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一陣電子音響起，將正沉浸於物我兩忘中的凌冰拉回神智。
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現在是什麼時候，她舉起手腕上的智腦看了看。現在已經是第三天早上七點整，但設定的智腦鬧鐘還沒有到時間，這是另有信息。
不知不覺中，三天的時間就在閉關中一晃而過，可是在凌冰的感覺中卻只是眼睛一閉一睜而已。修者閉關有長有短，三天真的是短到不能再短。等到修爲高深時，如元嬰期以上，常常一閉關就是數年、數十年，甚至上百年，再睜眼，已是滄海桑田，物非人也非。
她點開信息查看。這是生殖中心發來的一封通知郵件，讓她儘快在今日抽出時間去一趟生殖中心，智腦檢測到她正有一顆卵子成熟，即將排出，必須去生殖中心將卵子人工取出存於卵子庫。隨信息發出的還有一份生殖中心的地圖，直接鏈接即可。
“我去！”凌冰忍不住爆粗口，已經惡補過這個世界生殖基本理念的她已經知道，成年女性什麼時候是排卵期，什麼叫做成熟的卵子，所以她一看就明白，這是要她向聯邦盡義務的時候了。
可是讓她將她未來的孩子就這樣放在別人的手裡，甚至連這個孩子以後的父親是誰都不受她的控制，可能嗎？
答案是絕對不可能。
雖然她根本沒有考慮過將來要個孩子，她的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修煉上，但是這不代表她就可以讓擁有自己一半基因的孩子，在未來不知道什麼時間就那麼出生，放任不管地成長。修士都講究因果，父母、子女、配偶這些都是構成修士自身因果的一部分，在進階高階時往往會形成心魔阻礙進階的成功，所以能夠不沾染修士們都不會選擇去沾。
還是她現在的實力太弱呀，她從來沒有這麼迫切地希望恢復自己的實力，不用如此顧慮來顧慮去的。誰能強迫她做不願意做的事，一個“流星火雨”下去，統統轟成渣渣。
臆想歸臆想，可是現在面前的問題總得解決。
凌冰沉思，怎麼才能避免去捐卵？躲是躲不過去的，那麼只能是談判。怎麼談判？她現在有什麼資本可以和別人談判呢？
她反思自己現在具備的條件。自己身爲一個修真者的事是絕對不可以暴露的，道不同，不相爲謀，不能同化便是毀滅，她太清楚“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了。萬獸宗的點靈術更不能暴露，這個世界飽受異獸的威脅，所以才只能抱團生存在城市堡壘裡，如果現在告訴他們說，“沒事，不用怕，我可以讓的所有的異獸都聽我的話，不會再攻擊大家，讓我們愉快地和異獸一起玩耍吧！”她估計等待她的不是切片研究就是終身監禁，順便將她腦子裡所有的異端本領統統挖出來。
在實力不夠的時候顯示出不受控制的力量，那純粹是自己找死。這是不管在修真界的綠源大陸還是在這個藍星上，都是一樣的。
那麼還有什麼呢？
她僞裝的變異火系異能顯然很受這個世界的人重視，但是她現在等級太低，不夠資格講條件。
突然，她想到了那顆下品辟穀丹。
也許她可以適當地暴露出一點煉丹術，就當是她獨特的變異火系異能附帶的產物。
時間在她的沉思中不知不覺地流逝，已經到了她每天去上課的時間了。
馮天放每天都會準時出現在門口。儘管花九九發過信息告訴她正在閉關，但她並沒有說閉關多長時間，所以他每天都會按往常的時間等着，順便也是給她護關。
7：50，凌冰開門出來。等候着的馮天放微微一笑，迎上前來。
看見馮天放，凌冰心中一動。
馮天放這個人，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她其實還是有點了解的。這是一個相對而言比較合格的軍人，沒有太多的小動作，在“保護”她的這段時間裡，進退也相當的合宜，也許她可以向他了解一下情況。
“嗯，我今天收到了生殖中心發來的取卵通知，讓我今天去一趟，說要取卵。”凌冰垂下眼瞼，輕聲說道。
馮天放聞言皺起了眉頭。“嗯？是的，我也聽說過沒有加入家族的女性，需要定期去生殖中心去捐出成熟的卵子。”
凌冰擡眼看着他，“如果……如果我不想捐卵，會怎麼樣？”她密切關注着馮天放臉上的表情。
馮天放濃密的眉頭皺得更緊，“不想捐？爲什麼？取卵是使用的納米機器人，不會讓你感覺到一點痛苦的。”
“不是怕痛苦，而是不想捐，我不想讓我的孩子和我一樣，被迫成爲一個孤兒。”凌冰給了一個合理的理由。
“怎麼樣才能不捐卵？”她迫切地追問？
馮天放聽到她的理由，帶着憐惜地眼神看着她。是了，她是被政府按協議人工培養出的孩子，從出生那天起就沒有看見過自己的父母，一直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她不想讓自己未來的孩子走自己的老路，也是很正常的一個想法，可惜在現階段有點不太現實。
他斟酌着語言，想盡量以不打擊她的言語開導她：“聯邦政府規定了凡是由政府撫養長大的衛戰士遺孤，可以享受政府的免費撫養，但是代價就是男孩中，覺醒者必須參加衛戰士，服役20年，女孩子不管是覺醒者還是普通人，都必須捐卵20年。除非……”
“除非什麼？”凌冰追問。
“除非你加入了某個家族，那個家族願意以自身的財產補償政府。”
“除了這個方法，就沒有其他的嗎？”凌冰追問。
馮天放看着她，“其實對你而言，選擇加入一個家族，讓家族來庇護你，纔是最好的。你身懷變異火系異能，如果沒有一個強有力的家族在背後支持的話，你會成爲各方強者覬覦的對象，甚至還會有人明目張膽的捋掠、圈禁，其實這也是爲什麼我會被派來保護你的原因。以前就有很多這種例子發生過，導致某些優秀的覺醒者女性未能成長就夭折了。另外，異能的進階需要龐大的修煉資源，需要雄厚的財力做爲支撐，說實話，那根本不是你一個一無所有的女孩子可以承擔的。”
凌冰盯着馮天放的眼睛，嘴角泛起了一抹諷刺的微笑。
“選擇加入一個家族，然後被這個家族圈養起來，作爲生育的機器嗎？”
馮天放臉現不贊同，“這本身便是一種交易，你覺得這世上有所謂不只願付出，圖任何回報的好人嗎？再說，也不是所有的家族都會將女性作爲生育的機器，尤其是優秀的覺醒者女性。女性覺醒者的等級越高，生產的後代天賦才越好，所以有遠見的家族領異人，只會選擇先培養出足夠高等階的女性，然後再讓她生下更優秀的後代。等你真的到了夠高的等級後，你自己本身就擁有了更大的話語權，到時怎麼選擇其實完全是由你自己決定的。”
凌冰心中冷笑，還真當她是一個沒有見識的小女生了。選擇權？什麼選擇權？選擇生誰的孩子嗎？還是選擇什麼時候生孩子？到時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怎麼選也只是在人家給出的可選擇的範圍內而已。
從來都是強者纔有話語權，他們會讓她成長到超出他們能夠控制的程度嗎？
“就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嗎？”凌冰轉移話題。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馮天放嘆息，“確實還有另一個辦法。如果你對聯邦有足夠高的貢獻，或者你有某些特別地才能，也可以以此來提出免除義務。”
“比如？”凌冰道。
“比如你有某樣重寶；或者你在某方面有特殊的學術研究成果；再或者你是實力凌架於衆人之上的王者、冕下，都可以此爲由提出豁免。”
凌冰沉吟不語。
馮天放看看時間，估計今天上午是上不了課了。他發了一封通訊給導師楊葉，說明了事由，替凌冰請了半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