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時間又是一年新春時,初春時節雨紛紛,連續幾日都陰雨綿綿。加上積雪融化,荒北之地四處都是泥濘溼滑。黑城一年一屆的獵春活動也如約而至。
今年的獵春活動由黑城的新銳力量,土元素修習者易,木元素修習者艾,風元素修習者步,以及體術修習者戈、習五人帶領。久不理城中事物的黑城城主空,這次竟然也意外參與。
臨行前,黑城五位主導力量還特意邀請鑄城主或參加,一心只想研究禿鷹跟打理城中事物的或本不想參加,但瞭解空也要一同前去,也就答應。趁着這個機會與一直躲避自己的空說幾句話。
黑城除幾位管事、未成年孩子與一些工種的工作人員留下,其他有戰鬥力的城民全員出動。他們身跨追風馬,身背彎刀,統一的黑色麻布披風,之前的遊牧雄風又找回來。
шωш◆ тt kдn◆ C〇
與之相反,或除了帶幾個親兵,其他什麼人也沒有,他的信心來源於界戒中靜靜守候的殺戮之鷹。再加之有界牆的阻隔,這邊已經很難尋見兇猛的獸類。這不,爲這次春獵得跑去百里之地尋找獸類。
準備妥當,一行人浩浩蕩蕩朝計劃的目的地進發。一路上對沿途所見的獸類進行追捕獵殺。剛剛冬眠出來的野豬、猴頭兔、土蟒還沒來得及捕上自己的獵物,就成人類追殺的獵物。
日夜操練的遊牧族,黑城城民的技術一點沒有落下。他們不但十分善於追蹤獵物,且只要追蹤的獵物被確定,就會全部死在他們鋒利的彎刀之下。
現在對於兩座城池來說,有專門的馴養專員。那城後的獸圈之中關着不少牛羊豬馬等獸類,根本就不再擔心口糧。但繼續獵捕可以鍛鍊生存技巧,吃上野性十足的獸肉,對於城民來說也是一種讓人興奮的事情。
現如今,只要有充足的水源,也不要再像以前那樣擔驚受怕,生怕遭到野獸會要自己的性命。
一路走走停停,離城池也越來越遠,那獸類也越來越多,也看着更加的兇猛。
在前不遠,積雪還未融化的坡頭下,大家發現一羣獸類。這獸類常見,大家都認識,叫做犬王獸,身形不是很大,但極具攻擊性。
雖然速度不快,但有着一副長牙大嘴,又是整個族羣一同出沒,一旦被它們盯上,除非你有能力把它們全部抹殺,不然它們就算只剩下一隻犬王獸,也要拼個你死我活。
冬日裡很少活動,初春之後正是它們全族一同外出獵食的時節。整個冬日的蟄伏,讓它們變成一羣餓犬。
只是這羣餓犬沒有想到,此前懦弱的人類,在見到它們之後不躲反而追過來。一羣身騎追風馬,手持彎刀,身披皮甲風袍快速衝來。
彎刀舞動,不停有犬王獸的慘叫聲起,被砍飛的頭顱、四肢飛竄,一百隻犬王獸就這樣被黑城兵士一衝而散,逐一斬殺。
戰鬥中易、艾總是恰到好處的使用土盾,木困之術,又有步的風刀祭出,騎上追風馬,在土坡上又佔地利,犬王獸想逃都逃不出多遠就被宰殺。
春獵第一場較大的狩獵就這樣收場,眼看天也將黑下來,在這血淋淋的戰場邊安營紮寨。土坡下架起火竈,烤着剛剛收穫的犬王獸,正好可以讓同行來的鑄城人飽餐一頓。
自始至終都在一旁觀望的或,此時在親兵的照料下回到自己的獸皮帳中,打算開吃香噴噴的獸肉。
吃得正歡的時候,黑城新銳力量,易、艾、步、戈、習五人一人手提一罐黑城特有的馬奶酒來到或的帳下,客氣的拜見或城主,然後坐入兩旁的地面。
拿起酒罐倒酒,向或敬酒道:“謝謝或城主給晚輩們面子,拋下手中那麼多重要的事情同我們一起獵春,我們五人先乾爲敬。”說完五人一同飲盡碗罐裡的酒液。
或也端起面前自酌的酒碗一飲而盡後說道:“我是給你們城主面子,可是爲什麼她沒有來?”這半年來,或一直潛心鑽研元素之力與殺戮禿鷹,樣貌相比之前又蒼老些,許久未除的鬍鬚有些邋遢的垂在下巴。
“城主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處理,就先行讓我們作陪。或城主嚐嚐我們特意爲春獵準備的馬奶酒。此酒與平日不同,這野外喝起來更加香甜。”說完易走上前去替或把酒滿上,大家一起又喝上一大碗。但或並不知道,這次的馬奶酒不僅好喝,後勁也足。一口肉一口酒,帳內倒也其樂融融。
又是幾碗馬奶酒下肚,大家聊一些有的沒的,大多是對或城主的傾佩與讚美。酒正酣,習自告奮勇站起來,弓手向主位上的或城主說道:“城主大人今夜的酒喝得不錯,小女子也不怕丟醜,爲城主表演一段黑城的圓刀舞,給大家祝祝興。”
或此刻看起來有些醉意,看是一位漂亮的女子要爲自己舞刀,也是高興地說道:“好,好,能見到黑城一流的圓刀舞自然再好不過。”
從身上抽出圓刀,習行雲流水的舞弄着圓刀,在這狹小的地界上舞出柔與剛的完美結合,美得確實讓主位上的或有些新奇,燈影之中,他似乎看到的不是習,而是落落大方,更具柔美的空。
而習的每一次扭轉翻身,都用眼神在向易詢問着什麼,易卻是若無其事的搖着頭,欣賞着習的圓刀舞。
舞畢,習從自己的座位處拿出酒罐替或把酒重新滿上。或一邊喝酒一邊搖手說道:“不能再喝,再喝就會影響明天的事情。”說完不久就倒在一旁的獸皮捲上,呼呼大睡。
習回頭向易看去,只見易對她點點頭,她從身後抽出彎刀,首先輕聲呼喚,見或依然沒有動靜,就要舉起彎刀向他脖子抹去。
就在這時,假裝醉意的或手中早已凝結一柄鋒利的刀刃,見對方想殺死自己,也就不再假裝,比習身手更快,毫不猶豫的刺入習的心臟部位。
習向後倒下,其他人也躍身上來,還不待易、艾使用出土元素之力,禿鷹飛出,停留在黑城各人面前,誰也不敢再動,因爲禿鷹鋒利的羽刃已在他們面前扇動。
空從帳外衝入大喊道:“住手。”
“你終於肯現身,想殺我也要派些厲害的過來。如果是你親自過來,或許我會心軟讓你殺我。”
“放過他們,這跟他們沒關係。”
“他們想把我灌醉殺掉,這還跟他們沒關係。”說話間一隻禿鷹動了,羽刃一劃,易的脖子上出現一道血痕,然後滋滋往外冒血,倒在習的身邊,同睡在血泊中。
“你.. 放過他們,你想怎樣我都答應你。”
“城主,別向這人面獸心的敗類低頭。”
“是,你應該聽他們的,別低下你高貴的頭。”說完又有一隻禿鷹動了,艾同樣死在禿鷹羽刃之下。
見此,空撲通跪倒在地哭喊道:“求你放過他們,他們是無辜的。”
“我是想放他們,是他們想殺我,是他們不肯放過我。說完步與艾都死在禿鷹下。
“我跟你拼命。”空跳躍起,手中木刺突起朝或要害刺去。只見或手掌一揮,擺在角落裡的鐵柺飛起,與空狠狠撞在一起。空跌落在地,嘴角滲出血絲。
“不自量力。我告訴過你,你不是我對手,乖乖聽話,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不然別怪我狠心,殺掉你全城男女老少。你知道,有禿鷹的幫忙我要做到這一切絕非難事。今天我再警告你一次,別逼我動手。”一邊說着,或架着鐵柺朝帳外走去。
來到帳外,氣憤的跟自己親兵說道:“真是掃興,把裡面收拾一下,我出去走走。”
親兵進入帳內,看到跌坐在一旁的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猶豫間空大聲咆哮道:“滾出去,滾,快滾!”
在星國的王宮中,黎正在讀着一篇智者留下來的治國方略文章。可是這其中方法與謀略實行起來太過繁瑣,正是煩心的時候,自己的弟弟古公子從門外,不經通稟直接闖進屋內。
正想訓其無理時,見到身後母親、父親也跟着進來。只能起身相迎。一同在長桌木椅上坐下。黎出聲問道:“父親、母親,你們怎麼來了?”
“你弟弟說你有些時日沒有見到我們,知道你忙,沒時間,要治理國家,所以我要他帶我們兩個過來。”
“姐姐你也真是,自從當上國王就對父母不管不問,我呢,今天替你儘儘孝心,直接把二老接回宮,就讓他倆待在你身邊養老。”
“你什麼意思?我本就是一個名不副實的國王,難道你要讓全城的人民與政老怎麼看我,你不知道王宮裡的規定?”
“沒有什麼意思,我就是帶二老過來看看你,順便提醒你,你當初允諾我什麼的,現在是不是可以兌現。”
“這王位對於你真的那麼重要?”
“我只是覺得你不適合坐在那個位置上,除商教你的那些條條框框,你還能爲這個王國做些什麼?”
“就算無所作爲也不想把王國交到你這樣一個心術不正的人手中。我不想看到國家在你手中變得生靈塗炭。”
“當半年的國王倒是會說話,你不要以爲你私自練兵能起到什麼作用。不要忘記,他們是在哪裡訓練,我有很多辦法讓他們聽命於我。你不要逼我做我不想看到的事情。”
“你們兩個好好說話,別動氣。”黎的父母在一旁勸慰道。
“你們兩個坐好,別說話。”古大聲咆哮道,二老只能乖乖又坐下來,不敢言語。
“什麼叫你不情願看到的事,難道你還想殺我不成?”
“如果你想這樣,也別怪我不顧手足親情。”
“別忘記當初因爲誰你才能當上王城主事。”
“就是因爲你,讓我感受到凌駕於別人之上,發號施令是一件多爽的事情。自那以後我可以不用顧及任何人的眼神,讓每個人都聽令於我,生死就在我的一念之間。我有信心,這王位交給我,我一定能統一天下,讓所有人都匍匐在我腳下。”
“你是個瘋子。”
“我再親醒不過。我給你十天時間想清楚這件事情,十天之後得不到我想要的答覆,我就帶人血洗王宮,自立爲王。”說完古氣呼呼朝門外走去,父母也乖乖跟在他的身後。
思謀之後,黎只能無奈的向商求助,他寫下幾個字放在五彩谷鳥的身上,帶給遠處的商。十日後,王城發生大事,主事古公子的父母對外宣稱自己的兒子因爲食用獸肉中毒暴斃,同時王宮也對外宣佈,因爲主事逝去,王城大小事物處置權暫由國王收回,待有合適人選再另行安排。
在後宮裡,黎此刻依附在牀榻上痛哭流涕,商站在一旁不知道如何安慰。突然,黎衝入商的懷裡,用力的捶打商的肩膀,一邊哭喊着:“爲什麼,爲什麼權利讓他變成另外一個人,我爲什麼默許暗殺自己親弟弟。”
商任由着黎拍打自己,一邊在他耳旁安慰道:“在權利的道路上,這還只是一個開始。我們需要更多的勇氣與謀略來擺平遇見的事情。放心,我要貢親自前去,他死的時候一點也不痛苦。想想如果這次死的不是他,那我現在抱着的就是死去的你。在權利的道路上犧牲在所難免,也永遠不會停止。我們要有大格局,大方向,這樣才能看清更多的事情。相信我,我會一直陪着你。”
黎的哭聲小了很多,把商抱得更緊,久久也不願與商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