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葉清竹一直偷偷看童巖,心想,我又沒失憶,爲什麼從來不知道童巖向自己表白過呢,這種事她又不好意思直接問,問了就是尷尬,不問,她心裡又彆扭,兩人同住一個屋檐下,低頭不見擡頭見,總是彆扭着總不成啊。
於是葉清竹想到了利用茆銀銀從童巖那邊套話,茆銀銀雖然崇拜她老闆,不過對葉清竹這個學霸姐姐也言聽計從,得到葉清竹授意後,茆銀銀就圍在童巖身邊,把話題故意引向童巖和葉清竹那段懵懂的少年之戀。
“老闆,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清竹姐的?”茆銀銀問。
童巖看了一眼葉清竹房間的門是關着的,這才道,“在初中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就有點動心了,你是不知道,和班裡其他同學站在一起,她就是鶴立雞羣,無論誰,第一眼看到的肯定是她!”
“所以你自己也是雞咯?”茆銀銀打趣道。
“那會兒我剛從小縣城到市裡,只能算是個鵪鶉吧,”童巖自嘲了一句,“後來因爲我學習成績好,總是和葉子爭第一,而且平時也有點小文采,所以自信心纔上來了。”
“於是你就頭腦一熱,直接向你的意中人表白了?”茆銀銀引導道。
童巖搖搖頭:“我平時博覽羣書,把文筆修煉的爐火純青,爲的是啥,不就是寫情書的時候能一舉擊中少女的心嗎。”
“哦,你寫了一封情書!”這次茆銀銀猜對了,“那情書是你親手交給她的?還是偷摸塞到她抽屜裡的?”
童巖摸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當時我可是學校的三好學生,直接遞情書這麼流氓的事,偷偷塞抽屜這麼猥瑣的事,我纔不會幹呢,我是讓我們共同的朋友幫我轉交的。”
茆銀銀嗤之以鼻,“好像也沒有高大上到哪去啊。”
“你懂啥!這叫進可攻退可守,留有一個緩衝地帶!”童巖還頗爲自得道,“如果是我直接把情書給了她,她當着我的面拒絕了,你覺得以後我們還能正常的當朋友嗎?後來她雖然通過朋友拒絕了,但我們還算是朋友啊。”
“那你就甘心和她只是朋友?”茆銀銀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從她認識這倆人起,她就覺得童巖看葉清竹的眼神沒那麼純良,而且有時候殷勤的過分,不像是普通同學關係。
童巖嘆了一聲:“甘心不甘心又能怎麼樣呢,當初她拒絕了我,說我不是她喜歡的類型,你可能不瞭解葉子的性格,她是非常不善變的,喜歡什麼東西可以從小喜歡到大,不喜歡什麼東西也是一樣的,比如說洋蔥,還有我。”
茆銀銀很想說,難道你就沒想過,其實她根本沒收到你的情書,也從來沒有拒絕過你?
不過這個問題還得跟清竹姐覈實過才能下結論,沒準真的是清竹姐忘了芸芸衆生中那千百個給她寫過情書的人中的一個呢。
哦吼吼,故事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呢!茆銀銀心想。
她沒有直接跟葉清竹交底,只是叫她晚上等童巖睡着了再去她家,姐妹倆好好聊一聊。
深夜凌晨一點,葉清竹如約而來,平時這個時候,一向生活有規律的她早就該睡覺了,不過心裡想着童巖這件事,她怎麼也睡不着。
“清竹姐,來來來,坐坐坐。”茆銀銀披了個牀單,向葉清竹打招呼。
“你們聊得怎麼樣了?”葉清竹直接切入主題。
茆銀銀也不廢話了,“清竹姐,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和童巖共同的朋友多嗎?”
葉清竹搖頭。
“沒有嗎?”
葉清竹道:“不多,只有一個,她算是我高中時期唯一的朋友閨蜜,和童巖關係也非常好。”她說的是田小妮。
茆銀銀試探着問:“你這個閨蜜也喜歡童巖吧?”
葉清竹毫不猶豫地點頭,小妮對童巖的癡情是她身邊最讓她感動的情感故事,甚至可以和繼父對媽媽的感情相提並論。
茆銀銀興高采烈地拍了一巴掌,“誒呀,案子終於破了,你聽我說,事情應該是這樣的……”
茆銀銀化身福爾摩銀,抽絲剝繭還原了事情的真相,“你的閨蜜喜歡童巖,但是童巖喜歡你,他寫了一封感人肺腑的情書,通過你閨蜜之手,想轉交給你,按他的說法,這樣算是有緩衝地帶,日後好相見,不過你閨蜜爲了防止你倆真的走到一起,藏下了這封信,然後假借你的口吻,告訴童巖,他不是你喜歡的類型,讓他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了,這樣大家以後還能做朋友。”
茆銀銀不知從哪變出一個漏斗,最後總結,“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
然而葉清竹在經過了短暫的回憶後,卻搖搖頭,“不,小妮其實把信給我了……”
茆銀銀一愣,什麼,這裡面難道還有故事?
“她只是沒有告訴我信是誰的,而我平時經常收到這種信,所以看也沒看,直接就交給她處理了。”葉清竹想起來了,在爸爸出事之前,小妮確實拿來一封無名信給她。
茆銀銀卻道,“這和沒把信給你是一樣的,她爲了達到目的欺騙了你。”
葉清竹還是搖頭,“不,她不算事欺騙我,她只是在捍衛自己的愛情而已。”
“她就是怕你搶走她喜歡的男生,如果不怕,幹嘛不把信給你,而且就算她沒騙你,那她總騙了童巖吧。”
“就算她把信給了我,我也不可能接受童巖的,那時我根本就不會想這些事,她對童巖說的話正好也是我想說的。”葉清竹還在竭力維護着小妮。
“那現在呢?”茆銀銀問,“你就從來沒想過談戀愛?”
“我……”葉清竹沒那麼果斷了,和童巖相處的這一個多月,她才知道,童巖是如此的瞭解她,她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童巖就知道她需要什麼,而她竟然也如此心安理得地接受童巖的照顧,這顯然是不合理的,也不符合她平時的做人原則,可是在童巖這裡,她似乎暫時放下了所謂原則,任由自己被童巖呵護着,照顧着,而且還那麼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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