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魔靈
作者魏爽
深夜,滂沱的大雨“嘩啦啦”地下着,從漆黑晚空中鋪天蓋地卷掃下來,把整個香港大搖山沐浴入一片猛烈雨網迷霧中。
“轟隆”隨着一聲可怕尖厲的震耳雷響和瞬間慘白電光照耀下,一輛黑色的奔馳車駛到了大搖山北面半山腰的新康利醫院門前。
只見這座閃爍着五層燈光的醫院大樓在隆隆黑夜暴雨電光中顯屹出來,在一片連綿迷濛雨霧中十分刺眼,醫院大樓正門前閃光的掛牌閃爍着“新康利醫院”五個大字,而大樓四面外圍鐵欄柵牆中保安亭和鐵欄大門在夜雨中附近燈光閃照下反閃出一股冷冰冰令人莫名心寒的光弧圈,陰森異常。
奔馳車緩緩穿過鐵欄門,駛入到醫院大樓大門前空地上,車內的司機李中邊駛邊擡頭望瞭望大樓上一排排閃着白光的窗戶,不知爲何,他感覺它們好象眼睛一樣,正盯着他開車進來。
“中仔,快停下。”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從車後座發出,發出聲音的是一個肥胖身材,身穿名貴西裝,手上戴着巨型鑽石戒指的禿頭中年人,只見他那滾園的臉上長着一雙貪婪兇狠的小眼睛,一看便知是精明生意人,他正是中仔的老闆——地產公司主席兼董事長王天盛。
“刷”一聲車子應聲停在大樓左側空地上,保安亭裡的龍伯連忙從亭裡衝出來,不顧烈雨衝到車前,“刷”一聲爲車打開車門。當然了,龍伯從車子的外形一下便認出這是醫院最大股東老闆王天盛的車子,所以不敢怠慢。
“王老闆,請”被雨淋個落湯雞的龍伯拉開車門後大聲道。
坐在後面的王天盛“哼”了一聲,拿起座位上的公文包和雨傘,得意洋洋地要從座位上起身。
“老闆,會不會太大雨了?”中仔回頭。
“我有雨傘,你這蠢貨,媽的,那個臭院長,怎麼不在樓前建個遮雨亭。”王天盛邊講邊已打開雨傘,一個探身鑽出車外。
就在王天盛剛一鑽出車門剎間,“轟隆”隨着一聲可怕突如其來震耳的恐怖雷響,一道弧線形狀閃電,剎間從醫院樓頂的天空中一掠閃過,一下子閃耀刺眼光亮陰森白光,把整座醫院大樓及附近四周的一切照得如同白晝,在這嚇人電光剎間,李中發現整座醫院大樓牆身在閃電光下反閃出慘白慘白仿如死人白骨般弧光出來,令人感覺彷彿整座大樓是座巨大的墳場墓碑一樣,令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詭異的可怕氣息在四周瀰漫。
“聽說建這醫院時死了九個地盤工人,還有四個發了瘋,送進了精神病院,真是太邪門了。”李中坐在車內,不由自主想起他的同事平仔的話“老闆爲此賠償還和工會大吵了一場,阿中,我可不是迷信,可世界上真的有不可思議的可怕怪事!我建議你少去那醫院。”
想着平仔的講話,李中不由苦笑了一下,他對鬼神之類東西一向半信半疑,這醫院主樓後面還有一片假石山花園草坪,樓旁還有一幢副樓,可說是景色優美,但是,他一點也不喜歡來這裡。
不知爲什麼,他每次載老闆來這醫院時,他都會有莫名的心慌感和不祥感,他不知爲何會這樣,甚至有幾次還回去後莫名地感冒發燒一場,他雖然不知和來這醫院會不會有關係,但他有種本能直覺這醫院不對勁。
“澎”一聲,持傘的王天盛已關上後車門,和淋個落湯雞的龍伯急急向正樓大堂奔去,瞬間已消失在一片茫茫然雨霧中。
李中嘆了口氣,關上刮雨刷開關,“劈劈啪啪”地密集雨點迅速把擋風玻璃外的景色打得一片模糊,蠶豆大凶猛雨點不但砸得擋風玻璃一片轟響,也砸得車頂“叮叮咚咚”,仿如漫山水雨般把中仔牢牢困在車內。
中仔關掉其它開關,面無表情地拍了拍駕駛盤,自言自語道“這個鐵公雞,快點破產吧!”原來他對老闆非常厭惡,王天盛經常借各種機會剋扣他的人工。如果不是環境不好,他一早就走了。
爲打發時間,他從胸衣中抽出一枝香菸。吞雲吐霧起來,在陣陣微微的冷氣聲中,他無意中看了看自己的手錶,已是深夜十一點了。
“當哪”一聲,不知爲何,掛在他頭上方的上個護身鈴符突然莫名其妙地自動晃動了一下,併發出這下清脆的鈴聲。
這鈴聲竟令李中莫名其妙地心跳了一下,並不由自主擡頭望了一下這個由金屬鈴,銅錢幣和一個三角形摺疊紙符結成的護身符。但這時護身符卻已停了下來,回覆原狀。
李中不由覺得奇怪,這護身符怎麼會自動晃響,車裡雖然有冷氣,但它是在下面是吹不到鈴符所在上方。
不知爲何,他本能感到,這次護身符發出的鈴聲和他平時開車時晃動時聽到的鈴聲很不同,這次鈴聲並不大聲,但李中卻覺得十分刺耳心跳,怎麼怎麼聽上去有點象地獄裡的慘叫呻吟,在咚咚轟響的車外雨聲淹沒中也顯得十分突出。
李中看着這回復原狀的鈴符,張開口,對着其吐了口煙“也許剛纔是我的幻覺吧!”
還未等他想完,“叮”一聲,車內照明燈竟突然自動亮了起來,一下子把車內沐浴入一片亮亮橙光中,還未等李中反應過來,“撲”一聲,橙色燈又自動熄滅,車內又回覆到原來的黑暗中。
李中不由整個人呆住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奇怪,他壓根兒沒開過電燈開關,怎麼這車內燈會突然自動開熄。
同時,他感到剛纔燈光亮得可怕怪異,和平時昏黃光度完全不同,給他一種莫名的心慌感。
當王天盛和龍伯衝進醫院大堂後,他指着門外東面問詢問臺的護士“那門外的空地上的白色奔馳是誰的?”
“是院長白的文的座駕,是公司專爲他配的,王老闆,”見是老闆來到,這護士連忙起身道。
“是啊,王老闆,你對院長真是大方啊!”龍伯也在一旁道。
“去、去”王天盛不耐妨地揮手讓龍伯離開,並自言自語道“這個臭老東西,居然用公司款項來爲自己賣座駕,我遲早要他吃屢。”他怒氣衝衝地轉頭反問護士“白院長走了沒有?”
“沒有,他在五樓辦公室裡。”
“正好,我正要找他算帳!”王天盛惡狠狠道。
原來,這醫院地皮是王天盛的地產公司趁兩年前大搖山地價大跌時買入,這是塊位於山腰棄置多年的一幢破舊別墅院子及旁山壁一防空洞,據說是當年日軍一指揮部留下的。王天盛只花了二千萬卻買下了這足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的地皮,可謂極之精明。
接着在一個自稱認識很多高官大富的醫學博士白的文教授的鼓吹下,王天盛連同幾個地產好友,一齊投資興建這座療養醫院。
但想不到建院開始,事故不斷,麻妨多多,預算一超再超,投入資金已近八億,而當前金融風暴令王天盛在股、地市場上損手爛腳,資金週轉碰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而這醫院竟成了可怕的無底洞。
不過,最令他怒火還是他知道了另一件事,兩年前他之所以如此落力建院,皆因他一向十分迷信,相信了一位來自大陸的算命風水大師,這個自稱爲上面大官指點風水的大師聲稱,只要王在這裡建一醫院,就會和他的本命相輔相成,王就會在生意上大發特發,所以無敵。由十億富豪變成百億富豪。一向不信科學只信玄學的王天盛自然不遺餘力,全力瘋狂籌建新康利醫院。
但建成後,他通過一些朋友,得知那個所謂的風水大師,原來和白的文關係十分密切,是十幾年的老朋友。如此推來,憑他敏銳生意意識,已明白到這個風水大師是和白的文一齊合作,裝他入局建院的。
自此,他恨透了白的文,要不是建這醫院,他目前至少有筆錢應付當前困境。
還可恨的是,這傢伙居然在上星期趁他不在時在醫院董事會上提出要擴大醫院面積增加設備人手,還要把院長的年薪增加五成,這簡直是要王天盛的命。
“媽的,當我是水魚,死老頭,我遲早要把你踢出去!”王天盛怒氣衝衝地走過大堂地面,來到西面電梯前。
正當他在等電梯時,突然,“刷”“快快快,啊!”一陣陣刺人心肝尖叫聲和推車聲在他身後急急響起,當下聽得王天盛不由一陣心跳,並感到一股莫名的緊張氣息迅速從空氣中向他涌來,淹沒他全身,他在本能下不由順聲轉頭一看。
天啊,他看見七、八個渾身溼透的白衣醫務人員正叫喊着推着一輛病牀車從大堂門外夜雨中衝進來。
王天盛定神向病牀車上一看,不由一陣毛骨恍然,頭皮發麻,天啊,牀上是一個全身血淋淋的中年女子,昏迷的臉上身上的鮮血如漣漪般在白色牀單上擴散,一隻血淋淋的手臂垂在牀邊。鮮血如滴水般順臂沿着手指流下,落到地上,所過之處,留下一條無數星花血滴鋪成的血路,令人不由自主起雞皮,顯然,這是一起緊急醫療搶救行動。
“快,進2號手術室。”隨着一箇中年醫生的指揮,衆人把這推車快帶推轉入東面的一條長長的走廊中,走廊的盡頭,急診手術室燈光已亮起,一條轉彎的可怕血路,也隨着車的尾部轉彎進入到冷冰冰的走廊中。令王天盛不由感受到陣陣發抖的害怕。
他不由叫住一個跟在車後的護士,問“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護士停下來,面帶恐懼地看着那已推入手術室內的病牀車,用手撥了一下溼漉的頭髮“我也不是太清楚,聽說這個女人是帶兒子來探朋友的,她突然發現她的兒子失蹤了,她就和醫院保安一齊去找,不知怎麼找到外面的防空洞那裡去了,她還說聽到洞裡好象有她兒子的聲音,她和保安一齊到洞裡面找遍了都找不到,可當他們一出來後,突然這女人在門口不見了,接着保安聽到防空洞裡有慘叫聲,那保安嚇得等到幾個經過的護工才一齊衝進裡面去,在洞裡發現這女人全身血淋淋地昏迷在地下,可怕恐懼極了,我們便一齊把她從裡面搶救出來,實在太可怕太不可思議了、、、”那護士說完轉身衝向手術室了。
“該死!”王天盛不由心痛捶胸道“急救這個女人一定要花很多錢,我真是個傻瓜,怎麼會開醫院?”
陸滿林是新康利醫院最出色的外科大夫,無論在什麼時候,醫院的員工都這麼認爲。剛纔指揮衆人的醫生正是他。
此刻,他已消沉並換上綠色的手術服和三個護士正在全力搶救這位昏迷女人,護士們正在迅速用酒精清洗和消毒女傷者的全身,手術檯燈、呼吸輔助器、輸血設備、心電圖顯示器、心臟起博器等已準備完畢。
“打燈,心臟起博器準備。”戴着口罩手套的陸滿林舉着雙手大聲道“心跳、血壓如何?”
“沒有心跳,血壓很低,不過,腦電圖還有反應!”護士指着心波腦波顯示器響應。
同時,兩名護士把電擊起博器交到陸滿林的手上,圓扁形檯燈上十盞耀眼強光把牀上奄奄一息女人照個一片通白,她全身膚色已變青白,瞳孔毫無反應,憑醫生本能陸滿林已知,再不快點把這女人從鬼門關里拉回出來機會就沒有了。
“一、二、三”隨着一陣叫喚聲,陸滿林已把心臟起博器壓在這血淋淋女子的胸部,再“澎”地一聲抽起,隨着一聲電流厲響,女子被吸到整個彈起,再跌回到牀上。
“沒反應,沒心跳!”
“再來一次,一、二、三”陸滿林大聲叫完,再舉起電擊起博器對此女子心臟再度電擊,“澎”又再發出一聲起博器電聲。
“都”一聲,成一條直線心電圖顯示器熒屏上微微地跳起了一個小小巧玲瓏谷峰後再跌回到一條直線中,“陸醫生,有反應了。”儀器旁的護士不由激動叫道。
“好,一、二、三”陸滿林又立即再用這起博器第三度電擊這中年女子,“澎”一聲,這女子又再急彈起又跌回到牀上。
“都”一聲,心電圖顯示屏成一直線心跳電波圖又再次跳起一個谷峰後再落回到直線中,這次比上次的谷峰跳更高了。
“有心跳了。”一個護士在叫。
“好,再來一次。”陸滿林充滿信心地舉起起博器,準備第四次電擊時,突然“嘭”一聲,手術檯燈突然自動熄滅,一下子,整個手術室陷入一片黑暗中。
幾乎同時,那個心電圖顯示器設備突然“嘭刷”一聲,爆颳起一道四散長長的直線電火花,剎間映亮了整個黑暗手術室。
“啊”一聲,設備旁那個護士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被爆颳起電火花氣流不可思議地掃得全身飛起,直直向六、七米遠後的牆上撞去。
“澎”一聲,這護士高高飛過半空撞到牆上,同時也在飛撞的過程中順勢把陸滿林整個撞翻,起博器從陸滿林的手中滾出,旁邊的護士一齊尖叫,整個黑暗的手術室陷入一片混亂中。
“怎麼回事?”陸滿林憤怒地從地上爬起,他無法容忍在如此重要救人關頭手術室居然停電,他不顧一切直直衝出手術室。定神一看,天啊,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雙眼,手術室外的走廊居然大放光明,燈火通亮,停電的只是手術室。
他轉過頭向牆上的電掣開關和漏電開關望去,奇怪,制板上所有開關扣板都正常,沒有任何跳掣情景。
“快叫人來看是什麼問題。”他不由怒氣地向從大堂外奔來的保安護工叫道,還未等他叫完,“叮”一聲,他身後停電黑暗的手術室燈光又再自動亮回。同時手術室內傳來了護士叫喚“陸醫生,有電了,快回來,快回來、、、、”
“活見鬼,這是怎麼回事?”陸滿林對手術室莫名其妙停電後又莫名其妙回覆正常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奇怪。
當他回到手術室後,在臺燈強光下他發現那個中年女子已全身僵硬地死去了,呼吸罩莫名地跌到了地上,眼、耳、口等七孔如水般瀉出黑色的人血,雙眼睜得大大凸凸的,舌頭直直從張開僵硬的血口中突出,彷彿死前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東西似的,令人不寒而突。只不過這麼一下,這女人便象死了多天的殭屍似的。
而飛撞到牆上的護士則全身是血地爬起,嗚咽着哭道“剛纔有陣怪風,有陣怪風、、、”
陸滿林滿臉驚惶失措地看着這情景,不知如何是好、、、、、、
醫院主樓外面,爆豆銅錢般的雨點繼續“嘩嘩啦啦”地傾瀉下着,慘白的閃電帶着嚇人的雷鳴,不時從黑暗混亂的夜空中閃過,卷夾着一層又一層夜雨和狂風吹打得附近的山腰上大片大片樹林成片成片地左搖右晃,並有節奏地發出如海潮巨浪般隆隆巨響,與雨聲交雜在一齊,使人感到整個天地在黑夜這場暴風雨中象發了狂一樣,震抖不停。
不知爲何,在可怕的電光照亮間,沒人注意到,有一團黑色的雲團,緊緊漂泊在醫院大樓頂部上空,久久不散。
李中仍然在車內享受着吞雲吐霧的抽菸樂趣,忽然,不知爲什麼,他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莫名其妙地加跳了起來,他突然本能感到,在車後有個東西在盯着他。他不由自主一個轉身,透過長長的後車擋風玻璃,他只看見車後茫茫大雨沐浴下一片空地,一個人影也見不到,他看不到有任何東西在盯他。
“神經過敏。”李中罵了自己一句轉回頭,不知爲何,雖看不到人,他卻感到車後那片在附近紅色路燈下一片血紅夜雨空地有種令人莫名其妙的陰森感。
“也許是心理感覺吧!”李中想,他犯了一個錯誤,他以爲車子後面沒任何東西,但事實上,在那昏紅夜雨空地上,一個人眼無法看到的可怕生靈正惡狠狠地盯着他。
車前玻璃上刮雨刷早已停了下來,不知爲什麼,李中看着這垂在車蓋上的刮雨刷,忽然感到有一陣莫名其妙的頭暈,四周似乎在旋轉,並變得模糊起來,他無法控制,實在太暈眩了,他不由自主閉上雙眼倚在座位上睡了起來,不到兩分鐘,他已打着呼嚕進入夢鄉了。
就在此時,突然,“刷、刷、刷”隨着一陣刮刷聲,刮雨刷竟不可思議地自動在玻璃上掃刮起來。而車內它的開關卻是關着的。
“王老闆,你真是太傷我心了,我爲了幫你建這醫院,盡心盡力,嘔心瀝血,不知有多辛苦,現在你這樣罵我,真是太忘恩負義了,要不是有我,這醫院能這麼快建成嗎?王老闆,這年頭象我這樣好的人沒多少了?”在醫院五樓富麗堂皇的院長辦公室內,五十來歲,長着一張尖削臉孔的院長白的文發出陣陣陰陽怪氣的聲音。
“什麼?忘恩負義,哈哈哈、、、、、”王天盛被氣得笑了起來“是誰在這裡投入幾億的資金?你那部停在門口臭車,還有你這個裝修得比我別墅還名貴的辦公室,是誰出的錢?媽的,看不出你的臉皮比牛還要厚啊。”
“對,還有,”王天盛氣沖沖地繼續叫道“你整天在狂吹的出色交際能力就是拿我的幾百萬去花天酒地,三歲小孩也會這種交際,媽的,你這個比屎還臭的老東西給我聽着,如果在三個月內你在營業中拿不出合理的業績,你就得滾蛋,明白嗎?滾蛋!”王天盛氣得拍桌而起。
“你在威脅我,老闆,我要提醒你,你只是本院集團股東,當然你有發表你意見的權利,我這個人缺點就是尊重人權,不過,我滾不滾蛋,可不是由你決定,而是由醫院董事會決定的。”長得象狐狸眼睛一樣的白的文陰陰細氣地說“另外我還要提醒你,象我這樣懂得經營醫院又認識這麼多高官的人才全港可沒幾個,不要以爲炒了幾下地皮,就以爲自己有能力搞醫院!”
“你在諷刺我沒文化!”王天盛氣得整個人脹紅了臉“好,你有能耐,我們走着瞧。”王天盛狠狠地再拍了一下桌子“你上星期那些建議休想通過,等着被炒魷魚吧!你這老騙子!”王天盛一說完抱起自己公文包,“澎”地一聲猛推開辦公室門,向門外衝了出去。
“走着瞧!哈哈哈,放心,我一定敗光你的錢的!”白的文看着消失於門外王天盛的背影,不由狡猾地笑了起來。
隨着“隆隆”雷雨聲,王天盛已夾着公文包來到大堂門前,夜雨仍嘩啦啦下得很大,在不時電光閃照下,外面空地一片陰森,王天盛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已是深夜十二點半了,老天,他足足和白的文吵了近一個小時。
他轉向再看,只見他那部黑色奔馳正在暴雨沐浴下一片黑暗,死氣沉沉。
王天盛大“啵”一聲打開自己左手的雨傘,一個箭步,急急從大堂門口向外疾衝出,他剛一衝出門外沒兩步,“嘩啦”一聲,一陣又急又密的豆大雨點竟迎面橫掃過來,一下子沒頭沒腦地打在他頭上,胸部上,剎間上身溼成一大片。
“媽的,這鬼天氣。”王天盛不由發聲詛咒,同時內心也感到一陣奇怪,這陣又急又猛的雨點怎麼硬得象石頭一樣,橫着迎面打來,打得他臉上、身上陣陣刺痛,怪異之極!
他很快衝過隆隆大雨的空地,來到自己座駕前,藉着身後醫院燈光,他隱約見到李中正在睡大覺。王天盛不由一陣怒火,一手拉開車門,狠狠地推了一下李中的頭部“給我起來,小子,快開車。”
被推醒的李中楞了一楞,才睜開雙眼回頭看王天盛,眼神十分呆板,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清醒意識過來“我怎麼睡着了,對、、不起,老闆,是現在開、、開車嗎?”
“是傻瓜,快開車。”王天盛怒氣衝衝地鑽入到車後座沙發上,關上車門後他狠狠地用手拍了一下公文包。想起剛纔對他無禮之極的白的文,他就氣得炸心炸肺。
“媽的,你這個死老坑,等我下次董事會時我要炒你,還要搞到你傾家蕩產,看你還能不能這麼囂張!”他佔這醫院公司百分之三十五股權,雖說這姓白的也有兩個大股東作後臺,但只要他聯合到其它幾個股東,他相信他絕對有能力把老東西踢出局。以他商場作風他相信他一定可以玩殘白院長。
“撲撲——嗒”一聲,李中重新點火後,迅速打燈掛檔,一踩油門,奔馳車已在雨中疾起,越過鐵門,向醫院外駛去、、、、、
黑色的奔馳車迅速轉彎疾入到彎曲起伏的大搖山環山公路上,閃着燈光醫院樓影迅速後退消失在車後起伏的黑暗山巒及夜雨中,雨仍猛下個不停。
李中把車開得很快,深夜近一點環山公路在夜雨和紅色路燈交替沐浴輝映下一片血紅,令人莫名心慌,不知爲什麼,李中注意到所過之處公路一片空蕩蕩,車影全無,雖然這樣開起車來十分順暢,但行駛了七、八公里仍然未見一車,令他感到這回程很不對勁,渾身有種莫名的不自在感。
另外,他發現自己從莫名其妙頭暈睡覺到被老闆叫醒後,全身十分冰冷,好象是從冰庫冰窟裡爬出來一樣,十分怪異。而在行駛中兩邊不斷向後退去的大片大片的樹林在夜雨狂風下搖晃得十分之猛,仿似羣魔亂舞一樣。一些不時在山坡中出現的白色墳墓在夜雨下顯得陰森恐怖之極。
很快,李中已駕着車從大搖山北面半山腰駛到了南面半山腰,但仍然未見一車。
“奇怪,怎麼今晚一輛車也看不到,平時可不是這樣!”李中握着方向盤,皺起了眉頭想。前方只要沿着彎曲向下公路駛多三公里路程,便可駛出大搖山山底出口,進入到寬闊一級高速公路上。
就在這時,突然車前兩盞射着燈光柱的車頭燈“撲”一聲莫名其妙地自動熄滅,同時車子的速度也不可思議地緩緩自動降下速來。
“怎麼回事?”李中不由邊叫邊用腳把油門踩至最盡,但轎車速度仍然越行越慢。完全不受控制。
沙沙,轎車象用光燃油一樣再向前滑行了十多米後,“卡嘭”一聲,竟自動停了下來,在瀝瀝大雨中死火了。
“有沒有搞錯啊,這是怎麼回事?我今晚還有美女約會的。”後座的王天盛大不由大聲詛罵起來,今晚怎麼好象中了邪一樣,不斷髮生令他不快的事情。
“可能死火,可能死火。”被罵得驚惶失措的李中連忙慌亂地扭動了幾次點火鑰匙,但每次都是“哐——哐——哐、、、、次”地死火,無法點着啓動。
“死火,不可能吧!這車很少死火的,開車都開不動,你他媽的真是比豬還要蠢!”見車啓動不了,王天盛開始指着李中大罵起來。
“我不知道,老闆,會不會是汽油用光了。”李中驚慌地亂答,同時望向油表,但油表裡卻顯示燃油充足。
“你他媽的胡說,我記得今早才加了油,你快給我滾出去,看看是不是發動機壞了,媽的,再開不動一定是你這古惑仔在偷油!”王天盛開始一句罵得比一句兇。
“是,我立即出去。”李中連忙抽起放在椅底的工具袋掛在褲帶上,然後一手拿起電筒,另一手接過王天盛扔過來的雨傘,“嘭”一聲踢開車門,冒着嘩啦啦的大雨,貓身衝了出去、、、
這時,黑色奔馳車停在了接近南面大搖山近山底出口公路上,但在大雨中,二人都沒注意到,有一朵形狀古怪的黑色怪雲,降得很低、很低,並緩緩飄至這奔馳車的上方,雨,仍下得很大很大,夜更深更深了。
出到車外的李中還未定下神來,突然,“呼”一陣又急又猛的怪異狂風連同暴雨,沒頭沒腦地迎面撲來,一下子把李中手上的雨傘吹起,未待李中反應過來,那把雨傘已一下子被狂風高高直捲上十幾米的半空中,並迅速向東面黑暗的山坡林飛去,剎間已在李中視線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活見鬼!”要茫茫大雨下,不知爲何,李中已本能感到這陣風不對勁,邪門之極!未容他細想,剎間如瀑布洪水般的傾盆大雨已把他全身打溼。
他沒辦法,只有渾身溼透的來到車頭前,用力打開車蓋,他小心翼翼地通過電筒和工具,檢查了發動機及有關設備,但搞了七、八分鐘卻仍發現不了任何問題,奇怪之極!
“媽的,怎麼回事?”被大雨淋得象水人一樣的李中抹着雨水四瀉的臉上,不解地自言。
“嘭”一聲,奔馳車後方傳來一聲劃破隆隆雨聲金屬撞擊聲,被猛烈雨水打得視線模糊,幾乎睜不開雙眼的李中用手掃開打在額上的雨水,向後看去,天哪!他看見車後的行李箱蓋板間竟自動彈了起來,不知爲何,在夜雨電閃下,這漆黑的蓋板好象剎間反閃出一股令他莫名頭暈眼眩的反光。
他連忙關上前車蓋,然後衝到車後,“嘭”一聲關上後車蓋,“呵—呵—呵—呵”不知爲何,在四周巨大轟鳴雨聲中,他發現自己仍然能清楚聽見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同時他也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莫名恐懼感,這後車行李蓋是鎖上的,只有用鑰匙纔可打開,怎麼剛纔會不可思議地自動彈起,加上車子莫明其妙自動壞掉,一種本能的巨大恐懼感已迅速洗襲他全身。他本能地感到不對勁。
“喂,你修好沒有?”王天盛沒好氣地叫。
“沒有,老闆,我、、、我找不出原因,老闆、、、雨太大了、、、修理會、、、、很容易觸電的、、太危險了、、”李中在找藉口。
“正一飯桶,你這麼笨,吃屢去罷!”王天盛怒氣衝衝地自己打手機電話。
“老闆、、、我害怕、、,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這裡不、、不對勁!”被大雨狂淋的李中聲音也發抖,不知爲什麼,他已本能直覺到,在四周大雨中似乎有雙眼睛在盯着他。
“媽的,怎麼回事?”王天盛連續撥了幾次電話號碼,但奇怪地都打不通家裡電話。
這時,在車前座上方掛着的護身鈴符,突然無聲地自動斷開,跌落到黑暗的車底裡,但可惜的是,二人都沒注意到也看到這奇怪景象。
“有沒有搞錯,難道那些僕人在偷情。”王天盛又打了一次,這次打通卻沒人接,他不由惱火道“該不是在泡我老婆吧?”
就在此時,突然,“轟隆”隨着一聲驚天震耳巨大雷響,一條亮得令人無法睜開雙眼閃着白光的弧形閃電,剎間從王、李二人頭上不足百米的上空一掠而過,大地震撼,同時把整部奔馳車和李中及附近四周照個一片通白慘亮,白森森可怖之極!
“啊”被閃電照得臉上一片反白的李中發出一聲慘叫,臉上一陣刺痛閃過,整個人不由自主跌落到滂沱大雨地上,水花四濺。
“你怎麼、、、麼了。”這下嚇得王天盛尖聲叫道。
“我,我、、、”李中用手掩着臉,掙扎着從地上爬起,邊叫邊打開後車門來到王天盛面前“哎、、老闆,我的、、我的臉很痛很痛。”他邊說邊鬆開了掩臉的右手,並指着臉對王天盛說。
藉着路燈血紅光芒,王天盛定神一看,不由倒吸幾口冷氣,天啊,李中那溼漉漉右臉上竟莫名的腫黑了一大塊,在路燈瀝雨交映下顯得異常陰森可怕。
“這,這、、、是怎麼回事?”王天盛看着李中臉上那塊又大又黑可怕腫塊,他看着不由自主感到一陣可怕的寒意已涌上全身。
“剛纔、、剛纔、、不對勁、、”李中還未講完,突然“哇”地一聲發出令人膽寒肝裂的慘叫聲,臉上的腫塊象爆米花一樣自動炸開,鮮血如雨點噴泉般四濺,一下子噴瀉落到王天盛大臉上頭上,未等王天盛尖叫,李中已整個人撲倒入後座車內,在老闆的身邊抱着臉,發出前所未有的慘叫起來。
“中仔、、你不要、、不要嚇我。”嚇得魂飛魄散的王天盛尖叫着想推開李中,逃出車外,但雙腿卻莫名其妙地發軟站不起來。
“老闆、、我的臉很痛、、、很痛啊、、救救我,救我、、老闆。”李中一邊用手掩臉,一邊瘋狂地在後座的車底翻滾尖叫,象發瘋失常一樣。
“哇”隨着又是一聲聽得人毛骨恍然慘叫,一大團鮮紅人血,從李中口中狂吐出來,剎間噴瀉在王天盛名貴西裝和沙發上,一片血紅,嚇人之極!
“救命,救命,快來人啊,快來人啊!”王天盛被徹底嚇壞了,只會坐着尖叫,車外,雨仍嘩啦啦地下着,在附近紅色路燈光芒泛射下,彷彿在下一場血雨似的,陰森嚇人。
“哇、、、哇”李中繼續尖叫翻滾,同時王天盛大也注意到,李中的臉在雙手掩蓋下正在可怕的脹大變形着,並隱隱由紅變藍,陣陣妖異藍煙,從掩臉的手指縫中冒瀉出來,令人膽寒恐懼極!而手臂膚色也由黃變藍,十分可怕。
“格格格”隨着一陣可怕的聲音,李中那藍色手臂肌肉竟不可思議地隨聲變形,突長出一大塊一大塊可怕藍色肌根和一大片黑毛,手掌五指也剎間“格格格”地不可思議變形膨脹,五指突長變形出五隻長長尖如利劍的紅指甲,手掌也皮膚裂開變成長滿藍色磷甲的巨大鬼掌,駭人極!剎間李中雙手已變成比原先脹大了一倍,通過這兩具巨大魔鬼手臂間隙,王天盛大發現李中的臉也比原來脹大了一倍,象個巨大可怕西瓜一樣,簡直恐怖之極!
“救命!”王天盛叫得更駭怖尖厲了。
“哇”一聲,李中突然鬆開掩臉雙手,同時豎身從車底跪起,剎間使他臉孔在王天盛大面前呈現出來,同時發出一聲恐怖的嗥叫聲一個飛身撲上來,用雙手一抓抓住王天盛大的衣領。
王天盛不看猶自可,一看不由嚇得魂飛魄散,天啊,李中的臉孔竟已變成了一副可怕藍色魔鬼臉孔,可怕的皺紋肌根劃遍全臉,那雙眼睛凸出脹大得象兩盞巨大的燈籠,並刷一聲閃起耀眼可怕紅光,並張開了佈滿長長殭屍尖牙的血盤巨口,
“不要、、、不要、、、”王天盛大被可怕的景象徹底嚇壞了,全身動彈不得,只能本能尖叫,還未等他明白是怎麼回事?“哈哈哈”那變成魔鬼的李中發出一陣有迴音陰森猙獰笑聲,“刷”已用佈滿長牙的血盤大口一口把保持着驚呆表情的王天盛大的腦袋咬開了半邊,立時,一大團一大團鮮血連同腦漿,如水倒瀉般從那剩下的半邊腦袋裡狂瀉出來。
“哈哈哈”變成魔鬼的李中再發出陰森森的獰笑,一口咬着血淋淋的光禿頭皮吞下,再張開巨口,“哇哇”地獰笑着狂吮吸王天盛大腦袋裡腦漿和血液,鮮血染紅了它那張猙獰的臉,魔鬼發出了前所未有的興奮叫聲。
雨仍嘩啦啦下着。
“烘烘烘”這孤零零在茫茫然大雨下黑色奔馳車突然隨聲不可思議自動燃燒起來,並迅速燒成一大團一大團黃紅色的火焰,烘烘火光映紅了附近了樹林,在滂沱夜雨下火勢卻奇怪地越燒越大。
轟隆,一聲,一道弧形美麗可怕的閃電劃破夜空,剎間照亮了整條可怕的公路。
誰都沒注意到,在夜雨下,一團可怕的黑雲,緩緩在上空離開了這部燃燒着奔馳車,而車內,李中和王天盛大的屍體正被可怕的魔火燃燒着、、、、
雨,仍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