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黃江登上鳶尾島的時候,島上的紫霧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除了一些細枝末節的地方還留存有蜃影活動的痕跡,島上大部分地區已經恢復了一座島嶼該有的樣子。
只不過,此時的鳶尾島上幾乎斷絕了生機,蒼茫的大地上除了幾株高大堅毅的樹木沒有任何的植物,地上佈滿了大小不一的石塊,石塊上沾着早晨的露水,蹲下來一看,在陰暗的地方已經開始爬出一些綠色的苔蘚。
今天的太陽格外的明媚,黃江感覺整個人都暢快多了。
“沒想到這場紫霧竟然整整持續了三天。”黃江看着四周荒涼的景色,對一旁的艦娘們說道。
除了潛艇們在東面與南面的海域巡邏獵殺途經的蜃影以外,黃江所有的艦娘都來了,螢火蟲、列剋星敦、薩拉託加、胡德、聲望整齊地跟隨在黃江的身後。
鳶尾島被橫掃之後,嘉蘭島海域最主要的蜃影來源便徹底斷了根,他再也不需要擔心隨時可能出現的蜃影擾亂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航線。
“沒想到母體的內部竟然會是一個小女孩。”當黃江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萬分的震驚,他萬萬沒有想到如此龐大的身軀最核心的部位卻是一個看上去不足十歲的女孩。
而且那個名爲AT-0122的女孩在自毀之前說了好長一段黃江不怎麼理解的話。
天罡武姬?
黃江不得不將它和現在的海魂聯繫起來,雖然因爲語言轉譯導致詞彙發生了細微的變化,但是黃江還是能夠看出序列海魂的名字與三十六天罡有關。而蜃影母體口中保護她的天罡武姬又是怎麼一種存在呢?
不過探究蜃影的來歷向來不是黃江的首要任務。
他這次上島,是爲了確認島上的安全情況,爲之後的議會觀禮團來訪做準備。也得虧是有薩特這個前車之鑑可以讓他摸着過河,否則他也不會知道原來收復一座島的後續工作竟然如此的麻煩。
裡面牽扯到了多方的利益,首先便是聯邦最高議會,作爲名義上的最高組織,它需要對新晉島嶼進行認定,是聯邦的故土,還是新的島嶼?這點便是首先需要確認的。
對於這一點,黃江也十分好奇,明面上議會可不承認曾經的雪絨花領的存在,自然也不會承認雪絨花領故土,那麼鳶尾島如果是故土的話,那又是屬於哪一位總督的呢?嘿嘿,黃江真的很好奇議會那羣大老爺們能夠掰扯出怎樣的理由。
然後便是牽扯到了貴族的利益,這裡所涉及的並不是貴族們實質上的利益,而是一種名爲貴族榮耀的虛無縹緲的東西。作爲上一個世紀留存下來的執事的後代,他們法理上邊需要承擔收回人類故土的責任,這也是他們能夠心安理得地享受特權的法理依據。儘管大部分的貴族對此嗤之以鼻,想要以此爲理由斥責他們也根本不會有任何的結果,可是讓平民出身並且沒有接受貴族投資的執事收回了聯邦的故土?這明顯就是在他們的臉上畫×啊!而且用的還是紅筆。
貴族的反撲一度讓薩特陷入了極端的被動,這也是他背後的商會投資嘉蘭島建立嘉鋼的最根本原因。
所以無論議會的定論如何,黃江都必須要考慮到貴族之後可能進行的封鎖行動。他們自然不會明目張膽地排斥黃江這個人類英雄,但是耍起小手段專門噁心人這樣的手法他們可是老祖宗級別的人物。
黃江主要擔心的就是自己的資源問題,鋼材倒是沒有什麼可顧慮的,哪怕蘇鐵島實際上還掌握在彌爾頓的手中,但是嘉鋼也已經把握了蘇鐵島上一半的鍊鐵廠,就算他們想在這上面做文章,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
主要還是石油的問題。
還有鋁。
不過這些現在談起便有些爲時過早了,黃江甚至都還沒有將他奪回鳶尾島這件事情公佈出去。
黃江邁過一片亂石崗,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巨大的平原,一條寬廣的河流蜿蜒着貫穿了整座鳶尾島,原先還被母體壓在身下的它終於再一次見到了陽光,河水微波粼粼,反射着天上的陽光。
“勘探隊什麼時候到?”黃江問道。
他首先需要確認的,是這座島是不是資源島。
儘管從蜃影的表現來看,這樣的可能性並不大,但是他終歸還是有一點僥倖的心理。
“下午。”列剋星敦回答道,“商盟的喬伊斯會同行過來。”
“他回來了?不在白玫瑰領和摩根扯皮了?”黃江有些驚訝,喬伊斯這前幾天都在白玫瑰領,在商盟的總部和商盟的董事之一摩根-約翰扯着關於電力標準的皮。
不過這次並不是喬伊斯主動挑事,而是摩根發現了有人試圖挑戰他的王位,他夢寐以求的電力之王的位置,從而找喬伊斯約談的。
作爲富二代的他總是渴望着擁有一個類似於石油大王或者鐵路大王這樣的名號好擺脫他的銀行家父親的影響。
他當然不會願意有人帶着截然不同的方式踏入已被他視作領地的地方。
不過有一個人樂見其成。
洛克菲爾-約翰。
他非常樂意見到有人能夠阻攔摩根的事業,這樣的話他的煤油行業還可以得到一絲喘息之機讓他尋找一種新的替代品拯救岌岌可危的標準石油。
洛克菲爾相信有這樣一種東西的存在,因爲他知道,他就是天之驕子。
不過商盟的內部糾紛黃江根本沒有興趣瞭解,他在感嘆了一句之後就把注意力放回到了已經收回的鳶尾島上。
“多了一座島,你的壓力又大了一倍。”列剋星敦撩了撩頭髮,看着遠處的河流,道,“可以考慮建立一個行政體系了。”
“我知道,我知道。”黃江頭疼地說道,“光一座嘉蘭島,我每天簽字都要從早簽到晚。這不是沒有辦法嗎?”
確實沒有什麼辦法。現在又不是義務教育普及的年代,嘉蘭島上的大部分工人甚至不認字,黃江從其中招了幾位比較激靈的人幫他分擔工作,可是大部分事情還是需要他親力親爲。
“我上次去藍花丹島的時候就想招一批大學生的。”黃江無奈地說道,“可是我們這裡太偏僻了,而且看上去窮鄉僻壤的,即便是找了延森教授也招不到幾個學生。”
黃江口中的大學生,是蔚藍聯邦大學的學生。這所普通人的最高學府正好坐落在執事學院的邊上,裡邊就讀的學生要麼是權貴子弟要麼就是天才人物,雖然沒有激活海霧的天賦卻也不會像執事學院那般素質層次不齊。
能夠考進蔚藍聯邦大學的人,至少智力上是絕對超羣的。
黃江從上次去藍花丹開始,就開始謀劃着從裡面騙幾個學生過來,甚至不惜用寶貴的蜃影樣本作爲交換也要讓延森推薦幾個學生過來,他在執事學院任教的同時也是聯邦大學的教授。
認識蜃影,是每個聯邦人必要的課程。
可惜的是,延森至今沒有傳來消息。
黃江知道,不搞出一點大事情,是不會有人願意過來的。
閃一閃,才能讓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