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打扮妥當的盧媽媽,已經牽着小蘿莉的手從樓上下來,別說盧媽媽的審美真是沒得說。
小蘿莉一身奶白色的連衣裙,捲曲的亞麻色長髮上,戴着一隻兔子耳朵形狀的珍珠髮卡,腳上穿着一雙方跟的白色娃娃鞋,臉上略施粉黛,瞬間小魔女變成粉嫩公主,當然前提是別張嘴,一張嘴說話懟人,瞬間就原形畢露。
小蘿莉一下樓,就看到坐在大廳的周海,還是穿着一件白底米色格子領的保羅衫,外加牛仔褲,穩如泰山般端着茶盞在喝茶看着報紙。
腳邊趴在肘子,在那裡悠然地曬太陽,一人一狗如此悠閒的樣子,讓小蘿莉有些氣,跺着腳朝周海走來。
“週週,你怎麼不換衣服,難道就這個樣子去參加婚宴嗎?”
盧媽媽上下看看周海,“確實有些太隨意了,不喜歡穿西服的話,換上襯衫和西褲也是可以的。
畢竟男方父親是你盧爸爸的同事加好友,而且他們在東南的親友不多,我們要幫着撐撐門面。”
周海聞言趕緊起身,“那好,我記得這裡還有我的衣服,我去找一下。”
小蘿莉提着裙子,轉身跟着周海上了樓。
“還是我幫你看看吧!”
二人走到最西側的一個臥室,這裡曾是客房,周海在他們去美國前,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打開更衣間別說衣物還不少,小蘿莉幫着周海挑了一件天藍色的襯衣,還有相配的褲子和領帶。
周海看都未看抱着就去衛生間換上了,片刻出來小蘿莉,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週週的髮型能換換就更好了,我覺得你眼角的疤痕無需遮擋,很酷很man,只要換一副眼鏡就能遮擋,明天我們去換一下好不好。”
周海瞥她一眼,見小蘿莉抱着自己的手臂嘟着嘴巴撒嬌,拒絕的話瞬間不知道怎麼出口了,想要擡手揉揉她的頂發,想想還是算了,一個月沒回來,小蘿莉應該是想要和自己親近一下,周海微微嘆息一聲。
“好,隨你!”
小蘿莉握拳比出一個勝利的動作,讓周海忍俊不已。
“行了別賣萌,我們還是抓緊下樓吧,盧媽媽他們都要等着急了。”
小蘿莉伸手抓住周海的手臂。
“快走!”
周海動作一頓,如此挎過自己手臂的只有盧茜,小蘿莉感受到周海動作一僵,還有啥不明白的,一瞪眼朝着周海嘟起嘴巴。
“越是讓你快點,你越是慢,盧媽媽他們要來不及了。”
周海甩甩頭不再多想,趕緊順着小蘿莉的動作下樓,四人乘車趕往婚宴的酒店。
……
婚宴選在相當奢華的麗晶大酒店,車子停好幾人上了樓,時間已經臨近19:00,盧媽媽看着時間稍微鬆了一口氣,按照酒店大堂婚宴的指示標誌,幾人趕緊去乘坐電梯,婚宴在三樓的泰山廳舉行。
“還好還好,還有十五分鐘開始,我們總算沒遲到,不然真的有些尷尬了。”
說着外懸的觀光電梯叮一聲停下,四人快步走出來。
不過餐廳外面的場面有些熱烈,一片爭吵聲,還有幾個人不斷在撕扯着,一側沙發上,身穿婚紗的那位新娘,任憑新郎如何拉扯就是坐在沙發上不起來。
如此畫面讓盧爸爸和盧媽媽有些不知所措,看到一個同爲東南大學的老師從面前過去,盧正飛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那人稍顯驚訝後,臉上的表情鬆了一些。
“盧教授,你們來啦!”
盧正飛朝着那羣鬧哄哄的人揚揚下巴。
“徐老師,這是怎麼了?
不是結婚嗎,怎麼吵起來了?”
那位徐老師湊近盧正飛壓低聲音,說道:“我也是出來才聽到的,這位新娘子和那位丈母孃,坐地起價說是彩禮給的太少了。
他們說,畢竟張副校長他們家是外地人,住的房也是學校分配的別墅,根本沒有自己的房子,如若今後搬出去住,都沒有點兒積蓄,這樣不行必須再給五十萬的彩禮,這錢放到女方家也算有個保障。
那位極品丈母孃說了,錢不給足這個婚也不用結了,畢竟他們也沒領結婚證呢,現在散了也不算是二婚,至於新娘肚子裡的孩子,隨時想打掉就打掉,他們老張家也不用要了。”
盧媽媽湊過來,如此打量的信息,讓人有些難以消化。
“之前張副校長家沒給彩禮嗎?”
這位徐老師也是個八卦的主兒,看來將事情早就聽清楚了,一抿嘴伸手擋住嘴巴,另一隻手在身側伸出三根手指頭。
“怎麼可能不給,就他丈母孃那個刁蠻的樣子,能少給了嗎?
我聽女方家的親戚說了,不少於這個數!”
盧正飛看着三根手指一臉懵,問道:“三萬?”
徐老師一撇嘴,滿臉的難以置信,隨即說道:“你打發要飯的呢?
還三萬,三十萬都不止,據說至少給了三十多萬的彩禮,估計就是給得太痛快了,所以纔想辦法坐地起價。”
盧正飛倒吸一口涼氣,盧媽媽也伸出三根手指。
“太狠了,三十多萬的彩禮還嫌少?
這不是賣閨女嗎,再者之前他們怎麼不商議好,在婚宴現場鬧起來誰的臉上都不好過啊!”
徐老師搖搖頭,“估計覺得新郎做不了主,所以這事兒纔在婚宴上提出來的,我聽說這小兩口認識到結婚不到四個月就奉子成婚,太草率太倉促了。”
周海突然想到盧茜曾經說過的,萬紫千紅一片綠加上一動不動,看來那樣的說辭已經是過時的了,不過這樣的數額真的很嚇人。
誰知就在說話的功夫,前方突然起了變故,那個丈母孃要拽着新娘離開,新娘似乎有些不大同意,不過還是跟着站起身,隨即一羣人朝着周海他們所站的電梯旁走來。
新郎伸手攔住自家父母,這回沒有追過來,而是高聲地說道:
“張慧慧你不要急着走,我有一句話要問你,你確定我不給這五十萬,就不跟我結婚了是嗎?”
那位丈母孃見此似乎感到有眉目,擡手戳股了一下新娘的手臂,新娘抿緊脣回頭看向新郎。
“是的,我聽我媽的。
我不過是要有一個保障,這五十萬必須現在打過來,我們再結婚,我在樓下等你十分鐘,如若你不打過來,今天這個婚禮不用舉行了。
我們兩個之間,也一刀兩斷吧。”
那位丈母孃朝前走了兩步,摸着新娘的肚子,說道:
“子良,你要想想慧慧肚子裡,還有你的孩子呢!
他纔不到兩個月,你就忍心拋棄他?”
新郎身側很多年輕人都湊過來,估計他們都是二人的朋友,尤其是伴郎和伴娘都和新郎說着什麼,那位張副校長伸手到口袋中,似乎想要掏卡。
不過新郎伸手攔住父親的動作,突然異常堅定地朝着新娘的方向,大聲說道:
“不用等十分鐘,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答案,額外的這五十萬彩禮錢沒有,你我之間今天結束了。”
新娘和丈母孃有些不敢相信,不過剛剛自己說的做的已經非常絕了,現在也沒有什麼翻轉的餘地,一怒之下,丈母孃甩開那個丈人的手臂,朝着所有人一揮手,帶着自家的親朋好友,抱着他們裝紅包的盒子,浩浩蕩蕩地下了樓。
片刻,剛剛還是劍拔弩張喧鬧異常的大廳,一下子安靜下來,盧正飛拽着盧媽媽朝前走去,想要安慰一下張副校長,畢竟一個如此浩大的婚宴就花費不少,兒子結婚鬧出來這樣一出,真的是太氣人了。
誰知還未走到近前,那位新郎突然退後了兩步,伸手拽住伴郎身側的伴娘,拽着手臂將人扯到自己面前。
“硃砂,我知道你喜歡我,我現在才認清張慧慧的爲人,別的我不想說,我和她之間的事兒你看得清楚,今天的婚宴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不想取消。
你願意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