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以來,連塵曾被神山砸的軀體斷裂,幾近化成一灘肉醬,更曾被萬仞兵解,削成白骨架。 即便如此,強韌如連塵的粗大神經也險些崩潰。他咬牙堅持,不曾訴苦與嚎叫,唯有一路走到底。 因爲,他知道,現在受苦是爲了不久後的化蝶,是爲了完美的新生! 當仙棄界意識開始探查他的神魂的時候,卻發現他的神魂已經足夠強大,根本據無需它的打磨。 這是當然的,不想魔族,主修體魄,仙法主修的就是神魂,又有在景宇城那次的魂力滋養,連塵的神魂想不強大都難。 到這時,仙棄界對連塵打磨,也終於告一段落,更多的源力涌動過來,包裹着連塵,化作了一個源力繭,就等着連塵破繭重生的一天了。 接下來的一切,就只能靠連塵自己了,能幫他的,仙棄界已經幫盡了。 連塵也知道,接下來是自己的工作了,雖然之前都在打磨,只有一半的神魂附着在陰陽盤上,卻多多少少將陰陽盤壓縮了一些。 連塵要做的就是將自己所有的神魂全部附着上去,全心投入,將陰陽盤濃縮成混沌種。這一步比起之前,無疑危險的許多,稍有不慎,就可能失去自我,甚至魂飛魄散。 可是,他,別無選擇!想要迅速變強,那就必須付出更大的代價,承受更多的痛苦。 隨着陰陽盤的壓縮,一條條法則從中被擠壓出來。 連塵此刻的元神已經徹底附着上去,保留了一絲清明,不讓自己迷失,看到這些法則,連塵並不意外,可是,自己真的要學習傳承中所說,去掌握這些大道法則嗎? 連塵伸出手,讓一道道從天而降的秩序、規則等纏繞在指端,雙目爍爍,盯着他們,如何以它們拼湊出古樸而原始的唯一的道? 時間流逝,一天、兩天、三天…… 光陰碎片消散,在這裡體悟不到歲月,只有它自己獨自的流淌,而那悟道的人石化了,一動不動,
像是寂滅了。 許多天,也許是數十日,也許是數百天,連塵才復甦,恢復了一絲清明,對於他來說彷彿才過了一瞬間,並無多大感覺。 他用各種規則拼湊,想表達出那種大勢,想揮灑出大道之威,但是頹然的發現,一切的描述都是蒼白的,他展現出了一種強大的“勢”,但依舊只是道的一部分,的確悟道了,但還是古樸大道的一段烙印,只截取到了少許。 大勢,大道! 連塵閉上眼睛,從研究那種細微的因子狀態中迴歸所有神覺,暫時不再糾結秩序的基本組成部分,而是着手於最古樸的“道“。 這所謂的大勢,所謂的道,完全是一種最抽象的東西,不像是法則那般,需要去構造。如果真的要去構造,那麼就是無窮無盡的法則交織,彼此相互影響,密密麻麻,構建乾坤間的無形場域。 而這樣道,如何去演繹,如何去闡釋,幾乎是無解的,它千變萬化! 所謂的悟道,掌握了道則,這些其實都是具體的小規則,不可能是大道的終極奧義。或者可以說,是生靈截取到了天地大道的一角而已,得到了碎片,悟通了一個片段,而非全面的掌控。 如果洞悉大道全部,那麼便真的超脫在上,不僅長生不死,多半也可以稱之爲上蒼了吧。 連塵懷疑,就是仙祖也不見得徹底悟盡道,知道全部。 “所謂諸天萬道,那應該是說有無窮的大道,無數種大道嗎?這樣的話,怎能去參悟個透徹。”連塵自語。 很快,連塵搖頭,他一下子明白了,所謂的諸天萬道太具體了,這是一種謬論。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一切都不可捕捉,一切都屬於天地自然,強取無用,無爲自在。” 道,只有一個。 就是道,非要分成一種又一種,進行人爲的肢解,是錯誤的。 他明白,高境界的修士都會知道,大道無形,沒有定勢,不可捉摸。唯一高高在上
,只是,自古以來,人們悟道。偶爾截取到一點道則碎片,就覺得體悟到了一種道,明白了一種理。 故此,也就有了人爲的劃分,什麼三千大道,什麼諸天萬道。什麼十大聖道,什麼五行大道,都是在這種情況下定義的。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道無形,道無體,道不可真正具體的描述出,宏大而又無處不在,不可捉摸。連塵瞭然,所謂的三千大道,所謂的諸天萬道,都是規則,稱不上道,只是前人的細緻劃分,是“道”的部分烙印。 或許,將所有規則拼湊在一起,有可能描摹出真正的“道”。 可那,卻不是他連塵的道。 這套功法源於天帝,可是他自己卻被卡在了世界境,也許,可天帝走相同的道路,可以助他踏入帝位,可是連家的老祖,卻是仙祖級別的存在,想滅連家,單單一位仙帝,根本不夠資格。 他要走的是自己的道,不是被卡在世界境,而是真正要跨入生命境,以他內世界爲本,掌控一方世界之力,凌駕仙祖之上。 連塵不再執着於那些法則,全心投入了混沌種的凝鍊中。同時也將那些大道法則煉化其中,他要的不是模仿,而是掌控! 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連塵閉關已經三年了,這一日,仙棄界突然狂風大作,準確的說,應該的源力的涌動,不斷去充實着連塵的源力繭。 “要成了?”時刻關注着仙棄界的九神將這一刻也不由激動起來。 直到仙棄界最後一絲源力被抽離,被連塵吸收,連塵的陰陽盤,也發生了質的改變。 轟! 連塵身體周圍的源力繭被他全部吸收,消失,他體內的陰陽盤也隨之消失,一顆晶瑩剔透種子,呈現出來,其中包裹最本源的大道氣息,混沌之氣! 連塵知道自己成功了,心神不由有些鬆弛。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