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錯綜複雜

李秀寧沒有揭穿寇仲和徐子陵的身份,但在座的還有簡明月、素素、沈落雁呢。別人也就罷了,素素一看到他們兩個眼圈兒就紅了,根本瞞不住人。所以寇仲和徐子陵沒理會李秀寧,卻向簡明月躬身施禮道:“仙女姐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簡明月輕笑道:“我們都很好,但也沒有你們好。這段日子你們可是名聲大噪,揚州雙龍,很了不起啊!”

寇仲嘿嘿笑道:“仙女姐姐過獎了,我們能混得不錯,也是因爲您教導的好。能在這裡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我們積攢了滿肚子的問題,正想請教您呢。”

商秀珣忍不住插嘴道:“你們兩個是寇仲和徐子陵?你們化名潛入我飛馬牧場,有何圖謀?”

不等寇仲說話,簡明月就說道:“還能有何圖謀?寇仲這小子是個不甘寂寞的人,看到天下大亂,所有人都在玩兒爭霸天下的遊戲,他也忍不住了唄。你的飛馬牧場在這個時候就是塊大肥肉,只要是有志天下的人都想咬一口呢。秀寧公主,我說的對不對?”

李秀寧倒也坦然,說道:“飛馬牧場出產的戰馬我們當然想要。不過我們是出錢購買,和巧取豪奪之輩不同。”

簡明月搖頭道:“得了吧,你們李閥認了突厥人當乾爹,還會缺戰馬嗎?之所以來飛馬牧場,只是不想讓別人得到而已。當然,對飛馬牧場來說,戰馬給誰都一樣。誰更友好,給的錢更多就賣給誰。從這方面來講,你們確實挺佔優勢的。相比之下小仲就差遠了,連和飛馬牧場套交情都得先扮作廚子混進來才行。”

李秀寧身後的李綱插嘴道:“簡仙子此言差矣,商場主絕非只圖蠅頭小利的無良商人。如今天下大亂,首當其衝的就是天下百姓。只有儘快結束亂世,百姓才能不再流離失所、生死無着,才能安居樂業。飛馬牧場的馬匹不只是能賺錢而已,還是天下儘快平定的絕大助力,所以就不知能看誰給的錢多就賣給誰,而是選擇最有希望平定天下的勢力。我李閥兵精糧足、人才鼎盛,尤其是明主在位,即使和突厥有所交接,也是爲了結束這個亂世。遍數各大勢力,平定天下捨我其誰?商場主也是明白這一點,才……”

簡明月揮揮手打斷他的滔滔不絕,說道:“不愧是飽學之士,果然雄辯滔滔。不過你說的再好,也難改變我對李閥的印象。你們許給突厥人什麼條件?別告訴我只是金銀珠被,包不包括讓出一塊地方任由他們劫掠?”

李綱頓時語塞,旁邊的竇威急忙解釋道:“我們絕沒許下過這樣的條件,但我也不得不承認,我們和突厥人相比實力還大有不如,被他們劫掠也是敢怒不敢言。但請諸位相信,要是我們有足夠的實力,絕不會任由突厥人肆虐,而且早晚有一天要讓突厥人付出代價!”

簡明月微微一笑,搖頭不語了。李唐讓突厥人付出代價是肯定的,後來李世民將突厥人打的分崩離析,什麼仇都報了。對爭霸天下的人來說,對後世和其他旁觀者來說,李世民是好樣的。在實力不夠時委曲求全也是不得已,後來不是揚眉吐氣了嗎?

可那是對李世民來說的,李世民確實爲自己當年的屈辱報了仇,但對身處這個時代的人,尤其是底層老百姓來說,那就是不可原諒的。你們李家憑什麼用老百姓的性命和女子去討好突厥人?感情死的不是你們這些貴人,被突厥人蹂躪至死的女子也不是你李秀寧。你們只是覺得屈辱而已,老百姓付出的可是性命和親人!

不過這個時代能設身處地爲老百姓考慮的高層幾乎沒有,起碼在場的人當中,除了簡明月之外,就是寇仲、徐子陵、素素這三個真正出身底層老百姓的人這麼想,連沈落雁都不能理解這種感情,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商秀珣眼看簡明月和李秀寧一方說的有些僵了,急忙緩和氣氛道:“原來你們就是最近江湖上年輕一輩最負盛名之二的寇仲和徐子陵,我等有眼不識泰山,讓你們當廚子,真是怠慢了。快,給兩位少年英雄看座!”

寇仲和徐子陵在簡明月下首的位置坐下,酒宴繼續進行。只是經過剛纔的言語衝突,氣氛再難恢復。簡單的喝了幾杯後,李秀寧就藉口旅途勞頓,去休息了。只剩簡明月幾人和飛馬牧場的人,商秀珣本就對簡明月有些打怵,神態就更加僵硬。簡明月看酒宴再進行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索性也提出了告辭。

回到房間後,簡明月就帶着沈落雁又去拜訪魯妙子了,給寇仲、徐子陵、素素留出空間單獨聊。等到月上中天的時候,三人才也來到魯妙子的安樂窩。

寇仲和徐子陵比簡明月他們還早來一天,並在當晚結識了魯妙子。魯妙子現在練的也是長生訣,和兩人一見就覺得親近,很快就成爲忘年交。

原劇情中,魯妙子之所以對二人親近,是因爲他早就見過二人。現在有簡明月插手,雙方就錯過了見面的機會,但卻又因爲長生訣而互相吸引,也算是一飲一啄自有天定了。

衆人在魯妙子這裡又暢飲一番後,到了後半夜才各自回去睡覺。等二天一早,寇仲和徐子陵就來找簡明月了。正像他們說的,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這些日子,他們各自都有了新的領悟,但也積攢了不少問題,現在遇到了簡明月,正好請教一番。

寇徐二人都是天縱之才,他們的疑惑之處往往只需稍一提點,就能徹底領悟。所以他們的問題很快就問完了,反倒是他們各自的領悟給了簡明月不少啓發。當然,他們的領悟也只是給簡明月提供了一個從另外的角度看問題的契機,對她的實力並沒有多少提升的作用,因爲她早已從別的途徑解決了這些問題。

三個人都算得上是武功上的天才,談論的問題也是玄而又玄的問題,別說素素了,就連沈落雁都聽的暈暈乎乎。當商秀珣和李秀寧聯袂而來,偶然聽到他們幾句話時,也是不明所以。但正是這個不明所以,讓她們感覺不明覺厲,原來簡明月和寇徐都是這麼厲害的高手!

見商秀珣和李秀寧來了,簡明月他們才停下了探討。一問二女的來意,竟然是李秀寧想找寇仲談談。

有簡明月的插手,寇仲和李秀寧本來是遇不到的,可是不知怎麼搞的,在寇仲離開簡明月身邊後,還是遇到了她,並且生出了感情。和原劇情一樣,李秀寧當時已經和柴紹有了婚約,並且對當時比較狼狽的寇仲沒什麼感覺,沒想到寇仲和徐子陵在江湖上名聲越來越大,也漸漸被刀光劍影打磨的顯露出璀璨的光芒,在這裡再次見到時,竟然讓她有心動的感覺了。儘管兩人都知道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可還是忍不住想多見見。

對這些“小年輕”的感情問題,簡明月向來不會多言,讓寇仲和李秀寧單聊。然後商秀珣忽然出言邀請簡明月到處走走,讓簡明月愣了一下,敢情商秀珣不只是做陪客,還是有目的的。

她要聊,那就聊吧,兩人拋開其他人,沿着一條小徑漫步而行。可是商秀珣半晌也沒說話,簡明月也不催促,只當是觀賞景色了。商秀珣終於回過神來,說道:“簡姐姐,我首先得向你道歉,上次我不該不分青紅皁白就對你橫眉冷對,秀珣在此賠罪。”

簡明月扶起她道:“好了,我不是都報復回來了嗎?咱們就算扯平了。”

商秀珣想起簡明月自稱是她後孃的事,也忍不住微笑起來,說道:“其實,他不是我父親,你就算和他有什麼,也當不成我後孃。”

簡明月道:“我知道,我就是那麼一說而已。”

商秀珣又沉默了片刻,才又問道:“此次四大寇來襲,確實來勢洶洶。不過以我飛馬牧場的實力,並非無法應付,他爲何要寫信向你求援?似乎有些小題大做了吧?”

簡明月回頭看着她道:“你真的以爲只是四大寇而已?李秀寧爲什麼這個時候來飛馬牧場?她難道不知道四大寇來襲,非要如此迫不及待?或者說,爲什麼偏偏在她來飛馬牧場的時候,四大寇來襲?”

商秀珣臉色一變,說道:“你是說,有人要連李秀寧一起算計?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了,不知還會有什麼算計。……可是,他怎麼知道這些的?難道他在我的牧場裡還有耳目?”

簡明月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卻知道,你現在確實很麻煩。不但外有四大寇,暗中有人算計,就連內部也不安靜。你畢竟太年輕了,有人不服你啊。”

商秀珣臉色再變,說道:“你是說我飛馬牧場出了內鬼?怎麼可能?他們……他們都是牧場的老人兒,都對牧場忠心耿耿!”

簡明月搖頭道:“世上最難揣測的就是人心,你怎麼就敢肯定他們一直都忠心耿耿?現在是亂世,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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