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皺眉不解：“你想說什麼？”
偷玉賊凝重的說：“傳說天羽王在禁魔古域遇到了某些古老的禁忌，不得已之下只能退出禁魔古域，他遇見這些禁忌的時間，應該就是從我們現在的位置開始。”
李玉抿了抿嘴，無所畏懼的說道：“我倒想見識見識這些只存在於神話傳說中的古老禁忌到底是怎樣的，能不能比得上魔神。”
其實他是無奈的，體內魔神本源逼迫着他不得不前往禁魔古域，讓他現在的選擇只有兩個——
一個是面對禁魔古域有可能的古老存在，前往天台聖山尋找七彩泉水，尋求生機和妖帝鳳凰口中與聖地聖子爭鋒的機會。
一個是對抗百萬年前一尊魔神的力量，等待着魔神本源在體內逐漸蔓延，終有一天會達到他承受不了的地步，然後毫無懸念的死亡。
究竟該怎樣選擇，他早就下定了決心。
安然面無表情的說：“這個時代早就沒有了強者，如果真的能夠在禁魔古域見識到傳說中的力量，就算死了也無悔。”
偷玉賊顯然被這句話給震住了，喃喃道：“小爺知道你們這些聖子聖女爲什麼都這麼強大了，你們都是瘋子。”
李玉有些感動的看了安然一眼，回憶着剛纔看見的幻象，對着偷玉賊說：“剛纔的宮殿和漂浮着的人都是什麼來歷？”
偷玉賊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說：“宮殿我不知道，但那些人小爺勉強能猜得出幾分。”
“你認得出那些人？”李玉頗有些驚訝，這裡可是古老的禁魔古域，幻覺中看到的那些人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留下來的幻象了。
偷玉賊篤定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仙，他們是仙，聖古纔有的仙！”
李玉微微震撼，不確定的重複了一句：“仙？”
偷玉賊點了點頭。
李玉更加震撼了。
他是知道仙的存在的。
聖古強者重修心，那時的世界法則也和現在有着不小的區別，對於修煉者自身的功德要求很高，造就了心繫天下的聖人的同時，也涌現了一批擁有大功德的強者。
當聖古修煉者修煉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們就被稱之爲仙，不僅擁有各種術法神通，還有功德在身、仙氣護體。
而當時間線推進到上古，世界法則大變，修煉者也隨之發生了改變，再也沒人重修心，再也沒人擁有功德和仙氣，也再沒有仙的存在。
李玉回過神來，不敢置信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剛纔那些金黃色的力量是功德之力，那些縹緲的白氣是仙氣？”
偷玉賊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說法：“雖然小爺從來沒見過聖古的仙人，但小爺可以肯定，那就是功德和仙氣。”
安然皺着眉：“那這麼說，禁魔古域在聖古就已經存在了？”
偷玉賊點了點頭，突然咧嘴一笑說：“我們算不算解開了一個千古謎題。”
李玉瞥了他一眼，冷冷的打擊着說：“如果你能解開這些聖古的仙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爲什麼會死亡，這些宮殿又爲什麼會被毀滅，禁魔古域爲什麼會出現，那你就算是解開了一個千古謎題。92Ks”
偷玉賊尷尬的撇了撇嘴：“好吧，小爺對解開迷題什麼的沒有興趣，還是七彩泉水對小爺的吸引力更大。”
李玉不屑的看着他，讓機甲自動跟隨在自己身後，邁步向前走着，突然又停下了腳步，轉身問道：“現在到哪裡了，我們應該往哪個方向走？”
偷玉賊從懷裡摸出磁石指南針，仔細對照了一下說：“憑藉星際威懾者的速度，這裡應該接近禁魔古域的中心了，而我們是從東南方向過來的，應該向西北方向走。”
偷玉賊指着西北方向，卻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身後的星際威懾者，眼中閃爍着莫名和好奇的光芒。
他本身的觀察力和思考能力就很強，又在星際威懾者中呆了那麼久，偷玉賊早已發現，這個“機甲”與這個修煉體系的一切都有着嚴重的違和感，恐怕不僅來自於另一個世界，還來自於另一個文明。
李玉點了點頭，自顧自的向前行進着，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的速度很快，但卻小心翼翼的。
到達了這個地方，已經是接近禁魔古域的中心了，妖獸的戰鬥力怕是比昨天不知道強大多少倍，還有可能遇到遠古遺留的力量，可謂是危險萬分。
而他卻不能駕駛機甲飛行，在系統不穩定的情況下也很難發揮出星際威懾者的戰鬥力，不得不小心謹慎。
儘管三人小心翼翼的向前突進，但無奈機甲的體型實在太過龐大，也很容易引起禁魔古域生物的注意力。
沒多久，三人被一隻起碼有着升龍中期實力的妖猴發現了，這隻妖猴身高數十米，全身赤紅如火，比前世的二十層的樓房還要高，端的是一個恐怖的龐然大物。
不說這隻妖猴的強大實力，光是它的體型就足以讓沒有靈氣的安然和偷玉賊望而生畏了，他們就算將手中的長劍全部插進妖猴體內也對它造成不了多大傷害，不傷到要害的話，最多也就是皮肉傷。
而想要擊中這隻妖猴的要害之處，你首先要夠得着它數十米的身高。
偷玉賊情不自禁的後退着，眼裡有着深深地恐懼，嘴裡一個勁的說着：“乖乖，這麼大的大傢伙，就算不是在禁魔古域也打不過啊，在這裡怕是逃都逃不過吧。”
“喵。”
小黑貓一把跳到偷玉賊的頭上，輕輕的叫了一聲，右眼又開始醞釀起了熾熱的光芒。
“噗。”
一道赤紅的光柱轟然射出，但這頭妖猴早就閉上了眼，熾熱且穿透力極強的光柱打在它的眼皮上，竟然只騰起了一陣青煙，除了激怒這隻妖猴之外別無他用。
“喵。”
小黑貓睜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驚訝和茫然。
妖猴雙眼血紅冰冷，漠然的注視着他們，受到挑釁的它緩緩的咧開嘴，露出裡面尖利恐怖的獠牙。
一頭升龍境的妖獸，在外界已經足以稱霸一方了，其內心必然是驕傲的，就像是這裡的無冕之王。
“吼。”
妖猴肆無忌憚的顯示着它尖利的獠牙與指尖彎勾的利爪，氣勢如虹，隨後慢慢的向三人走來，像是貓捉老鼠。
李玉一陣無奈，只能讓偷玉賊和安然先牽制着妖猴的注意力，自己進入系統不穩定的機甲內部，伺機攻擊。
“啓動死亡光線。”
“滴，正在調出死亡光線發射器，機甲受到不明力場干擾，系統不穩定，調出發射器失敗，建議駕駛員重試。”
“重試。”
在三次調出死亡光線炮臺失敗之後，終於迎來了成功，而當死亡光線成功開始充能之時，他已經嘗試了五次。
終於——
“轟。”
伴隨着一聲悶響，一道橙紅色的光芒在空中一閃而過，世界清淨了。
沒有靈氣護體，沒有天賦技能，也沒有人族修煉者術法神通，更沒有頂尖強者實力的妖猴被死亡光線輕而易舉的洞穿了頭顱，鮮血頓時噴涌而出，染紅了整個天空。
“砰。”
堪比高樓大廈的妖猴倒下了，方纔的不可一世徹底化爲了泡影，巨大的身體壓垮了許多黑色樹木，還在本能的抽搐着，但它的意識已經被轟成了渣。
秒殺！
李玉從背後握住刀柄，啓動了聚能光刀，一刀劈斷前方的一顆大樹，乾脆就這樣駕駛着機甲前進。
即使系統不甚穩定，但只要基本的運行沒有多大問題，就算不動用其他的武器裝置，就憑藉着機甲強大的性能和這一柄聚能光刀也足夠在這一片橫行無忌了，當然，前提是不遇上那些強大的生物。
“滴，毀滅風暴離子炮充能完畢。”
“終於充能成功了麼，那麼，開炮吧。”李玉掃了一眼投影屏幕，心中鬆了一口氣。
“轟。”
李玉擡手就是一發離子炮，強烈的白光在面前炸開，強大的衝擊力將這頭已經傷痕累累的巨大猛獁轟倒在地。
與此同時，他操縱着機甲高高躍起，手中緊緊握着聚能光刀，藉助着下落的勢頭狠狠紮下。
“噗。”
七米長的淡藍色光刀全根沒入猛獁脖頸，五米高的機甲在這仿若史前巨獸的龐然大物面前顯得微不足道，此時卻猶如一座巨山般屹立在它身上，銀白色的裝甲熠熠生輝。
偷玉賊和安然躲在遠處，隨着逐漸靠近禁魔古域的中心，這裡的戰鬥已經不屬於他們能夠應付的範疇了，哪怕擁有靈氣也不行。
李玉漠然的坐在駕駛艙中，又操縱着機甲在如山嶽一般巨大的猛獁身上狠狠砍了幾刀，直到勁動脈噴涌而出的鮮血在下方匯聚成一條河流，掙扎慢慢消失，直到這頭猛獁的胸膛再也不起伏，體溫漸漸散去，李玉才鬆了口氣。
“星際威懾者，報告戰損。”
“滴，正在檢查機身，右方機臂發動機輕微受損，軸承受損，左方機臂軸承受損，正面裝甲輕微受損，能量剩餘百分之七十三。”
李玉面色有些凝重，到了這裡，往常從來沒有見過的強大妖獸紛紛登場，其中不乏堪比頂尖強者的恐怖存在，若不是因爲沒有靈氣和術法，他還真不一定能戰而勝之。
是夜，月色皎潔。
機甲早已經將系統關閉，三人蜷縮在一處陰暗的角落中，努力的掩蓋着自身的氣息，同時震驚的望着天空。
這裡已經是禁魔古域的中心了，天空竟然出現了一輪朦朧的皎月，潔白如霜的月光灑落下來，映照得整個世界更加陰森。
在月色朦朧下，似乎又有一具具古仙人的屍體出現在天際，金黃色的功德之力和飄逸的仙氣升騰，卻掩蓋不住體內已經逝去的生機。
這次仿若近在眼前，三人看得更清楚，不僅是古老神秘的服飾，還有這些古仙人的面容，甚至是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表情或悲痛，或憤怒，或絕望，或不甘，或縹緲無情，或死不瞑目，但每人的身上都有着濃濃的戰意。
在這一刻，李玉才能體會到這些古仙人都曾經活生生的存在過，只是他們爲何死亡，又爲何會出現在這裡，依舊是一個迷。
但同時，他也被深深地震驚了。
“傳說中聖古的仙人們不都是修心修到了極致，講究平靜和淡然，滿身都是功德的強者嗎，怎麼會死得如此絕望、不甘，又怎麼會有這麼濃烈的戰意。”
偷玉賊聽到了他的話，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說：“沒人知道吧，如果你能知道這些聖古仙人死亡的秘密，你就能解開一個無數萬年的謎題，比禁魔古域的起源更大的謎題。”
李玉眉頭一皺，疑惑的問道：“什麼謎題？”
“聖古時期天下太平、少有戰事，當時的世界法則也傾向於和平，倡導功德和修心，並不注重個人戰力，甚至殺戮過多還會引來法則的排斥和天罰，但聖古之後的世界法則變化極大，上古的法則便是強者爲尊，實力纔是一切的根基，強者幾乎都是戰力強橫、殺人無數之輩，每修煉到一個境界，更有強悍殘酷的天劫逼迫着修煉者不得不追求戰力，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李玉聽得似懂非懂，疑惑重重的問：“你的意思是說，法則的變化和這些聖古仙人的戰死有關？”
偷玉賊點了點頭：“很多東西你不明白，世界法則的形成很複雜，它絕不會無緣無故的改變，上古時期的法則使得當時的修煉者瘋狂的追求戰力，就證明當時的世界需要戰力強橫的強者，所以，聖古時期一定發生了很多史詩般的事，只是都淹沒在了文明斷層中。”
李玉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
如果偷玉賊的推測是真的，又有什麼能讓一個擁有不朽聖人的龐大世界、擁有至尊魔神的修煉文明不得不需要很多戰力強橫的強者，以至於捨棄很多東西來不擇手段的追求戰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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