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文點頭,正想又說,我從漠河宮裡挑幾個拔尖的讓王你帶去,湯心遠直截了當的道:“本王準備從暗衛中再挑選三個,與諾一他們形成一明一暗,相互照應,這樣,本王也不算狼入虎口。”
“如此,老頭子我也就放心了。”看湯心遠說得信心滿滿,計劃得條條有理,方文那顆高懸的心也終於落了地。但心思一轉,方文卻又有些懷疑起來。
“王,你的那些暗衛…”方文欲言又止。不是他懷疑,而是俊兒中這次帶來的這三個暗衛的氣息實在太過強大。光是那稍差一點的王越,他都感受不出他的實際修爲等級,更別說氣度不凡的小寒子和另外一個不知名的暗衛了。
“大長老,你會不會管得太寬了?”湯心遠突然坐直了身子,不悅地橫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本王的事情,本王自有主張,用不着每一件事都要向你這個做下屬的彙報吧?”
湯心遠劍眉一揚,冷聲冷氣地說着,說到“下屬”二字時,還特意加重了語氣。
方文心肝兒先是一顫,隨即臉也變的蒼白無比。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方文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對着湯心遠微微作揖,臉上更是表現得誠惶誠恐,如同面對天子之怒。
“行了,該問的就問,不該問的就不要問。你坐下吧!”對於這麼一個即將要死的人,湯心遠也沒想要怎麼爲難他。所以,看方文整個人都抖得跟個篩糠似的時,湯心遠突然收起了厲氣,斜睨了他一眼,便讓他過來坐下。
“是。”這下方文老實了不少,也拘謹了不少。但與此同時,心裡的疑惑卻也更重。但是…
方文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喝下一口茶,餘光也不住地往湯心遠身上瞟。何時,俊兒身上也有如此盛氣凌人的氣場了?
方文暗自思考,但在感受到湯心遠身上突然又釋放出來的冷氣兒時,方文心裡咯噔了一下,連忙往嘴裡猛灌水。而心裡,此時就算有一千個爲什麼,他也只得緘口不談。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和凝重。
見他不語,湯心遠便又連問了自己關心的幾個問題。而方文,或許對於湯心遠剛纔怒髮衝冠的情緒還心有餘悸,所以,縱然湯心遠怎麼問,方文也是一副拘謹的機械性應答模式。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這場近達半個小時的談話才結束。
“下去吧,這裡沒有你什麼事了。”再也從方文嘴裡問不出什麼,湯心遠擺了擺手說道。
“是,屬下告退。”方文緊繃的神經一鬆,連忙站了起來,躬身退了出去。
湯心遠又坐了一陣,手放在木桌上敲了敲,等了一會兒,起身,便飛身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
夜色微涼,一望無際的夜空漆黑一片,遠遠的,只見一條不斷穿梭而來,如同一條驚豔世俗的流星,在美麗的夜空中蔓延而來。
他們正是從漠河樓出來的柳亦寒和鳳彩天,而那絢麗的光火則正是鳳彩天的朱雀獸白羽。
它的速度很快,原本從邪崖的羌無城到吾繭城,至少需要十天的路程,白羽硬生生的在兩日,便讓鳳彩天和柳亦寒即將到達目的地。
若是換成紫心,這沒日沒夜的飛行,沒準兒她已經乏力虛脫,但是白羽卻依舊神采奕奕。當然,這並不是因爲白羽體質好,而是因爲風彩天。
現在的鳳彩天已從神尊進階到神主,自然,乾坤鐲裡的獸們也有了成長。白羽自然也從神獸晉級成了超神獸。
不過,因爲前段時間忙邪崖的事,所以,白羽體內的神力充沛度雖然發生了質的變化,但是,畢竟沒有受過天雷的洗禮,所以,從外表看上去,白羽依舊是個神獸而已。
“主人,前面就是吾繭城了,我們是在城外降落,還是直奔柳家?”白羽輕聲詢問。
對於柳家,它其實並不陌生。當年跟着鳳若萱的時候,它也跟着來過不下十次。所以,哪怕是極速飛行,它還是透過眼前疾馳而過的霧氣,認出了那古樸卻不失巍峨,如同一個巨型蠶繭的古老城池,就是吾繭的主城,吾繭城。
“直接去柳家吧。”鳳彩天看向柳亦寒,還沒等她開口問,柳亦寒便目視着前方,聲音清冷地說道。
鳳彩天聽聞,不由得更加擔憂地看着他。想了想,鳳彩天還是開口安慰道:“寒,你不要這樣,伯父會沒事的。”
“我知道。”柳亦寒微微點頭,但是語氣卻依舊清冷得可怕,彷彿他的靈魂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語氣中帶着一抹說不出的寒意,更準確的說,好似已經沒有了一絲人氣。
鳳彩天不禁蹙起了眉頭。張了張嘴,擔憂地看了柳亦寒幾眼,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呵…現在無論她說什麼,不但起不到安慰的作用,反而會讓柳亦寒更加難過。再說,他們現在也不知道柳雲帆現在傷到什麼程度,說他沒事,只會顯得話語的蒼白無力。所以,猶豫了一下,風彩天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說。靜靜地陪着他,就已經是最好的安慰了。
白羽輕嘯一聲,巨大的翅翼呼赤而下,如同飛機降落,巨大的風聲呼呼着響,但是,有神力相護的二人一獸卻沒有半點影響。
酷炫奪目的火焰,如同一朵盛開的閃爍着金光的血蓮。破除雲層,灰濛的天空忽然被一片赤紅所點亮,吾繭城原本準備歇息的居民紛紛打開了門窗,疑惑地探出頭看向那麼赤紅的中央。
但是,肉眼凡胎的衆人,除了那一抹刺目的紅,卻什麼都沒看見。而那些因爲謠言而蠢蠢欲動,在吾繭城各家客棧,準備守株待兔,等待柳亦寒帶鳳彩天歸來的那些高手,卻看得十分真切,也嚇得真切。
衆人誰都沒想到,那一抹赤紅的中央,竟然是一隻火鳥,巨大火翼展開,竟然可以覆蓋半條街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