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微冷出任蘇氏集團董事長

唐樹!

她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竟真的是他! 她這纔想起來,自己從美國回來的太倉促,竟然忘了告知他!

他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沒有找到她,一時着急,便定了機票回國來找她,沒想到竟真的在裡這找到了她。

看到她站在路邊,他快步跑過來,剛想開口責怪,卻看到她手臂上綁着喪帶,一時間所有的埋怨都化成了關懷:

“發生了什麼事?”

“我哥哥…”

微冷說不下去,哽咽了起來。

他把她摟進懷裡,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心疼還來不及,怎忍心再責怪。

微冷到機場送他回去,遞上幫他買好的回程機票。他接過機票,掏出錢包想要給她買機票的錢,她嗔怪着拒絕:

“這次你是爲了我而回來的,所以理應由我付錢。”

他還是堅持着不依,就算她口口聲聲說着我不缺錢,他還是把錢強塞到了她的手裡。他覺得,那是他的尊嚴。

安檢口,他憐惜而不捨的望着她:

“不管怎樣,下次不許再這麼一聲不吭的走掉。”

微冷勉強笑着,點點頭,算是答應。

然後擁抱,別離。

微冷望着手裡零零碎碎的一把美鈔,無奈的笑。

她知道跑這一趟又要花掉他半年的生活費。

在一起這一年來,不管她怎麼說不在乎,他還是從來不肯花她的錢,他總說這是他的尊嚴。記起來這算是她對他唯一的不滿,對每一筆花銷都要精打細算。雖然知道怪不得他,是貧窮的家境使然,但她還是每次都不由自主的想到窮酸二字。就比如此刻,她又想到了這個詞。心裡不由得一緊:這是怎麼了?

怕自己出事,他飛過大半個地球來找她,可是自己心裡面竟沒有驚喜和幸福的迴應,唯一想到的,只有窮酸二字。

嘆口氣,緩步向機場外走去。

忽然被一羣拿着各色話筒的記者和尖叫着的少男少女們迎面穿過。不由的回頭張望,看到他們正把一對帶着墨鏡氣場非凡的才子佳人圍的水泄不通。回頭剎那,聽到衆人的呼喊:

“安若,我愛你。”

安若! 微冷不由得愣在原地,眼睛直直的盯住萬人中央的那個女子,雖然隔着墨鏡,隔着距離,但那女子斷然是她無疑,而摟着她的那個男人,自己卻並不認識。

“難道她沒有和丁若寒在一起嗎?”

她呆呆站着的時候,安若也認出了她。

五年未見,她仍是一眼便認了出來,這個讓她輸的一敗塗地的女人。

安若伸手摘下墨鏡,坦然的笑着朝她走過來,當年的種種涌上心頭,她依舊恨着眼前的女人,搶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幸福。心裡再怎麼詛咒,碰到了,還是要笑着打個招呼,不是她寬宏大度,而是成長的歷練。爲了吃好娛樂圈的這口飯,她早已學會把情緒藏在心裡:

“蘇微冷,好久不見。”

安若說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好久不見。”

微冷答應着,卻並沒有去握她伸出的手。

尷尬了幾十秒,安若從包裡拿出一張請帖給她:

“我和瀟竹下週結婚,希望你能來。”

說完不忘擡頭甜蜜的望了一眼一直站在身側的西門瀟竹。

衆人早已散盡,微冷還呆呆的握着請帖站在原地。她本是想問一問當年他們不是和好了嗎?爲什麼沒有在一起呢?是誰的原因?終是沒有問出口。

如果說一個願意爲他付出生命的女人他都可以玩弄拋棄,那麼自己在他心裡又算的了什麼呢?

爲什麼要想這些?蘇微冷你爲什麼要想這些?你和他早已沒有任何瓜葛,你本來就不算什麼,他愛做什麼做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明明早就已經時過境遷無法挽回的曾經,你怎麼就忘不了呢。

安若要和西門瀟竹要結婚了。糾糾纏纏了這麼多年,終是在丁若寒醉酒的那個夜晚徹底寒了心,決定要履行這一推再推的婚約。如果沒有遇到丁若寒,西門瀟竹將會是她多麼完美的選擇。只是不幸遇到了那個人,那麼其他人再好,也都變成了將就。

微冷顫抖着坐在曾經屬於哥哥的坐椅上,無限悲痛的掃視着這豪華辦公室裡的一切。目光猛地一痛,積聚到辦公桌的一角,在那個觸手可及的地方,放着兩個相框:一個是哥哥一家四口的合影,一個是哥哥和她的合影。

她顫抖着拿起那張古舊的照片,照片上年僅七歲的她正趴在哥哥背上幸福的笑着,尚且不識人間疾苦。看着看着又一次淚流滿面。

“哥哥,我一定會爲你報仇的。”

她對着照片中的清俊少年如是說。只是有一點,微冷如何也想不明白:如果說他畢生心血,皆爲這照片中人。可是爲何?最後卻把所有的遺產都留給了她一人。

有人敲門,微冷慌忙收了眼淚:

“ 請進。”

古家豪拿着一打文件走進來,放到她所在的辦公桌上。

看着她又哭紅的眼睛,心疼不已:

“阿微,怎麼又哭了。”

微冷伸手拂去眼角的淚水,勉強笑一笑:

“沒事,現在沒事了。”

“這是公司近年來的大體情況,你先簡單看一下。懂事會定在一小時以後,讓懂事們看到你這幅模樣可不好。”

他說着,遞上一方紙巾。

“阿豪哥,我現在真的沒心情看這些東西。”

“那我給你講講,好嗎?”

古家豪說着走到辦公桌對面的牆壁前,按動開關,一面大小適中的手寫板被推了出來。他拿起筆在上面爲她勾畫出公司的層層結構: “蘇氏集團是集股權投資、融資擔保、房產開發、娛樂事業、礦產資源、石油資源及進出口貿易等爲一體的綜合性現代企業集團。目前集團共有一個總部,一家財務公司,193家分公司,分佈全國各地……”

微冷以手撐頭,一臉仰慕的看着在自己面前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他……

誰說她哥哥死了,她一直都覺得那不是真的。這不,眼前慷慨陳詞的人兒不就是她的哥哥嘛……

懂事會。

蘇微冷站在會議室的門前深深吸一口氣,門內便是她蘇氏集團的滿朝文武。蘇家的江山,哥哥的心血,如今她必須要以這幅柔弱的肩膀擔起來。

推門而入,剛纔還議論紛紛的會議室一下子萬馬齊喑,董事們全體正身起立,以示尊敬,但眼神裡卻都是對這個年輕女人能力的懷疑。是呀,連她自己都要懷疑:自己是否真有能力支撐起這龐大的家業?

站在她身後的古家豪見她呆立在門口不動,知道她有些怯場,向前一步,輕輕碰碰她的手。微冷回過神來,望着他信任鼓勵的微笑,這才鎮了心神,緩步走入那把象徵着財富和權力的“龍椅”。

還好有阿豪哥在,有他在,她便如同吃了定心丸,再大的困難都不足爲懼了。目光掃視滿場,這會場的規模與董事們的氣勢,讓她不禁暗自敬佩哥哥的雄韜偉略,短短十幾年的時間,便可造就蘇氏集團今日的輝煌。以前的自己只顧着恨他,只顧着無理取鬧,對於家族的事業真的是知之甚少。

一場任職的演講結束,臺下董事們的神色都緩和了許多:雖說稚嫩了些,但也夠魄力!不愧是一母同胞,骨子裡的狠勁與氣魄都與她的哥哥如出一轍。

“這柔弱淡漠的外表下,何時竟藏了這麼一顆帝王之心。”

古家豪看着她舉手投足間的王者風範,心裡暗自吃驚:

“ 這丫頭竟真能壓的住這樣的場合。”

他本來只當她是個年少無知的小丫頭,並沒有把她當成自己奪取財富權利道路上的障礙。但這一場任職會議下來,古家豪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自己從小看大的女人,並把她放進了黑名單裡。

“如果大家沒有其他的事情,那麼會議到此結束。”

古家豪坐在與微冷臨近的位置上,帶着命令的語氣說着。

一位年輕的懂事終於在左右目光的逼迫下侷促的站了起來:

“董事長,我代表在座的各位問您一句。蘇總的猝死,何時能給弟兄們一個交代?”

此言一出,微冷本就紅腫的眼睛裡便又蒙上了一層霧氣,她盡力壓制住內心深處波瀾起伏的情緒,回答道:

“ 我比大家的心情更急切,相信我,我會盡快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雖然姚部長給警察局下了限時一個月破案的死命令,古家豪也請了私人偵探去調查,但是蘇闊海的兇殺案還是遲遲沒有進展。

案發時兇手所坐的車與蘇闊海所坐的三輛勞斯萊斯車隊逆向行駛相遇。當時車速很快,相遇只有3秒鐘的動手機會,但兇手仍是一槍中的,取走了蘇闊海的性命。警察局只說這絕對是一場有組織並且預謀周密的兇殺案,因爲蘇闊海出門向來都是三輛車一起出行的,他根據自己的興致所至隨意選擇其中一輛作爲坐騎。兇手竟能對死者的行蹤與習慣掌握的如此清楚,甚至連飛車作案的地點都做了精確策劃,選在環海路少有不被監控覆蓋的地點之一,且身手非凡,非神槍手而不可爲。

“廢物,都是廢物! ”

微冷把那份偵探報告用力扔出好遠,不可遏止的怒吼着。

“這些還用你們爲我分析!我要的是兇手!兇手!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兇手給我挖出來! ”

她最近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壞,這沉重的苦難把她的寂靜壓抑到了極限,終於火山爆發了。就如此刻,她竟當着古家豪的面對着偵探大發脾氣,彷彿也是在埋怨他的辦事不利。

“阿微,你冷靜一下,他們已經盡力了。”

古家豪說着,擺手示意低頭站着的偵探出去。

他從從沙發的一側移到她身邊,把還在怨怒着的她攬進懷裡:

“彆着急,我再加派人手,一定會把兇手找到得。”

微冷也知道是自己太過心切了,即是蓄謀已久的兇殺,定不會那麼快破案的。她悲傷而無奈的閉上眼睛,感受着在他懷中的片刻安寧。此刻古家豪的心裡卻是翻江倒海:

“ 兇手,你要找的兇手就在眼前呀。”

這麼多年了,除卻她母親遇害的那一次,他從來沒見她如此暴躁過。想必是恨死了那兇手,也就是恨死了自己。

他看着她悲痛的模樣,心裡萬千感慨:你爲什麼一定要這麼執着呢?從小到大,一點都不肯變。你要是能遲鈍一點,愚昧一點,也許生活會好過很多,也不至於於親手把自己逼到如此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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