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這話,首揚非常乾脆,“那就離吧。”
“揚揚?!”話一出口,袁照翔的臉都青了,這傢伙就是這麼幫他的?
謝繼靈也明顯愣了一下,吸了吸鼻子,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了。要知道,這種情況下首揚不該是勸她不要離的麼?
首揚也不管袁照翔一雙眼睛瞪成什麼樣,“既然二姐真想離婚,那就離了吧!畢竟二姐什麼都有,外公、舅舅、舅媽、哥哥弟弟,甚至還有未出世的孩子,家人,親人,二姐全都有,一個家算什麼?扔了這個家還有一個家。”
袁照翔這才聽明白首揚的意思,不再說話。
謝繼靈抹了把淚,紅着眼睛瞪首揚,“臭小子胡說什麼?我是這麼不懂珍惜的人?”
“可二姐不是要離婚嗎?”
“那是因爲他竟然傷害我的家人!”謝繼靈依然恨得臉色發青。
“二姐爲什麼就認定是姐夫?舅舅舅媽,還有外公大哥,不也全都知道?”
“揚揚!”謝繼靈聞言一驚,不敢置信地瞪着首揚,“你怎麼可以懷疑我們?我們是家人!怎麼可能會做出傷害你的事?”
“二姐夫不是家人麼?”首揚簡單的一句話,就截住謝繼靈的所有質問。
袁照翔一句話都不再說,只是一雙眼睛越發幽深地看着謝繼靈,像在等她開口說一句什麼。
謝繼靈脣張了半晌,終於還是別開臉,坐在首揚身邊不看他。
“二姐,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首揚的聲音因喉嚨腫痛而帶着點沙啞,淡淡得聽上去有種讓人心疼的無力感,“有個人對香蕉過敏,所有人都知道,可他喜歡的人卻拿了香蕉給他吃。如果是二姐的話,二姐會怎麼做?”
謝繼靈皺了皺眉,雖然不知道首揚的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照實回答,“肯定不吃。”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可能他喜歡的人不知道,解釋清楚就行了。”
首揚笑了笑,沒錯,這應該是最不錯的回答了吧?“那個人什麼都沒說就吃了。”
謝繼靈一愣。
“因爲對那個人而言,就算喜歡的人拿來的是毒藥,他也相信喜歡的人絕不會害他!”
謝繼靈眼神顫了幾下,她明白首揚說的是什麼意思,不由抿了抿脣,眼神也有些躲閃,面子上稍微掛不住,可還是扭着顏面哼哼,“毒藥?哪有這麼誇張?真是毒藥的話誰會喝!”
“我會喝,”袁照翔始終看着謝繼靈,“只要你和寶寶好好的,毒藥我也喝!”
謝繼靈還有些溼噠噠的眼睫毛呼扇一下,別過臉,“說得好聽!誰信!”
“我信,”首揚笑了一下,“因爲的確有人喝了。還是這個吃香蕉的人,有人故意藉着遊戲整蠱他們。兩杯水,一杯有毒一杯無毒,吃香蕉的人只能喝其中一杯,另一杯要讓他喜歡的人喝。爲了不讓喜歡的人喝到有毒的水,這兩杯水這個人全喝了。”頓了頓,首揚看着謝繼玲的雙眼,“愛一個人,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會捨得讓那個人受到一分傷害。”
“什麼遊戲這麼變態?”謝繼靈哪會不明白這些道理?面上有幾分不自在,眼神也不自覺躲躲閃閃。
袁照翔突然蹙了一下眉,“揚揚說的這個人,是顧總吧?”
他曾無意間聽公司裡對顧知航仰慕不已的女職員們八卦過,說顧知航對香蕉過敏,而且——袁照翔看了首揚一眼,在金貝華府的那晚,他好像看到,首揚給顧知航夾了一塊香蕉,而顧知航只看了一眼就吃了。
首揚沒想到袁照翔竟能猜到,也不否認,“大概是吧。”
首揚並不願意多說顧知航,“二姐,我的意思你全都明白,我不能保證鷹皇沒參與到這件事中來,相信就連二姐夫也不能絕對肯定鷹皇的所有員工沒人趁機使小動作。可是二姐,至少你該相信二姐夫他不會!他是你丈夫、是我姐夫,更是我們家寶寶的父親!我相信二姐夫就算爲了二姐、爲了孩子,也不會捨得傷害你的家人!”
樓下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應該是首定業到了。
首揚不再多說,站起身,“二姐夫,今晚就把二姐帶回去吧,這間房間裡估計全都是我的感冒病毒,我可不想影響我們家寶寶的健康成長。”
袁照翔也不說感激的話,只認真地看着首揚的雙眼,“揚揚相信我,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鷹皇只要有參與這件事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
首揚笑着說了聲“謝謝”,出了房門。
說了這麼多話,喉嚨又痛又沙啞,幾乎發不出聲音了,就連胸口都不知道是咳嗽的原因還是上火,明顯鈍痛。首揚皺着眉輕輕咳嗽着,忍不住捂了捂胸口,頭重腳輕的感覺這會兒更加明顯,眼前的樓梯都有些晃了。
首揚暗想也不知道遊黎恢復得怎麼樣了,要不要把邵文那傢伙叫來,他可不想丟臉地掛在小小的感冒上。
來的人不止首定業,還有他的妻子李初玫和獨生女兒首蓓清。
首蓓清的眼睛早已哭得紅通通,一見到謝青石就上前,“謝爺爺,都是我的錯!我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這事跟我爸爸沒關係,謝爺爺您能不能勸勸我爸爸別讓他辭職?我爸爸是無辜的!我只是想教訓一下那個叫首揚的男人,我真的不是故意把我爸爸……”
“蓓清?!”首定業語氣凌厲地打斷首蓓清。
這件被自己女兒戳穿的事,他原本咬咬牙自己一個人擔下來,認下首揚這個“兒子”給他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也算是爲女兒闖的禍做彌補,可沒想到謝青石突然插手、打電話命他帶着女兒立刻來謝家!
首定業無法不擔心,猜不透謝青石究竟是什麼想法。
是要自己“認”下首揚,還是要趁機爲謝家這唯一的外孫“正名”?
“蓓清你怎麼還在胡說?”不放心硬要跟着過來的李初玫一見首定業的臉都青了,慌忙拉住首蓓清。
袁妙依和謝繼承已經被支開,客廳只剩下謝青石父子。
一聽到首蓓清的話,謝躍雲的臉一瞬間變了色。
“媽你放開我!”單純以爲只是求謝將軍出面幫忙消除對自己父親負面影響的首蓓清拉下李初玫的手,又上前一步,“爸爸不是說帶我來道歉麼?謝爺爺,我……”
“那個所謂的新聞、是你交給報社的?”聽不出語氣的聲音略顯緩慢,謝青石一雙老謀深算的眸子平靜地看着首蓓清,可首定業和謝躍雲卻知道,謝青石已經動了怒。
見謝青石根本不理會自己,首定業一顆心突然懸了起來。
“是我,不過那是因爲那個男人真的很可惡!”首蓓清點點頭,抹着淚恨恨控訴,“我沒想到他竟然和我爸還有那層關係!我爸爸纔不是那種人!我爸爸是被冤枉的!一定是那個男人的母親……”
“啪!”
“首蓓清!”
在謝青石面前一向畢恭畢敬的首定業終於忍不住一巴掌扇在女兒臉上,“我來帶你道歉,是要你爲你做的事負責!不是讓你來胡鬧的!”
首蓓清被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扇得耳朵都在嗡鳴。
“蓓清!”李初玫的心好像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卻不敢再上前,一雙眼睛立刻泛了紅。
“你給我跪下!”首定業臉色鐵青,語氣更是冷硬凌厲。
首蓓清更是傻了,連哭都忘了哭,捂着火辣辣的臉不敢置信地看着首定業。
“將軍!都是我教女無方!”首定業不再看首蓓清,像多年前一樣筆挺地立在一側,只是一雙微顫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緒,“來之前我已經報了警,向將軍和揚揚道歉後我就送她去警局。”
“爸?!”
“定業!”李初玫一聽慌了,“你怎麼能報警?你會毀了蓓清!她還小她還不懂事兒!她只是個孩子!”
見首定業不爲所動的臉,李初玫淚都落了下來,“蓓清跪下!跪下啊!”
首蓓清依然反應不過來父親的意思,捂着臉看着首定業就是不跪,“爸,你、要把我……送警局?”
李初玫心中追悔莫及,“撲通”跪在謝青石面前,“將軍!都是我的錯!是我把蓓清慣壞了!所有的責任我來擔!求求將軍別讓定業衝動,他最聽將軍的……”
“閉嘴!將軍最討厭哭哭啼啼!”首定業忍無可忍,“將軍,我已經申請了辭職,這件事我一定會處理好,揚揚那邊……”
“這責任,你怎麼擔?”謝青石不理會首定業的話,一雙鷹一般犀利的眼睛直直射向李初玫。
哭聲一瞬間被打斷,李初玫驚愕地看着謝青石,連呼吸都不自覺停了。
她從未見過這麼可怕的眼神兒!
那雙分明已經蒼老的眸子凌厲得如同實質,陰冷冰寒得幾乎要將她捏碎!
李初玫脣失了血色,卻說不出一句話,心中的恐懼越來越深。
這責任——
擔?
她拿什麼擔?
李初玫的臉都白了,卻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好半晌,才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心中真正開始後悔。
她一直誤以爲看上去很慈祥的謝青石是個普通老人,可剛剛她才發現,他真的是傳說中那個擁兵百萬的大將軍!自己的女兒傷害了他唯一的外孫,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能被放過?
難怪首定業會堅持辭職,更甚至事先報警、要帶首蓓清主動自首!
李初玫終於忍不住無聲地哭起來。
“媽?”首蓓清這才反應過來一般,慌忙上前扶住李初玫,“媽,這不關你的事!爸既然這麼狠心,我毀了就毀了!我去警局!我一人做事一人擔!”
“蓓清閉嘴!”首定業同樣忐忑,根本猜不透謝青石的想法,“將軍,我會去找揚揚說清楚,委屈他入我名下、給他正名。至於小淑那邊,我會帶蓓清自首,還顧家清白。”
“這件事,等揚揚來了再說。”謝青石面無表情。
話剛說完,樓梯傳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一個身穿淺灰色絨衫的男人走了下來,不知是因爲咳嗽還是發燒,一張病態白的臉泛着明顯的潮紅。
“怎麼咳這麼厲害?”謝躍雲立刻站起身給首揚接了一杯熱水。
“謝謝二舅。”首揚接過熱水,不怕燙地喝一口壓一壓這陣咳嗽,“大哥、肯定又抽菸了。”
謝青石皺皺眉,“躍雲,讓繼承把煙戒了。”
謝躍雲點點頭。
謝青石的目光在看向首揚時頃刻間就斂去了之前的凌厲,“揚揚,這是你首叔叔。”
“首叔叔,您好!”首揚把茶杯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做出一個晚輩該有的禮貌乖巧,“我來A市這麼久一直沒去探望叔叔阿姨,就是怕傳出對首叔叔不好的風言風語。”
首定業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見到首揚,謝青石在電話裡並沒有告訴他,一時有些驚訝,“你就是、揚揚?”
首定業怎麼都沒料到,他竟然就是首揚!就是女兒房間裡掛滿了照片海報的那個男人!當下心中有了了悟,不覺微微苦笑。
李初玫在聽到“首揚”兩個字時也忍不住擡頭,頓時一愣,眼中呈現出和首定業一樣的驚異。
“你怎麼會在這?”首蓓清一看到首揚就咬牙切齒,尤其是她現在還狼狽得不像樣,更恨不得把這個男人扔出去。
“蓓清!”首定業再一次厲聲呵斥女兒。
首揚笑笑,上前扶起李初玫,“李阿姨別擔心,警署把首叔叔的電話壓了下來,首小姐暫時不會有事。”
首定業一愣,有些不明白首揚的意思。
首蓓清則立刻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你以爲警局是你開的?”
“首蓓清!”首定業臉色陰沉得可怕,第一次發現一向乖巧的女兒竟會這麼尖銳不懂事。
果然,謝青石語氣清淡地開了口,“定業,你從十三歲就跟着我,這些年我就是這麼教導你們的?”
首蓓清臉一白,只覺謝青石的話比起剛纔首定業的一巴掌有過之而無不及。
首定業立刻低下頭,“將軍,是我教女無方!”
“外公,抱歉,是我的錯,首小姐對我的誤會是我自己造成的。”扶起李初玫,首揚回到謝躍雲身邊坐下,“年前我因爲私人原因推了首小姐的提案,沒想到首小姐會因此被公司撤職。首小姐,對於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
首蓓清一提起來依然恨得牙癢癢,冷着臉不說話。
“糊塗!”首定業一直以爲女兒偏激地報復這個男人是因爲他做了什麼對不起女兒的事,沒想到這麼膚淺!
首蓓清繃緊了脣,倔強地站直了不說話,不願讓這個男人把自己看扁了。
“首小姐能不能告訴我,這件事還有誰參與了?”首揚語氣很是平常。
“你想報復?我告訴你,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休想從我這裡套出一句……”
“砰!”謝青石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首蓓清一個哆嗦,被突然的冷峻氣場嚇得心都停了幾秒鐘。
“蓓清,不準再胡鬧!你還知道些什麼就說出來,媽求你了!”一見謝青石變了臉色,李初玫一顆心都快跳出來了,恨不得替女兒把一切都說出來。
常年的呼風喚雨,謝青石最不能看到這種嬌生慣養的晚輩,當下語氣都冷冽起來,“一人做事一人當?你父親還教了你什麼?”
首蓓清的臉都沒了血色!
“既然你要一人做事一人當,那你今天來幹什麼?”謝青石一雙冰寒的眸子帶着壓迫性的窒息感,沉穩的聲音更是冷如冰,“年紀輕輕,不知天高地厚!捅了簍子還需要父母親自爲你出面,看到你的父母爲了你低聲下氣,還不知悔改!”
謝青石的威嚴霸氣哪裡是首蓓清所能承受得住的?短短几句話,首蓓清腿都要軟了,一雙眼睛更是慌亂驚恐地快速泛紅,卻是哭都不敢哭。
首定業低着頭不敢說話,謝躍雲也是一臉嚴肅,李初玫更是連大氣不敢出。
首揚坐在一旁揉着昏沉的太陽穴,心想外公真不愧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這份氣魄果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謝青石不動聲色地掃了隨意如常的首揚一眼,眸中閃過一抹精光。
客廳靜得讓人心發慌,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
這時門又被敲響,“先生,有位顧先生想見先生。”
首揚懶懶倚在沙發中,“是顧知航。”
謝躍雲看了謝青石一眼,“請顧先生進來。”
門被打開,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走了進來。
“謝將軍,謝叔叔,首叔叔。”對李初玫也一點頭,顧知航一派從容地解下大衣掛在衣架上,看到首揚掛在一旁的深駝色大衣,皺了皺眉,隨手取下來,走上前披在首揚身上。
“謝將軍,我只是來接揚回去,沒想到首叔叔和首小姐也在,所以冒昧打擾了。”
對於他不卑不亢的大氣,謝青石全看在眼裡,比起孫女婿袁照翔的沉穩內斂,顧知航顯然要高出不止一截,難怪古貝諾斯可以在幾年內一躍成爲A市的龍頭!
而謝躍雲看到的卻是顧知航極其自然地把大衣披到首揚肩上,首揚卻並沒有任何反映,二人之間和諧得有些詭異。
“既然人都到齊了,你們就看着該如何解決。這件事只要揚揚不開口,我就不會插手。”
首揚沒想到謝青石會給他這麼大的維護,彎了彎脣角沒說話。
而另一邊首蓓清的臉則完全失了血色。
她不明白明明是爸爸“私生子”的首揚怎麼會不認識爸爸,不明白媽媽爲什麼一點都不恨首揚,更不明白爲什麼首揚管爸爸最尊重的謝將軍叫外公,甚至不明白爲什麼一向對爸爸很不錯的謝將軍竟會“胳膊肘往外拐”、這麼維護“一個外人”!
爸爸接到電話後立刻帶她來道歉,她原本以爲他們是來求謝將軍幫忙壓下對爸爸的有害輿論,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回事兒!首蓓清這才遲鈍地想起來:帶她來道歉?向誰、道歉?究竟道什麼歉?
首蓓清白着臉,一顆心狠狠下沉,腦中更是亂成了一團麻。
“謝謝謝將軍。”顧知航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首小姐請先坐下,作爲你曝光的新聞裡所提到的當事人,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首小姐。”
首蓓清有些僵硬地被李初玫拉坐到身邊,咬着脣不說話。
顧知航絕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主兒,一副公事公辦的格式化口吻,“請問首小姐,是誰告訴你,我的母親就是你所說的那本戶口簿上的女人?”
首蓓清的身體一顫。
“麻煩首小姐不要用新聞上那些可笑的理由敷衍我,以我對首小姐上次提案的瞭解,首小姐絕不是一個有頭腦有能力能一舉拉所有人下水的人!”
顧知航就像往日坐在談判桌邊無往不勝的CEO,冷漠而針針見血,“當然,首小姐也可以選擇不說,我也一樣會查出來。只不過我不是揚,絕不會看在你父親的顏面上就此作罷!我會使用我的訴訟權,就你對我個人、我母親的人身攻擊、以及你對我們古貝諾斯整個企業的造謠污衊等一系列惡劣行爲提起訴訟!相信我首小姐,那個時候你所承受的遠遠不只是進警局這麼簡單。”
首蓓清哪裡能和顧知航相抗衡?一聽他這話嘴脣都白了,抖着聲音不敢置信地衝顧知航質問:“你、你!你還是不是男人?你怎麼能、這麼沒風度?”
話一出口,在場的四個長輩臉色更是難看至極!
三個同齡晚輩之間的無聲比較,高下立現,天壤之別!
“首小姐不覺得你竟然在這種情況下跟我談風度很可笑麼?”顧知航面無表情地勾了勾冷硬的脣角,絲毫不把謝家父子審視般的打量放在心上,“跟一個犯罪嫌疑人談風度?首小姐真是抱歉,我不是首小姐身後獻殷勤的男人,沒過多的風度浪費。首小姐會爲了一己之私出賣自己的父親,但很抱歉,我顧知航只會保護我的家人!不管是我的母親,還是揚,我必須爲他們討一個說法!”
首揚坐在一旁簡直想笑場,顧知航這傢伙唬人的功夫果真是一頂一的!
李初玫的臉色也一片慘白,“犯罪嫌疑人”幾個字對她而言簡直像一記重雷!她知道自己女兒做的事已經觸犯了法律,可她一直覺得女兒還小,只是不懂事犯了錯,卻忘了女兒早已成年,除了他們夫婦,根本沒人將首蓓清當做孩子看!
首蓓清徹底慌了,“我、我沒出賣我爸爸!……我沒有犯罪!我……”
“那麼請首小姐爲我解釋一下,首小姐的行爲是什麼?”顧知航向來寡言的利嘴毫不留情,“提供戶口薄的複印件只能說明揚的確寄名到首叔叔名下,其他的呢?我同母異父的兄弟?首小姐,你這不是人身攻擊請問是什麼?戶口簿上揚的母親欄名字是你母親遠房一位早逝的姐妹,首小姐卻向報社曝光說是古貝諾斯的總裁母親,請問首小姐的行爲不是犯罪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