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酒菜,商之隊並未久留,在辭別春城城主晁之後,趁着夜色未落,一行人驅使着輕車往麥城趕去。雖然晁城主百般挽留,還說準備好奴女供商之隊的成員享樂,也被商婉言藉口說寒冬將至,還需要回城早做準備。
晁城主不好強留,只是再三叮囑說要商多想着自己所提的事情。
幾日路程後,在一處並未修整,而是人爲踐踏出的路口處,商向身邊因得知春城幕後行動而推遲迴城的元一、林兩人說道:“我們就在此分別,我回麥城把事情跟我那城主哥哥說明,你們三人就去往烏侖與赤霞二族,讓他們做好準備,想出應對。如若不行就舉族搬離,別逞一時之能而做了人家的奴隸。”
經過昨天仔細探討,大家一致決定把春城得來的消息通知烏侖與赤霞二族,兵分兩路,一路由商所領,徑直回麥城研討應對;元一、林、皈爲一路,由皈向兩族說明事態情形。
“好,一旦消息送達,勸他們離開,我們在麥城匯合。”
“一路注意安全,讓翼龍儘量高飛,這樣纔不會成爲衆夭之地。還有把這搖鈴與角號帶上,到時候用得着。”
“放心,我對翼龍現在的飛行速度有信心。”說着元一把東西放入界戒之中。
“去吧,平安歸來。”
看着三人坐上翼龍後背,振翅高飛,揚起一陣灰塵,驚得駿獸鳴叫躲避,直到看他們成爲一個黑點,商之隊才揮鞭前行,速速回城商討春城幕後兵馬壓近。
幾日後,在一處背風處,元一找來柴火,點起一堆篝火。一是爲驅趕獸類,二是讓大家可以取暖。呼呼的北風吹着,帶着強烈的寒意,大家都知道,再不出半月,白雪自會飄落下來。
因爲黑夜很難區分路線,所以夜晚三人只能找到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暫時休整。柴火旺盛,熱浪照在人臉上紅撲撲的,特別是皈,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白熾部族,現在一看還以爲他是赤霞部族。
簡單吃過一些乾肉,大家也不知道要做點什麼,元一倒是早早就進入靜坐狀態,無聊之下林就開始跟皈攀談起來。“我們明天應該可以先到烏侖部族,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相信我們的話。”
“我一出生就未離開巨石迷宮周邊的區域。這是我第一次離開這麼遠,對於你想知道的答案我也不知道,不過你也別太擔心,有色人種從來都是憨厚本份,只要我們明以真相,我想他們會聽。只是要他們離開這早已習慣的生存之地怕是有些難辦。”多日的相處,皈越來越與元一、商有些話說,不再只是保持着沉默。
“你的醫術是如何學習的,是族裡老一輩所教嗎?”
“並不是全部,一些簡單的用藥我是跟族長爺爺學習的,他經常派人出去尋些奇怪的藥草供我學習,就是不願意讓我離開巨石迷宮的範圍。他總跟我說外面的世界是一個殘酷的世界,異人類也是一羣有着狼子野心、不值得信任的。商是我知道我族唯一接觸的外人,他在巨石迷宮外,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用搖鈴向我們傳達信號,才換得爺爺的信任。我那肌體骨肉癒合之術是我在巨石迷宮中自行學會。最開始我是救助一些受傷,不慎闖入迷宮中的小野獸。最後我救治因爲工作受傷的族人,最後我用自己的身體做研習,纔在這醫術上有些掌握。”
“上次在麥城見你救治那名傷者,就覺得你很厲害。看着你拿着針在他腿上一刺,就能減輕他痛苦,還止住血,你是我在他之後見到第二個有這種奇怪本事的人。”林對面前這位比自己要小上很多的弟弟有了一份新的認知與親切感,善良的人總是有一種莫名的親和力。
“你說元一也會?”
“他與你不同,他就是個怪人,所以有怪力。”
“通過長時間的摸索我才知道人體跟獸類一樣,身體每一處都存在很多的穴位,只要用針刺激這些位置,就可以產生相對的作用。只可惜我自己的銀針上次未帶,不然可以示範給你看。”說着皈臉上有些失落的表情,腦海裡又回想起巨石迷宮被毀的樣子,還有他死去的親人、族人。
聽到皈說到人體穴位,元一突然睜開雙眼,本想問些什麼,見皈心情有些低落也就不好多提,倒是一旁的林開口說道:“不就是一副銀針嘛,等這次事情辦妥,我讓商大哥送你一副最好的。我也跟你一樣族人被殺,父母身亡,唯一的親哥哥也多年未曾見面,還不知道是生是死。你要像我一樣開心的活着,並且要活得比以前更好,這樣你才能替那些逝去的親人更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你不會孤單的,此後我們都是你的親人。”
看着林嘻笑的說叨,皈的心情確實開闊不少,第一次回以笑容,原來那張不曾微笑的臉,在火光之下笑起來是那樣的友善與美好。
“睡吧,時候不早,我們明日一早還得趕路。”元一站起身來,把從界戒中取出的皮革遞到皈的面前,小聲說道。
“謝謝。”皈拿過皮革,就在火堆旁平躺下。
“我也想睡,你抱着我睡。”林撲到剛剛坐下身來的元一懷裡。
“別鬧,把土屋支起,皈跟我們不同,他會害怕寒冷。”聽元一說完,林做個怪臉,雙手合十,四周土塊凝結,很快一座土屋成型,把大家包裹在其中,只留一個小門洞與出煙的氣口。做完這一切,林又回到元一懷裡輕聲說道:“我還有一個最親最親的人,就是你。”
“真的是狼子野心!”在麥城最高樓城主府的三樓議事廳中,麥城城主大聲吼道,自己都控制不住咳嗽起來。
商趕緊從獸皮椅上站起扶住城主身體,關心說道:“你又何必如此動氣,這春城及其幕後強者,早已不是一年兩年要想征服這片大地。以前的陽城還不是仗着他們的勢力欺壓我們很久。如果我們能得到他們的正視,也算是完成父輩的遺願。倒是你先保護好身子,麥城還要你支撐。”
“我早就跟你說過要你回來幫我,我才能把城中事物慢慢託付於你,你也正好結束這風餐露宿、迎風冒雨的日子,你就是不聽。”
“父親臨死時我就當面明白說過,我喜歡四處闖蕩的日子,可以看看這個世界,看看四處的人。哪怕有一天葬身在獸口中也無怨無悔,料理這城中事物哥比我更合適。目前,我們是抗還是助。幫助那些異族人,救他們於水火,收編他們,我們會增加人力。不幫助他們,向那幕後勢力投誠,這樣我們或許會凌架陽城之上,也算揚眉吐氣,讓他們也忍受忍受我們之前的困苦。”
“不行,對於狐狸我們不能投以肉就可自保周全,誰能保證待肉吃完,我們會不會是他們的下一塊肉。只可惜以我們目前的力量,要想斬殺這隻狐狸是不可能,還是靜觀其變,再行決策。”
“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回來路上我已經讓元一去通知部族,希望他們能聽取勸告,早日搬離,另尋一片求生地。我們也得早做準備,打磨護城用具,在備用糧洞中備好充足食物。”
“還是你想得周全,麥城決不能再降,如果真到兵戎相見的那一步,我們必須讓他們見識麥城兵甲的厲害。”
同樣是城主府廳,鑄城城主府相比之下要平淡許多。
或城主坐在主位上矮桌前,面向着跪坐在桌前的蘭、立、圖以及琴小隊,正說着話:“眼看就要進入寒冬,可是麥城的糧食還遲遲未到,我猜想應該是元一在那邊鼓搗些什麼,陷我們於此等境地,實在不是正人君子所爲。我決定抹去元一在鑄城貴賓資格,不再享受任何優待。從明日起回撤所有兵士,不再開採礦料,先行去獵殺獸類以備足冬窩之須。”
“這其中是不是有所誤會,元一不會這樣對待我們。”
“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人心隔肚皮,你能保證你想的就是正確的。”被城主嚴聲訓斥的蘭只能低頭不語。
“你們先下去做準備,待城兵回撤完畢,我親自領隊前去狩獵。”
小臺下衆人起身離開,或突然向琴開口說道:“琴,你先留下,我還有些細小事情要與你說。”琴躬着身子低頭不語。
“麥城送來的糧食你都全部藏在密室中?。”
“請城主放心,一切都已辦妥,沒人會曉得我私自接過這批糧食。”
“很好,今天晚上我就好好獎勵你,跟我去密室吧。”說完鐵柺自動飛來,架起或就往密室飛去,琴緊緊跟在身後。
進到密室就可看見整齊擺放在石桌上的十幾只金屬禿鷹。摟住琴的身體,或的雙眼血紅,大聲笑說道:“只要我不停練上幾百只殺戮之鷹,在這荒原之上誰還敢與我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