清姨娘躺在貴妃榻上,幾個丫鬟幫她捶腿捶肩的,一如既往悠哉,江行俐憤憤不平的來回踱步,語氣中都帶着戾氣,“這個賤人,幸虧娘早就識破她的狼子野心,這種吃裡爬外的傢伙,就應該打殘扔進勾欄院。”
江行伶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笑的很是得意,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荷包,遞給對方,“你今天做的很不錯,回去繼續監視那個賤人的一舉一動,有任何消息立刻來報。”
杜鵑看着遞過來的荷包,眼睛裡全是貪婪,給清姨娘做事真好,有這麼多銀子。把荷包鄭重的放進懷裡,笑的一臉諂媚,“好的,三小姐,奴婢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又是磕頭,不小心碰到了江行伶的鞋子,江行伶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面上的微笑卻一直不變。
待到人走後江行伶吩咐自己的侍女去自己院裡取鞋,然後走到另一張榻上躺下,被杜鵑碰到的鞋子也早已吩咐人扔了出去。
“娘,你前段時間不是老頭疼睡不着還一直掉頭髮嗎?現在怎麼樣,好些了嗎?”江行俐把丫鬟全部趕走,給清姨娘捶着肩關心道。
清姨娘回頭拍拍江行俐的手欣慰道:“**病了,一有煩心事就這樣,這次着實讓那個鄉巴佬氣的狠了,想當初也就那下堂婦和雲絮閣的賤人把我氣的這麼狠過。”
江行俐不解:“那下堂婦不是一直沒機會見着爹嗎,怎麼還氣着娘了?”
清姨娘眼中閃過一抹晦暗轉瞬即逝,嗔了江行俐一眼道:“小孩子家家,怎的好奇心這麼重,再把我氣着不是也被爲娘解決了嗎?”說完自豪一笑。
江行伶在一旁打趣,“娘,你也別嫌棄了,三妹也長大咯,可留不了多久了,人家現在是春心萌動呢!”嘴上說着笑,眼裡卻佈滿寒霜。
江行俐露出女兒家的姿態,甚是嬌羞,“姐,你怎麼老拿妹妹打趣。”江行俐羞澀的跺跺腳,想起那天病弱的絕世公子,臉上立馬飄起紅霞。
二人被江行俐逗的一笑,母女三人捧腹大笑,其樂融融。
纖雲對着上座的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奴婢纖雲,謝小姐賜藥之恩。”
江行微笑的和煦,“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你深夜前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纖雲又深深的磕了一個頭,語氣悽楚,“求小姐救救的我的弟弟,若有用得着奴婢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奴婢都在所不辭!”
江行微的笑容越來越深,嘴裡卻道:“你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我能幫的,自然會幫。”
纖雲擡頭,焦急道:“請小姐相信奴婢的忠心,清姨娘身邊沒有小姐的眼睛,奴婢就當小姐的眼睛。”
江行微走到纖雲面前蹲下,與其視線平齊,語氣認真,“你也知道清姨娘心狠手辣,如果被她發現,你連這條命也要丟了!”
纖雲也看着江行微的眸子,一字一句肯定道:“若真如此,還請小姐善待我的家人,奴婢,不後悔!”江行微盯着她的眼睛許久,倏然一笑,語氣不屑:“這麼算其實還是我虧了,你來的時候被清姨娘的人看見了,現在清姨娘認定你是我的人,你對我來說,已經沒有用處了。”
纖雲目光閃過震驚與焦急,江行微已經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如果江行微不幫忙,那真是走投無路了。纖雲的大腦快速思考着對策,而後眼睛一亮。
“小姐,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將計就計,清姨娘知道奴婢是您的人,定然會留着奴婢替她傳達虛假消息,其實對我們更加有利不是嗎?”江行微讚賞的看了她一眼,“起來吧,你弟弟我會救,我的事情,你也必須給辦好!”
纖雲提着的那口氣終於落了下來,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這個帕子,你可認識?”江行微將帕子放在桌上問道。
纖雲看着這個帕子,這帕子太普通,在記憶中很難搜尋是何人,搖搖頭,苦惱道:“這帕子太普通了,府中的很多姐妹用的也是這種帕子,很難確定是誰的。”拿起帕子細細端詳,感嘆道:“這人的女紅一定很好,這荷花的繡的栩栩如生。”
江行微不解,“這荷花不是買來就有的嗎?”
纖雲笑笑解釋道:“是這樣的沒錯,但是這朵荷花與市面上的卻不太一樣,小姐您看,這邊多加了幾針,以致原本普通的荷花變的鮮活起來,這種手法特別考驗女紅的功底,其實府中的姐妹都會這麼加,但技藝有高有低呈現出來的效果也不一樣,不是女紅到一定火候的人很難看出來。”
江行微瞭然的點點頭,“好了,你先回去吧,太晚了對你也不安全。”纖雲點點頭,拜別後便匆匆趕回下人房。
杜鵑就睡在纖雲的旁邊,看見纖雲回來故作不知問道:“纖雲你這麼回來的這麼晚?”
纖雲似有怒氣,半真半假道:“回來的路上碰見了大小姐身邊的花陰,便幫着她一起找了會東西,然後說要報答我,結果就打發了我兩個銅板,真是氣死人了,然後和花陰爭執了兩句,就弄的這麼晚,大小姐身邊的人真不是好東西!”纖雲說的義憤填膺,杜鵑的氣息瞬間就粗了幾分,然後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道歉:“對不起啊杜鵑,我不是說你,只是在說花陰,你別誤會。”
杜鵑笑的有些牽強,“怎麼會,我們這麼好的關係,很晚了,早點睡吧。”
第二天,江行微帶着花陰往皇宮的方向慢慢溜噠過去,花陰不解,“小姐,你是要去找皇后娘娘嗎?”
江行微神秘一笑,“不,我是去找上次給我宣旨的公公。”
“貪財的?爲什麼?”
“因爲我想太監了!”說完,江行微繼續前行,只留一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