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境界的體悟，卓凡的思維反應比之以往要迅捷上不少。
幾乎在一瞬間，他便已經設想了幾種可能性。
這個採花大盜和自己一般模樣？
絕對不會！
這事情出現的太巧合，一個採花賊居然能勞動苗疆九大門派聯名下通緝令？
這是絕對說不通的。
結合着最近發生的事情，他知道，這定然是衝着自己來的。
行蹤已經泄露？卓凡的腦海中浮現出排幫聖殿前那一大灘鮮血和懷裡的那個錦囊，鄭飛鴻那帶着強烈妒忌的眼神是如此的清晰。
看來是應該是這人泄露了自己的行蹤。
卓凡突然感到幾分緊張，苗疆之地現在應該是沒了先天的武者，可是如果自己的行蹤時刻掌握在別人的手中，那麼自己一旦離開此處往西疆而去，一路上必然是諸多劫難了。
想到這一點，他的眼神冷了起來。
你們既然如此不留餘地，那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這時候周圍的人羣沸騰了起來，圍做一圈，什麼樣的污言穢語都罵了出口。
“想不到啊，這麼年輕的小子，居然行這等齷齪之事，我呸！咱們得拿他去見官！”
“李兄，你得小心點，這種事咱們還是不要管了，這種人，窮兇極惡的，否則九大門派也不會聯手通緝了。”
“怕個鳥啊，他難道敢殺了咱們不成？這種人生兒子沒屁眼的！”
卓凡站起身來，神色冷漠地看着這一切，即便是他再好的涵養，此刻也不由氣得手上青筋暴出。
污衊他爲採花賊，好歹毒的心思，好狠辣的手段。
這樣的人在平民百姓看來，絕對比殺人犯更邪惡百倍，走到哪裡，絕對都是受人唾棄的，可以這般說，在苗疆地域，如今已經沒有了他可以藏身之處。這一手，直欲將他逼入死地！
周圍的人越積越多，幾名肌肉健壯的武士本坐在一旁吃飯，此刻也持着刀站了起來，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不知是誰帶的頭，有人開始扔桌上的飯菜，魚、肉、米飯，碟子，碗筷，統統朝着卓凡扔來。
“這麼小的年紀就不學好，根本是個賤骨頭，真不知道他爹孃怎麼教的，大家別怕，咱們人多，一人一口唾沫，淹也得淹死他！”
卓凡冷眼看着這一切，心頭突然涌起一陣悲涼，人心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對自己根本不知情的事情，只要聽了別人一陣胡扯，便可以對着一個莫不相識之人發出如此強烈的敵意。
他微微展開自身的氣息，一股薄薄的先天之氣覆蓋着周身，所有扔過來的東西便如同河上的小舟遇上阻擋流水的大石一般，紛紛得從旁繞了開去。
有第一個人驚叫出聲，其餘的人都紛紛發現了這個異狀，卓凡在漫天油水分飛的攻擊下，衣服上依然沒有半點污漬。
霎時間，衆人紛紛作鳥獸散，只留下十幾個神色不安的武士。
卓凡冷冷盯着幾人，他已經忍了很久了，對他的辱罵也就罷了，可是居然有人不識好歹辱罵他的父母，他幾乎就呀忍不住出手了，但是方纔多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平頭百姓，殺之不武，他終究是忍了下來。
此刻再沒了忌憚，卓凡先天的氣息完全展開，一股勁風從酒樓裡呼嘯而出，十餘個武士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滾！”
卓凡怒喝一聲，十餘人如鳥獸散，片刻間不見了蹤影。
走出酒樓，街上的行人看見他居然一個個都遠遠避開，眼中的鄙夷之色不言而喻。
卓凡冷哼一聲，對這些視而不見，以他敏銳的感官，已經聽到了數十道衣袂破空聲。
他乾脆掏出了桃木火靈劍，斜斜地拖在街中的石板上，神色冷厲的緩步前進，身後“滋滋”聲不絕於耳，殘陽射下一道血色的光芒，這石板街上莫名的多了種無聲的蒼涼。
這是一種挑釁，是卓凡的反擊！你們要來，便等你們來！
“嗖”。
一柄鏈子槍，角度刁鑽，直點卓凡咽喉，周身數十道眼光緊緊注視，若是每人的眼光能化作一把刀子，此刻的卓凡，已經身陷刀山地獄之中。
卓凡頭都不歪分毫，即便只是初入先天之境，可是他的靈覺已經暴漲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
他甚至可以憑着對手對空氣的影響，在腦中刻畫出此人的體型，招式，甚至是樣貌！
那人樣貌奇醜，嘴邊掛着一絲邪邪的笑，眼中閃爍的yu望之光，似乎可以將一切融化。
“至於麼？”
卓凡只是淡淡一句，反手一劍，流光閃爍，地上頓時多了一具屍體。
血液灑了一地，卓凡抽出劍，雙眉微挑，神色多了幾分淡然。
他突然懂了一件事：這江湖的爭鬥，原本就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的！除了你自己，根本沒有人會憐憫你的死活。
長劍繼續拖在地面，發出“滋滋”的聲響，長街正中多出了一條筆直的刻痕，鮮紅的血從劍身上流暢而下，將這刻痕漸漸填滿，竟然絲毫不能污染那如同琥珀般的光華。
卓凡的心已經靜了下來，對方纔衆人的辱罵也不放在了心上。
他只是在想，人生一世，不管對與錯，誰不會有遭人恨的時候？管他是有心無意，我的路，自有自己來走。
你們要罵便罵是了，要奪劍殺人，那也是你們的事。
至於我，只管殺出一條血路，通向我要去的地方！
這是否是一種諷刺？你們要奪這柄神劍，劍在眼前卻不能識，多數的人，怕是會化爲這劍下的亡魂。
“老大，這……這人太強，咱們值不值得爲了那點賞錢去冒險？”
“你懂個屁！小子，九大門派通緝刺人絕對有更大的目的，咱們把他拿下，定然能拿到驚天的好處！大家不要怕，一人一刀，殺了這小子！”
長街之上，殺聲震天，外圍還不斷有人補充進來，卓凡冷眼看着一切，拋開了所有的顧忌，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走到小鎮的城門口，即便是那嚴陣以待的兵士，依舊不能阻擋卓凡分毫，一腳踢開兩塊巨大的城門，城門的外面，竟然是黑壓壓的一片，寒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