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秦越人

魏離昂首闊步從野狼幫正門踏出,這次他一人挑了整個野狼幫,更是殺掉先天中期的胡市,完成以凡伐仙的壯舉,心中氣勢之勝,直衝雲霄。走出野狼幫後,他徑直向集外走去,在集中七拐八繞來到邊荒集偏東南方向,這兒正是漢水之流,涼風陣陣自河面上吹來。

魏離幾個縱躍踏過河面,進入一個密林之中。循着心中那一點感覺在密林中行走千步,面前出現兩個墓碑,墓碑以青石雕成,碑上面卻一片空白。墓碑後墳頭之上乾淨整潔,一棵雜草也無,顯然是有人經常來此打掃。墓碑前放着各色果點,中間卻空着一個位置。魏離輕輕走到墓碑前將胡市頭顱放下,看向正蹲在墓碑前的秦滿山。

秦滿山從懷中拿出一個手絹,小心翼翼將胡市頭顱上鮮血擦拭乾淨,背對魏離道:“你先老漢一步將胡市殺死,不怕老漢在騙你嗎,老漢也許根本不知道普斯曲蛇的位置,只想騙你爲我報仇呢!”

魏離沉聲道:“老先生不是這樣的人。”他此時心中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秦滿山定然會讓他滿意。只看秦滿山家中野草橫生,而他妻兒的墳墓被打理的如此乾淨整潔,就知道秦滿山定然對他的妻兒極其在意。他若想欺騙魏離,哪會在此處等待他。

秦滿山嘆息一聲,蹲在墓碑前道:“秀珍、歸兒,你們看到了嗎?胡市這奸人授首了。我對不起你們啊!當年若非貪圖他的乖巧伶俐,將他帶入家中,你們也不會遭他毒手。這些年,我一直恐懼黑夜,不是怕夜的黑暗,而是怕自己進入夢中,我怕遇到你們啊。我本想結束自己的窩囊的生命,但是我連死也不敢,我識人不明,哪有臉面去地下見你們。我怕你們問我“胡市那奸人怎麼樣了?”,那時候我該怎麼回答啊?”

“我自幼學醫,前三十年活人無數,救的卻多是庶民,以至於你們被害,我卻找不到人爲你們報仇。後十年我自暴自棄,以酒澆愁,你們肯定在怪我,怪我不早點走出邊荒集,以我的醫術何愁不能救幾個江湖大俠?可是我真的不能啊!”

“我心中有苦,但是一直不能跟你們說,今天終於敢跟你們解釋了。我實在是不能走出邊荒集啊,你們被害後,我再也不能保持心如止水的心境,我這雙手連端着酒碗都開始顫抖,再也不能替人鍼灸了。心境已破,就連診脈也十之**有誤,隨着你們離去,我也變成了一個庸醫。”

秦滿山說到此處老淚縱橫,道:“我對不起你們,更對不起先人,連自己的妻兒都救不了,我還哪裡配得上秦越人這個名字,我哪配的上神醫扁鵲這個稱號,只是一個滿山跑着採藥材的庸醫罷了。”

魏離靜靜聽着秦滿山或者秦越人在墓碑前嘮嘮叨叨,剛開始他只是心中訴苦,最後嘮叨些生活中的瑣事,說到情深處淚如雨下。直到夜已三更,他才轉過身向魏離道:“聽了我老頭子這麼多廢話,很乏味吧!”

魏離低頭道:“情之所繫,情之所鍾,我聽到的是世界上最悽美動人的故事,哪會乏味?”

秦滿山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遞給魏離道:“普斯曲蛇蛇膽具有解毒和增強內力和筋骨兩種作用。公子你身中的三尸腦神丹卻不是普斯曲蛇蛇膽所能解的,而你的體魄內力都已達到巔峰,再服食蛇膽也是無用。公子求普斯曲蛇位置是想替其他人解毒吧?”

魏離和盤托出道:“我有個朋友中了千日曇,有位前輩告訴我普斯曲蛇蛇膽也許能解千日曇之毒。”

秦滿山咬牙切齒道:“毒手孔雀藍震。”

魏離皺眉道:“前輩認識藍震?”

秦滿山道:“若非藍震,胡市這奸賊怎會害死秀珍和歸兒。當年我見胡市個性聰慧,就收他爲徒,沒想到他卻是毒手孔雀藍震的弟子,潛入我門中覬覦我秦家的子午經罷了。幾年後我看出胡市心性不正,自然不會將這行鍼秘法傳他。後來藍震給秀珍和歸兒種下一種奇毒,然後從旁窺探,想從我出手之中窺出子午經的端倪。”

“這種毒藥專門針對身上的奇經八脈,只有以子午經中的連環針法才能去除毒性,引起了我心中的懷疑,終於窺探出胡市和藍震的陰謀。我不敢出手幫妻兒去除毒藥,只能嘗試以草藥替他們解毒。草藥解毒見功較慢,藍震就趁我外出採藥期間不斷變換毒藥,致使秀珍和歸兒纏綿病榻,最終在我一次外出採藥之時毒發身亡。”

魏離沉默片刻道:“胡市和藍震早有準備,這件事實怪不得先生。”

秦滿山道:“當年胡市身受重傷,若非我以子午連環針救他,他早已斃命,他應該是那時想到投入我門下偷學子午針,如此處心積慮,讓人怎能不恨?若不是他藍震又怎麼會出手?”

魏離道:“胡市忘恩負義固然該殺,藍震濫殺無辜也不能放過。”

秦滿山道:“公子千萬不要大意,藍震最厲害的不是他的功夫,而是一身毒術,公子若是沒有達到渾圓爲一的無相境界,最好避他一頭。”

魏離心中凜然,他原準備返回邊荒集找到隗囂,看能否將他控制在手中,不過現在看來邊荒集的水很深,最好還是不要深入。

秦滿山見魏離重視起來,就接着道:“這錦盒中有十枚藥丸,是我以十幾種藥材綜合普斯曲蛇蛇膽製成,只需一丸能解藍震所有配製的毒藥,本是想爲妻兒解毒之用,可惜晚了一步。至於普斯曲蛇出沒之地,公子還是不要知道爲好,老漢當年不慎,那處地方已經淪落成藍震的製毒基地,知道對你有害無益。”

魏離開打錦盒見盒中十枚晶瑩剔透的藥丸,散發着清香,一聞之下全身毛孔都擴張開來,端是不凡。魏離急忙將錦盒合上以免藥力外泄,向秦滿山道:“今天就謝過先生,以後若有機會在下定然不會放過藍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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