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城。
“什麼？先鋒團失去了消息？你開什麼玩笑！”李存厚不可置信的說道。
“督軍，千真萬確，按照原本的約定，每半天時間先鋒團就會傳來聯絡信號。但是現在已經超過聯絡時間半個時辰了。咱們的人卻始終沒有接到先鋒團的信號。”李存厚的幕僚小心的說道。
“該死的！先鋒團現在到了哪裡？”不知怎麼的，李存厚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
“先鋒團最後一次傳來情報的地點是泉州。”
“泉州？給泉州政府發電報。讓他們馬上派人去探查大軍的動向！”李存厚吼道。現在福建兵力空虛，三千人的大軍可是損失不起的。由不得李存厚不重視。
“是！”
“千萬不要出事啊！”李存厚喃喃自語道。
福建省中部的羣山中，一支五千多人的隊伍正在艱苦的跋涉。
“中正，這山路能夠通過嗎？咱們可是有了數千人！”廖仲愷氣喘吁吁的說道。說實話，這種行軍對他這樣的文人是個不小的負擔。要不是心中有着堅定的信仰，恐怕他早就撐不住了。
“咱們的嚮導找的是這武夷山脈中的山民，他們對於山林極爲熟悉，山民說能夠通過，就一定能夠通過。山路雖然難走，但是隱蔽性卻是最好的。咱們在泉州附近幹掉了閩軍的先鋒團，現在閩軍估計已經得到了消息。說不定泉州附近的北洋勢力正在拼命的尋找咱們的蹤跡。進入山林咱們可以擺脫敵人，在戰略上處於主動地位。”蔣介石臉色嚴峻的說道。
“可是這種行軍對部隊的要求實在是太嚴格了。現在黨軍的形式不容樂觀，何應欽的一團還好些，目前還比較穩定，但是王柏齡的二團已經出現了逃兵，而且數量還不少。咱們是不是應該停下休整一下？”廖仲愷說道。在廖仲愷的心中，黨軍可是國民黨的寶貝，每一個黨軍士兵都是革命的一分力量。所以，看到黨軍出現逃兵，廖仲愷心中充滿了擔憂。
“仲愷，不用擔心，我已經給王柏齡下了命令。對逃兵執行戰場紀律，殺無赦。在殺了幾十人之後，整個二團的風氣變了不少，部隊也穩定了很多。畢竟是俘虜兵組成的部隊，和咱們自己招募的部隊壓根就沒法相比。”蔣介石嚴酷的說道。彷彿在他口中殺幾個人是件很簡單的事情。
“中正，這樣殺戮會不會不好？咱們是革命的軍隊，怎麼能夠採取如此野蠻的方式？”廖仲愷說道。二團屠殺逃兵他是親眼看到的，說實話，廖仲愷雖然是有名的革命戰士，但是他更多的時候是處理革命黨的文事，對於這種血型的殺戮很不適應。
“仲愷，軍隊就是軍隊，和其他不一樣，只有鐵的紀律，才能鑄就強大的軍隊。所以，現在黨軍實力弱小，再加上所處的戰爭環境困難，爲了保住黨軍的力量，就必須遏制住逃兵的出現。而且在我國古代軍隊中，對於潰兵都是殺無赦的。這也是爲了讓戰士們心有敬畏，保持一種強大的凝聚力。”蔣介石說道。
“算了，軍事上的事情我也不懂，你看着辦吧，不過我總感到這種殺戮不好。咱們黨軍是革命的隊伍，就應該用革命理想來征服部隊，而不是靠這種殺戮來維繫！”廖仲愷搖搖頭，選擇放任不管。
“我知道了！”蔣介石口中說道。但是心中卻不以爲然。在他的心中，還是崇尚鐵血出強兵。而且軍隊如果沒有殺戮之氣如何和其他勢力的部隊作戰。
福州。
“查出是什麼人動的手了嗎？”李存厚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剛剛接到泉州縣令的電報。在泉州西南二十公里的山谷中。先鋒團一千多具屍體被丟棄在山谷中。武器彈藥輜重車輛全部消失無蹤。
這個消息讓李存厚大爲震怒。要知道。能夠一次性圍殲自己的三千人的先鋒團，說明敵人兵力至少在三千人治傷。這樣一支不明番號的部隊進入自己的地盤，一個應對不好，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你們認爲是什麼人動的手？”李存厚神色陰沉的說道。
“督軍！從目前這種形式來看，這支神秘部隊最有可能是兩廣的軍隊。”督軍府的幕僚說道。
“兩廣？”李存厚沉聲說道。說實話，他也認爲最大的嫌疑對象是兩廣。但是他們沒有把柄，拿兩廣一點辦法都沒有。要知道，北洋和兩廣的關係可並不和諧，而他李存厚的福建又處在北洋和兩廣對峙的最前線，最重要的是，福建閩軍的兵力極度空虛，壓根就不可能抵抗兩廣的進攻。
“給南京政府發電報，將閩南的情報彙報給大總統！”沉思了好長時間，李存厚說道。如果這件事兩廣真的插手進來，憑藉閩軍壓根就不可能做什麼，只能將這件事情彙報給北洋政府。
“督軍，要不要再仔細的探尋一番。雖然看起來兩廣的嫌疑最大，但是整個兩廣地區沒有大軍調動的動向。桂系少帥陸裕光在陳炯明通電下野之後，也返回了廣州。如果這支神秘部隊真的是桂系的軍隊，恐怕現在桂系的大軍已經來到了福建邊境了。現在閩南的形式有些詭異啊！”李存厚的一個幕僚說道。這個人名叫江東，是福建省一個小有才名的文化人。被李存厚看重養爲幕僚。
“督軍，根據咱們的情報。兩廣確實有一支部隊消失了！”福建掌管情報的軍官說道。
“哪一支？”李存厚愣了一下問道。
“國民黨成立的黨軍！”
“黨軍，那支三千人的部隊？不是說陸榮廷對他們很刻薄。連武器彈藥都沒有配發完全。這樣一支部隊可能在閩南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嗎？”李存厚有些不置可否的說道。
“督軍，您不要忘了國民黨遍佈全國的影響力，而且根據咱們開始得到的情報，漳州城並沒有發生激戰就陷落了。這隻能說明了敵人在漳州城有內應。而能夠做到這些的除了那些無處不在的革命黨，恐怕兩廣也不會有這種影響力。而且國民黨的黨軍拿下漳州之後，肯定是繳獲了漳州保安團的武器彈藥。洗劫了整個漳州的軍火庫，雖然那裡面沒有什麼高質量的軍火，但畢竟是現代的槍支，裝備三千人的軍隊還是沒問題的。這樣的話，黨軍的軍火武器也就有了，也就有了伏擊咱們先鋒團的實力。”江東仔細的分析道。
“有道理！但是不管怎麼樣，這只是咱們的猜測。兩廣和咱們北洋關係緊張，不管這件事情是兩廣做的，還是國民黨做的。咱們都要有所準備！所以想南京政府彙報是必須的，況且本督軍已經決定帶領整個閩軍主力南下。駐防福建和兩廣的邊界！”李存厚說道。
經過北洋的數次抽調，整個福建的兵力空虛到了極點，作爲威懾力量的閩軍主力只有萬人左右，現在更是被國民黨黨軍幹掉了三千。現在整個福建的精銳北洋軍只有七千人。當然，地方保安團還是有不少了。可惜，這些保安團的無論是訓練水平還是武器裝備，都和正規軍有很大的差距。畢竟整個福建，像漳州這樣的大縣城也沒幾座。所以，整個福建的防禦力量已經很薄弱了。
南京。
雖然馮國璋名義上對外宣部，南京北洋政府是北京北洋政府的延續，但是實際情況只有馮國璋自己知道。原本馮國璋在北京沒什麼實權，幾次和段祺瑞交鋒，他也沒從段祺瑞手中獲得太大的權利。他出走的時候，雖然追隨的人不少，但是北京政府的底蘊卻是牢牢的控制在段祺瑞手中。國庫更不是他能插手的。可以說，現在的南京北洋政府就是一個空架子。原本北洋遺留下的部分財富還掌握在坐鎮濟南歷程的段祺瑞的手中。
“要想法用最短的時間將政府財政體系建立起來，沒有錢，咱們那裡能夠建立新的北洋軍隊！”馮國璋陷入了深深的苦惱。
“大總統，我們可以從幾省督軍那裡抽調一筆財政資金作爲週轉，我會用最快的時間重新建立咱們的中央銀行。”王士珍也有些撓頭。雖然他在北京政府中也是擔任的高層的，但是整個北京的一切都是從滿清那個體系上發展來的。可以說很多東西都是滿清發展了幾百年了。他們只要改良就行了。所花費的精力小很多。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北京政府成立，就一直削弱南京的影響力，整個南京雖然城市規模依然宏偉，但是本身卻不是什麼財力堆積的地方，這就導致抱着一腔熱血的新北洋政府巧婦難爲無米之炊的尷尬境地。沒有錢，馮國璋發佈的徵兵令也成爲了笑話。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總理，現在北洋的形式不樂觀，咱們必須咬緊牙關撐過去。咱們北洋絕對不能這樣滅亡了！”馮國璋堅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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