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怡和古莫顏竟然趁他們睡覺的時候跑掉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衆人頓時驚醒過來,紛紛起牀,出了各自的帳篷。
往角落裡一看,原先綁着二人的地方只留下了兩根散落的麻繩,原本該在的兩人已然沒了蹤影。
大家的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了。
他們原本對上官婉怡和古莫顏所受的處置還有些同情,畢竟他們對二人的惡行並沒有親眼所見,加上上官婉怡的表面功夫一向做得好,和新兵島的人都沒有過節。看到兩個漂亮的女生被綁了起來,他們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落忍。可是二人這一潛逃,可就把衆人心中那點殘餘的同情全部給消磨掉了。
要不是心裡有鬼,她們又怎麼會逃跑?
此時的衆人,早已把褚瑜手中握着的鐵證給拋到了九霄雲外,只覺得這兩人辜負了大家的信任,太過狡詐了。
褚瑜的臉色倒是沒什麼變化,她走上前,拿起麻繩看了看,轉過身看了看,道:“石海呢?”
對哦,石海呢?!
他可是昨天晚上守夜的人,不應該對二人逃跑的事情毫無察覺纔對!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尋找着石海的蹤跡。
“班長,我在這裡。”一個帶着點心虛的聲音在帳篷後面響起,衆人擡頭望去,就看見石海耷拉着腦袋慢慢走了出來。
“說吧,這是怎麼回事?”褚瑜甩了甩手中的麻繩,平靜的看着石海,淡淡的道。
石海滿臉通紅,兩隻手絞在了一塊,顯得很是慌張,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大家心裡都涌起一個不太好的念頭。
下一秒,褚瑜就說出了大家心裡的猜測。
“上官婉怡和古莫顏,是你放走的吧!”褚瑜並沒有露出什麼生氣的表情。只是聳聳肩道,“我好奇的是,她們是怎麼說服你的?”
石海滿臉窘迫,依然沒有開口。
大家的臉上都露出一絲不忿之色。
做出那種事情的兩個人。怎麼可以私下裡放她們走呢!
而且大家都知道,石海算是褚瑜手底下的兵,褚瑜平時對他也諸多照顧,他對褚瑜也十分敬佩,兩人之前在新兵島的相處可說是非常融洽。於情於理,石海都不該在褚瑜作爲受害人的情況下,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看着他羞憤的臉色,褚瑜似乎明白了什麼,突然道:“該不會,是你主動放她們走的吧?”
這話一出。立馬嚇了大家一跳,就連石海自己也被震住了,呆呆的看着褚瑜,喃喃的道:“班長,你、你怎麼知道的?!”
這就是承認了褚瑜的猜測。
褚瑜無語的看着石海一眼。什麼也沒說,只是走上前拍了拍石海的肩膀,嘆了口氣,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轉身進了自己的帳篷收拾東西。
這當事人都沒說話,其他人還能說什麼?大家面面相覷,各回各窩。
葉伍臉色不善的看了看石海。冷哼一聲,轉身便走。
石海知道自己這麼做肯定是把好友們都給惹惱了,可是他也知道,上官婉怡和古莫顏要是被押回軍隊,那只有送死的份兒。以軍隊的規矩,她們幾乎就沒有活下來的希望。雖然他對二人的行爲同樣很是憤怒。可他畢竟愛慕上官婉怡那麼久,與古莫顏也曾有過一段同行之情。而更重要的是,褚瑜看起來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讓他就這麼看着二人去死,他還是狠不下這個心。
所以,他主動提出了守夜的要求。其實不過就是爲了給二人一個逃命的機會。
在他看來,這裡也算是荒城中部了,就算讓她們兩個女孩子走出去,也未必就那麼容易。究竟是生是死,就看她們的運氣了,也算是自己最後爲她們盡的一份心。
收拾好東西,大家又一起吃了早餐,閒聊了幾句,就要再次分道揚鑣了。
石海很是不安,一副受氣小媳婦兒的模樣,緊跟慢跟的跟在褚瑜身後,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臉色。
褚瑜也不知道該對石海說些什麼纔好,她雖然可以理解石海心中那點小年輕的想法,但不代表她就會無條件接受這種做法。
不是真正遭遇過傷害的人,永遠也不會切身的感覺到那種痛苦和憤怒。
有些事,做過就是做過,不可能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褚瑜轉過身,看着這張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成長起來的還略顯稚嫩的臉,她有一種長輩看晚輩恨鐵不成鋼的感覺:“石頭,這件事情你做得到底對不對,想必你自己心裡也有數,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這麼做,可對得起軍人的稱謂?不過要說我心裡對這件事情完全不在乎,別說是你,連我自己都不會相信。這件事情,就先這樣吧。不管上官婉怡和古莫顏最後會不會回到軍隊,那份有記錄的攝像儀,我還是會完整的上交給教官,你明白嗎?”
石海低着頭道:“班長,我明白。這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對,你罵我吧……”
褚瑜搖搖頭:“我不會罵你,就算是別的人做了這樣的事情,我也不會惡語相向。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我只希望將來,你不會爲自己所做的這個決定後悔。”
石海繃着嘴不再說話。
他還太年輕,感情永遠比理智更佔上風。
褚瑜自認做不了別人的人生導師,有些話點到即止便可,再說深了,反而容易遭人反感。經過梳洗和短暫休息的她,此時已經恢復了平時的爽朗乾淨模樣,和衆人打了聲招呼,選了個方向,便打算繼續前進。
“小魚,你等一下!”葉伍出聲叫住了她,幾步趕了上去。
“有事?”褚瑜微笑着問道。
“小魚,你……”葉伍猶豫了一下,眼神很快變得堅定,低聲道,“你是不是又晉級了?”
竟然被看出來了!
昨天晚上那麼混亂的局面,今天早上一起來又遇到上官婉怡和古莫顏逃跑的事情,褚瑜還以爲不會有人這麼快察覺到自己身上的變化呢。
更何況,武者等級越高,收斂自身氣息的能耐也會越大。如果不是在感知力方面比較強的話,低級武者一般很少能察覺得到比自己武者等級高的武者的確切等級。
褚瑜笑了笑,衝葉伍點了點頭。
自己真的猜對了!
葉伍心中大震。
其實在褚瑜昨晚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了褚瑜身上有些不對的地方,比如說她的傷怎麼一下子就全好了,再比如她身上傳遞出來的隱隱之間對自己的威壓……
可是即便如此,當褚瑜親自承認了這一點,葉伍還是感覺有些不可置信。
十七歲的五級武者!
在這個年紀就擁有這等實力的人,在聯盟不是沒有,可是實在是太少太少,而且個個都在聯盟歷史上留下了他們的大名和英勇事蹟。可是這些人,一般都是出身高貴,有着大量的資源和人脈爲之服務,才達到了這個地步。
可是褚瑜不一樣,她是平民,身後沒有任何財力支持。她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憑的完全是她自身的努力。要是換了別人,根本就不可能有現在這樣的成就!
這簡直就是草根奮鬥史的最佳代表!
一時之間,葉伍的心中升起了對褚瑜濃濃的敬佩。
當一個人永遠走在你前面一步,你就再也無法升起平等的心思來對待對方。
看到葉伍的眼神變化,褚瑜心中有一瞬間的錯愕,但更多的是釋然。
如果能通過強勢的武力壓過對方心中那點旖旎的小心思,那麼她並不介意將這份實力間的差距拉得更大。
衆人揮手作別,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再次前進。
他們還有自己的路要走。
和衆人分開之後,已經晉級五級武者的褚瑜一路走來更加的順暢。此時的她,更多的將目光放在了四級或是四級以上的異獸身上。如果遭遇的是三級異獸,她雖然也還是不會放過,但卻不會直接以武力壓制,而是將內勁壓縮,藉此磨練自己的控制力,將晉級後的實力一步步穩定下來。
在晉級之後,褚瑜也曾再次遭遇過六級異獸,然而本就有着越級戰鬥能力的她,此時對戰六級異獸已經是遊刃有餘,再不會出現之前那種狼狽危險的情況了。
半個月過去,褚瑜不但收集了許多三級、四級異獸的頭顱,就連五級、六級的獸頭,在她的戰利品中也佔着讓人不可忽視的份額。
原定的任務時間是兩個月,現在纔過去了一半,褚瑜所收穫的獸頭,已經達到了五百分,甚至超額完成了任務。
在荒城的外圍中,幾乎已經沒有對她有多大威脅的異獸。要想給自己再增加點壓力,她唯一的選擇,只能往海邊前進。
正當她考慮着是不是要往海邊再走一趟的時候,天空中突然傳來了一陣陣飛機低空飛行的轟鳴聲,一道信號飛速的發射下來,瞬間遍及整座荒城!
褚瑜心裡一驚,這是軍隊的集合信號!
她們的任務時間提前結束了?
難道是有人在荒城中出了意外?!
來不及多想,褚瑜匆匆往荒城入口處回返,途中特地繞了個彎,去自己之前藏匿獸頭的地方,將獸頭一個個都取了出來,用一塊大大的布料包裹着,一下子甩在了背上,將它們背了起來,這才大踏步繼續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