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僕到了枇杷山上的醫院遺址門口,發現一隊女孩子已經等在這裡了。
看起來這就是要交給她管理的支援分隊。
“你們已經到了啊,我還以爲……”
看起來像是領隊的女孩說:“被下達了天黑之前必須到的指令呢,沒辦法呀。上頭說是安全上的原因。”
“這樣啊,現在崇慶還有敢對衛戍司令部成員動手的人啊?”
“以防萬一嘛。”領隊女孩兩手一攤。
“那爲什麼你們這隊人都是女生呢?”
“……‘安全’上的原因,大概。”
小女僕用了大概一秒鐘才理解她的意思,不由得露出無奈的笑容:“真是多餘的考量,是林小姐的安排吧。”
“隊長您猜對了,不過這樣能避免流言蜚語也不錯嘛。而且有治療技能的男性確實更適合在前線當戰地衛生兵啊,我們女孩子就安心在後方支援就好了嘛。”
小女僕點點頭。
這時候隊列裡的女孩子有人小聲喊:“問靈,問靈,問那個啊。”
“啊,哦,對,那啥,隊長,我們也要穿女僕裝嗎?”
小女僕低頭看了眼,然後說:“不用,這是我個人的堅持,你們可以穿你們的制服。”
“可是,我們的制服要由您來決定啊。”
小女僕愣住了:“誒?我?我嗎?爲什麼?”
“徐小姐說我們的制服應該親民,不應該和其他軍事單位一樣,所以您要決定我們的制服。”
“完全沒人跟我說過啊?剛剛的會議上根本沒提這個。”
“那怎麼辦?過兩天醫生們集中起來,藥品也運過來之後,我們就得開門營業了呀。總得有制服吧?”
其他女孩一起點頭。
小女僕歪頭開始思考——怎麼辦我不太擅長做這種高自主權的決策啊。
“要不這樣,”她看着女孩們,試探道,“我有拜託生產部給我做換洗的女僕裝,讓他們多作個百來套送過來,你們一人三套……”
女孩子們露出“果然如此”“你看吧”這樣的表情。
小女僕趕忙補充道:“要是不願意的話,那就大家提出自己的意見然後投票……”
這時候有女孩子舉手,一副要發言的樣子,看起來是個活潑的女孩,一邊舉手還一邊跳,身上該晃動的地方都好好的在晃動着。
小女僕示意晃動女孩可以發言。
女孩:“隊長隊長,我能不能抱你一下?”
“誒?可是現在在討論制服的事情啊。”
“制服穿女僕裝也沒什麼可抱怨的啦,女僕裝總比全白的護士服好洗呀。能抱抱你嗎,隊長?”
“可以是可以,爲什麼呢?”小女僕疑惑的問。
晃動女孩已經衝過來了,一把抱住小女僕,然後發出了幸福的聲音:“啊~好可愛~讓姐姐我蹭蹭!想要抱住可愛的東西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姑娘們一下子都涌上來:“我也要抱!我也要抱!”
領隊模樣的女孩站在旁邊扶額:“你們啊,這位可是和萬司令一起創造了奇蹟般勝利的女僕死神啊,能不能對人家表現出應有的敬畏?”
然而她的話並沒有什麼作用。
小女僕被各種柔軟的女孩的部位包圍着,擠得夠嗆。
——但是,這種感覺也不壞啊。以前從來沒有體驗過。
女孩們的胡鬧結束後,小女僕看着重新列隊的“部下”,說:“總之,制服就決定是女僕裝了,把頭飾換成護士帽應該就可以了。下面我想認識下大家,我叫……”
她頓了頓。
“我叫桃李杏,三個字都是水果……”
“好棒啊,外號不管是叫桃子、李子還是杏子都好可愛!”晃動女孩嚷嚷着。
“在隊列裡沒經過我同意不能發言。”小女僕嚴肅的說,“今晚吃完飯,你負責打掃。”
晃動少女閉上了嘴,一臉認倒黴的表情。
“從領隊開始吧。”小女僕接上原本的話題。
領隊女孩點頭:“我叫葛問靈,接下來將擔任您的副官,桃小姐。”
“彭淼淼!”站在隊列排頭的晃動少女嚷嚷着。
“一聽就是個很吵鬧的名字呢,”小女僕板着臉,“以後我需要人洗廁所,就盯着你就對了。”
晃動少女閉上了嘴,站正了軍姿。
互相認識的活動就這樣一直進行下去,記住了所有人的名字後,小女僕看着葛問靈:“這樣就差不多了,看起來大家都沒吃飯?我剛來,不知道衛戍司令部這邊都是怎麼解決晚餐問題的。”
“呃,食材都運過來了,做飯的設備也安裝好了,但是,做飯的幫工還沒來。徐小姐那邊的意思是,醫院是個民用設施,儘量僱傭普通人來擔任做飯之類的工作。”葛問靈聳了聳肩,“今天恐怕只能我們自己做飯了。”
小女僕想了想,說:“不用,萬司令今晚會下廚做大餐,我們過去吃就好了。”
“不好吧!”葛問靈大聲說,“隊長你過去沒什麼,我們這些人和萬司令都不熟,而且人家今晚要辦的是家宴吧!”
“也對哦。”小女僕點點頭,“那就讓萬司令多做三十份,把多出來的當剩菜送過來吧。”
葛問靈看起來整個人都不好:“不要啊,這樣我要被徐小姐和呂小姐穿小鞋的。”
“我開玩笑的。”小女僕改口說,“那我們就自己動手吧,現在是……”
小女僕拿出萬航剛剛給她配的手機看了看時間。
“現在是十七點半,開始我們這個單位的第一個任務,做飯!各自報上自己掌握的廚藝技能,我來分配任務,完全沒有廚藝的就去收拾餐廳!”
**
這天晚上,小女僕完成了查房和查哨之後,回到了分給她的大房間。
雖然天氣寒冷,但她還是打開了窗戶,看着黑乎乎的天空。
雪花被風夾帶着,吹入房間,在地板上變成片片水漬。
“《呼嘯山莊》裡,山莊的主人每當大風來臨,就會打開窗戶對着狂風呼喚自己愛人的名字。”她迎着風,小聲說着,隨後對着風張開雙臂,“蘇文茂,啊,我的……果然太羞恥了,抱歉少爺,我做不來。”
她雙手支在已經落滿白雪的窗臺上,託着下巴看着天空——儘管黑乎乎一片,但是她還是感覺自己能透過雲層看到天上的羣星。
“大家都太溫柔了,太照顧我的心情了。其實根本沒有必要,因爲我已經決定要向前走了,只是還沒有習慣。”她輕輕抹了抹不受控制留下來的淚水,“看,只有這點淚水哦,少爺,你就值這麼點淚水呢。”
即使已經生死相隔,還要毒舌自己主人的屑女僕如此說道。
只可惜她的表情出賣了她,讓毒舌的話語也變得軟弱,毫無殺傷力。
這時候,她忽然看見有東西在紛飛的大學中掠過,從這棟樓頂端跳到另一棟樓頂端。
在蘇文茂身邊當了這麼多年貼身護衛的警覺性讓小女僕皺起眉頭——這影子所在的樓頂,很接近萬航的住所了。
於是她敏捷的翻過窗戶,落到窗外的電燈柱上,放出光相縱身一躍,藉着建築的牆壁進行彈反跳到了樓頂,然後一個接一個樓頂的跳過去,飛快的接近那個影子。
影子似乎發現了小女僕,它停下來,等着小女僕追上。
那是一隻有着半透明的華麗外形的四足生物,在小女僕的認知中,完全沒有這東西的信息。那外形過於華美,所以小女僕認爲自己只要曾經見過它的資料,就一定會牢牢的記住——沒人會忘記這麼美麗的存在。
而小女僕自詡還挺見多識廣的。
那麼答案只有一個了,這東西之前並不存在於世上,它是……
“萬司令,這麼晚還出來兜風啊?”小女僕對着那生物笑眯眯的說,完全不像剛剛還黯然落淚的樣子。
那生物變回人形,只穿了七分褲,鼻樑上架着墨鏡玄機的萬航撓了撓腦袋:“我突然想試試把鬆狼和花鳥風月獸的特點結合一下,你看我都可以把鬆狼和鐵壁龍的特性結合了,那理應也能做到鬆狼和花鳥風月獸的結合。”
小女僕看着萬航,冷不丁的問:“你不冷嗎?”
萬航馬上蜷縮起身子:“冷啊!當然冷了!”
“那就變回鬆狼啊。”小女僕眨巴眼。
“那不就沒法說話了嘛。”
“給鬆狼變一個聲帶啊。”
“我嘗試過了,我已經詳細的瞭解過人類聲帶的結構、還有說話的原理,但還是變不了。我感覺和人類相關的變形現在都很難執行,可能要我晉升大師才能變。”
小女僕一副好奇的表情:“還能這樣的嗎?所以問鼎森羅能變什麼東西,不是靠堆積量變最終形成質變,而是要滿足條件以後解鎖?”
“你怎麼說出和小貓咪一樣的話來。”萬航看着小女僕疑惑的問,同時冷得直哆嗦。
小女僕沒理會萬航的話,盯着他的樣子看了幾秒後說:“你其實根本不是來測試什麼能不能結合花鳥風月獸和鬆狼的,這種事情在溫暖的室內就能做。我猜猜看哈,你……其實這是林小姐的主意對不對,她大概是這麼跟你說的‘如果她被釣出來了,就說明事情有戲’,對吧?”
“差不多……”萬航縮着肩膀,“細節上有些出入,但沒錯,就是這樣。三蛋堅信這是‘攻略’你必要的行動。”
“林小姐真是個奇怪的人,居然還有慫恿未婚夫納妾的女人。”
“她認爲戀愛關係形成的忠誠更牢靠,是她個人的偏見啦。我靠冷死了,我要變成荒獸了。”萬航剛放出光相,卻沒有變化,一副突然想起什麼的表情看着小女僕,“我說,你要不要來騎一騎我?”
小女僕雙手交叉在胸前護住自己尺寸正合適的脂肪,同時拉開和萬航的距離。
萬航說:“三蛋還跟我說,當我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你如果反應很大,也說明有戲。”
“其實她真正的思路是,不斷的讓你找機會強調有戲,漸漸的讓我自己也覺得有戲吧?”小女僕一臉鄙夷的吐槽道,“難道這其實是你們的奪魂師——小貓咪給出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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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那傢伙……”萬航突然停下來,等一等,小貓咪變成現在這個廢人模樣之前,好像真的是這方面的專家來着?
——嚓,已經習慣了她現在這幅廢柴模樣,都快忘了這一點了。
——所以這一切都是小貓咪的策略麼?三蛋只是負責強迫我執行?
萬航看着小女僕,突然不想再按照自己未婚妻的吩咐來做了。蘇文茂屍骨未寒呢,等個一年再說吧。
或者,最起碼等過了末七啊。
他正要開口,小女僕說:“我要騎,你變個騎着暖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