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的拍了拍手,馬龍不再關注地上的屍體,走到阿浩身邊,撿起地上的彎刀,對着天空微弱的月光,手握彎刀在眼前緩緩晃動。
“這是唐刀?還不錯,不過你應該把我的刀還給我了吧,如果我有惡意,即使你拿着再鋒利的兵器也對我沒用。”小丑的臉上調侃道。
阿浩平復了胸口的起伏,沒有去看馬龍,但是段濤被虐殺的過程他卻知道的很清楚,面前這個扮演小丑的傢伙說的沒錯,自己和他的差距太大了,就算懷疑馬龍有什麼壞心思他也沒辦法,因爲他根本擋不住。
“你的東西我沒動過,我可以還給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
小丑嘿嘿笑了,馬龍略帶沙啞的聲音陰冷無比,“你好像搞錯了,你不還我我可以自己去拿,這些事好像不能威脅我什麼。”
阿浩沉默,自己的確還沒板正姿態,露出獠牙的馬龍已經不是那個自己可以隨便嘲諷和奚落的傢伙了。
慢慢的翻身爬在地上,卻沒有起身,而是直接跪對着馬龍,阿浩這突然的舉動讓馬龍有點不明所以。
“我知道你沒有惡意,所以我的條件很簡單,第一,不要傷害馬戲團任何一人,他們是我僅有的親人了。你的東西回去後我馬上拿給你,剛剛是我激動了。”
馬龍審視着跪在哪裡的阿浩,大嘴裂開,哈哈大笑。
“我也無家可歸了,最起碼現在是這樣。回去吧,丫頭在擔心你。”
阿浩擡起頭,馬龍的身影已經走到巷口,彎刀被馬龍隨意的插在了面前的地上,在黑暗中閃閃發光。自己的第二個條件還沒說出來,可對方似乎真的不在意自己。沉默中阿浩想起,爲什麼馬龍會出現在這裡,又剛好救了自己,他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這麼厲害!
安靜又回到了小巷之中,只是多了濃重的血腥味而已。
馬龍順着原路返回,這時間的大街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偶爾有插肩而過的看到馬龍斗篷下那小丑的臉都會慌忙躲開。馬龍也不在意,就那樣穿過幾條大街回到了馬戲團門口。關於阿浩的條件,馬龍也沒多想,自己現在都還是自身難保,又怎麼能替別人分擔?阿浩的第二個條件不用說,馬龍也許猜到了一點。
遠遠地馬龍就看到門口有人坐在那裡,這時節的晚上並不冷,所以人影就坐在馬路牙子上,雙手支撐着的腦袋都快重的撐不住了。
馬龍站在丫頭的面前,看着少女已經閉上的眼不禁有點好笑。輕咳一聲,丫頭猛然驚醒,看到面前的馬龍頓時來了精神。
“龍哥!你回來了,去哪裡玩了,我找了你們好久都沒找到,對了浩哥呢?”丫頭四處張望,終於看到了街道那頭慢慢走回來的阿浩。
“浩哥,你倆怎麼回事,出去散心也跑的太不像話了吧,這麼晚了纔回來,大家都擔心死你們了。”丫頭沒有看到阿浩的慘狀,衝上前粉拳朝着阿浩胸口就是一拳。
“嘶!”阿浩倒吸一口冷氣往後退了兩步,丫頭這纔看到阿浩蒼白的臉色。
“浩哥,你怎麼了?你受傷了!”丫頭嚇得叫了出來,這一喊,不少人都從帳篷裡走了出來,他們是晚上在這裡看帳篷的,因爲擔心阿浩,所以都沒有睡得太死。聽到丫頭的喊叫,都衝出來拉着阿浩上下查看。
這下,阿浩也頂不住幾人的拉扯,頓時拉開了他緊緊護着的胸口,猙獰的傷疤展露無遺。
“啊!”丫頭伸手捂着小嘴,眼中頓時淚光閃爍。
“怎麼會這樣?”
“誰幹的?”
七嘴八舌的呼喊和衆人的拉扯讓阿浩本就蒼白的臉疼的咧起了嘴。衆人急忙扶住阿浩就往裡面走,已經有人拿來了醫藥箱準備給他清洗傷口。
馬龍自始至終都站在邊上默默地看着,彷彿這一切都和他無關,更似乎他只是個路人而已。
丫頭扭頭看到了淡定的馬龍,眼睛微紅道:“龍哥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馬龍小丑的臉上挑了挑眉毛,似乎很意外丫頭會這樣問。“不知道啊!他和別人打架了吧!”說着手上還做了個出拳的動作。
“你!”丫頭第一次對馬龍做出了生氣的表情,“你們太過分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衝進帳篷裡去了。
馬龍在背後聳着肩嘿嘿直笑,見衆人都回到了帳篷裡,自己朝着居住的卡車走了過去。
推開門,裡面坐着的鐘叔伸手摁滅了手上的菸頭,在這裡他能看到帳篷門口發生的事,但是他卻沒有出去。馬龍看到鍾叔,誇張的笑了笑就準備往裡面走,卻被鍾叔叫住了。
接住鍾叔丟來的小瓶子,就聽到他說:“拿這東西把臉洗了,我在這裡等你。”
小丑的臉上頓時露出極不情願的神色,但是也沒有拒絕。回到房間,馬龍把小瓶子裡的藥水全部倒在手裡直接就塗在了臉上,頓時感到陣陣火辣辣的灼熱感,清水沖洗過後,馬龍擡起頭,面前的鏡子裡又是那張佈滿疤痕的臉。
回到鍾叔的身邊,鍾叔一揮手就朝大卡車那邊走了過去,馬龍無言的跟在後面,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吼!”低沉的獅吼在車門口才聽到,車外面塗滿了隔音染料,這樣是爲了防止在鬧市吵到那些居民。
鍾叔沒有說話,打開車門走了進去,馬龍默不作聲的跟在鍾叔身後。這輛大卡車是囤放道具的,同時也是飼養猛獸的地方。
馬戲團經常聽說的動物,這裡幾乎都有,門口出幾個鐵籠裡面關着兩頭兇猛的獅子,只要有人進來,它們總會扒着鐵籠低聲咆哮。
馬龍四下打量,獅子、老虎、黑熊,這裡幾乎都能看到,最裡面還有兩頭大象。
鍾叔關好門,沒有理會咆哮不停的猛獸,帶着馬龍來到二層,這裡到處放滿了道具和飼料,中間哪裡是一件隔開的房間。
打開門,裡面傳出濃烈的藥水味,顯然,這裡居住的人經常受傷。
“你也發現了吧,我這個馬戲團很奇怪對吧?坐吧,既然收留了你,有些事告訴你也沒什麼。”鍾叔掏出煙點上一支後,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