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想着逃走,乖乖的進來吧!”沈焰烈剛一下車打開車門就對彥麥發出一條警告,彥麥鄙夷的撇了撇嘴,在沈焰烈的身後碎碎唸了幾句,便也跟在他的身後走了進去。
沈焰烈似乎是習慣以常的,剛一進了屋裡便將車鑰匙丟下後就褪去了西裝外套。走到吧檯,拿出兩隻高腳酒杯,倒了紅酒,其中一杯朝着彥麥示意了一下,往她那邊推了推。
“我不喝。我怕有毒。”彥麥扁了扁嘴,繼續對這個屋子進行研究。
沈焰烈並不介意,品了一口後望着在他屋裡來回走動着的彥麥,他仰頭將剩下的一口喝下。
在彥麥繼續看着的時候,沈焰烈徑直地掠過了她的身邊上了樓。
看着樓梯走道上,那抹漸漸消失在視線的身影,彥麥恍然之間發覺自己有點失神,於是趕忙低下了頭。不過倒是沈焰烈,難道他就是這麼的自信心滿滿麼?真的以爲只要把她帶回了家裡,她就不會走了麼?
吼!開什麼玩笑?她怎麼可能會如此……
不過,她倒是真的付諸行動了,只不過最後卻落得個行動失敗,落空的下場。因爲,她發現他家的房門,她根本就打不開,出不去……而且,她大致地看了一下,這裡暫時沒有其它的出口了,只怕是有,她還沒有發現,即便是真的發現了怕還是需要鑰匙什麼的,總是困難重重……
而這沈焰烈,這貨一聲不吭的一上樓就是這麼久?就好似她現在已經成了籠中之鳥了似的,沒有逃脫的可能,除非這家主人願意放生,讓她出去……
彥麥儘量的放低了情緒,一步一步地朝樓上走去。
而二樓的客廳,一切都還如往常,但這些都沒有被彥麥放在心上,她現在是要找沈焰烈的,她要跟這個變態講講道理!把她囚禁在這裡,這算是什麼意思啊?
彥麥去了沈焰烈最有可能會去的房間,打開,空無一人……
接着,她又去了第二個房間,仍舊,空無一人……
緊接着,彥麥佇足在原地,咬了咬牙,一個大步迴轉,去了之前某男人心中專屬的某女人的房間。只過纔剛一打開彥麥就被跟前的那一幕所震驚到了,曾經滿滿的一屋子東西,現在,卻空空如也,似乎被打掃的也挺是乾淨,但卻沒拉下任何的東西,沒有一件物品在裡面。這是什麼狀況?
彥麥黛眉輕輕的一收攏,隨即將門帶上,感覺很是奇怪的,難道這貨會玩隱身術,還是怎樣?她明明是看着他上來的,結果卻愣是沒了人影?
彥麥猶豫着,卻打開了對面的一個房間,房內充裕的光線頓時讓她感覺眼前一亮。
室內,滿滿的一個屋子裡,滿是毛絨玩具,小車,小房子,有醜小鴨,白天鵝,水槍,還有用木製材料拼制而成的古堡,毛絨玩具堆積了一整張嬰兒牀,還有嬰兒車,地上一旁還搭着一個嬰兒小帳篷,精緻的讓人一個幻覺覺得有一個小孩子在裡面微酣的熟睡,偶爾還能看到他一抓一抓緊的小手,還有那動彈的雙腳,偶爾再發出一聲童真的咯咯笑聲,那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沈焰烈從洗澡間裡走出,打開房門時他仍舊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擦拭着溼漉漉的頭髮。只是,當他看到站在嬰兒房的彥麥此時正在黯然神傷時,他的心也猛然的一個揪痛。
這種疼痛,自他的內心深處而來,來得最爲直接,也最爲清晰。他覺得在某些方面的痛也許他不一定真的會比上麥夕君,因爲那是從她的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但其它的,沈焰烈覺得自己的疼楚似乎不亞於麥夕君。
只是,現在,她是彥麥……
沈焰烈站在門口,在彥麥的身側一邊,他只是靜靜的看着她的側面,看着她如此的憂傷,半晌都沒有開口說話。
三年了,這間嬰兒房裡已經幾近填滿了他買下的玩具,再堆只怕是屋裡已經沒有了可以下腳的地方,雖然現在已經極有溢出的可能。
他曾經路過一處店面,一套親子裝足足讓他看了有兩個小時之久。那個時候的他,就在路的對面,半依着車門,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戴着墨鏡,只是一味的將目光灼落在了對面的那兩大一小的model身上。
那套親子裝他很喜歡,一直說不出的甚至是發瘋的喜歡,他抑制不住自己,終於上前決定買下。他很是禮貌的尋問,要買下這套衣服。但是店員卻告訴他……
“對不起這位先生,在您來之前有一位先生已經定下,所以……您還是看看其它的款式吧!”店員溫婉的說道。
因爲服裝是限量版,已經沒有了同樣的款式,於是他便順從的根據店員的指導,去看了其它的款式和樣式,但卻再也沒有過一眼就很喜歡上的。
原來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有一個路過的顧客看到了這套親子裝,二話沒說就進去交了錢,說是先去其它店面再看看其它別的衣服,這套衣服等一下他們會再來取……
只是幾分鐘而已,他只遲到了幾分鐘而已……
但凡沈焰烈一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就會感覺難受,那是一種難以言語的疼痛。
彥麥發現身後沈焰烈的存在,趕忙擡手沾了沾還未掙脫出眼眶的淚花。
沈焰烈還穿着一身剛剛出浴室出來穿着的浴袍,主動上前拉過嬰兒房的門把,將門帶上。那是他心底深處的東西,也許他還在想着期待着某天她會回來他的身邊然後發現他的心。但是現在,讓她看到這些,他還覺得爲時尚早。而且,他也覺得很尷尬……
兩個人誰都沒有再吭聲,沒有人一個人願意打破這片刻的寧靜。從他們這次再相遇之後,就一直以嘰嘰喳喳的狀態一直吵鬧個不停。雖然沈焰烈更怕是她會一聲不吭,如今這樣的她也算是好過了一切,至少還能向他樹敵,那就說明她還都未曾忘懷。
坐在沙發上,兩個人互坐在對面,中間隔着一張桌子,可是卻讓人覺得他們之間根本隔着的就是道天大的溝壑而形成的鴻溝!
沈焰烈雙手十指交叉,輕輕的搓了兩下,又擡起了眼皮看了彥麥幾眼,並未發現她的魂不守舍,反而是一種精神狀態極爲清晰的理智和清醒。這一刻,他心疼心動的想要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親吻着她的髮絲,告訴她,他永遠都會在她的身邊,再也不會讓她受到一點的委屈。
“別過來!”彥麥忽然之間便束起了渾身的刺,那種防備的心理,以及警惕的狀態,讓剛向她跨出了兩步的沈焰烈腳步愣怔在了原地。
“小麥……”沈焰烈輕聲呼喚着她,心動的讓他想要一直對她說感動的話。是他沒有做好這個職務,是他讓她缺失了那個安全感,這個他承認自己曾經沒有做好,他答應自己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善待她,並且彌補她!
但是,錯了就是錯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有些疼痛,自他失去那一刻開始就將會伴隨着他的人生,直到他的生命的結束!
他無法逃避,不能夠完全直視的同時,也還不能夠完全無視。他不能夠灑脫的放開她的手,一句話也不說的就讓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