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向前涌進的兵士,趁着火勢未起,奮力向前攀爬。可越往巨石迷宮中心而來。在烈火的持續燃燒下,巨石就不再像之前那麼容易攀爬。
被黑色物體浸染的巨石與地面,在火勢的蔓延中越來越粘稠。人身、護甲都被緊緊的束縛住,須花上相當大的氣力纔可掙脫。
從中心處蔓延來的火勢越來越猛,巨石間的黑色硬結都已稠化,被明火點燃,竟然也開始猛烈的燃燒起來。躲閃不及的兵士被烈火纏身,痛苦的掙扎在地。可是他越掙扎,沾染到的黑色物體越多,火也就燒得更旺,很快被活活燒死,成了一具燃燒的焦炭。
這樣的情景在接二連三的上演。統兵已經下死命令,不攻克白熾部落誰也別想活着離開巨石陣。左右是死,那就只能奮勇向前,此刻死,也是戰死,能得軍功,能獲重利,能爲自己的家人、親人留下一份可觀的財富與保障。
不管火勢多猛,都像飛蛾撲火,無懼無畏的衝入火海,用自己的生命讓來者踩在自己的軀體上繼續前行。
“你想幹什麼?”林用力的拉住躲在巨石間想躍身而出的元一。
“我去救他們,不能白白死去這麼多人命。”
“你是來救人還是害人?你救他們,白熾部族的人又怎麼辦?這是兵士自己的選擇,既然選擇就得承擔後果,你救下他們,就算你也能讓白熾部族躲過這劫,難道你能保證這羣兵士就不再殘害其他人?”
“我……”
“我知道你難受,有些事可爲也不可爲,你不能總當大善人,什麼人都要救,到最後誰也救不了。”
“爲什麼他們明知是死還要枉送性命?”
“這就是生存法則,這就是荒原秩序。一部分人掌握着另一部份人的性命。他們貪慾不止,就得用血肉白骨去贏得更多更大的利益。”
“走,趁着烈火四起,迷霧炙盡,我們到中心看看,如果不行,我至少要救弱勢的一方。”
“我贊成,我們生受怪力,就應當去幫助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去推翻、抵制那爲利不仁的人。”
元一、林兩人輕輕躍起,直接從燃燒的小道上空飛入,朝巨石迷宮正中飛去。
把身上的護甲卸下,扔在地上,搭在不斷變得粘稠的巨石上,人身不斷踩在上面向前攀爬。每穿過一道防線總會死去一些人。
而越往後,火勢在洶猛的燒灼後弱下來,倖存的兵士都知道,他們離死也越來越遠,只要邁過最後的幾道巨石火牆,就能到達白熾族人本部,取得他們的密制油料提純法,還有源源不斷的火油。屆時人人都是功巨,人人都可以獲得豐碩獎賞,可以讓自己的家人生活得更好。
“族長,不好,那些兵士竟然生生從火海中闖過來。再躍幾道防線,就要到達我們這裡。”
老族長仰天長嘆,大哭起來。“天要亡我,天要亡我我又奈何。我的好孫兒做好準備吧,讓我們與這些強盜同歸於盡。”
“爺爺…”那青年哭喊着,看着所有族人都站立起來,慢慢靠近那油眼,手拉着手,閉上雙眼,迎接死亡的降臨。
“孫兒,點火吧。”老族長用力的呼喊道。
青年拿出火種,放在嘴邊輕輕一吹,那火種上冒出點點星火。青年不再猶豫,把火種對準油眼的中心位置扔去。那油眼一見明火,就劇烈的燒灼起來,火舌很快把周邊的白熾族人吞噬,迅速的向青年襲來。
在這臨死一刻,從巨石迷陣一側,飛竄而出一條金色的游龍,直接把青年叨在口中,馱着林,一飛沖天,快速離開已經不可控的危險地域。
剛飛出不遠,油眼中噴出熊熊火焰,那火焰高達十幾丈高,與騰飛的金龍一樣直飛沖天,讓整個巨石迷宮都被火光充滿。緊接着就是隆隆的炸裂聲,一波比一波強勁的炸裂衝擊波向四處盪開,整個巨石迷宮都在搖晃,開始隨意的倒塌。
又是一聲巨大的悶響,一條火舌從地底冒出,直接把巨石迷宮包裹在其中。兵士以及白熾部落留下的駿獸、用具都在烈火之中慢慢化爲烏有。
金龍快速向遠處飛去,身後還能陸續聽到巨大的聲響,看到那沖天的火光,感受着身後襲來的熱浪翻滾着。金龍不斷變換着飛行路線,以躲避強勁的衝擊波。
夜幕中金龍馱着林落到一處小山丘上,從口中吐出瑟瑟發抖的白衣白服青年。青年緊緊蜷縮在那,恐懼的眼神看向正在慢慢縮小變成人身,又偷偷看向向他靠近的林。
“你安全了,放心吧,我們不會傷害你。”林不確定自己說的話他能否聽懂。
“我不會相信你們這狡詐的異人類。”
“哈…好笑,我是異人類。不管你信與不信,至少你現在還活着。現如今你們全族都死了,跟我走吧。”
“我不跟你走。”
“你認爲你能在這荒原的黑夜中度過一晚?我勸你好好想想吧。你這樣又有何用,不也是白白送掉性命,還不如好好珍惜我們給你的第二次生命。我知道你很聰明,還能自學其他族的語言,等將來強大,再去尋找那些滅你全族的罪魁禍首。”
青年低頭不再說話,傷心的痛哭着。
變回人身,穿上從界戒中取來的衣褲,元一走上前來,站在青的面前說道:“跟我們走吧,活着就是希望,你已經是你們族中的獨苗,難道你想讓白熾一族徹底從這荒原之上消失?”
青年擡起頭,淚眼婆娑的看向元一,堅定的說道:“我不會的,我一定要讓白熾部族重回往日的榮光。”
“這就對了,這纔像男子漢。我們走吧。”三人還未走出太遠,身後一陣強風襲來,一聲巨大的獸吼聲,翼龍移動着步伐向元一靠近,見到又一龐然大物,青年直接癱軟在草石地面,讓林忍不住笑說道:“別怕,它可是我們的好朋友。”三人這才坐上翼龍向商所說的聚集點飛去。
在原始叢林的外圍,一隊人馬站在稀疏的林木中,其中一位兵士向隊首問道:“雲頭領,女皇所繪的路線上,只有面前的玄龜還未處理,我們是否等女皇及皇子趕來後再向其發動攻擊。”
“不就是一頭體型大的玄龜,看看我是如何收拾它。”說着雲飛身而起,朝那巨大的玄龜後背飛去,停在它後背林立的馱峰間,正準備伺機發動攻擊。
雲還未凝形出炎蛇,就被隆隆起勁的玄龜搖晃的站立不穩。快速的抖動間,雲直接給拋飛。在拋飛的過程中一道火團朝玄龜的頭部襲擊,玄龜大口一張一道土柱飛出,直接拍散火團,朝落地的雲撲來。
速度極快,威力凶煞,就在這臨死一刻,一道厚實的冰牆從空中落下,正好把雲護在其後,紅與他的孩子同,輕輕落到冰牆上。
稚氣未脫的同向身旁的母親紅說道:“母親,我們一起結果了它。”
“你身體才恢復不久,這樣會不會有傷害。”
“不礙事,儘早結果了它,才能修好我們的林間大道。”說完先行發力,一道肉眼可見的冰封從他腳下向遠處的玄龜蔓延,再有紅的加入其速度又快了不少。
玄龜靈智已開,當然知道這來者不善,大口張開,口中高速旋轉着一顆沙球,在持續的積攢着能量。
紅、同母子二人同時高喊道:“冰封!”一層冰晶不斷在玄龜以及玄龜的周邊迅速疊加,越來越厚實。還不待玄龜嘴中沙球吐出,就被冰層包裹,兩人持續發力,雙手交叉緊握,陣陣冰寒之氣從身體中涌出,徐徐冰寒之力從周圍向這邊聚攏。
待一切就緒,母子二人又同時喊道:“冰裂!”慘遭冰封的血肉之軀在一聲冰裂之巨響之後,炸成無數微小的冰片灑向四周,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幸好一切衝擊力都以冰牆爲界,戛然而止,並未波及冰牆之後的雲,以及更遠的其他兵士。
待一切慢慢平靜下來,本以爲碎裂的玄龜毫無傷害依舊在那,並且早已在口中凝聚的沙球已向紅他們噴射而來。
見勢不對,紅與同一起跳下冰牆,喊道:“同兒,我們一起加註冰牆,快,抵擋這土球。”急促催動冰寒之力,冰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厚,但已經來不及,沙球眨眼即至,與冰牆撞擊在一起,發生猛烈的爆炸。
土沙與冰屑齊飛,向四周不斷波擊,所過之處,樹木截斷,巨石移位,飛沙走石,就連最外圍的兵士也只敢死死的趴在地面不敢動彈,能感覺到頭上快速飛過的石屑冰渣,哪怕一小塊都可以讓他們當場斃命。
當場面慢慢平息下來時,在場的玄龜已經向後方逃遁,同本想追上去,被紅出言阻止:“算啦,我們根本收服不了它。”紅心裡感覺,這玄龜並不是害怕自己,而是有意放所有人一條生路,在它的眼裡人類就如螻蟻,不屑與人類爭強。
“雲,我說過多少遍,與獸類決鬥萬莫粗心大意。如果我們再晚來半刻,你認爲會有什麼下場。”
“姐,下次不會了。”
“還叫我姐,我說過多少次在其他外人面前得稱呼我女皇,始終都改不了。”
雲吐吐舌頭,還如當年孩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