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月色朦朧,紗窗緊閉。若有細心人轉頭,就可瞥見紗窗上幾道人影交織在一起。侍女們就在門外長廊守候,一個個聽到房內動靜後,各自會意一笑。
唐少哲被兩位青春少女夾在中間不斷調戲,雖然樂在其中,可是卻也不會當真。歡場女子口中,他可不敢斷定有幾分是真。
“唐上仙,這七色水晶委實難得。這般漂亮炫目的手鍊,真真是送給奴家了?此物怕是在修真界也無法輕易獲得吧!”夜焰又開始關注贈與自己的禮物。
夕醉也笑言道:“唐客卿出手這般大方,難道真的不需要奴家以身相許麼?既然玉媽媽已經許了酈兒姐姐,想必多奴家一個也是無妨。”
唐少哲被兩個名動京師風月場、各勝擅場的青春少女依偎在兩側,若說毫不動心,肯定是騙人。心中更是頗爲感嘆。
兩條不過千來塊錢的水晶手鍊就能換回兩個小美人,想必這樣的事情在現代說出去,絕對不會有人相信的。即便那兩條水晶手鍊確實七彩炫目也不行。
兩邊少女噴香的嬌軀軟綿綿的倚在身側,吐氣如蘭、香風杳杳,唐少哲又是早已經歷過男女之事,自然也有些情動不已。
不過,看見酈兒在旁邊似笑非笑的一副表情,唐少哲總覺得心中惴惴不安。
果不其然,酈兒隨即開口道:“兩位妹妹莫要心急,唐公子若想左擁右抱也並非難事。不過,房事頻繁未免會累及修行,恐怕暫且還不能讓兩位妹妹如願。”
唐少哲直接苦笑。酈兒雖說讓自己幫她除夕梳頭,可是至今還未能得手一次。何嘗扯得上頻繁二字?還累及修行?其實我的修行不禁女色的!
沒等他把這句話說出口,已經遭到了酈兒的白眼剜了一記。唐少哲那裡還敢繼續發表意見?人家每天把他伺候的好似大老爺一樣,現代來客唐少哲還真有些心虛。
夜焰和夕醉卻是聞言後只是“吃吃”而笑,嬌軀依舊在唐少哲身上挨挨碰碰。雖不說話,可此時無聲勝有聲。
唐少哲畢竟還是初哥,眼下被風月歡場上的女子調笑,身體自然是有反應的。可是,爲了保住自己修真上仙的英明神武,肯定不能被她們捉住把柄。
於是,腦筋急轉的唐少哲在電光火石間想到了一個主意,用來分散她們的注意力和自己隱隱有些旗幟分明的狀態。
“對了,早前幾日裡我在與師門聯繫時,佈置陣法間隙曾經放過幾首樂曲。似乎你們當日都還頗感興趣?”
唐少哲說的正是前幾天他看望沐睿回來後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裝作聯繫師門時的事情。他一個人在屋中無聊,只好放放手機音樂聽。
因爲前次早有準備,放出的歌曲大多是頗具古風的音樂。不想這一次的試探,頗爲成功。不但吸引了門外侍女,更是引來了‘紅袖招’三位頭牌。
大家也不敢去打擾他,只得搬好凳子坐在那裡細細聆聽。雖然唐少哲只是隱隱約約放出一些聲音,可還是極爲吸引人。
當時,三位青樓紅牌聯袂在外欣賞唐上仙音樂的奇景,不知惹得多少人爲之驚歎。不知是何等動聽樂曲,竟會如此引人入勝。
不過,後來也有人說起唐上仙第一天釋放法寶裡面樂曲的事情。據說當日聽過這段樂曲的客人後來有過如此評價。
“唐上仙這個人,絕對是修真求道中出類拔萃的人物。不過,他對於樂曲的賞鑑,未免有些不足。不過,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有些事也是無可奈何的。
“畢竟,樂之一道,與修真求仙,實在是南轅北轍之路。些許瑕疵出現在如此人物身上,也不能不說這是天意。”
因爲有此傳言,諸人雖然好奇‘紅袖招’三位紅阿姑到底是去捧場,還是真心求樂,實在是很難分說清楚。
而酈兒三人當日聽得也是隱隱約約,雖然感覺到與之前唐少哲播放過的那首《不是因爲寂寞纔想你》有很大不同,卻因爲未曾清晰耳聞,也就無法爲之分辨清楚。
此刻,唐少哲自己又提起這個話題,三人馬上雀躍起來。就連俏立一側的酈兒,也急忙湊了過來,一臉的期盼之色。
夜焰還追問道:“可是還用那件神奇法器來發動?”
唐少哲見她們饒有興趣的被自己轉移了注意力,當下得意道:“那是自然。今晚既然有暇,我就給你們清清楚楚地放一首歌曲,讓你們一飽耳福。”
夕醉等人立時閃開,肅立一旁,不敢再出聲調笑。唐少哲爲了示意鄭重,也臉色肅然的起身。這一次不再裝模作樣從懷中取物,直接從虛空中一閃,手中便已多出一塊手機。
低調裝13已經不再符合目的所在。唐少哲已經決定,不再掩飾自己的神秘之處。已經有了一定的輿論基礎後,高調出場反而能襯托自己來提高安全。
“接下來就讓你們聽一聽另外一首遠遠不同於上次與覓柔比試之時所播放的樂曲。”唐少哲一面撥弄手機,一面開始誘導三人。
隨着播放的開始,一陣舒緩典雅的音樂隨之在客房內響起。雖然還有些略略驚奇音樂手機那麼小小空間之中是如何封印樂曲的,可已不再重點關注了。
這一次的輕柔音樂雖然依舊新鮮,甚至還有不知名的樂器在其中奏響。可是,酈兒三人卻完全不似第一次耳聞音樂手機時表現的那般不堪。
前奏的幾種樂器和聲在一起的天衣無縫,讓這三位以歌曲舞見長的青樓紅牌,於無言中驚喜的交換了一個眼色。這一次,是無盡的讚賞。
……
紅藕香殘玉簟秋
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
花自飄零水自流
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卻上心頭
……
第一句才唱完,酈兒三人幾乎同時低低驚呼一聲,卻隨即一臉驚愕。三個人雖然在才藝方面各有所長,但是畢竟都有着不錯的詩詞功底。
宋詞與元曲,起初便是青樓傳唱的歌詞罷了。所謂詞牌名,不過是此類樂曲的標準而已。以此看來,古代文人擅作詞者,在現代起碼都是著名音樂人。
這一首由安雯演唱的歌曲《月滿西樓》,可是唐少哲煞費苦心選擇出來的。既要扭轉之前播放流行歌曲帶來的不利影響,那麼就必須從古人習慣着手。
這首歌眼下看來,絕對符合唐少哲對之的期望。隨着樂曲的逐漸播放,三人的神色也在逐漸改變。由先前的驚愕逐漸變得欣喜讚賞起來。
待到一曲完畢,唐少哲收起了手機後,頗帶期望的看着三人。可是三個人此刻卻誰也不說話,互相對視幾眼後,酈兒纔開了口。
“唐公子,恩…這首曲子,若奴家姐妹未曾聽錯的話,其中的唱詞應當是易安先生的《一剪梅》吧?”
幸好唐少哲爲了這首歌做過足夠的功課,否則僅此一句就會讓他不知所措。古人稱呼尊敬之人,一般稱其字或者號。字號二字,便是由此而來。
所謂‘易安先生’,指的便是我國宋代有盛名的女詞人——李清照。她還有個雅號叫做“易安居士”。如若唐少哲未曾做過足夠功課,恐怕這一句就會讓他迷糊起來。
而以現代習慣,“先生”二字幾乎特指男士。而‘易安先生’幾個字,若放在未做功課之前,唐少哲絕對會認爲酈兒說的是一個姓‘易’名‘安’的男人。
一邊慶幸自己做足了功課,一邊微微點頭回答的唐少哲,此刻頗有幾分底氣。回答起來,也是入鄉隨俗按着明代的風格來。
“不錯,正是李易安的《一剪梅》。”
安雯所唱的這首膾炙人口的《月滿西樓》,雖被衆人傳唱流行。可是,真正知道這首歌的詞是來自李清照的名作《一剪梅》的人,未必有多少。
“果然如此。不過,《一剪梅》的曲調並非如此呀。若非奴家姐妹聽得仔細,還真真不曾聽出來這是易安先生的《一剪梅》呢!”
“是呀,是呀。不過,真的很好聽呢!”
“對,其中有些樂器,完全是奴家此前聞所未聞過的。”
剛纔說過,古代詞大多都是用來傳唱的,詞牌名《一剪梅》自然有自己獨特的曲調。只不過,因爲歲月流逝,這些曲調在現代早已失傳。
因此,唐少哲自然也沒有聽過。若不是酈兒的疑問,唐少哲還不知道這首詞,在明代有着自己獨特的曲調。
“哦?呃,這曲調也是後來家師覺得此詞頗有韻味後,特意爲之新作。之前的《一剪梅》我卻是沒有聽過。酈兒可否爲我演唱一曲?”
現在唐少哲,幾乎把一切難以解釋的事情都在向那個莫須有的師傅身上推。反正別人也沒法去找他的師父對質。
“看來,唐公子的師尊大人,真是博纔多學呢!也幸好有這樣的師尊教導,平日裡耳濡目染之下才能教導出唐公子這般出類拔萃之人呢!”
“慚愧,慚愧!”
“呀,唐公子,能否施展法器讓奴家再聽一遍,真的很新鮮,但是卻極爲悅耳呢!”
“對呀,對呀。唐上仙,再拿出來給奴家姐妹聽一次嘛~奴家要嘛~~”
“就是啊。這一次唐公子所放樂曲,與上次相比真不可同日而語呢!完全不敢相信,上一次那首曲子也封禁在這件法寶之中。”
……我這個,其實就是一個音樂手機來着,話說,你們不必說成這樣誇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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