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軟臥中不止黃少宏一個人,他從河北上車,在他上車之前這包廂裡就有兩男一女三個年輕男女,自他上車之後,這三人就嘰嘰喳喳,一會聊天,一會打牌,沒個消停的時候。
當然了一起坐車的年輕人,在火車上基本都是這個樣子,倒也不是特意針對黃少宏。
這三人是北京某高校的學生,這一次是趁着寒假結伴去同學家玩的,那個同學家就在湖北武當山下。
黃少宏剛上車的時候,三人還和他聊了幾句,自我介紹什麼的,之後就問東問西,他也懶得搭理,人家見他態度冷漠也就沒有再和他搭茬的興趣。
不過三人之中,一個長相還算英俊的男學生對他的態度有些不爽,說了一句‘什麼玩意’,就馬上讓身邊的同學勸住。
黃少宏理都沒理,這件事要換成心眼小的化勁宗師,說不定就用暗勁教訓那人一下,讓他當時不覺,回頭受罪。
但他雖然不像GOD那樣把自己定位在‘神’的位置上,也沒有如巴立明那樣自比達摩、張三丰。
但他好歹也是大周國師,超凡氣度還是有的,自然不會和這些還生活在象牙塔中不知人性險惡的學生一般見識,所以在他的無視之下,事情也就算過去了。
可沒想到的是,他看《秋月禪師註解洗髓經》看的入神,看到精彩處,感嘆道:
“原來小明同學竟然是把這經文中的音階代入呼嚕聲中,他這樣睡覺就是練功,天長日久之下,功效何等恐怖!”
他這麼自言自語,引起了三個大學生的注意,見他手捧一本泛黃的繁體書籍,說着什麼練功、恐怖的話,不由得都詫異的看着他。
剛纔那個對黃少宏有意見的男生,忽然笑道:“這是看武俠小說走火入魔了吧,來,我看看你那書是《葵花寶典》、還是《辟邪劍法》?”
說着就從對面鋪伸手就朝黃少宏手中的《洗髓經》抓了過去。
黃少宏自然不能讓他抓住,手臂微微一動,對方就抓了一個空,可這人好似還不甘心,竟然又跟着超前抓了一下。
黃少宏這次有些不喜了,這不是給臉不要臉麼,小臂一擋,手臂上的肌肉瞬間起伏朝外一崩‘嘭’的一聲將那人手臂直接彈開。
結果那男生受力不住,直接被他彈得失去重心,朝後仰去腦袋磕到上下鋪的隔斷上發出‘呯’的一聲。
那男生當時就‘哎呦’一聲,他那兩個一男一女的同學,立時站了起來,嚷道:“你這人怎麼打人!”
黃少宏眼皮一擡:“你問他,我打他了麼?這麼大個人了,還是大學生,連什麼叫禮貌都不知道,我這書幾百年歷史了,叫他碰壞了怎麼辦?”
被磕腦袋的那個男生,此時也回過神來,怒道:“就是你推得我,書弄壞了我陪你,我這腦袋磕了一個包,你拿什麼賠?”
他這麼一說,另外那個男生也跟着幫腔,反倒是那個女生,一個勁兒的勸着自己同學。
這三個大學生們,穿戴都是一身名牌,看樣子都不是差錢的人,這心氣兒也高。
黃少宏真是懶得與這些學生爭執,乾脆眼神之中散發出一點煞氣,用催眠術中的方法,用眼神給這三人一些壓力,頓時讓看向他的三個大學生如墜冰窟。
“滾!”
黃少宏就說了一個字,那兩個男生瞬間就慫了,冷汗都冒出來了,二話不說,拿起行李拉着那女生就走。
等出了包廂,把門關好,那個女生才手扶胸口,喘息道:“他剛纔怎麼忽然變得那麼可怕啊,我連喘息都不敢喘!”
之前那個被黃少宏小小懲戒了一下的男生,也喘着粗氣道:“他肯定是殺人犯,我哥就在法院,我見過這樣的人,他的眼神比那些殺人犯還要恐怖!”
另外一個男生道:“咱們找乘務員換地方吧,就是坐硬座,我也不想和他住在一個包廂裡了!”
這話讓女生連連點頭,顯然她也是這麼想的。
“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之前那個男生摸着後腦勺被磕的地方一陣疼痛,他想要報復一下黃少宏。
對於三個大學生的離開,黃少宏自是樂見其成,他自己正好實驗一下這洗髓經的功效。
正當他研究洗髓經中音節的時候,軟臥的包廂門被人打開,兩個乘警外加一個乘務員走了進來,其中一個乘警語氣略顯生硬的道:“請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證!”
黃少宏攤攤手:“我沒有身份證!”
兩個乘警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立刻上前喝道:“把手舉起來!”
黃少宏頗爲無奈的補充了一句:“我真沒有身份證,護照行不行?”
那個走過來的乘警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大聲呼喝道:“讓你把手舉起......”
他還沒喊完,就讓一旁的同事給拉回去了,然後對黃少宏道:“護照也行,拿出來我們檢查一下!”
黃少宏將自己的護照從上衣‘口袋’裡面取了出來,遞給那個乘警,兩個乘警都過了一遍手,看清了他是鷹國華僑,知道對方應該不是壞人,臉上頓時多了不少笑容。
“原來是同胞啊,剛纔有三個學生,說這包廂裡有壞人,我想可能是誤會了,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了!”
那乘警將護照放在桌上,打了招呼就要離去。
黃少宏見乘警和乘務員都在,就問起剛纔那三個學生去了哪裡,乘務員說已經換到了空閒的臥鋪。
黃少宏一聽就樂了:“那正好,我這人喜歡清淨,這包廂裡剩下的三張鋪我也包了!”說完直接掏錢給了那乘務員。
每一輛列車上,都會留些空鋪不賣,所以黃少宏提出的都不算事,對方爲表歉意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這一宿他徹夜未睡鑽研洗髓經,如今他已是化勁修爲,兩三天不睡覺對他根本就沒有影響,更何況這《洗髓經》博大精深,按照上面的音節輕聲唸誦,便能震盪氣血、骨髓,等到第二天到達湖北時,他不但沒有半點疲累,反而精神奕奕。
下車的時候,他看到了那三個大學生,對方卻是不敢跟他對視,匆匆離去。
包了一輛私家車,直奔武當山,半個小時後就到了武當山腳下。
雖然是冬日,但遊客依然不少,黃少宏沒有去找住的地方,也沒有乘坐纜車,而是仗着自己腳程,獨自一人遊覽起武當山來。
‘五里一庵十里宮,丹牆翠瓦望玲瓏,樓臺隱映金銀氣,林岫迴環畫鏡中’
武當山的宮閣殿宇,是真的如詩如畫,只是熙熙攘攘的人羣,有些破壞這份恬靜雅緻。
黃少宏腳程似緩實快,人少的地方往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上行幾十米了,他一路從太子坡到紫霄宮,又上到金頂,讓他大失所望的是,竟然一個高手都沒遇到。
倒是有些道士演練武藝,可那花拳繡腿,連拳架都不規整的樣子,又哪裡是什麼高手了。
失望之餘不由得朝山下走去,覺得現代社會武當山也不過如此。
沒想到從金頂下來還沒走出多遠,就見到四個青年在一箇中年道士的陪同下,有說有笑的朝山上走來。
黃少宏眉毛一挑,那四個青年其中的兩男一女正是火車上遇見那三個大學生,另一個卻是未曾見過,估計就是他們說的同學了,這他倒是並不在意,他目光卻是落在了那中年道士身上。
那道士太陽穴隆起,走路腳趾內扣,四平八穩,顯然是有內家功夫在身,他在山上逛了這麼久,終於見到一個尚能入眼的。
此時那幾人已經走道十幾米外,自然看見了正迎面下山的黃少宏,之前在他手裡吃虧的那個男學生,連忙對那道士道:“王叔叔,我說的那個人就是他,他一定殺過人!”
那道士目光一凝,朝黃少宏看來,然後低聲對那學生道:“小魏放心,你是我侄子的同學,來武當自然不能讓你吃虧,一會我給他一個教訓,讓你出了這口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