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字條眯了眯眼,心裡開始感覺事情不妙了。我把字條撕碎了。然後打開車窗將紙屑全都扔了出去。我轉頭看着閻銳澤,表情有些凝重:“閻銳澤。雲深說,張宇私下去找樸將軍了。你說這事情會不會有變化?”
閻銳澤面不改色。只是問了一句:“剛剛雲深帶來的口信是讓你這週五的晚上去參加一個活動?”
我點點頭,說:“嗯。這週五。”我剛說完就想了什麼,瞬間即睜大了眼睛。“閻銳澤,你是說,很有可能張宇和皇冠已經達成了什麼協議。這個週五的活動就有可能是專門針對我設下的圈套?”
閻銳澤輕哼一聲:“你也不是很笨。不過,這僅僅只是其中的一個可能。皇冠也可能並沒有答應張宇什麼,這個活動也僅僅只是拉進你和黑爺之間關係的簡單活動。總之,不管是什麼情況,你都要想清楚應對的方式。”
我皺了皺眉頭。心下打了嘀咕:“這就難辦了,如果沒有什麼變化到沒有什麼不好應付的。但是一旦皇冠覺得和張宇合作的利益大一些,我這邊就棘手了,看來這場鴻門宴是沒辦法逃掉的了。”
被張宇這一攪合,d城的局勢馬上就變得撲所迷離了,本來還以爲可以迅速出擊解決,大不了就是背水一戰。現在就難辦了,或許連背水一戰的機率都沒有了。
“本來我們的計劃就已經是背叛了地平線了的,一旦失去了這個信任,d城所有的娛樂城都不會再和我們合作了,很有可能還會把我們鳳凰分會列爲敵人的範圍。跟皇冠的合作,也是抱住我們自己的位置。但是如果皇冠選擇和張宇合作了,皇冠就不可能站在我們這一邊了,張宇的野心不小,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西雅圖的。這樣的話,我們在d城連唯一可以依靠的大樹都沒有了,僅僅靠黑爺是撐不了多久的。怎麼想都覺得只有死路一條啊!”
我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覺得這些事情實在是太噁心了,讓我舉得有些透不過起來的難受。什麼勾心鬥角,什麼陰謀詭計,總覺得自己在這些面前還是太嫩了。
重點是,這個人又是張宇!又是張宇!我真的很想爆粗口狠狠痛罵他一頓了,這個人陰魂不散,還那麼狡猾。一出現就伴隨着危機,第一次是威脅我,第二次是在穆三爺面前警告我,第三次直接出賣了我,第四次竟然打中了冷哥,第五次出現在了皇冠的面前,不知道又會是什麼腥風血雨。
閻銳澤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語氣帶着點好笑:“你在煩悶什麼,等跟黑爺見面了,一起商量就是,放心吧,小傻瓜,我不會就這麼丟下你不管的。”
我覺得有些委屈,無力地縮進了座椅,低頭看着自己的膝蓋,低聲呢喃:“閻銳澤,你知道我有多恨張宇嗎?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他的血吃他的肉,骨頭也要碾成碎末才甘心!”
“他是張宇,拍賣會的張宇,張少的哥哥張宇,每一個身份都讓我恨之入骨,我恨,我真的很恨。閻銳澤,你懂嗎?你理解我嗎?我真的是受夠這個人了,太折磨人了。爲什麼是拍賣會,爲什麼又是拍賣會!它害我害得還不夠嗎?裡面的一羣禽獸,一羣惡魔!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把拍賣會連根拔起,一定要!”
閻銳澤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用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掌。我緊緊捏住了閻銳澤的手,就好像溺水的人在最後拼命抓住的一根稻草,緊緊有個心理安慰,即使什麼都做不了。
一直到到達目的地,我們都沒有再說過話,我心情很低落,也沒有力氣再去說什麼。下車後,閻銳澤過來拍拍我的腦袋,輕聲說了一句:“還有我,我會幫你,我們一起努力怎麼樣?”
我擡頭看着閻銳澤有些難得的明媚的微笑,似乎在無聲訴說着陪伴我幫助我的話語,每一秒的笑容都是對我最大的安慰和鼓勵。閻銳澤,你怎麼可以總是猝不及防地就打動我的內心。
閻銳澤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在我的耳邊說道:“郭雪穎,不要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我會禁不起誘惑的。郭雪穎,你要知道,仇恨是人最大的動力,但是也會成爲毀滅一個人最根本的東西,就看你怎麼去操作了。我的恨你的恨都是這輩子的夙願,不完成絕對不瞑目,但是,永遠不要急躁,永遠不要把你的恨暴露在外。你要讓你的敵人知道你的友好,這樣才能殺人於無形。所以,你記住了,你最真實的表情只能表現在最信任的人面前,比如我。”
閻銳澤說完之後,就先一步走進了酒店。
我站在原地仔細回味着閻銳澤說的話,看着閻銳澤走向酒店時堅毅不屈的每一步,似乎懂得了什麼。
閻銳澤從來就不會在外人的面前表露自己的仇恨,明明最恨的是本家的人,但是從來不會提及,也不會說本家的不好,只是盡力的自我拼搏。閻二叔是閻家本家的人,甚至還威脅閻銳澤,閻銳澤同樣也對閻二叔是恨之入骨,但是表面上,閻銳澤對於閻二叔應有的尊重還是有的,從來看不出一點點的恨意。還有閻筱諾,是閻二叔的女兒,應該說閻銳澤也不會喜歡這個人,但是他沒有一點點的討厭閻筱諾,至少在我感覺來,似乎還有些寵溺閻筱諾。閻筱諾跟他的父親差距太大了,所以閻銳澤不會轉移自己的仇恨。還有閻銳君,閻銳君在閻銳澤的腰上是留了一刀的,但肯定不會僅僅是這個原因就讓閻銳君願意忍讓閻銳澤。
啊啊啊,腦袋都要炸了,僅僅是閻銳澤,腦海就會閃現出太多的信息。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閻銳澤絕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淡定和冷靜,在我看見過閻銳澤嗜血般的冷眸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一頭被包裝得很完美的孤狼,隨時都會致人命卻不會被發現。
而我缺少的就是這樣的東西,太過於表露自己的情緒。又或者說經歷得太少,沒辦法很好的掩飾自己的慌張和討厭,說好的冷靜在真正遇上的時候又是另外的一番場景了。
閻銳澤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丁瑜冷只是一個書生訓練了一年就能坦然面對危情,我也可以做到。我郭雪穎,不會比別人差!
我握緊了拳頭,給自己的內心鼓了一口氣的勁兒。然後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臉上掛上溫和的微笑後,擡腿漫步走進了酒店。
我一進酒店就看見閻銳澤在幾米外的地方等我,我笑着向閻銳澤走去,優雅地拉住了閻銳澤的手臂。閻銳澤低頭看了看我,我對他溫婉一笑,說了聲:“我會加油的。”
閻銳澤的嘴角挑起了一抹輕笑,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我們相攜着一同走向約定好的酒店的包間號,一路上來往的男人女人總會忍不住朝我們這邊看一眼。我和閻銳澤的組合絕對是顏值爆棚,不可能還有人能比得過,更重要的是這樣的組合不是隨時都能看見的。
我和閻銳澤在衆人的驚豔目光中坦然地微笑着,就像是走在紅毯上自信的明星一般,沒有一點的不適應。這樣的目光我是十分喜歡的,源於自己內心一點點小小的虛榮心,總是會享受別人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