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08a兄弟的打賞,夏天拜謝了。
‘峨眉派’屬於劍修一脈,雖也修真,卻在如今時代不是主流,是以並不算大派,名聲也不顯赫。
是以當‘任壽’說出他峨眉派也有老君陣法的時候,除了知道峨眉根底的極樂童子‘李靜虛’之外,其他道門高真都一陣錯愕。
‘鍾離權’以詼諧著稱,搖着蒲扇一臉嬉笑的問道:
“長眉毛,你可別是爲了揚名胡吹大氣啊,你們峨眉有老君親傳陣法,老道我怎麼沒聽說過?”
‘長眉真人’坐在大堂末座,態度放的很低,聞言起身稽首道:
“天師當面,諸位宗師面前,貧道自然不敢信口胡言,峨眉派雖然是貧道所創,但貧道這一支卻也是老君傳承!”
高坐主位的‘張天師’,聞言不由笑道:
“若真是如此,你峨眉與我龍虎山,還有同門之誼呢!”
‘長眉’連忙起身,恭敬道:
“張道陵天師乃是老君嫡傳,我家祖師不過是老君記名弟子而已!”
他這麼一說,衆人也都來了興趣,‘張天師’也尋問道:
“不知令祖師是哪位道門高真?”
‘長眉’不卑不亢,朝天拱手:
“我師承一脈,奉文始真人爲祖師!”
他當即把自己師門傳承說了一遍,原來他這一脈祖師乃是‘文始真人’尹喜的二弟子。
這‘尹喜’就是那個迎老君出關的關令,又叫‘關尹子’。
當年‘太上老君’化身老子‘李耳’,出函谷關時,關令‘尹喜’見紫氣東來,知有聖人過關,待而迎之,果見老子騎牛而來,乃強使著書,才留下德道五千言。
自此‘尹喜’便算做老君記名弟子,創出《文始真經》。
‘尹喜’有兩個弟子,大弟子繼承了他的衣鉢,習得《文始真經》後創立隱仙派,也是道門一代開山祖師。
二弟子卻劍走偏鋒,喜歡上了劍修之法,‘文始真人’疼愛這個小徒弟,不但沒有怪罪,還將當年老君所賜的一枚‘太請神符’傳給了他。
這‘太請神符’,乃是老君爐中所煉,先天陰陽二氣循環其中,壓制四道絕世無匹的先天劍氣,對劍修來說乃是不可多得之寶物。
這小弟子終究也是不凡,竟然從‘太請神符’那四道先天劍氣之中,悟出‘雙劍合璧’之法,雖不入正流,難參大道,卻是上等的殺伐手段。
除此之外,這小弟子還在‘太清神符’之上,發現一方陣圖,名爲‘兩儀微塵’陣,可以‘神符’佈陣,威力宏大。
小弟子這一脈,並未創立門戶,而是一脈單傳,傳三世而至樗散子‘餘道人’,‘餘道人’又收徒弟,便是長眉真人‘任壽’。
‘長眉真人’創峨眉派,便用了這‘兩儀微塵’陣做爲守山大陣。
‘張天師’聽完‘長眉’訴說,不由埋怨道:
“果是文始真人一脈,確與我龍虎山緣法頗深,道友也是,怎麼不經常去我龍虎山走動一二,非要佛道爭鋒這等大事才肯出頭,以後咱們便以師兄弟相稱吧!”
嘴上雖然是埋怨的話,語氣裡卻透着親近。
‘長眉真人’聽到‘張天師’這等語氣頓時眉飛色舞,連忙躬身拜見‘師兄’,然後又朝‘黃少宏’拜了拜,同樣口稱‘師兄’!
‘長眉’還說,若是用到‘兩儀微塵’大陣,現在就御劍趕回峨眉,將那太清神符取來!
‘黃少宏’一臉古怪之色,他可是記得,蜀山中長眉乃是親近佛門的存在,便是他的弟子之中,還有一個空門修行的‘苦行頭陀’,其所創峨眉派的三代弟子之中,多有拜入佛門修行的角色。
而如今看着眼前的長眉‘上竄下跳’都快成爲對抗佛門的急先鋒了,倒是讓‘黃少宏’覺得古怪之極,不由得暗自留意。
其他宗師對長眉一臉不以爲然,都覺如此心性果然是劍修,難悟登天大道。
不過衆人卻出奇一致的頗爲看好那兩儀微塵陣,畢竟是老君所傳神符化成的大陣,必然不俗,隨即都尋問起那大陣的詳細來。
‘長眉真人’也不隱瞞,當即說道:
“此陣威力極大,有生、死、晦、明、幻、滅,六門,接引先天陰陽二炁,演化五行之力,內含無窮劍氣,一步行差踏錯便當化爲清氣,形神俱滅。”
衆位道門宗師經過商議,都覺得此陣最適合與佛門賭鬥,‘張天師’當即便定了下來,請‘張果老’、‘李八百’兩位高道宗師,護送長眉真人回峨眉走這一趟,請來‘太請神符’!
本來極樂真人‘李靜虛’也是蜀地修真,‘張天師’有意請他也走上一趟,不過被前者拒絕了,說要和‘黃二郎’去長安城中玩耍。
‘張天師’看他頑童外貌,便以爲他性子如此,便隨他去了。
只有‘黃少宏’滿含深意的看了‘李靜虛’一眼,卻沒有說什麼。
天色漸晚,衆位高道剛要散去,外滿便傳來一片喧譁之聲,還聽到有人低聲哭泣的聲音。
‘張天師’眉頭一皺,喝問道:“外面是誰在哭泣?”
立時‘常鬆’走了進來,稟報道:
“回稟天師,哭泣之人,說是‘袁天罡’道兄身邊的童子!”
‘袁天罡’登時起身:
“我那童子本在欽天監,怎會跑來哭泣,定是有事情發生,天師,諸位道友,待貧道出去看看再做分說!”
‘張天師’擺手道:
“你今日既然站我道門一邊,便是心在道門,不是外人,便叫進來問個仔細,若是有事,我等同修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
天師所言便是法旨,‘袁天罡’只好躬身道謝,‘常鬆’出去喚人,不一會竟然進來十幾個大小道士。
這些道士,都是‘袁天罡’和‘李淳風’的弟子,哭泣的是兩個五六歲的道童,此時諸位長輩當面,屏住哭聲,卻依然紅着雙眼。
‘袁天罡’連忙問這些弟子,不好好待在欽天監,怎麼會跑來這裡。
他門下大弟子,將事情說了一遍,卻是唐皇李世民,回宮之後下了旨意,免去‘袁天罡’、‘李淳風’正副監正的官職。
然後任命化生寺‘玄奘法師’爲‘欽天監’正監正,‘空慈方丈’爲副監正,統領天下玄門!(道、佛、等一切修行門派)
這些弟子就是被空慈帶去的佛門弟子趕出欽天監的。
‘袁天罡’和‘李淳風’都急問道:“我那丹爐(經書),如何了?”
他們弟子都大道:
“那些和尚好生無理,丹爐經書,他們都說是欽天監之物,不讓拿走,爭持之中,他們竟然搗毀了丹爐,焚燒了經書......”
他一指那兩個五六歲的道童:
“靈通、靈明兩位師弟要護着丹爐,卻讓那佛門弟子給推倒在地,我等氣不過與之動手,卻敵不過被他們痛毆了一頓......”
衆人早就見到這些進來的道士、道童鼻青臉腫,只是沒開口尋問,此時聽到這裡都露出憤慨之色,言佛門欺人太甚!
‘袁天罡’和‘李淳風’身體具是一晃,他們知道站隊道門這邊會得罪‘李世民’卻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絕,絲毫不顧之前增壽甲子的恩情。
‘袁天罡’煉了一爐‘五行丹’,‘李淳風’在著書立說,總結自己所學,如今都功成未半,就被毀於一旦,那都是他們多年的心血啊!
‘黃少宏’最不怕事兒大,他巴不得現在幹起來纔好呢,這麼多道門宗師、甚至還有地仙在這裡,怕他個鳥,幹就完了!
當即站起身道:
“老袁、老李,這事兒不能算完,咱們現在就打進欽天監,誰砸你丹爐,毀你經書,咱們就要了他們的腦袋!”
‘李淳風’臉上頗爲意動,但‘袁天罡’卻有些沮喪的緩緩搖頭:
“算了,我們畢竟是朝廷命官,這一次站在道門這邊與天子爲難,終究是我們理虧,此事便就此作罷,從此我兄弟二人與朝廷情分兩清便是!”
“放屁!”
‘黃少宏’絲毫不在意周圍都是道門宗師,開口就罵:
“你們兩個本就是道門中人,那佛門開水陸法會爭我道門氣運,你二人相助道門有何不妥?”
“‘李世民’以此見罪,怎佔一個理字?不行這事情不算晚,老子若不砸了欽天監,總也要拆了他化生寺才行!”
其他宗師也頗爲意動,道門雖然講究清淨無爲,但這次佛門欺人太甚,本來天數就要佛門當興,你安排人佛法東傳也就是了,還非要在天數未至之時,舉辦水陸法會,提前爭奪氣運,這口氣誰能咽得下。
結果就因爲‘袁天罡’、‘李淳風’兩個道門弟子,站隊道門,就受到皇帝打擊報復,還砸了丹爐,燒了經書,的確是欺人太甚!
‘李靜虛’此時也站了起來,笑着道:
“黃道友,我跟你去,我得‘天都’、‘冥河’雙劍之後,還未與人生死爭鬥過,兩把仙劍已經飢渴難耐了......”
‘黃少宏’翻了翻眼皮,指着那眼角猶帶淚痕的小道童說道:
“一邊去別搗亂,小孩子添什麼亂,沒看那兩個小孩都被打哭了麼,你那個頭還沒他們高呢!”
‘李靜虛’一頭黑線,猶豫要不要就此放出仙劍劈了這貨!
正當‘黃少宏’要衝出大廳的時候‘張天師’忽然開口道:“師弟!”
‘黃少宏’身形停住,轉回頭來:“師兄何事?”
‘張天師’見他一臉義憤填膺,好笑道:
“好了,既已經定下爭鬥日期,待三日之後你多殺兩個出氣就是,現在便不要多生事端了!”
他說完轉向‘長眉真人’、‘張果老’、‘李八百’三人說道:
“佛門那邊頗多算計,爲防夜長夢多,便勞煩三位道友現在就去峨眉取回神符吧!”
三位高真,同時站起,稽首道:“尊天師法旨!”
三人應諾之後,出了大廳,來到當院,衆道門宗師出來送行,‘張果老’隨手一揮,便出現一頭驢子,他倒坐其上,朝衆人一拱手,那驢子腳下生風,繼而成雲,拖着他騰空而起。
‘藍采和’讚道:“張道兄能乘祥雲,已是人間地仙了!”
衆人連連點頭。
‘李八百’腳下一踏,凌空而起,竟然也是腳下生雲,追張果老而去,引得衆人一陣讚歎。
顯然‘李八百’也是地仙修爲。
‘長眉真人’任壽,放出一柄劍氣逼人的紫色仙劍,劍光朝自身一裹,人劍合一,朝兩人追去,速度半點不慢。
這御劍飛行雖然也速,卻比乘雲仙術落了下乘,衆人倒是沒有再誇獎,只是目送三人離開,然後‘張天師’便命衆人各自散去了。
大戰在即,衆人雖然都是道門宗師,但也要臨陣磨槍,想來準備的事情不少,得了天師首肯,便都各自回到自己院落,或是清修,或是養神,或是祭煉法寶、煉製靈符,各自爲三日之後的鬥陣做準備。
‘袁天罡’、‘李淳風’兩人和一衆弟子門人,回不去欽天監,便要在這客棧中安頓,可是客棧中上好的房間都被道門各派佔據,只剩下外間給隨行下人居住的幾間通鋪。
‘黃少宏’自己住了一個院子,乾脆讓兩人暫時住在他那裡便是。
等到兩人安頓好了‘黃少宏’將兩人找到自己房中說話,這貨笑着問道:
“兩位道友,可甘心被那李世民掃地出門?”
‘袁天罡’猶豫了一下,眼中閃過異樣之色,半晌才嘆氣道:
“他是聖天子,身有龍氣守護,又有人族氣運護持,我等修道之人,不甘心還能將他怎樣?”
他剛說完‘李淳風’就按耐不住了,當即說道:
“師兄,到了這一刻,你還想着隱瞞那事嘛,我這便與二郎說了!”
“你......,唉!”
‘袁天罡’想要阻攔,卻終究一嘆。
‘黃少宏’本來想着是鼓動兩人一起去報復‘欽天監’或者‘化生寺’,大戰之前總要去搗亂一番才行。
至於報復‘李世民’,他知道還不到時候,是以未曾想過,卻不想竟然意外收穫,這兩人好似隱瞞着與‘李世民’有關的什麼秘密!
他當即對‘李淳風’笑着問道:
“李道友趕緊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淳風’拿出符篆,隨手佈下一個符陣,防止被人聽去,然後低聲道:
“師兄多年前曾爲洛陽一武姓人家看相,在一名爲‘武元華’的襁褓女童身上,發現了引而不發的天子龍氣,此事太過匪夷所思,故被師兄隱瞞下來,如今卻不想那武姓女子已經進宮,被封爲才人,二郎要對付李唐,須從此女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