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一個多月的燕園在大年初一這天迎來了它這個寒假裡最熱鬧的一天,人們不是在拜年,就是在去拜年的路上。
登門拜年,少不了要聊些家常。
今年朗潤湖公寓附近的人家家裡,陶家小女兒陶玉墨成了大家討論的熱門話題。
多年以來,陶家姐妹在朗潤湖公寓這片兒都算是顏值天花板的存在,再加上都考上了燕京的名校,所以在朗潤湖公寓這片兒人的口中一直都是“別人家的女兒”。
別以爲燕大的教授、講師們生出來的就一定都是大學生,周圍人家裡沒上過大學的晚輩大有人在。
以前陶玉墨漂亮是漂亮,但大家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同,這次從香江回來觀感就大不相同了。
都快跟《大衆電影》那女明星差不多了。
準確的說,是比那些女明星還漂亮,畢竟這年頭上雜誌的照片都是正統審美,沒那麼時髦,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土氣的。
陶玉墨的打扮更像是外國電影裡的女明星,那叫一個精緻。
初一她跟着家裡人去拜年,走在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青年愛慕的目光。
“誒呦,你可真能招風!”
大年初三一見面,杜峰便調侃了陶玉墨一句。
“管得着嗎你!”陶玉墨甩給他一個白眼。
身後的陶玉成搭話道:“你這話說對了,她何止是招風啊,都快把燕大那些小夥子的魂兒勾走了。”
陶家和杜家每年都會辦家庭聚會,今年同樣如此,一年難得見幾次面,見了面總感覺格外親熱。
杜峰第一時間湊到了林朝陽身邊,一臉興奮的說:“姐夫,你看春晚沒?”
林朝陽知道杜峰要說的是什麼,“看了。”
“春晚那大高個兒的混血你看着沒?太帥了!今年店慶就邀請他了,我都託人去聯繫了。”
今年的春晚剛剛結束兩天,但杜峰嘴裡的“大高個兒的混血”已經火遍了整個中國。
1987年的春晚上,費翔用“冬天裡的一把火”點燃了全中國大姑娘小媳婦的追星熱情。
跟林朝陽聊了幾句費翔,杜峰又提到了陶玉書讓他提前備貨的黑色風衣,恭維姐姐的運籌帷幄。
這一冬天,服裝城光是單價69元的黑色風衣就賣了一千多件,堪稱燕京城1987年度最in時尚單品。
“得了得了,別說這些沒用的。”
陶玉書打斷了他的馬屁,杜峰又正色說起服裝城的事。
再有不到兩個月,服裝城開業就快一年了,除了最開始兩個月的生意較爲低迷之外,其他時間的生意都在穩步上升中。
尤其是春節這一個月時間,連續多日出現了單日營業額突破20萬元的火爆場面,僅1月份的營業額就超過了330萬元。
截至春節最後一天營業,亞歐服裝城的累計營業額達到了1640餘萬,毛利潤近1200萬。
“要不是退換貨政策的影響,我們的毛利率能達到70%。”杜峰略感惋惜的說道。
高端服裝行業的毛利率向來很高,尤其是在九十年代,更是高的離譜,杜峰說的70%毛利率放在九十年代的服裝業都是個非常保守的數字。
相比之下,亞歐服裝城的定價政策和商品質量已經非常良心了。
“沒有退換貨政策帶來的口碑,能有這麼高的營業額嗎?你可別本末倒置。”陶玉書提醒道。
杜峰笑着說道:“姐,瞧你說的,這點道理我還能不明白嗎?”
他又說起淨利潤,去掉稅收、租金、人工、水電、貨損、貸款、利息等諸多開支,服裝城去年一年的淨利潤也有810萬。
杜峰跟陶玉書商量,想分紅400萬,給賬上留410萬元,用來擴大經營。
服裝城開業第一年就賺了大錢,他的信心膨脹,除了預想中石家莊的項目之外,還要在滬上也開一家。
而且滬上這一家的規模要比燕京更大、更高端,畢竟從經濟層面來說,滬上可不輸燕京,而且滬上人在穿衣打扮方面更捨得花錢。
杜峰相信服裝城如果開過去的話,生意只會比燕京的更好。
“這些事你自己安排就行,我們就是投資。”陶玉書隨口說道。
她又問:“一下子分那麼多紅,你打算怎麼花?”
說到分紅,杜峰的嘴不由自主的咧開,“有錢還怕花不了嗎?我打算先換個奔馳,皇冠好是好,就是檔次低了點,不如德國車有面子。”
前兩年剛買車的時候,拿皇冠當個寶貝一樣,現在發達了,小甜甜成了牛夫人,主打的就是一個“等閒變卻故人心”,“燒包”二字已經不足以概括杜峰現在的狀態了。
大年初四,陶玉書跟林朝陽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工作安排。
年前西柏林電影節組委會公佈了本屆電影節的入圍影片名單,一共有來自全球各國的21部影片入圍,《孩子王》赫然在列。
現在距離電影節開幕還有不到二十天,陶玉書先回香江安排林氏開年的工作,然後在電影節開幕前趕到西柏林。
她這次要親自帶隊去西德,也算是給林氏影業在海外趟趟路子。
“中影那個小余是個人才,你覺得我把她挖到公司來,專門負責電影節的事怎麼樣?”陶玉書突然問林朝陽。
林朝陽輕笑道:“這當然是好事。”
林氏影業要發展,電影節也是一條路線,需要這方面的人才。
陶玉書回香江的第二天,林朝陽收到了北村美裕從日本寄來的信件。
《闖關東》已經在日本國內發行整整一年了,小說上架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前半年銷量爲7.18萬冊,後半年隨着小說的口碑不斷髮酵,銷量進一步提高到9.25萬冊,累計銷量達到了16.43萬冊。
這個數字即便是放在日本本土知名純文學作家的作品當中,也算是比較優秀的成績了,更何況林朝陽是個沒什麼名氣的外國作家。
這麼說也不對,《闖關東》在日本發行的這一年,林朝陽在文學界和純文學讀者羣體當中還是有了點名氣的。
幾個月以來,《河出書房》一直在緊鑼密鼓的翻譯林朝陽的《楚門的世界》《渡舟記》和《禁閉島》三部小說。
《楚門的世界》改編電影在日本上映最終取得了9.5億日元的票房。
這個成績在華語電影在日本上映成績中雖然不算頂尖,但考慮到《楚門的世界》畢竟是一部以劇情爲主的文藝片,而不是受衆廣大那些動作片,能取得這個成績已經非常好了。
改編電影有熱度,河出書房肯定首先要出版《楚門的世界》,這次北村美裕特地給林朝陽寄來了這部小說的日文版樣書。
按照河出書房的計劃,《楚門的世界》將會在2月中旬率先上架發售,然後是4月上旬的《渡舟記》和5月底的《禁閉島》。
半年時間三部作品連發,可以看得出來河出書房對林朝陽還是很看好的。
本次版稅結算,林朝陽收穫了2660萬日圓。
就在上個月,日圓正式突破了1美元兌換150日圓大關,無形之中林朝陽的版稅含金量再次提升,換算成美元有18.37萬之多。
除了這些之外,北村美裕還跟之前一樣,在信裡給林朝陽夾了幾份翻譯好的讀者來信,相當會給作家提供情緒價值。
另外,北村美裕這次還給林朝陽寄了一張合照,上面人員衆多,林朝陽認識的只有三人,分別是北村美裕、近藤直子和藤井省三。
其餘人大多身着西服,多以中老年男性爲主,面目嚴肅。
北村美裕在信中介紹,原來這張相片是元旦前後,近藤直子召開“林朝陽(日本)文學研究會”元旦沙龍的留念照。
林朝陽按照信中所寫,翻過照片,只見後面寫着會議名稱和留念日期,並且每一位與會者的名字都被細心標註了出來,方便林朝陽辨認。
早稻田大學文學部池田浩平、明治大學戲劇學科中村直樹、立命館大學文學部小林光太郎……
去年陶玉墨去日本跟河出書房籤合同時,近藤直子提出了創辦文學研究會的想法,還特地讓林朝陽題了字。
到10月份,近藤直子和藤井省三共同給林朝陽寫了一封信,正式向他說明了“林朝陽(日本)文學研究會”的籌備情況。
作爲非正式的文學研究組織,林朝陽(日本)文學研究會沒有什麼嚴苛的入會標準,凡是日本國內對林朝陽作品有興趣的學者都可以參加。
只是每年需要向研究會提交一份有關於林朝陽文學作品的論文或評論文章即可。
自7月份開始,近藤直子和藤井省三便向日本國內諸多中國文學研究學者發出動議,兩個多月時間裡,陸續收到了二十多入會信。
這個數字大大出乎了兩人的意料,也讓他們兩人感到十分驚喜。
林朝陽畢竟只是個外國作家,而且還是當代作家,能有這麼多人響應着實不易。
在這二十多位申請入會的學者中,包括了5位教授、9位副教授和7位講師,再算上近藤直子和藤井省三,一共是24人。
這些學者來自的高校範圍就比較廣泛了,東京大學、早稻田大學、日本大學、立命館大學……
林朝陽(日本)文學研究會是個組織鬆散的研究機構,活動並不多,每年舉辦2次會議,元旦會議是研究會成立後舉辦的第一次正式會議,下一次會議的舉辦就是87年的7月份了。
每次會議後,文學研究會都會發行會刊,介紹會議情況以及刊登會員們的研究文章,北村美裕這次還專門給林朝陽寄了會刊。
會刊的封面用的是《闖關東》在日本出版的封面,16開大小,印刷質量相當精美。
林朝陽注意到會刊還專門做了版權頁,上面的責任編輯和校對都是北村美裕,她在信裡提到了,她是研究會的名譽會員。
會刊的編審、印刷、裝幀工作都是由河出書房贊助的。
林朝陽捧着會刊欣賞了一會兒,除了一些版權信息能蒙出來之外,剩下的一概看不懂。
會刊沒譯本,得給個差評。
這當然是玩笑話,人家都是義務勞動的,爲了林朝陽一個人搞個譯本出來未免太勞民傷財了。
反正會刊發出來又不是給作者看的。
數日後,林朝陽家西院有作家聚會,林朝陽要看孩子,沒空跟他們扯閒篇兒。
中午過後有幾個人吃飽喝足了,主動跑到林朝陽這院來幫他看孩子,順便聊聊天,有人聊到了1月份的《人民文學》上發表的作品。
“祝偉,你們編輯部挺有膽子啊,敢登《亮出你的舌苔空蕩蕩》這樣的小說。”
聽到朋友的調侃,祝偉笑了笑,“你得說我們劉主編有膽氣纔對,這部小說是他拍板發的。”
“我聽你這意思,還想推卸責任是怎麼着?”
《亮出你的舌苔空蕩蕩》是攝影師馬建寫的一部以自身流浪經歷爲架構,所寫的一部反應舊XZ迫害女性的小說集。
小說中詳細的描寫了大量的XZ民俗、風景和宗教儀式,近乎於再現的描寫,讓這部小說充滿了真實感,但也在很大程度上揭露了J放前XZ社會的黑暗和殘忍。
小說發表半個月時間,就已經成了文學界熱議的焦點話題。
原因無外乎兩點,一是小說的內容獵奇,很容易激發讀者的興趣。
二是,大家都是搞寫作的,知道這部作品的內容即便是放在現如今也是很敏感的,因爲涉及到了MZ政策和ZJ政策。
“我聽說文協那邊好像有人已經有意見了。”李拓說。
“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人民文學》在文學界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是刊登的作品有些爭議也很正常,基本不太可能引起什麼大的問題。
“我們編輯部倒是接到了兩封在中央民族學院讀書的Z族學生的來信,抗議這部小說。”
祝偉臉色輕鬆,並沒有把李拓的話當回事,還說起了有學生寫信抗議的事。
林朝陽看着祝偉的表現,只能感嘆一句他太年輕。
涉及到MZ和ZJ問題,已經超越了文學的範圍,別說是《人民文學》了,就是全國文協也處理不了這件事。
這件事最後的結果是劉昕武這個《人民文學》副主編,實際上的一把手被停職,並且公開檢討。
不僅如此,刊發《舌苔》一書的當期《人民文學》被追回處理,《舌苔》一書至此也成了“禁書”,再無公開發表、出版的機會。
衆人聊着《舌苔》的話題聊的熱火朝天,大家並沒有意識到這部小說將在接下來一段時間內的中國文學界引起怎樣的波瀾。
正在大家聊的熱鬧的時候,鄭萬龍閒來無事,在書櫃旁翻書。
林朝陽家裡有專門藏書的房間,也有書房,在他住的正房裡還有一架小書櫃,是專門用來放一些他日常看的書的。
“咦?”鄭萬龍的眼神突然定住,他將看到的那本雜誌抽出來捧在手裡。
這本書的封面上印的文字是:《林朝陽(日本)文學研究會會志》,下方還有“第1號”的字樣。
看到封面上的文字,他大感興趣,翻開內頁,卻發現裡面全都是日文。
他好像發現了新大陸,興奮的揮着雜誌,高聲問林朝陽:“這書是怎麼回事?”
正在熱聊的衆人聽到他的聲音都停了下來,望了過來。
張承治離着鄭萬龍最近,眼睛瞥見書封面的文字,頓時來了興趣。
他前兩年去日本的東洋文庫進修過,日文基礎相當不錯。
“林朝陽日本文學研究會?”
他走過去奪過書來,低聲唸了一遍。
鄭萬龍挖苦道:“這幾個字還用你念?誰不認識。好歹也是日本留過學的,你不會連日文都看不懂吧?”
“我只是去進修。”
張承治回了一句,並沒有跟他掰扯,這會兒他的興趣完全被眼前的雜誌給吸引住了,根本無心跟鄭萬龍鬥嘴。
他翻開雜誌,眼神落在版權頁上,立刻亮了起來,然後又接着往後翻,看到了這樣一段文字。
“……文學,是人類靈魂的燈塔,是我們洞察世界、理解人生的重要窗口。
我們相信,文學的力量是無窮的。通過對林朝陽先生文學作品的研究,可以更好地理解人性、感悟人生,提升日本民衆的文學素養和審美水平。
我們匯聚於此,成立林朝陽(日本)文學研究會,旨在深入研究林朝陽先生的文學作品,讓更多的日本民衆領略到他的文學魅力……”
儘管在看到雜誌封面時心裡已經有了準備,但在內心翻譯完雜誌開頭的這段創刊詞後,張承治的內心還是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他接着往後翻了幾頁。
《<闖關東>的美學意蘊》《<闖關東>:你幾乎能觸摸到的歷史》《大河文學的巔峰之作——<闖關東>》《烏合之衆的勝利——談<楚門的世界>》……
一篇篇文章標題在他眼前快速劃過,他甚至來不及細看下面的內容。
“老張,別光看,你倒是說話啊!”鄭萬龍見張承治光是翻書也不說話,忍不住急切的催促道。
這時張承治擡起頭看向他,“說什麼?”
鄭萬龍指着他手裡的雜誌,“還能是什麼,這雜誌啊!”
張承治挖苦道:“你不是能看懂嘛?”
一記迴旋鏢正中眉心,但鄭萬龍沒工夫給張承治耍嘴皮子,他現在比剛纔更加迫切的想知道雜誌的內容。
“這個真是會刊?林朝陽(日本)文學研究會?”
張承治不再玩笑,點了點頭,“是會刊。”
“真是會刊?林朝陽(日本)文學研究會?”
他好像問了一句廢話,但實際上第一句問的是張承治,而第二句問的卻是林朝陽。
此刻他眼神裡滿是疑惑、不解、難以置信,就好像蹲在街邊看到了開路虎的兄弟。
“朝陽,這怎麼回事啊?”
別說是他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想問:這怎麼回事啊?
好好的到你家做個客,怎麼又冒出來了個“林朝陽(日本)文學研究會”?
“那個啊,是前段時間日本的幾位學者成立的,就是個非正式組織,偶爾開開會、發發會刊的。”
從林朝陽口中得到確認了這件事,衆人只感覺到一股逼氣撲面而來。
以作家名字命名的文學研究會,還是在外國成立的?
衆人此刻被震驚到失語。
“你丫牛逼大發了!”
李拓率先從震驚中緩過來,難以用言語來表達內心的情緒,最後選擇了一句髒話。
“何止是牛逼大發了,這是開天闢地啊!中國作家在日本的文學研究會,朝陽這還是蠍子粑粑——毒(獨)一份吧?”鄭萬龍激動的說道。
張承治糾正道:“不對。魯迅先生在日本的名氣很大,也有研究會。”
他不糾正還好,這一糾正衆人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林朝陽=魯迅?
林朝陽擺了擺手,“別大驚小怪的了,聽我給你們說是怎麼回事。”
衆人立馬湊過來,林朝陽把近藤直子的事講了一遍。
又說:“她和藤井就是比較喜歡我的作品,恰好他們倆在日本研究中國當代文學的領域又有點影響力,才促成了這麼個文學研究會。”
衆人本來以爲這事還有什麼反轉,結果聽了半天,發現林朝陽就是在講有兩個日本學者如何喜歡他的作品,如何出於喜愛古道熱腸的爲他的作品在日本出版奔走,如何熱心的籌備以他名字命名的文學研究會。
大家眼神不滿的看着林朝陽,沒完了是吧?
赤裸裸羨慕嫉妒的目光在林朝陽身上掃了一遍又一遍,過了好一會兒,大家的心態終於平和了不少。
“朝陽這事要是傳開了,估計立馬就能成爲國內文學界最熱門的新聞。”李拓說道。
祝偉笑着調侃道:“這也算爲國爭光了吧?當代作家應該就這一份。”
像這種以作家名字命名的文學研究會都是組織鬆散的民間機構,說起來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組織。
但架不住這是外國學者爲他們中國作家專門成立的啊!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林朝陽和他的作品在日本受歡迎啊,說明了林朝陽和他的作品受到了日本文學界,至少是文學研究領域諸多專家的認可。
這種受歡迎和認可不就是很多作家所追求的影響力嗎?而且還是海外影響力!
要知道在當今的中國文壇,除了老一輩作家當中有幾位鳳毛麟角的存在,其他作家的海外影響力幾乎爲零。
也正因爲如此,才更凸顯了林朝陽這件事的牛逼之處,這何嘗不是一種爲國爭光啊!
衆人滿是驚歎的討論着文學研究會的事,精神亢奮無比,圍着林朝陽不斷的挖掘關於文學研究會的各種內幕信息。
順便也瞭解了更多林朝陽作品在日本出版和銷售的情況。
《闖關東》在日本的累計銷量賣出了16萬冊,這個數字即便是放在中國也不少了,更何況是人口只有中國十分之一的日本。
接下來幾個月還有《楚門的世界》《渡舟記》《禁閉島》要陸續出版。
一個個消息聽的衆人目眩神迷,以前林朝陽不說,大家也不知道,原來他現在在日本這麼受歡迎。
難怪會有學者張羅專門爲他創辦文學研究會呢。
一番瞭解過後,衆人再看林朝陽,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有了一種陌生感。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林朝陽嗎?怎麼感覺渾身都發光呢?
“照這麼發展下去,以後說不定還會有美國文學研究會、英國文學研究會、法國研究會。”李拓打趣着說道。
衆人聽着不覺笑了出來,祝偉說道:“朝陽,國內要是成立文學研究會,我第一個申請當會長。”
“憑什麼你當會長啊,要當也得是我當,朝陽的作品我最熟。”李拓搶着說道。
“我也熟啊,我還剛給《寄生蟲》寫了篇評論文章發在《文學評論》上呢,你寫了嗎?”
祝偉的問題噎住了李拓,“《寄生蟲》我還沒來得及寫,《楚門的世界》我寫了,之前還有……”
“別說之前,說就說現在。”
兩人爭吵不休,當然是玩笑性質的,其他人看的熱鬧。
林朝陽的《寄生蟲》書稿是十月初交給李士非的,出版時間定在了1月上旬,僅比香江早了不到十天。
出於對林朝陽作品質量和口碑的一貫信任,花城出版社給小說的首印數字定在了50萬冊。
結果小說上架當天,國內各大城市的新華書店內擠滿了前來購書的讀者。
僅僅一週多一點,首印的50萬冊便被熱情的讀者們一掃而空。
這樣的情況完全在花城出版社的預料之內,還沒等書店的庫存被徹底清空,出版社加印的圖書已經發往了各地書店。
《寄生蟲》上市至今一個月時間,累計銷量已經破了一百萬冊。
這段時間以來,讀者們評價正變得越來越多,並且是好評如潮。
跟上一本《楚門的世界》一開始的譭譽參半比起來,《寄生蟲》的開局可以說是壓倒性的好評。
不僅是讀者羣體,包括評論界乃至文學界的評價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