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所謂的婚禮不過是扯出來的一個謊言而已,可是現在看到洛天佑的迴應,我的心裡還是止不住的難受。
“唐小姐,如果沒有別的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張助理彎了彎腰,畢恭畢敬的對我說。
“等等——”我叫住張助理。
“還有什麼事情麼?”張助理側過身子,疑惑的看着我。
我沉默了一下,揚了一下手中的信函,問着張助理:“這封信,是洛天佑自己準備的,還是他叫你隨意準備的?”
也許沒想到我會問的這樣直白,張助理明顯有些錯愕。不過到底是跟在洛天佑身邊許久的人了,很快就恢復淡定的神色,平靜地迴應着我:“這信函是洛總叫我準備的。”
聽到這話,我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他竟然連一句敷衍的話都願意給我了。
洛天佑啊洛天佑,你做的可真決絕,我還是低估了你的心思。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來。
看到我這失魂落魄的模樣,張助理的語氣變得柔和,帶着幾分擔憂:“唐小姐,你還好吧?”
我搖了搖頭,輕聲說:“沒事了,你走吧。”
張助理又看了我一眼,這才轉身鑽進車中,疾馳而去。
我捏着那封用紅色信封仔細包着的支票,還有那一封信函,臉上頓時失去所有的表情。漠然的走進了辦公室裡。
將手中的東西都放在桌子上,我徒然坐在沙發椅上,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一樣。
目光落在那信函之上,遲遲的不肯移開。
雖然知道那是洛天佑囑咐張助理隨意準備的,但我還是忍不住伸手將那信封打開,抽出那一張薄薄的紙張仔細看着。
是打印機打印的,那一個個鉛字清晰無比。
再正式不過的社交信函了,估計這裡面的內容在網上一搜都能搜到不少。
看了兩眼,也索然無味。
我將那信放回了桌子,心情糟糕透頂。
本來還想透過這個方法來試探刺激洛天佑的,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洛天佑倒是沒刺激到,反倒把我給刺激的不輕。
我的心中煩悶的很,正在這個時候,蘭姐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看到亮起的屏幕上出現蘭姐的電話號碼,我莫名的有些不想去接。不過電話一直響着,我還是按下了接通鍵。
用腳趾頭都能夠猜到,他們打電話過來,肯定是追問我關於洛天佑迴應的事情。
可是我現在最不想面對的就是這個問題了。
那桌子上面的紅包和信函,都是一個大寫的嘲諷表情,彷彿指責着我自取其辱。
“唐欣,林凡說上午就把請帖給了洛天佑的。你有沒有收到回信啊?”蘭姐的聲音從電話裡面傳出來,帶着幾分焦急。
我無奈的扯了扯麪部表情,淡淡的說:“收到了。”
蘭姐追問着:“怎麼樣了?洛天佑怎麼回答的?”
我輕嘆了一口氣:“蘭姐,出來陪我喝酒吧。”
聽到我這樣說,電話那頭愣了愣。不過蘭姐是何等精明的人,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她幾乎是沒有遲疑的就答應了:“好,現在也不早了。我六點去你公司門口接你。”
“好。”我點頭,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我將桌子上面的信封和紅包都塞進了挎包裡面。眼見着還有半個小時也就下班了,我索性將電腦關了。隨手翻閱着往年那些優秀的廣告設計策劃案,消磨着時間。
很快就到了下班時間,我走出風尚傳媒的大門,就看到了停在了門口的那輛瑪莎拉蒂。
見林凡也來了,我不免有些驚訝。
不過想了想,這件事情本來林凡也有參與,反正也都玩的不錯。我和蘭姐要是喝多了的話,他還可以幫忙送着我們回去。
上車的時候,也就隨口的跟蘭姐說了一句:“你和林凡兩個人最近倒是走到比較近啊。”
可是哪裡想到,我這不過是隨口一說,蘭姐的臉上卻閃過一抹慌亂的神色,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情鬱悶導致了幻覺,竟然看到蘭姐臉上出現了嬌羞的神色?
“哪裡啊,不過正好林凡也想要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怎麼樣了嘛。”蘭姐趕緊解釋着。
我本來就是無心一問,她這樣一解釋,反而有點畫蛇添足了。
林凡轉移着話題問道:“唐欣,到底阿佑那邊是怎麼說的?”
我靠在後座,聳了聳肩膀,帶着幾分自嘲的味道:“還能怎麼樣呢。他倒是闊氣,讓張助理親自給我送來了一封祝賀信,還有一個紅包。”
我一邊說着,一邊也覺得可笑。不由得將車子湊前了一些,在林凡和蘭姐的身邊說道:“你們猜猜,他送了多少錢的彩禮?”
蘭姐側過頭,有些擔憂的看了我一眼。
我勾了勾脣角,語氣有些誇張的說:“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嘖嘖嘖,多麼吉利的數字啊。”
“唐欣,你別這樣。”蘭姐也聽不下去我這酸溜溜的語調了,趕忙說:“咱們去喝酒,忘掉這些不開心的事情。”
我沉默了,靠在後座之上,心情不佳。
車子很快在一家高檔的酒店停下,我們三個人要了一個小包房。林凡本來開始是勸着我們別喝酒的,但是他實在拿蘭姐沒有辦法,也就勉爲其難的點了一紮啤酒。
坐在桌位上,包廂裡面很是清幽,燈光罩着屋子裡面亮堂堂的。
我從包中將那封祝賀信和紅包都拿了出來,直接放在了桌子上面,讓林凡和蘭姐兩人可以好好看看。
他們兩個看過之後,也都傻眼了。
“這個洛天佑也實在是太過分了。”蘭姐擰着眉頭。
一旁的林凡也忍不住出聲說:“阿佑做事就是這樣,不留餘地,搬的太狠。”
“會不會是哪裡露餡了?”我說出心中的擔憂,或者說,給自己找臺階下。
就算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安慰着自己。也許是洛天佑知道這封請帖是假的,所以才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來呢?
蘭姐和林凡一致否認:“不可能,我們這個計劃天衣無縫。只能說洛天佑辦事太狠了……”
“真不知道洛天佑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都這個時候了,還能這樣沉得住氣。他是不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蘭姐憤懣的說。
林凡看了一眼蘭姐,淡淡的說:“你不瞭解阿佑,他這個性子。別說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了,他是撞得頭破血流,也不見得會回頭。”
“我就不信這個邪了。還沒有辦法刺激他?不行,林凡,我們這次一定還要想一個更好地辦法來?一定要比這次狠上一百倍!!”蘭姐咬着牙,一隻手抓着啤酒瓶,另一隻手撐着桌子,看上去氣勢洶洶的模樣。
眼見着蘭姐說還要用另外一個辦法的時候,我的心中“咯噔”一下。
這次的事情已經是個教訓了,我實在是不想再次折騰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擡頭對蘭姐說:“算了吧。”
蘭姐一愣,很快搖頭說:“這怎麼能算了呢。你放心了,這次我們一定會好好想一個更好地辦法來的。是吧,林凡?”
見蘭姐拋過來的一個眼神,林凡立即就明白過來,趕忙應承着:“對,一定會有更好地辦法的。”
“只要洛天佑沒有跟那個愛莎領證,咱們就有的是辦法把洛天佑重新搶回到你的身邊。”蘭姐握緊了拳頭,自信滿滿的說。
我被她這個說法弄得哭笑不得,心中也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有這兩個好友一直在身邊支持着我,幫我想辦法,想對策。
憂的是,洛天佑的心思深不見底,我實在是捉摸不透。這樣搖擺不定的感情,讓我的心中滿是彷徨和不確定。
那天晚上,本來是我叫蘭姐陪着我喝酒的,最後反倒醉倒的是蘭姐。
好在有林凡在,他扶着蘭姐照顧的很是仔細。
林凡先將我送到小區,我看着喝的歪東倒西的蘭姐,不由得擔憂的對林凡說:“蘭姐就拜託你好好照顧了。”
“嗯,這個不用你說。”林凡的臉上難得露出幾分正經的神色來,點頭答應了。
我看了一眼醉的不知道狀況的蘭姐,也就跟他們揮手告別,目送着他們開車離開……
當我打開門的時候,卻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喬夢沒有像往常那樣看着電視劇,或者是抱着育兒心經孜孜不倦的啃着,而是坐在陽臺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見我回來,喬夢迴過頭看了我一眼,又很快的收回了目光。
不過我看到了她那紅紅的眼圈,心中不禁一驚。趕緊將手中的挎包隨手丟在了沙發上面,快步的走到喬夢身邊。
“你怎麼了?”我拉過一個椅子,坐在了喬夢的身邊。
喬夢紅着眼睛,看着我,聲音有些哽咽。
自從懷孕以來,喬夢真的消瘦了不少。雖然她吃的比平日裡多,可是晚上也睡不好,而且孕吐很厲害。幾乎吃了一口,要吐半口的節奏。
每次看到她那樣折騰的模樣,我心中就莫名對懷孕生孩子有一種恐懼。
但喬夢倒是在這一方面表現的出乎意料的堅強,這大概是一個人在成長吧。喬夢對於孕吐什麼的倒是很少抱怨,態度一直很樂觀。
她還跟我說,孕婦守則裡面說了,在懷孕的時候不能夠動怒,或者情緒有很大的波動,那些對孩子都是不好的。
每每這個時候,我都忍不住笑着說她,真是個稱職的母親。
可是平日裡嘻嘻哈哈的喬夢,此刻卻哭紅了眼眶,怎麼能夠讓我不驚訝?
我心中滿是疑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觸到我關切的目光,喬夢的情緒更是難受了,她突然一把抱住了我,埋頭在我的懷中哭了出來。
我一愣,等到反應過來,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慰着說:“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別憋在心裡面,對孩子不好的。”
果然孩子就是喬夢的軟肋,我這纔剛一提孩子,喬夢就立刻收斂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