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辛哼笑一聲,“將計就計?虧你能說得出來!除非我瘋了,纔敢自己往關娜設下的圈子裡跑!”
“也是哈!”安然尷尬的笑了笑,“那你打算一直不出面?”
“那更不可能!難保關娜這一計不成,又給我再生一計!這次我們是碰巧來醫院看到了他們,下次如果我們看不到怎麼辦?”安辛想了想,心裡也有些沒底,“我打算......不如直接找她出來談談吧?有什麼事情談不開呢?”
“關娜的目的你還不知道嗎?除了赫連冽就沒有別的事情!”
以前是因爲赫連冽,弄到現在這個境地,現在也不會跑了這個原因。
“我也知道因爲赫連冽,可是她已經結婚了,現在這又是要來鬧什麼?”
“那如果她讓你離開赫連冽呢?”
安辛怔了一下,笑笑,“我從來都不怕誰讓我離開赫連冽,因爲赫連冽離不開我!如果她有能耐讓赫連冽甩了我,那我纔要害怕。”
安然撇嘴,“你總跟我講這些大道理!反正到最後啊,赫連冽要是被這個賤.人給搶走了,你就是哭都找不到地方!”
“不會的,我和赫連冽情比金堅!”
“......走吧,今天也沒辦法檢查了,咱倆還是回去吧。”
安辛搖搖頭,“你先走吧,我去見關娜。”
“什麼?!你自己要去見關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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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安辛打來的電話,關娜只是驚訝了一瞬間,隨即就明白了。
“想不到他居然出賣了我。”
“你錯了,那個醫生我不認識。”安辛笑了笑,“見面說吧,關娜,你應該知道背後捅刀子的人,沒什麼好下場的!如果我把今天的事情告訴赫連冽的爸媽,你應該知道你將面臨什麼。”
現在的關娜,已經沒能力承受任何外界的打壓了。
赫連家只要動一動手指,隨時都能壓死她。
關娜哼笑一聲,“安辛,想不到你比我還卑鄙。”
“我不卑鄙,我只是——以牙還牙。”
“呵,我早知道你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女人。”關娜頓了頓,繼續說,“定地點吧,我們也應該好好聊聊了!”
“阿蘭朵,我現在就到了。”
“好,五分鐘。”
掛斷電話,關娜看了一眼桌子上面放着的病歷,紅脣微微的動了動。
她知道這是自己最後一搏了,不過她也做了豁出去的準備。
反正人生也這樣了,還不如讓自己接下來的生活精彩一些。
.......
阿蘭朵咖啡廳。
安辛發現自己越來越討厭這個地方了。
說不出爲什麼,就是討厭。
她只點了一杯檸檬水,然後一個人坐在窗邊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街道。
行人匆匆,車輛匆匆。
抿了一口檸檬水,酸酸澀澀的,最後纔有一點甜味。
無厘頭的,安辛忽然好想赫連冽,想要現在就撲進他的懷裡。
正當安辛出神的望着窗外的時候,關娜也拎着包包走了進來。
看到安辛,她踩着高跟鞋走過來,直接坐到了她的對面。
安辛回神,看着她笑了笑,“來的可真快啊。”
“安辛,你就別在這裡跟我說客套話了。”關娜直視着安辛,然後驀地笑了,“我今天來見你,就證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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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足夠的信心讓你離開赫連冽。”
果然,安然說的一點錯的都沒有。
她們之間,還是糾結在赫連冽的身上。
“哦?”安辛挑眉,“三年前你的教訓可別忘了,況且......三年後的今天,你已經沒什麼可以賭了。”
“我早就沒什麼可以賭了。”關娜失笑,“安辛,可是偏偏就我這種一無所有的人,才什麼都不怕。”
家世沒有了,事業沒有了,婚姻失敗了,她現在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所以呢?你今天是來跟我攤牌的嗎?”安辛挑眉。
“你還記得我說......我不能離婚,是因爲我的病嗎?”
“記得。”安辛笑了笑,“所以我才更驚訝你爲什麼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搶赫連冽如果被你的老公知道了,你不怕他跟你離婚?”
“怕什麼呢?”關娜聳了聳肩,“我已經提出了離婚,還怕他什麼。”
離婚?
“你瘋了?你的病難道不需要他了嗎?”
她居然爲了赫連冽離婚?
“需要,也不需要了。”關娜說着,從包包裡拿出了赫連冽的那份病歷來遞到安辛面前,“這是我私下買到的,赫連冽的情況我都知道了。”
安辛拿過來翻看了幾下,確實是赫連冽的病歷。
她不解的挑眉,“所以呢?你有赫連冽的病歷,也不代表什麼。”
“他需要眼角膜。”關娜笑了笑,“而我,可以給他。”
“你.......”
“我沒了他的血,頂多還能活一年了,眼角膜這個東西對我來說,已經沒什麼用處了。”關娜看了看窗外,嘴角自嘲的勾了勾,“我知道這樣很卑鄙,我更知道你恨我,可是對不起,我這輩子就已經這樣了,我沒辦法去顧及別人的感受,我只想讓自己不留遺憾的走。”
安辛聽着,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關娜居然要給赫連冽捐獻眼角膜?
“爲什麼?你不是說如果一直換血,是可以活下來的?”
“一輩子苟活着嗎?”關娜扯脣,“我其實原本是這麼想的,可是自從我上次看到了赫連冽,我忽然想通了......與其苟活着,不如讓我最後的一段時光過的快樂些!反正我早晚要死的,誰都逃不過去。”
“你......”安辛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她眼裡的決然,真是讓自己都驚訝。
想不到她肯爲赫連冽付出這麼多。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原因很簡單,我愛赫連冽,一直沒變。”
僅此而已。
她只是想在最後的這段時間裡,爲赫連冽做點事。
也爲自己最後的這段路做點不後悔的事情。
從咖啡廳出來,安辛就一直沒說話。
坐上計程車,她沒有回赫連家,而是回了那棟赫連冽爲她打造的粉色城堡。
走進庭院,看着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赫連冽親手置辦的。
推開客廳的門,滿眼的粉紅色,每一樣都傾注着赫連冽的心血。
脫了鞋,走在客廳的地毯上,安辛順手在櫃子上拿下一個粉紅色的公仔在手裡把玩。
本來只是想要看一看而已,她卻忽然發現了這個公仔的底部有一個開關!
居然是個錄音娃娃!
好奇驅使她打開了開關,赫連冽那磁性的聲音忽然傳了出來。
“安辛,你現在在哪裡呢?你是不是被哪個野男人也勾走了?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敢給我愛上別人,我就......我就死給你看!哈哈,我想你了,第三百七十二天。”
安辛身體一僵,趕緊伸出手又拿了幾個公仔,果然每一個都有錄音!
“我好想你啊,安辛,今天有些喝多了,我本來是想能暫時忘記你一會,可是卻發現你的名字越來越清晰了!怎麼辦?我好想你啊......這是第.....恩......四百零一天,今天是我的生日.......”
“安辛,今天我們單位同事結婚了,我看着那個漂亮的婚紗,腦海裡全是幻想着你穿上的樣子!怎麼辦?我發現自己得了臆想症!你要是回安怡市找不到我了,那我肯定就是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唉,我想你了,你回來吧!第五百三十四天。”
聽着赫連冽的自言自語,安辛想着赫連冽錄這些時候的心情。
肯定很難受吧。
手裡拿着這些公仔,安辛忽然覺得它們很沉重。
承載了所有赫連冽的精神寄託。
心好像忽然被劃了幾刀,雖然傷口不深,可是密密麻麻的疼。
她真的沒有想過赫連冽的愛會這麼深厚。
她也從來不敢想,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一個男人,如此的愛着自己。
安辛是知道赫連冽愛自己的,可是這麼的濃烈,她沒有奢望過。
可以說.......她在赫連冽的愛情面前,慚愧的不敢擡起頭。
擡起手,慢慢的捂住嘴,兩行眼淚從眼角滑下來,流過了她的臉頰,然後輕輕的落在她的衣領上。
“赫連冽,你幹嘛要對我這麼好......”
......
回到赫連家,安辛的心情還沒有完全平復。
她不想告訴赫連冽自己知道了那些公仔的事情,因爲她知道赫連冽也不想自己發現。
那是一個男人的脆弱,尤其是他現在這個時候,就更不會想讓自己知道了。
趕緊在門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安辛自己笑了笑,才邁步走進去。
“安辛丫頭啊,你回來了!”進門就看到鄭美書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安辛笑笑,“赫連冽呢?”
“在房間裡等你呢!自從你出去了,他也沒出門!”說着,鄭美書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這幾天怎麼了!又不愛出門了!”
安辛蹙了蹙眉,看了一眼樓上,“伯母,赫連冽的眼角膜有沒有聯繫到合適的?”
“我和你伯父天天愁這個事呢!這不是他哥也出去幫忙找了,也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光是國內排隊等着移植的就有一千多人,咱們就算插隊,也至少再等五年。”
五年.......
那赫連冽豈不是要當五年的盲人?
“那如果有自願捐獻給我們的呢?”
“那就最好了!”鄭美書一聽安辛這麼說,趕緊放下報紙從沙發上站起來,“你是找到了合適的眼角膜嗎?他自願捐獻給我們?”
“應該是吧......”安辛有些遲疑。
她還在猶豫要不要把關娜的事情跟赫連冽說。
“那太好了!你問問他有什麼要求,只要我們赫連家能滿足,肯定儘量滿足!”鄭美書一聽有眼角膜,她簡直高興的快要暈厥過去。
安辛看着鄭美書的樣子,心裡忽然有了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