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凡嘴裡反覆唸叨着:“葉輕眉..葉輕眉...!”
他撫掌朗聲大笑,由衷的讚歎道:“好名字,好名字,果真是好名字啊!”
葉輕眉扭頭看了看張一凡,滿臉充滿了奇異,隨口問道:“哦?好名字,好在哪裡呢?我怎麼就不覺得呢?”
張一凡擺了擺手笑着道:“葉輕眉,巾幗不讓鬚眉,輕眉,輕視鬚眉,好傲氣的名字,難道這樣的名字不好嗎?”
葉輕眉聽到張一凡的解釋笑的前俯後仰,枝花亂顫,見到張一凡一臉疑惑的看着她,頓時臉上一片徘紅,突然間止住了笑容,又恢復了女兒家的矜持和柔情。
這一剎那好似化解了所有的不痛快,兩人好似朋友般親切,彷彿忘記了葉輕眉在前一刻差點置他與死地,埋伏襲殺他。
而葉輕眉也忘懷了之前的種種羞澀和尷尬,點了點頭,露出堅定的目光望向遠處,輕聲道:“嗯,你說的正是如此,這是我娘給我起的名字,她希望我今後能夠巾幗不讓鬚眉,展露風采,讓那些臭男人看看我們女人一樣比他們強,男人可以做到的事我們女人一樣也可以,而且比他們更加的出色。所以就給我起了葉輕眉這個名字,我也很喜歡這個名字。”頓了頓,充滿追憶的目光眺望着遠方的天空,臉色剎時間變的陰沉起來,狠聲道:“在我十歲的那一年,我父親爲了一個女人,狠心的拋棄了我們,在一個風雨雷電交加的夜晚,那個惡毒的女人回來了,他帶着數十個殺手回來了,一夜之間,我們全家上上下下八十五口人無一倖免,我母親爲了保護,也死於那個惡毒女人的屠刀之下。”
想到傷心之處,葉輕眉水汪汪的大眼睛閃爍着晶瑩的淚花,輕聲的抽噎着,眼淚簌簌的掉落下來,傷心無比。
張一凡靜靜的聆聽着,彷彿整個人都情感帶入,看着哭泣的葉輕眉靜靜的哭泣,他輕嘆着:“難道我張一凡這輩子就不能對女人狠下心來嗎?”
他不禁的啞然苦笑着,這樣下去早晚會死在女人的手裡。
他起身而立,衣衫飄飄,負手而立,又恢復了一臉的冷峻,舒緩了下情緒,平靜道:“葉姑娘,我是要你回答我所想知道的問題,而不是來聽你追憶昔日往事,你莫要忘記,你我乃是對立的敵人。”
葉輕眉頓了頓,整個人有點恍惚,輕盈的起身,輕輕一跺腳,恨恨的說道:“你是木頭啊,看你眉清目秀的,風度翩翩的佳公子,難道就一點也不懂得風情嗎?”
張一凡被被葉輕眉劈頭蓋臉的一陣數落着,臉色一陣鐵青。悻悻的說道:“難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你要知道你現在是落在我的手裡,幸虧我乃是正人君子,要是換做其他人的話,見到你如此的秀色可餐,嘿嘿,你的下場會淒涼的,”
葉輕眉的臉頰頓時飛出一片紅霞,一陣火熱,心中難免有些失意,或許他說的對吧,幸好他不是什麼壞人,否則的話當真是清白之身難以完璧,她越想越是感覺到幸悻,不由自主的用眼睛的餘光瞟了瞟這身旁氣度從容,眉清目秀的少年,而他的年紀也和自己相仿。若不是敵人的話,或許他還真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想到這裡,她輕聲的啐了一口,臉頰早就像一個熟透的紅蘋果。螓首深埋,不敢擡頭,女兒家的矜持含蓄
再一次躍然於臉頰上。
可張一凡絲毫沒有察覺到此時葉輕眉的羞澀。他擡手理了理兩鬢的垂髮,說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動你分毫,我只是想知道你們是誰,何爲要刺殺我,目的何在,只要你詳細的告訴我,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的。”
張一凡靜靜的站立在一旁,安靜的等待着葉輕眉的回答。
可葉輕眉螓首低耳,纖細的玉手都不知道該放哪裡,對於張一凡的話卻渾然不覺,只顧着如何擺脫羞澀,糾結着心中的遐想。
這也難怪葉輕眉,她今年正值雙十之年,少女懷春,誰不期盼衣衫鮮亮,鮮花怒馬的翩翩佳公子,一旦埋下了情感的種子,註定是要糾葛不清。
可張一凡此時卻想的不是這些,他的思緒卻是想着自己今後的路該如何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地異象就只剩下有兩年半的時間,亂世就將來臨,誰人也難以獨善其身。
更何況自己的父親韓武侯身懷着紅靈石,必然會成爲衆矢之,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他們,在這一場曠日持久的劫數中,該何去何從。
漸漸的,張一凡的眉頭愈加緊蹙,恍然間又回到了當前,輕嘆着、
他微微擺頭,看着坐在石頭的葉輕眉苦笑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她明明就是我的敵人我爲何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禮讓呢?
看着螓首深埋的葉輕眉輕輕的乾咳了幾聲。
葉輕媚煥然從思春的夢中驚醒過來,微微擡頭,一臉茫然的看着張一凡,問道:“怎麼啦,怎麼啦?”
張一凡四目相對,看着葉輕眉紅透的臉頰,眉頭微微一挑,嘴角的肌肉微微**着,活了這麼多年,如果連一個少女懷春的心思都看不出來,那就白活了。
他乾巴巴的看着雙頰並紅的葉輕眉,腦子一剎那間出現了混亂,天啊,怎麼會這樣呢?她是我的敵人啊!!!
葉輕眉如出水芙蓉清潔高貴,蛾眉淡掃,眉淺鼻懸,小嘴輕咬,聲音細如蚊,羞答答的說道:“你怎麼這樣的看着人家呢?”
頓時,張一凡的額頭上已經是滿頭黑線。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就這樣雙方靜靜的沉默了半響。
張一凡整理了情緒,一臉正色,淡淡的說道:“葉姑娘,你我乃是敵對雙方,我韓某人,沒有對女人下手的習慣,但你只需要回答我三個問題,我即可放你離去。可好!”
葉輕眉見到張一凡面色肅然,口氣莊重,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淡淡得說道:“我可以回答你所想要知曉的問題,但你也要信守你的諾言。”
張一凡見葉輕眉並不是很難纏,緊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來,點了點頭道:“嗯!我韓某人從來就不會失信於人。”
“好吧,那你問吧。”
葉輕眉淡淡的輕啓道。
“嗯,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何人?”
葉輕眉怔了下,一臉狐疑的看着張一凡,道:“我不是告訴你了嗎?”
張一凡微微皺眉道:“告訴我了,我怎麼不知道呢?”
葉輕眉螓首一擺,柔聲道:“人家不是告訴你我叫葉輕眉了嗎?怎麼現在又問呢?”
張一凡的額頭上冒着細細的汗水,嚥了下口水,無奈的解釋
着:“我所問的不是你的名字,是你的來歷?”
葉輕眉頓時臉色一變樣子十分尷尬,她頭微微一擺,擡起眼皮白了張一凡一眼,慢慢的開口說道:“我是太初聖門的真傳弟子。”
張一凡眉頭微挑,喃喃道:“太初聖門,難道又是哪個大宗派?”
談及到了太初聖門時,葉輕眉仰起頭,精緻的容顏上流露出不言而喻的自豪,和傲然,興奮的說道:“我們太初聖乃是崇武大陸屈指可數的大宗派,自中古時期傳承下來,至今已然有六千年的歷史,有外門弟子八十萬,內門四十十萬,真傳弟子一萬,核心弟子.....。”
“呃......。”
剛說道核心弟子的時候,葉輕眉的興奮的聲音戛然而止,俏皮的吐了一下舌頭,很顯然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度了。
張一凡也知曉這些都是一個宗派的核心機密,是不能輕易吐露出來,自己初步的瞭解了一些情況,也不爲難她,悠然說道:“那你說說,你們爲何會在此埋伏呢?是怎麼知道我會從這裡過往呢?”
“這個....這個....。”
葉輕眉輕咬着嘴脣,心中顯得忐忑不安,雙手十指緊拽着,猶豫不決,好像在做一個艱難的抉擇,而這一切盡收在張一凡的眼底。
張一凡微微眯起雙眼,很顯然,即將出來的答案或許會讓他意外和震驚。
終於緊拽的十指緩緩的分開,葉輕眉驟然擡起頭,表情莊重,道:“是洛城的張家!"
“張家,洛城。”
這個答案其實在就在張一凡的料想之中,在意料之外,之前的那一波殺手嘴裡所得到的答案和葉輕冒的答案出人意料的一致,張一凡不明白他們有何目的,看來一切的謎團都迎刃而解,一切都是在情理之中、可他們最終的目的是什麼呢?
從洛城張一凡見到張秀霜的那一剎起,一個陰謀就在無形之中牽扯着張一凡,而報恩,履行諾言是一個陰謀的開局,在到機緣巧合,殺了吳世澤,在到現在一連三的埋伏襲殺。
他不知道這一切看似精心佈局,可目的又是什麼呢?
張一凡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額頭上陰霾愈加沉重,咬牙切齒的從嘴裡蹦出:“張家。我會自己親自找上門去。”
張一凡仰起頭,眺望着一望無際的天邊,習習微風輕撫着他清秀白皙的臉龐,兩鬢的垂髮隨風飄舞。
他收回了目光,輕緩的開口道:“你們埋伏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葉輕眉看着張一凡那雙深邃的雙眸,好似看透了人世間的紛紛擾擾,跳出了滾滾紅塵,磨礪了一個玲瓏剔透的心。
誰也看不明白他到底在思緒什麼,捉摸不透他表情上的喜怒哀樂。
葉輕眉銀牙輕咬道:“我勸你還是帶着全家隱居與野,一旦捲入到這一場好無盡頭的紛爭之中,整個崇武大陸會在一次的異象劫難之中大涅盤,許許多多的勢力將會在此覆滅,崛起,你們大夏帝國韓家必然難以獨善其身,還是儘早的做好準備,方能求的一線生機。”
聽到葉輕眉的話,張一凡可以感覺到這些話句句都是由心底發出,句句肺腑之言。一股暖意涌上心頭,心裡微微感動。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