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少宏在龍蛇世界的時候,曾聽周炳林講過,說民國時期八極拳宗師李書文,就曾經一掌將對手的腦袋劈入到腔子裡。
這話當時他還不信,當作笑話聽,現在他一掌下去,鄭克爽的腦袋直接被劈到腔子裡,雖說充分證明了頭骨確實比頸骨和鎖骨硬,但他看着也有些噁心。
當即一腳飛出,將對方猶自站立的屍身踹飛出去,正轟在鄭克爽身後,那些驚呆了的一衆護衛身上。
黃少宏一腳的力量何等巨大,鄭克爽屍身轟在一衆護衛身上之時,立刻就傳來骨斷筋折的聲音。
有七八個侍衛像是被擊中的保齡球瓶一般,紛紛向後倒去,有三個受力重的,直接被屍體撞得向後飛出,落在院子裡就開始吐血。
剩下的護衛心驚膽戰之餘,都拔出兵器,卻都不敢上前。
黃少宏懶得與這些小魚小蝦動手,打了個響指:“娜塔莎,交給你了!”
他話音一落,一身黑色皮衣的娜塔莎就化作一道黑影衝入人羣,三下五除二將剩下的護衛全部打倒在地,每一個都是一擊斃命。
要說這些人能給鄭克爽當護衛,那也不是一般人,手上都有功夫,但在娜塔莎那一身能抵抗激光的高密度合金骨骼之下,真心都不夠看。
什麼叫‘肉掌崩大刀’,什麼叫‘徒手碎天靈’,都在娜塔莎這一套近身短打中充分提現出來,摧筋斷骨,打的這叫乾脆利落。
等她收招的時候,跟着鄭克爽來的人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
事情發生的太快,從黃少宏打死劉國軒,拍死鄭克爽,再到娜塔莎放倒所有鄭家護衛,時間都不到兩分鐘。
快的八大香主還沒從鄭克爽之死中回過神來,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你......你大膽,這是造反,你竟然殺了二公子!”
蔡德忠是陳近南座下的老人,當初也曾跟隨鄭成功,對鄭家最爲忠心,所以他對鄭克爽雖然不滿,但從未想過對其動手。
如今黃少宏殺了鄭克爽,對他來說,不亞於當初聽到陳近南的‘死訊’感覺天都要塌了一般。
黃少宏轉身看着天地會衆人,睜着眼睛說瞎話道:
“各位兄弟,在下承蒙陳總舵主傳功,對他感恩有加,這鄭家二公子辱罵我黃少宏也就算了,但是他剛纔竟然對故去的陳總舵主出言不遜,這就萬萬不能容他!”
他又看着八大香主說道:“我想諸位兄弟在會中都受過陳總舵主的恩惠或者照拂吧,大家都是有血性的男兒,自然不會看着陳總舵主被人侮辱,想來也會做出和我一樣的義憤之舉......”
黃少宏說道這裡,露出無比真摯的表情繼續道:
“我只是做了大家想做,卻沒來得及做的事情,所以大家不要感激我,不用誇讚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他這一番話,句句都用陳總舵主來壓人,重點突出陳總舵主對天地會衆人的恩情。
這些江湖漢子最重的就是義氣,許多天地會的兄弟,聽他一說確實是這麼回事,不少人都跟着叫出好來。
還有人叫道:“好漢子!”
八大香主此時差點內息錯亂,走火入魔,尼瑪這大帽子扣得,誰要追究他殺二公子的事情,誰就是對不起死去的陳總舵主,誰就是媚上忘恩的不義之徒,這還叫人怎麼說?
“你......”
蔡德忠是真被氣到了,本來想叫人一起上將黃少宏拿下,送到彎島交給延平郡王發落,但聽他這麼一說,這命令還怎麼說出口,那不就成了對不起總舵主的不義之徒了麼,怒極之下,一口老血就噴了出來。
黃少宏義憤填膺的問道:“你們看看,蔡香主都被鄭克爽氣的吐血了,你們說這樣的人該不該殺?”
“該殺!”
“殺的好不好?”
“殺得好!”
許多天地會的漢子只認陳總舵主,哪裡在乎什麼延平郡王,都大聲爲黃少宏叫好,或者咒罵已經掛掉的鄭克爽。
蔡德忠有理說不清,見在場的許多兄弟反而去支持黃少宏,氣的又是一口老血噴了出去,這一次臉色慘白,身體一晃就要栽倒在地。
黃少宏搶在所有人之前,一把將蔡德忠扶住,朝門前一臉慚色的譚師爺道:
“叫幾個人把蔡香主扶下去,大家瞧瞧,這都被鄭克爽氣成什麼樣子了!哎,蔡香主,你怎麼還吐血啊......誒呦,這越吐越厲害!”
在場只有少數人才知道蔡德忠爲什麼會吐血,這都是被眼前這貨氣的,但知道的人還不能明說,一個個眼神古怪的看着黃少宏,真狠啊!
黃少宏哪裡不知道這姓蔡的老東西是鄭家的忠犬,這樣的人必然留不得,在扶住對方的時候,手掌輕撫蔡德忠的背心,化骨綿掌的暗勁已經打入對方體內。
他用的掌力恰到好處,這老頭不至於當場化作血水,但內臟會一點點腐化,若是心平氣和好生將養,或許還能多活幾年,若是脾氣暴躁,甚至妄動真氣,那就......呵呵........
蔡德忠被譚師爺和其堂口的兄弟扶着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坐在那裡惡狠狠的瞪着黃少宏。
黃少宏卻在不再管他,繼續說道:“解決了不相干的人,咱們再繼續之前的事情!”
他用手一指總舵主的位子:“我坐這個位子,是陳總舵主定下來的,現在我就問你們一句,陳總舵主的遺命,你們誰贊成,誰反對?”
他說話的時候,將一身的氣勢釋放出來,那種殺人盈野的殺氣和拳術宗師的拳意,混合在一起形成的威勢,給人一衆睥睨天下,誰與爭鋒的感覺。
在場衆人,甚至連同八大香主在內,俱都感道呼吸一窒。
蔡德忠眼神一縮,黃少宏這種氣勢他曾經在一個人身上見到過,那就是被尊爲國姓爺的鄭成功。
國姓爺身上的威勢,那是殺洋人,殺韃子,幾十年日積月累下的氣勢,不過即便這樣,國姓爺身上的氣勢也不能與這年輕人身上的氣勢相比。
他感覺不會有錯,但這又怎麼可能!!!
八大香主之中,有五人其實是反對黃少宏當總舵主的,當然他們並不是懷疑陳近南遺命的真僞,有令牌,有切口,還有青木堂香主作證,這件事在他們看來假不了。
他們之所以反對,就是認爲這年輕人有何德何能當這個總舵主?
但是黃少宏剛纔的霹靂手段,讓他們震得都回不過神來,單指破鐵掌,生生打死一身鐵布衫刀槍不入的劉國軒,掌斃延平郡王二公子,這些事情哪一件拿出來不能名震天下!
所以在幾位對鄭家不怎麼感冒的香主心中,對黃少宏的看法都發生了或多或少的改變,甚至他們思想開始轉變。
或許這個年輕人成爲總舵主,並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陳總舵主又怎麼會選錯人呢!
黃少宏環視一週,沒人發聲,繼續朗聲道:
“別說沒給你們機會,之前我說的手底下見真章的話依然算話,誰要是能阻止我坐在那張椅子上,我轉頭就走,否者,你們就叩見新任總舵主吧!”
他說着就緩步朝主位那張太師椅走去,步履從容,但在這緊張的氣氛下,一步落下就彷彿踏在其他人的心坎上一樣。
一步、兩步......四步、五步,眼看着再有幾步就到太師椅前了,黃土堂香主姚必達眼神一凝站起身來:
“黃兄弟,你殺了二公子,這座位你不能做!”
他手腕一翻,從袖管裡滑落出兩個雞子大小的鐵膽,猛地甩手抖出,兩顆鐵膽帶起的勁風,竟如狂風呼嘯,響徹廳堂。
這兩顆鐵膽,一前一後,卻不是朝向黃少宏的,而是一顆擊打那把太師椅,要把椅子打碎,另外一顆打的是黃少宏與太師椅之間的空出,不給他救援的機會。
黃少宏半點不見驚慌,腳下繼續踏步上前的同時,左手也是一抖,兩柄寒光後發先至,就聽見鐺鐺兩聲空氣中爆閃出兩道火花。
再看之時那太師椅完好無損,在一旁廊柱上,釘着兩把亮銀飛刀,而那兩顆鐵膽卻噹啷啷落在地上,滾動不休。
姚必達臉色一變,另一隻手剛要動作,就見寒光一閃,一柄飛刀已經劃開他的袖口,然後‘咄’的一聲射在他身後的椅子扶手上。
又有兩枚鐵膽從他袖口被劃破之處滾落到地上,發出鐺鐺兩聲,砸碎了地面上的青磚。
姚必達面色複雜,再無顏面出手,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後抱拳單膝跪地:“姚必達服了,見過總舵主!”
黃少宏此時已經站在代表總舵主座位的太師椅前,轉過身來,目光掃向八大香主。
洪順堂香主方大洪站起身來道:“俺方大洪平生只服陳總舵主,他選出來的繼承人,俺沒意見,今天黃兄弟的本事俺見到了,心服口服!”
他說完也抱拳單膝點地:“洪順堂香主方大洪,見過總舵主!”
有了這個兩個香主帶頭,接下來家後堂香主馬超興、參太堂香主胡德帝、赤火堂香主古至中、玄水堂香主林永超,都紛紛單膝跪倒,承認黃少宏總舵主的地位。
隨着他們的跪倒,其身後各個堂口的弟子,都隨着自家香主跪倒在地,異口同聲:
“拜見總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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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廳之中,只剩下蓮花堂香主蔡德忠,宏化堂香主李式開兩人沒有跪倒,而他們身後堂口的弟子,臉上都露出糾結之色。
蔡德忠對鄭家忠心,自然不承認他這個總舵主,李式開被黃少宏一窒擊敗,早就服了,此時只是面子上過不去。
黃少宏眼神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身體一震,終於下定決心,抱拳跪倒:
“李式開之前多有得罪,請總舵主降罪!”
他這麼一請罪,其身後堂口兄弟,紛紛跪倒爲自家香主求情,黃少宏自然不能難爲他,擺手笑道:“剛纔與李香主切磋,一時未能留手傷了李香主,還請勿怪!”
李式開訕訕一笑:“總舵主神功無敵,李某自愧不如!”
如今八大香主之中,就剩下蔡德忠沒有說話,但他身後隸屬於蓮花堂天地會兄弟,都已經紛紛跪倒。
黃少宏只當他不存在,哈哈一笑,便再次一撩衣襬,穩穩坐在代表總舵主的太師椅上,然後單手虛託:
“諸位兄弟請起!”
“謝總舵主!”
方大洪等七位香主,帶着一衆天地會兄弟,朝黃少宏拜了拜,然後各自起身。
蔡德忠看的滿眼怒火,氣的說不出話來。
黃少宏擺手讓衆人坐下,呵呵笑道:“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我這個總舵主第一天做這個位子,也得拿出些章程來!”
他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繼續說道:“從今以後,天地會脫離彎島鄭家,咱們自己幹自己的!”
“你太放肆了!”
蔡德忠強運內力壓住傷勢,起身就要說道說道。
黃少宏卻是不理他,開口又道:“蓮花堂香主蔡德忠,年老體衰,不適合再擔任香主一職,本總舵主特准其退出幫會,回家養老去吧,至於蓮花堂香主一職......”
他眼神一掃,落在攙扶蔡德忠的譚師爺身上,嘴角一挑,說道:“就由譚師爺接掌蓮花堂香主的位子!”
黃少宏早就發現這個譚師爺雖然不是香主,但貌似在其他堂口兄弟面前也很有威信,而且此人能審時度勢,應該是個人才。
蔡德忠看向其他香主,七個香主都轉過頭去,不與他對視,老頭子怒極攻心,再次噴出一口鮮血,人已經徹底昏厥過去。
玄水堂香主林永超,精通醫理,忙上前診治,片刻之後才搖了搖頭:“蔡大哥五臟受損嚴重,應該是暗疾復發的症狀!”
黃少宏一拍大腿道:“我就說嘛,老蔡就是幹這個香主累的,早該歇歇了!”
他朝譚師爺說道:“譚香主,以後蓮花堂就靠你了!”
譚師爺眼中喜色一閃既沒,抱拳正色道:“譚祿必不負總舵主所託!”
蔡德忠被蓮花臺的兄弟擡下去將養,譚師爺朝另七位香主抱拳見禮之後,便坐在了蓮花堂香主的位置上。
黃少宏等他坐定這纔開口道:“諸位兄弟,陳總舵主雖然走了,但咱們的反清大業還要幹下去,不過向之前那樣沒頭沒腦的反清,口號大過行動卻是不行了!”
八位香主都點點頭,顯然他們也覺得之前那種喊喊口號,招攬江湖人士入會,搞搞刺殺什麼的都不太靠譜。
方大洪動容道:“總舵主可是有了什麼計劃?”
黃少宏點頭道:“我聽說當今韃子皇帝要建立,漢人新軍,咱們可以接着韋香主是皇帝眼前紅人的關係,把會中的兄弟都安排進去,到時候只要掌握了這支新軍,咱們天地會就有了自己的軍隊!”
他這話一說完,八位堂主俱都眼睛一亮,由暗轉明,還能掌控一支軍隊,這事若是能成,比以前可強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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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少宏回到宮中,就換回康熙的身份,給軍機處下令組建漢人新軍的事情,而且事情就交給御前總管多隆去辦。
然後又派韋小寶,聯絡天地會八大香主,安排天地會衆編入新軍的事宜。
等新軍這邊剛剛有點起色,吳三桂世子吳應熊終於到京了。
這一日朝堂之上,黃少宏坐在太和殿的‘髹金雕龍木椅’上,饒有興趣的看着下面,一個容貌英俊的青年站在太和殿中央,朗聲跪拜道:“臣吳應熊,恭請聖安!”
黃少宏嘴角一挑,戲謔的道:“來人,將吳應熊當庭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