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知道老衲是誰嗎,”那年輕僧人問林楓道。
見那和尚出言溫和,林楓便也以禮相待回答道,“既然鬆井兄稱大師爲師傅,想來大師就是護國寺傳奇鳩山麻夫大師了。”
“早前鳩山小麻丸之事施主可否記恨老衲?”鳩山麻夫看着林楓道。
林楓沒有虛僞爭辨,沉默已代表了他的立場和態度。
鳩山麻夫道,“洪武年間我在華夏遊歷時一次意外差點喪命,幸虧被他父親趙將軍所救,傷好後我送給了趙將軍一顆攜帶我靈氣的佛珠,只要捏碎珠子我就能立刻知曉。”
鳩山麻夫沉吟了一會又道,“此珠不知爲何落到了卓雲子手中,當我感受到珠子破碎後立刻趕到事發地點,現場已是一片狼籍,我發現了重傷垂危的卓雲子。我同紫霞觀的清玄道長是故交,知道他是紫霞觀的棄徒本不想救他,但他是趙將軍的唯一血脈,趙將軍又於我有救命之恩,權衡之下我還是把他帶回了護國寺。”
“他的傷勢頗爲嚴重,雙目失明,雙腿缺失,五臟也遭到重創,氣息很是微弱,剛好我在華夏機緣巧合下得到一部秘籍《天蠶神功》,此功法甚是神異,修煉者習之可作繭自縛,涅槃重生,功力修爲可成倍增長。重殘之人習之當可以重生肢體,當時我貪念太重,爲了重生草草閱完了秘籍,依仗着自己功力深厚便直接從第六重作繭自縛開始修煉,期間我突發奇想,修煉時把靈氣過渡到趙方卓體內,結果真的出現了奇蹟。”因爲事情過去了好幾百年,鳩山麻夫邊說邊思索回憶。
“我真的作繭自縛成功,哦,不光我自縛,連那趙方卓也一塊縛進去了,”鳩山麻夫苦笑着搖了搖頭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呀,所謂作繭自縛就是用自己的靈氣把自己塵封起來,什麼原理我不懂,反正從那時起我和趙方卓就進入了休眠狀態。”
鳩山麻夫雙手搓了搓年輕的面孔,繼續用他那蒼老的聲音道,“誰知這一眠就是五百多年,三十年前我就破眼而醒,”這樣貌倒是像重生了,但修爲非但沒增反而降了一個等級,而且雙腿經脈盡都壞死,再也沒有復原的可能了。
“鳩山大師,那趙方卓和你一塊醒來的嗎?”林楓插話問道。
“不是,他是兩年前才醒的,”鳩山大師後悔道,“都是貪心惹的禍,那秘籍本就只能一層一層的修煉,越級修煉只會造成經脈爆裂,修爲降低。”
“五百年滄海桑田早已物是人非,經過一年多我才適應過來,當下早就不是當初我所處的那個時代了,變了,一切都變了!”鳩山大師蒼老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他不願看到這種局面。
“他們的這種做法傷害了人民的友誼,冷了受害人民的心。”鳩山大師繼續道,“我去找過天皇,可現在的天皇已成傀儡,根本無主事之能,掌權的首相連見也不願見我。”
鳩山大師尷尬的笑了笑道,“到這時我明白我們護國寺已經失勢了,從此我便一心授徒和研究易學,直到兩年前趙方卓也醒了,不知爲何他卻恢復了一條腿和一隻眼,修爲也不曾下降,他一直說不知道自己是誰,非要認我爲義父,這有點滑稽,他年紀看起來比我都大,竟還給自己取名叫鳩山小麻丸。”
“大師,你們這出家人可收義子嗎,”林楓對卓雲子認鳩山麻夫爲義父之事有些好奇。
“可以啊,鳩山大師道,我們這出家人不但可收義子,還可以結婚生子呢,甚至都不用剃度齋戒的,不過這些規矩是從我作繭休眠後纔有的。”
“鳩山大師,那卓雲子和黑龍會有來往嗎?”林楓又問道,他故意不說山口組。
“他不是和黑龍會有來住,是和山口組有直接勾搭,”鳩山大師明顯對山口組不待見。
“大師,你知道卓雲子回華夏幹什麼去了嗎,”林楓問道。
“尋親呀,”鳩山大師道,“他醒來後一直跟我學習倭國的暗器道,前些日子忽然說腦子開始清醒了,多少記得一些往事,他硬要回華夏國尋親,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強留他,直到有一天他的生命玉牌突然碎裂我才知道他已隕落在華夏了。”
“鳩山大師,你不覺得卓雲子一直就沒失憶嗎,他這次去華夏就是爲了一個寶藏而去的,只不過是千算萬算卻把自己算計了。”
“呵呵!”鳩山大師摸了一把光頭道,“就他那點小心思還能瞞得了我,我只不過是爲了還趙將軍的恩情罷了。”
“林施主,此次來護國寺不是專門爲了卓雲子的事吧”。鳩山大師人老成精,但早已看出林楓來此別有目的。
“大師好眼力吶,”林楓恭維道,“我此次是來尋人的,不瞞大師說,“此人是我妹妹的母親,名叫山口千代,據說也是山口家族的人。”
“哈哈,林施主我們還真有緣呢,你知道千代是誰嗎?她是我甦醒後收的一個徒弟,山口家的義女。
“大師,你知道關於她的一些事情嗎?”林楓大喜,這下總算是問對人了。
“知道,他被山口組織派去華夏執行任務,但在執行任務過程中卻愛上了一個華夏人,後被山口組派出的人追回來了,現在被囚禁在山口家族的別業內。”
“大師,既然山口千代是你的徒弟,想必你也不會袖手旁觀她被囚禁吧?”
鳩山麻夫面帶愧色道,“那是自然,千代不僅是我優秀弟子,而且還曾是山口家族的驕傲,當時被譽爲東洋之花。出事後我也有心幫她脫困,但站在我們的立場上她就是叛徒,就是倭奸。”鳩山無奈的嘆了一聲。
“大師,現在我欲助她脫困,你是想把我拿下呢還是助我一臂之力。”林楓也不拐彎抹角,直接了當的給鳩山大師拋出難題。
鳩山大師苦笑道,“林施主有點強人所難了。”
林楓也不言語,好整以暇的微笑看着鳩山麻夫。
“好了,好了,”鳩山麻夫被林楓看的心裡發毛,嘴上卻道,“我既不幫你也不爲難你總行了吧!我們從來都不認識是吧!”說完,他朝林楓眨了眨眼道,“鬆井,你到山口家別業看看你師姐近來可否安好,聽說她想孩子想的有些發瘋。”
林楓知道鳩山麻夫已經在幫自己了,他這樣說就是讓鬆井健樹給自己帶路,以他目前的處境能做到此已實屬不易了。
林楓會意的朝鳩山大師拱了拱手,嘴上卻道,“既然我們志不同道不合那在下就此別過。”
出了護國寺,林楓遠遠跟在鬆井健樹身後,在路邊一片茂密的松林處鬆井健樹失去了蹤影,林楓閃身進了松林,果然不遠處站着鬆井的身影。
“林桑,”鬆井對林楓道,“你莫要怪我師父不救師姐,以我們的律法師姐已是死罪,得虧師父多次從中斡旋,師姐才得以落個家族內部囚禁的結果,爲此,師父已被激進派多人所詬病,而今師父雙腿己癱,行動有所不便,而且修爲也降了一個等級,人脈關係大不如前。”
“我感謝還來不及呢,怎敢怪罪鳩山大師,還有鬆井兄你引路到達地方後馬上離開,我不想連累朋友。”林楓對鬆井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