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靠着電梯,看着他,“我忽然有點怕他……知道嗎,四年了,我覺得這感覺很奇怪,最熟悉的陌生人,大概就是這樣吧,我想靠近,可是又有些抗拒。”
楊瑾天看着她,“既然見面了,就好好解釋下吧,那次的事情,他不會不介懷,他的緋聞不斷,可能也是心裡憋着氣。”懶
星空撫了撫額頭,“很煩,以前覺得什麼都不會變,只要我和他都不變心,再分隔多少年都沒有變化,可是才發現,陌生的感覺真的會存在的,我今天看到他的時候,就有這樣的感覺,生疏……”
尤其是,他身邊還坐了一個高挑靚麗的女模。
楊瑾天拍拍她的肩膀,“你會這樣,他估計也會,如果不知道怎麼辦,就什麼都不做算了,本來你就是女孩子,主動的事情交給他算了,他沒動作更好,我就有機會了——”
星空撞了他一下,靠在電梯上發呆。
到了樓上,一出電梯星空就被暗淡的光線嚇了一跳。
狂野的音樂衝擊着耳膜,星空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爆炸了,楊瑾天看她做了個捂心臟的姿勢,急忙把她按在自己胸前,帶着她往離開音樂更遠的地方去。
到了窗邊,還算好些了,星空覺得這地方真鬧,她這幾年都在製陶瓷,做的都是修生養性的工作,不知不覺整個人也安靜了許多,她以前就不喜歡熱鬧,現在更不喜歡。蟲
楊瑾天瞭解她,還特地跑去叫人把音樂關小。
Gaultier來的時候,星空都快要不耐煩了,這裡很鬧,楊瑾天也說對了,和她搭話的男士非常多,同時,她也深感憤懣,她特地過來等沈之曜,他也明知道她在這裡,可是這是什麼情況,他竟然遲遲不出現?
星空想想心裡有氣,喝乾了半杯香檳,擦了擦嘴角,她看着和一羣女模玩的正歡的楊瑾天,正準備說要走,一行人就氣勢洶涌的從電梯那邊走了過來。
星空一眼就看到掛在沈之曜手臂上的女人,漂亮的奪人眼球,她想起Herman常說的話:金冠上盛開的玫瑰。
看來,他真的不曾寂寞過。
Gaultier很開心的過來擁抱星空,很熱忱的贊她青春漂亮,星空笑笑,目光竭力壓抑着不去看站在一邊的男人。
“給你介紹一位同樣來自中國的朋友——”Gaultier回身看着沈之曜,“這位是拿下我們中國區總代理權的沈先生。”
星空擡眼看了他一下,他目光深沉,隱藏了某種危險的訊號,星空不知道那是爲什麼,只是她心裡不怎麼痛快,不打算伸手過去,嗯了一下代表自己已經瞭解。
岑悅然倒是對星空挺有興趣,上下打量她,近距離的看,這女孩皮膚真好,一點妝不化,皮膚還是吹彈可破毫無瑕疵,這就是青春。
“沈星空?真巧,你和阿曜都姓沈。”岑悅然笑笑。
星空錯開沈之曜的目光,淡淡挑脣,“這個姓蠻普通的。”
言外之意,巧合。
沈之曜眉頭飛快的蹙了一下。
Gaultier在其中又說了很多自己品牌的事情,星空在一邊聽得心不在焉。
她其實很多次想過兩個人重逢時的場景,或者是浪漫的,鮮花美酒熱吻誓言,或者是溫馨的,一言不發寂靜擁抱……
可是這樣漠然相隔,她覺得自己被丟入了冷窖裡,從裡到外透着冰冷。
岑悅然的手一直掛在沈之曜的臂間,“和Alex很般配,什麼時候有結婚的打算?”
身後一隻手臂挎過來,搭在星空肩膀上,楊瑾天笑的壞壞的,“還早呢,她還太小——不像岑小姐,你才應該考慮這些事了。”
岑悅然知道他嘲諷自己年紀大,僵硬的笑笑,摟緊了沈之曜,“阿曜,聽見沒有,人家都知道我該考慮這件事了。”
沈之曜低頭看看她,臉上喜怒難辨的深沉,淡淡道,“好啊,我也對岑小姐表示祝福。”
岑悅然臉上一白,笑的更尷尬。
Gaultier和衆人聊了幾句,就跟着沈之曜一起去別處招待來賓。
星空看着他走開,盯着他的背影。
楊瑾天在她耳邊一笑,“再看也燒不出窟窿來——怎樣,要不要先走,我送你。”
星空摸摸自己的揹包,“不走,我可不要浪費這樣的大好時機。”
楊瑾天撇撇嘴,“你該不會……”
星空點點頭,掏出傳單,露出明媚的微笑,“愛護動物,人人有責。”
楊瑾天昏倒。
沈之曜在人羣中周旋,目光卻從未離開過那抹纖瘦的身影。
她也瘦了,那個帶着嬰兒肥的小丫頭不復存在,她雖然依然青春洋溢,可是不再幼稚不再不諳世事。
好比此刻,若是從前的她,定然又會因爲受了委屈而憤憤離開。
他甚至準備好看到她撅着小嘴倔倔離開的模樣。
可是她竟然沒有,一本正經的拿出宣傳單,和身邊的人講着在非洲那些瀕危動物的慘景。
她那時候的表情很認真,沒有絲毫其他,她眼底有了悲天憫人的柔軟,他看了,知道自己的小星已然成長,她知道了自己該走的路,也知道了哪些是可以去掉的僞飾和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