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揉着自己腫脹的手腕,陶樂不停的飛白眼給對面的警察。
“我是在教訓人渣!教訓敗類!他在頂樓調戲女孩子,我要是不過去,那女孩說不定就遭了毒手了!”陶樂拍拍桌子,看着對面衣裝筆挺相貌俊朗的男人。懶
竇震驍理了理髮絲,看着她,神色輕藐,“你沒談過戀愛是吧?”
陶樂一僵,瞪着眼看着他,“我談沒談過戀愛關你屁事!”
指尖轉動着圓珠筆,他淡淡掃她一眼,“小朋友,這些情趣你不懂的——如果你實在好奇,不如去找個男朋友實踐一下,不過我估計,一般不會有男人看上你。”
咔嚓一聲,陶樂把手裡的記錄本掰斷。
問筆錄的警察看着兩個人劍拔弩張,咳了咳,看着竇震驍青紫的眼眶,“竇先生,還是先去找醫生包紮一下吧……你的眼睛有些充血……”
竇震驍捂了捂眼睛,轉頭瞄向鏡子,自己的眼睛實在是……
他咬牙切齒的看着對面的陶樂,指着她,“你等着,我不讓你在看守所裡啃幾個月的窩窩頭我就白活了三十幾年!”
一邊的警察咳了咳,“竇先生,我們這裡的伙食其實不會那麼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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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震驍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給她這種沒什麼腦子的女人吃窩窩頭就夠了!”
吼了會兒,竇震驍覺得自己的眼珠子疼的厲害,起身去照鏡子,發現自己的眼球整個都紅了。
他捏了捏拳頭,衝着陶樂咬咬牙,“我先去醫院處理一下,小朋友,回來叔叔陪你玩——”
他走後,陶樂衝着他的背影比了比中指。
警察看着她,嘆氣,“小丫頭你說你惹誰不好,幹嘛惹這個混世魔王……他在我們這裡是出了名的難纏,家裡有權有勢,平日裡壞事可沒少做。”
說着他回頭看了看,確定竇震驍已經走了才繼續說,“你幾歲了?成年了沒有?你要是未滿十八歲,我可以想辦法放你離開,以後躲着他這種人就是了。”
陶樂看着警察叔叔,癟癟嘴,“大叔你看我像未成年嗎?我二十多了。”
警察嘆口氣,“這樣吧,你叫你家裡人來一趟,竇震驍估計出去也就忘了你這回事兒了,別等他律師來了,你就真有麻煩了,傷人罪可大可小。”
陶樂咬咬指甲,“我父母離婚N年了,我又在國外唸書臨時回來的……我打個電話行嗎?”
警察點點頭,把電話遞給她。
巴黎。
星空正在昏睡,她這陣子簡直可以和樹懶媲美了。
聽到陶樂的聲音,她急忙坐起來,撥開垂在臉側的頭髮,焦急的問,“什麼?你在警局?出什麼事了?”
陶樂悶悶的靠着椅子,“師父,我在醫院得罪了一個人渣,他把我丟進警局叫我坐牢……我想問問你在國內有沒有律師什麼的,我要和他打官司,我要讓他向我賠禮道歉!”
星空抓過衣服披上,“那個人叫什麼名字?有什麼來頭?”
陶樂切了一聲,“我只知道那個死混蛋姓竇!一大把年紀了還是猥瑣不正經加上變態!師父你就借我律師好了,我不用你擺平,這個傢伙太噁心了,我要告倒他,讓他明白女人不是隨便惹得!”
星空揉了揉太陽穴,“樂樂,你別折騰,你剛捐完骨髓,要歇着,你要是康復了還得加緊回來上課,你在國內無親無故,等我找個律師過去領你出來,你收拾一下就回來吧。”
陶樂不幹,“師父你不知道那個人有多囂張!他說要讓我在監獄裡吃幾個月的窩窩頭!就算是找人他恐怕也不會輕易作罷,那個人一看就是愛咬住人不撒口的臭狗!”
星空想了想,“你先在那裡等等,我先找個律師過去,你不用怕,我們沈家的律師非常專業的——”
雖然勸她不要害怕,可是星空知道這個丫頭根本就嫌事小……
陶樂撐着桌子,“師父,幫我續請幾天假,我突然發現國內的空氣好清新,飯菜的口味我也吃得很來勁。你和那位真正的‘師母’多培養培養感情,據說你們吵架來着。我在國內和那個爛人玩一玩,我實在是很久沒遇到這麼讓我來勁的男人了!”
星空揉額頭,這個丫頭說的話怎麼這麼的……
“對了也忘了問你,你有沒有受傷?你和一個沒格調的男人鬥什麼啊,也不怕吃虧!”星空無奈。
陶樂嘿嘿一笑,“我有什麼虧好吃的。不怕師父,我都沒跟人說,我小時候鄰居是開武館的,我沒事就去爬圍牆偷學,我的身手不知道有多好!”
星空嚴肅的警告,“我跟你說,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呆在那裡,我待會兒請律師過去接你,你要是胡來,我就解僱你!”
陶樂熄火,想想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極品工作,只好壓下自己的怒氣,撇撇嘴,“好嘛好嘛……我挺好就是了,師父千萬別解僱我……”
星空交代了幾句,就掛了電話給沈家的律師打去。
她有好久沒參與過公司的事情了,輾轉查了幾次,當日負責的律師已經調職,而新過來的律師團受沈之曜直屬管轄——
也就是說,她就算是沈家大小姐,也沒權利用他做哪怕一點點小事。
她拍拍腦袋,這個時候才知道對家裡和公司的事情她瞭解的有多麼少。
給爸爸打電話,他和童錦識趣的關了手機,出去散步了快兩個小時了也不回。
躊躇之間,她瞥見枕邊的戒指。
很好,她開始懷疑是這些人故意的了。
猶豫了很久,她坐到枕邊去。
搜腸刮肚的想自己在國內的朋友,從記事開始,到出國留學,她唯一的朋友就是蔣秋沫,可是後來兩個人也不歡而散。
想想自己的人緣還真是夠可憐的,朋友寥寥無幾。
想了想,她給楊瑾天打去電話。
楊瑾天在什麼烏煙瘴氣的地方鬼混,音樂吵得鬧人。
星空和他說話都費勁,操着大嗓門和他喊出了事情的始末。
楊瑾天躲到安靜的地方聽了個大概,帶着醉意,“哦我明白了,你那個特別二的徒弟出事了對嗎?我就說這個丫頭跟只呆鴨子一樣,你最好把她趕走,她得罪的不一定是什麼人呢!”
星空氣得要掛電話,楊瑾天急忙軟下口氣,“那個,沈之曜不是來了嗎?你該不會是拉不下臉去找他才找我的吧?”
星空一哼,“不幫忙就直說,你這麼多廢話幹什麼,現在才幾點你就開始鬼混,我真的該給楊主席打電話,叫他飛過來揪着你的耳朵把你拎回國去!”
楊瑾天捂了捂醉酒潮紅的耳朵,“姑奶奶我爺爺會打死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多兇!你先告訴我警局,我去打電話問問情況。”
星空告訴了他名稱,楊瑾天記下後說稍後回話。
過了十多分鐘,楊瑾天把電話打過來。
一接通,他就慨嘆一聲,“沈星空啊,你的徒弟真會惹,你知道被她揍得左眼差點失明的男人是誰嗎?”
星空蹙眉,“是誰?”
“佰和醫院去看過病沒有?”他嘆息。
星空想了想,“我知道那裡,他們就是一直負責給我醫解藥的地方。”
“就是了,你徒弟打的人,是他們醫院少東竇震驍,這個傢伙爲人專橫,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當然人家的醫院也是已經開到國外來了。”
星空皺眉,“他有什麼厲害,一個大男人和小女孩過不去?你會怕他,我們沈家會怕他?”
楊瑾天咳了咳,“這個事情我倒是不怕他們家來頭大,主要是他爸爸和我爺爺還是老朋友呢,他是他們老年桌球俱樂部的會長,我爺爺經常和他爸在一起玩,我要是參與,回頭我爺爺一柺杖打瘸我。”
星空憤憤,“我找別人好了,實在不行我等我爸爸回來再說!”
楊瑾天又咳了咳,“這個怕是也有困難,你爸爸不方便露臉你忘了嗎?他現在就是用個假身份行走江湖,以前的老朋友老部下,少知道爲妙哦。”
星空捶了捶牀,“被你說的樂樂就要在看守所過夜了嗎?你這混蛋!”
楊瑾天抓抓頭髮,“吶,別說我沒提醒你,有人說句話就能解決。”
星空沉默了一下,腦海裡立刻猜出他要說的話。
“對啦——”楊瑾天笑笑,“就是你二叔管用啦,撇開他有強大的律師團不說,那個根本用不上,那個竇震驍,是你二叔的老同學,他們關係還不錯的,據說竇震驍以前下水游泳差點沒淹了,你二叔跳下去把他救了,所以他就一直跟在你二叔身後屁顛顛的像個小弟,這個人誰也不服,可以說,就是對你二叔比較尊敬。”
星空吸了口氣,倒在牀上,“楊瑾天,真是奇怪,繞了一圈,得到的結論是,我很多事都非去求沈之曜不可……”
楊瑾天靠着牆壁抽菸,“哎,你也別這麼想,你徒弟把人家打傷了這是意外,雖然你覺得去求他沒面子,可是在他眼裡這可能是巴不得的呢,再說,就算你不用情人的身份求他,陶樂也是他媽媽的救命恩人,救救命恩人是應該的,不用誰求,這個人情也不該算到你頭上。”
星空低頭沉默。
“你不想你徒弟在監獄裡啃窩窩頭就儘早去,我聽說哦,他們會墊電話本打犯人的,沒有外傷,只有內傷……我還聽說……”楊瑾天喋喋不休。
星空急忙打住,“行了你電視劇看多了吧!她是個女孩!爲什麼會捱打!”
楊瑾天呃了一下,“我只是以防萬一,總之你找你二叔,他說句話的事情,何況這個事情也是他分內的,要不是陶樂救他媽媽,也不會碰到惡霸,總之是他的問題,他就得負責解決。”
星空和他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倒在牀上,她看着枕邊的戒指,在燈光下散發着閃亮的光芒。
嘆口氣,這個徒弟還真是會給她找事情。
星空捏着戒指,坐起來打電話給沈之曜。
號撥出去,她緊張死了。
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她倒是嚇了一跳。
那鈴聲很近,很輕。
星空起身,走到門口,拉開門。
果然,鈴聲就在屋裡。
她嚇了一跳,沈之曜該不會還在屋裡?
她探頭出去,順着樓梯下去,客廳裡空空的,高大的聖誕樹彩燈閃爍。
沙發上,鈴聲還在繼續。
星空放下手機,走過去,拿開抱枕,看着在沙發墊縫隙裡夾着的手機。
取出來,她看着他的電話。
屏幕上是他們的合照。
星空的指頭在上面撫了撫,嘆息一聲。
是老天爺要他們再見一面嗎?
換好衣服後,星空揣着沈之曜的手機出門去。
外面天氣不算冷,稀稀拉拉的星星在天空點綴着。
街上到處都是彩燈和聖誕樹,她手揣在大衣口袋裡,看着大街上歡樂的人羣。
有煙花騰空而起,她仰頭看着,這麼美,希望爸爸和媽媽在散步的時候可以看到。
他們可以在一起多好。
有聖誕老人在街邊發聖誕帽,星空走過去的時候,那個老爺爺直接給她頭上罩了一頂。
星空笑笑,把帽子戴好,沿着擁擠的街道往前走。
她知道沈之曜一定還住在他們從前的家裡,兩條街的距離,並不遠,可是現在路上幾乎都是遊行的人,車子都被擠得無法通行。
走了一路,星空額頭開始冒汗,按響沈之曜門鈴的時候,她不禁捏緊了手掌。
過了好久也沒人應答,星空又按。
靠着門,她有些失落,他不在家。
這麼熱鬧的夜晚,也是不該在家悶着。
星空覺得自己有點傻,都沒有想想他會不會在家就走了這麼遠來了,現在白跑一趟不說,想想回去的路就頭疼。
站在門口,她望了望這棟洋樓,裡面關着她最幸福的時光。
寫了卡片塞進門縫裡,星空隨即離開。
離開那裡,星空沒有着急回家,慢慢的在街上散步。
她經過以前去過的便利店,那時候
他揹着她,進去對店員說這是我太太,然後還壞心眼的買了榴蓮味的套套回來要和她嚐鮮……
星空嘴角噙着笑,看着便利店的門口,依稀有恩愛的身影一起走進去。
她捏捏口袋裡的手機,情不自禁的走了過去。
擺設一切都沒什麼變化,她繞了一圈,很多零食他給她買過,那時候饞嘴的厲害,他也寵着她,什麼都有,她躺在沙發上翹着腿,使喚他去拿這個拿那個。
那時候總以爲愛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可以隨意揮霍隨意的透支。
星空靠着貨架,東西還是很誘人,只是已經沒什麼心情再去買來吃。
繞到日用品區,她走走逛逛,停在保健品那裡,仰頭看着放在高處的東西。
那個應該是冷門吧,誰會要用那東西增加情趣……
那時候他忽然要用這些,可能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吧,畢竟那時候他是知道她生小孩困難的。
抿了抿脣,星空伸手去拿那個精美的盒子。
同一時間,另一隻手也伸了過來。
星空轉頭,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沈之曜顯然也是吃了一驚,低頭看着她,兩個人一起尷尬的縮回手。
星空抓了抓眉心,躲開他的視線,支吾着,“那個,你剛出門還是一直沒回去?”
沈之曜看着她,笑了笑,“沒回去,外面很熱鬧,自己回家多冷清。”
星空靠着貨架,看着地上兩個人的映影,“是的,這就是外國的春節了。”
沈之曜看着她臉上的紅暈,“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來找我?”
星空像受驚了一樣擡頭看着他,眼珠轉着,“那個……我其實是……好吧,我是來找你的。”
沈之曜噙着笑意,等着她說話。
“你認識竇震驍嗎?”星空捏着手心,仰着臉看着他。
“認識。怎麼?”他蹙着眉,濃黑的眉眼透出的沉穩和內斂俊逸至極。
星空看着他,“是陶樂,她在醫院的時候和竇震驍發生了點不愉快,現在鬧到警局去了,我怕陶樂在警局會吃不消,那邊也很冷,她又剛剛……”
沈之曜點點頭,“行了我知道了,我去打個電話。”
星空看着他摸摸口袋轉身要走,她把他的手機掏出來遞過去,“你落在我們家沙發上了——”
沈之曜接過帶着她溫度的手機,看了她一眼,眼底飄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很快,他就轉身走開去打電話了。
【咳咳,各位月末了哦,有月票的撒一撒哦,另外鮮花和鑽石換成紅包吧,紅包比鮮花鑽石合適呦~~~明天見~(╯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