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是說因爲羅格先生一直在給大家講故事,所以全都忘記了其他的一切,連時間都忽略掉了?”克勞德完全沒有料到,最後他會收穫這麼個奇怪的答案。
問到了真相後,再看唐少哲的背影都覺得和最初有些不同了。話說這位羅德里格斯先生不是演奏樂曲的流浪藝人嗎?怎麼又會講故事了?他……額,還會什麼?
隨口問了問唐少哲所講過的故事,頓時就有人興致勃勃的給克勞德複述了出來。別說情節曲折,就連神態都模仿着唐少哲當時的各種細節,惟妙惟肖。
只是聽了一個故事而已,克勞德就被完全吸引住了。當然更讓他吃驚的是,轉述故事的人竟然說的一字不差,印象深刻到了極點。這需要羅格先生怎麼做,才能收到效果呀!
以至於故事聽得入神,克勞德竟然忘記向前去匯合,而是傻呆呆的留在原地追問起來。一個故事聽完了,當然感覺意猶未盡,還想再問問羅格先生是不是還有其他故事。
肯定還是有其他故事了。雖然唐少哲只是見縫插針的在閒聊間隙找機會說幾則寓言,可是整整一個下午過來,所積累的內容也是不少呢!
於是本來要去隊伍前面和愛迪生團長匯合的副團長克勞德就這麼被留在了原地,饒有趣味的聽着其他人給複述唐少哲所講過的故事。這些寓言本來就精彩,充滿了各種人生智慧。
說給這些文化生活異常貧乏的人們聽過後留下的印象很深,每個人都是牢牢記住了,準備回家去給朋友或者家人轉述來着。甚至還有人覺得,這些故事完全可以作爲家訓傳下去呢!
地球和本位面的環境雖然不盡相同,可人類的感情和生活還是相通的。包括很多生活當中的點點滴滴,也都是有着各種各樣的相似雷同。講出來,簡直對這些人就是振聾發聵。
而愛迪生團長怎麼都沒等到克勞德過來,還以爲車隊後面出了什麼岔子,急忙忙趕過來之後纔看見,副團長居然很奇怪的和幾個散客聚在一起閒聊。
我勒個去呀!你還能更不靠譜一點不?愛迪生帶着身邊的幾個人神色不善走過去,結果還沒等打斷這場無聊的閒談,就很快也被吸引了進去。
聽到最後甚至很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又讓客人再把前面沒聽到的部分重複一遍。包括尾隨團長過來的幾個傭兵,到最後也是被深深的吸引在了這裡旁聽。
即便是克勞德已經聽過了的內容,現在重複再陪着兄弟們聽一次也覺得蠻有趣。本來唐少哲所選擇的這幾個寓言故事,就都是西方寓言和東方寓言當中的精品。
雖然給他改頭換面講了出來沒有本身的背景,可是在他巧妙的通過之前語言試探到各種本位面情報裡面夾雜着講出來,還真的很像是那麼一回事兒。
在這些人閒聊唐少哲的時候,當然也還有車廂裡面原來的客人和另外一輛馬車的散客們閒聊起來。毫無疑問,說的還是唐上仙剛纔講的那些故事。
這些人在邊上活動身體的閒暇,所談論的核心全都是唐少哲剛纔的很多故事。
不過作爲談論核心的唐少哲此時卻在關注着亞爾維斯,這個傢伙從停車以後就很沉默的單獨一個人,基本上不和其他人交流。
要知道這種遠程旅行,一路上來大家都是朝夕相處無法分開的。即便是本來很陌生的人,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也會逐漸熟悉起來。除非本身的層次相差太遠沒有交集,否則肯定會有幾個相互能談得來的朋友,閒暇之後也能聊一聊放鬆放鬆。
可是亞爾維斯卻好像完全不符合這個定律,下車後還是和在馬車上一樣的沉默無語。
別人都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簡單的說說笑笑放鬆一下。不管怎麼說,做了一整天的馬車那絕對是受罪不輕。現在天色已經見黑,當然就是找機會活動活動。
但亞爾維斯下車之後依然是很孤獨的走去一個角落,看着別人在一起高談闊論而絲毫都沒有參與的意思。本來唐少哲心中就有些奇怪,現在更是覺得這個人有些意思。
說不得就要找個機會來到亞爾維斯的身邊貌似閒逛,不過對方的眼神中偶爾一閃而過的提防之意讓唐少哲明白這個人絕對是他了解本位面詳情的關鍵人物。
這個人不簡單!絕對不是那種生性孤僻的人,只是對身邊的一切都很不放心罷了。
想想此前主神從他身上感受到的死亡能量波動就知道,這個人應該是本位面死神哈迪斯的信徒之一。不過之前在馬車上經過閒聊之後,唐少哲完全沒聽說過死神的消息。
即便他所在的馬車上這些客人全都是來自西卡公國的民衆,而西卡公國在大陸上也算不得什麼大國家,可是一些流傳很廣的消息總不至於也很閉塞吧?
比如之前他在閒聊中已經得知,大陸上現在最牛叉的就是三大教會。可這三大教會所信仰的神靈,都是和死神完全沒有關係甚至還很對立的神明。
原來在地球上每天都被他感到憂愁的死神哈迪斯和黑暗女神妮可塞婭完全不見了蹤影,至少唐少哲的心中還是感到有一些不太適應的。
下車後他也私下問過其他客人,有關亞爾維斯的事情。不過所得到的的答案都很簡單,其中的信息也非常有限。據說亞爾維斯是去國都投親,看望死去的姑媽。
好像這個姑媽在他小的時候非常疼他,現在死去後直接影響到了心情的波動。一路上都是從來板着個臉,整個人的身上都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味道。
平常每次停車休息,總是一個人呆着,悄悄的吃東西,也不和別人說話。即便是搭好簡易帳篷睡覺,也是別人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從來不多說話的。
到了睡覺的時候,倒頭就睡。大家都說他這是傷心過度,已經對人生失去的方向的表現。
儘管他的很多所作所爲都顯得和別人格格不入,可是看在他死去親人的份上,也沒有誰覺得有問題。反而沒有誰去打攪他,給他儘量營造一個單獨的空間。
聽完這些描述之後,唐少哲越發覺得亞爾維斯不簡單。很顯然他在藉助這種方式,隱瞞一些更深層的秘密。不過具體是什麼秘密,目前還不得而知呢!
聽完了這些描述後唐少哲開始尋找亞爾維斯,恰好看見他剛纔草堆深處慢慢走出來。
那邊都是車隊路過的時候去方便的地方,顯然這是個好機會。人放鬆之後,總是比較容易接近一些。唐少哲笑眯眯的就湊了過去,一臉的和藹和親。
“嗨,亞爾維斯,大家都在一起閒聊了,怎麼不參與進去呢?何必一個人單獨悲傷?要知道時間纔是抹去悲傷的唯一途徑,而和別人的接觸也可以慢慢忘掉這些不快樂。”
亞爾維斯的臉上偶爾閃過了一絲懷疑,放在注意力稍稍不集中的人都可能會忽視掉。不過唐少哲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但是並沒有多說什麼。
亞爾維斯貌似對於他的突然熱情招呼有些不太適應,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道了聲謝之後就徑直離開。好像是要去找顆大樹,坐在下面慢慢開始晚餐時間。
不過他的冷淡應對根本沒有趕走唐少哲,反而羅格先生也很熱情的尾隨着他走了過去,一副要和他好好談談心的意思。臉上的那些關注神色,即便是給最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心軟。
眼見亞爾維斯慢慢坐了下去靠在樹上,唐少哲也毫不見外的走過來並肩坐下了。
敏銳的發現了亞爾維斯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警惕,唐少哲卻只是笑呵呵的毫不在意。
隨着唐少哲的坐下,亞爾維斯也不好再故意換個地方。只是默默的從揹包中摸出一個木頭水壺,看上去好像和地球上常見的葫蘆差不多。
形狀方面非常相似,看來也是一種植物的果實被掏空後形成的水壺。
甚至都沒有和唐少哲打招呼的意思,就見亞爾維斯又慢悠悠的摸出來一個黑色的麥餅。看上就能感覺到它的堅硬,反正僅憑外形來說唐少哲覺得這東西口感應該不是很好。
從表面看去根本無法搞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材料製成的,反正按照唐少哲來看像是全部由粗糧構成。可能其中還摻雜了不少的雜糧,絕對不算是什麼好東西。
但是亞爾維斯卻一口一口吃的非常慢非常仔細,吃一口餅子要咀嚼半天不說,最後還要再喝一口水才能慢慢嚥下去。只是看,唐少哲就明白這東西不好消化。
可這越發引起了唐少哲的好奇心不是?憑他剛纔在車廂裡對亞爾維斯的試探後發現,這個人也已經是踏破先天的桎梏,已經修煉到了差不多先天5層的境界。
以他的實力,甚至於在地球上還要超出獨舞的境界去。但是目前的待遇,怎麼看都比獨舞的層次要差距很多很遠。就算是傭兵團那些傭兵,也都會在晚上有碗肉湯喝的。
甭管那是什麼乾肉煮成的肉湯,肯定也比白水和粗糧餅子要好很多。而那些個傭兵們,當中實力最強的人也還沒有達到後天巔峰呢!
這些人連後天巔峰都沒達到,可是日常生活也要比亞爾維斯強很多去了。雖然還沒有和傭兵們好好聊聊,可是唐少哲大致也能判斷出來這些人對於高手還是渴求的。
無論是任何位面時空,總不可能有人會無視那些個高手。不管時代怎麼發展,這些人本身就擁有超出常人的實力很多,當然也會擁有與之相適應的生活。
甭管這個生活是不是依靠賣命換回來的,總之還是比目前的狀態要強很多吧?
可是唐少哲在邊上想要找個話題聊聊,卻始終得不到亞爾維斯的迴應。本來在車廂裡面的時候說一句還能應兩聲,可是現在唐少哲說了半天人家都不吱聲。
落到這麼個情況下唐少哲也算是明白了,這個人對他的提防好像反而加深了許多。沒等他找到合適的方法打開話匣子,就看見傭兵團的人走了過來。
當先一個就是最初很懷疑他是盜賊團探子的愛迪生,和地球上的某位大科學家齊名。
不過這次走過來的時候,很顯然臉上早就沒有那些懷疑和警惕,反倒帶着一種藍幽幽的欣賞目光。搞得唐少哲看見後就嚇了一跳,這個人難道是個喜歡好基/友的對象?
“羅格先生怎麼還在這裡?摩西管家讓我來找你,據說男爵老爺很想邀請您去一次吃個晚飯。走吧,別再留戀這個地方了,你的世界不屬於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