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底層的絕望

三叔小心翼翼地將牌搓出來,他的感覺沒有欺騙他,十分激動地站起來,舉着手中的牌宣佈道:“哈哈,我胡……”

“三叔。”門外突然傳來左頌星的聲音。

“啊噠啊噠啊噠……”三叔立即失控了,將牌桌搞得一團亂,好好的一副牌,就這樣給浪費了。

“你這個混蛋。”不用看人,三叔就知道是誰,轉過頭,指着左頌星咬牙切齒道,他難得拿一次好牌,眼見就要贏錢了,結果被毀了。

“還認不認得我?我是阿星啊,我來找你了,三叔!”左頌星猶不自知,激動地說道,眼眶裡還帶着淚水。

“你真是個喪門……啊噠啊噠啊噠……”

事實證明,三叔確實是有先天性失控症,只要聽到左頌星喊“三叔”,他就會失控,直接抱着旁邊的柱子……

陳魁連忙捂住左頌星的嘴巴。

……

經過這樣一番鬧騰,麻將自然就無法再打下去了,破200圈的壯舉只能等下次了,幾人已經三天沒閤眼,離開麻將桌,睏意襲來,便各自洗漱,準備休息。

“六姑,芝女呢?”陳魁問道。

“應該還在房裡睡覺吧。”

“那我能進去看看她嗎?昨天我答應給她買禮物,我想讓她醒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個禮物。”陳魁拿着一個精緻的小包包說道,芝女是六姑的女兒,和六姑睡一個房間,陳魁一個男人自然不好隨意進入。

“隨便咯,阿魁,你不用總是給那丫頭買禮物,好好攢錢,趕緊討個漂亮能幹的婆娘要緊啊。”六姑苦口婆心地勸道。

“不費什麼錢,就是一點小玩意。”陳魁笑道。

這個位面,陳魁能順利學完課程,少不了三叔、六姑和阿萍三人的資助,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比陳魁所想的要好很多,哪怕大家都是底層人,卻也彼此相互扶持。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陳魁就是他們的希望,他們希望陳魁能離開這個“暗無天日”的底層社會,此前陳魁還在讀書的時候,只要陳魁在家,他們都不會打麻將。

三叔沒什麼正經工作,打些雜工,憑着點小聰明加上無賴,勉強度日,就像他自己在電影中所說的——來香江幾十年,哪星期沒被人打過?

阿萍在舞廳當舞女,雖說賣藝不賣身,但偶爾陪酒啥的,也少不了,她的長相和身材實在不敢恭維,加上性格,賺的錢並不多。

六姑又叫花姑,有過一段婚姻,現在獨自帶女兒芝女,原本也是舞女,後來年紀大了,就沒做了,現在幫人做些雜工、洗洗衣服。

三叔、六姑和阿萍三人合租這套三室一廳,平攤房租,減少房租的開銷,都是社會底層。

陳魁的大哥賣魚盛雖然自己開了一家買魚店,收入看起來似乎還不錯,但實際上情況也沒有好太多,開店所需的各種支出不少,爲了讓陳魁有一個安靜的讀書環境,租了一套兩室一廳,再加上陳魁的學雜費,也沒能存下多少錢。

在香江,甚至是大部分發達國家,對於社會底層人來說,人生最大的絕望就是毫無希望。

如果是在國內,像賣魚盛這種情況,通過自己的努力,擴大經營,有很大的希望將生意做大,過上好日子,但是在這裡,這個希望……

爲什麼?

是這些人不努力嗎?

也許吧,但更大的原因是環境。

美國作者芭芭拉·艾倫瑞克,爲了寫作,曾經親自到美國底層社會去生活了幾個月,封存自己的一切,像一個普通的底層婦女一樣生活,她以爲自己能夠走出底層社會,結果……

後來寫出了《我在美國底層的生活》。

芭芭拉,很顯然是個有知識、肯奮鬥又有能力的進步女性,但是當她在底層社會生活了幾個月之後,她不得不承認,太難了,因爲整個環境已經將人的一切給鎖死了。

而最有希望逃脫的辦法就是——學習。

所以感謝中華傳統吧,路上遇到個老奶奶,她也會語重心長地和孩子說上一句——孩子,好好讀書,長大才能有出息!

再窮不能窮教育。

如果不是如此,賣魚盛又怎麼能堅持供陳魁讀書呢。

……

“果然。”打開門一看,芝女已經睡到牀的邊緣,只要再稍微動一下就會摔到地上,陳魁趕緊將她抱到牀中間,免得她摔下來,然後將小包包放在她身旁,這樣芝女醒來,就能第一眼看到這個包包了。

披肩的頭髮,劉海稍微有點長,快遮住眼睛,精緻的鼻子,小嘴巴微微上翹,彷彿永遠都在笑,圓乎乎的小臉蛋上還有兩個小酒窩,顯得特別可愛。

“放心吧,一定會治好你的心臟病,讓你過上好生活的。”陳魁摸了摸芝女肉呼呼的臉蛋,心中暗道。

出了房間,陳魁就看到三叔非常神秘地拉着左頌星走進臥室,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對陳魁笑了笑,然後將臥室門給關上,陳魁笑了笑,三叔應該是已經發現了左頌星的特異功能。

“要找機會,儘快讓阿星傳授我氣功。”

陳魁這些天已經搞清楚了各種自己所需要的情報,今天是7月13號,這一季馬賽的最後一場是在7月15號週日下午,還有兩天時間,陳魁得想辦法搞點錢,本金多了,才能搭上這班順風車。

但是,要怎麼搞錢?這是個問題啊。

賭王大賽是在8月9號正式開始,爲期十天,總決賽是在8月18號。

按照劇情,綺夢被抓,是在總決賽前,也就是在8月18號前,陳魁需要在那之前找個一個替身,這樣才能完成左頌星的心願,關於這一點,陳魁已經有思路了。

至於賣魚盛的心願,因爲沒有時間的限制,暫時還不着急。

之後的兩天,三叔會突擊培訓左頌星的各種賭博知識,陳魁要儘快讓左頌星傳授自己氣功,因爲一旦劇情開始,左頌星就會很忙。

時間緊,任務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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