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唯一垂在雙側的手漸漸收緊,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這個問題。
“說。我只要一個答案。”
他聲音極冷,定定的盯着眼前的人兒,想要一個能夠說服自己的答案,也彷彿在爲她找一個沒有去救母親的理由。
“我說了,你會信嗎?”
“信。”
簡單的一個字,讓她的心暖了一瞬間,卻又同時讓她備受煎熬,無比心痛!
“車子發生爆炸前,我想衝過去救媽媽,可是……我被那個小女孩兒的母親拉着,要求我賠償她。”
“所以你因爲這個,將已經受傷的媽、沒有辦法自己從車裡逃出來的她丟在那裡,眼睜睜的看着她車毀人亡?”
對上他冷酷無情的臉,那雙黑眸裡的陌生,是她從未見過的。
心,再次被刺痛。
“我試圖掙脫她,可是……”她欲言又止,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說出來,誰會相信?
她也不懂那個女子爲何要拼了命的拉住自己,若是擔心她會跑掉,可她也看到了她的車子被卡車撞了好幾米遠,根本就不可能會逃走不是嗎?
“掙脫不了?”
左唯一擡眸,的確就是如此。
“那你知不知道,車禍就發生在你和別人爭辯的時候?”
如果她在那個時候將車開走,又怎會發生那樣的一幕?
一句話,如同給了左唯一當頭一棒。
是的,這纔是導致沈蘭芝如今躺在牀上的重點。
如果那個時候,她及時將車子開走,又或者不留她一個人在車裡面,這一切的一切,又怎會發生。
兩次機會,她明明有兩次機會可以讓沈蘭芝離開那輛車子。
她低下頭,痛苦的閉上眼,試圖將那些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給逼回去。
她似乎連哭的資格都沒有了。
“出去。”
他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左唯一猛然間擡眸,又那麼一瞬,她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當看到那張冰冷無情的臉,撇過去,似乎連看都不想看自己一眼,她這才明白,這句話,是他對自己說的。
她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的沈蘭芝,沒有說話、沒有反駁,轉身,平靜的離開了醫院。
看着收到如此傷害的外孫女,左懿也是一臉心疼。
他轉過頭,看了時昱霆一眼,臉色也是一瞬間降溫,“時昱霆,你若是因爲這件事傷害了唯一,我保證你會後悔!”
或許沒有及時去救沈蘭芝,是唯一的錯,但如果她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又怎麼會將車子停在那裡,又怎會留沈蘭芝獨自在車上。
而此刻……
左懿轉過頭,看着外孫女離開的方向。
唯一心裡的痛苦與自責,不比他們時家人少一分吧。
左懿的話,狠狠的撞擊了時昱霆的心,但那張冰冷的臉上,卻沒有做出絲毫的反應。
左懿重重的嘆了口氣,接着離開病房,向着左唯一離開的方向追去。
然而,當他走出醫院的大門,卻並沒有看到唯一的身影。
他想要打電話,卻又想起她手機掉落的事。
坐在黑色勞斯萊斯里,左懿一臉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