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的深夜,松鼠街末尾的一家名爲‘黑木酒杯’的酒館。
這間酒館原本在松鼠街還算小有名氣,部份的矮人是這間小酒館的常客,可自從一間名爲‘爐石’的酒館在諾蘭徹底出名了之後,其他酒館的日子就變得艱苦了起來。
矮人們像是着了魔一樣涌入那間名爲爐石的酒館當中,甚至那怕酒館內擠到了無處下腳,也會有絡繹不絕的矮人前去光顧,這簡直就和一羣‘魔癮’患者一般。
而同樣經營酒館的同行,還用‘最好那間酒館被蜂擁而來的矮人給擠成廢墟!’這種嫉妒到讓人扭曲的話來安撫自己。
黑木酒杯算是諾蘭酒館經濟大蕭條中比較幸運的一家,因爲他們開設在松鼠街。
在電影的影像下,最近大量的諾蘭居民前往松鼠街觀光,這也讓每天光顧黑木酒杯的客人稍微多上了那麼一點。
但也僅只限於一點,人類的醉鬼酒量再怎麼好,也比不上一個剛滿十歲的矮人!
深夜時分的黑木酒杯就更爲蕭條,零零散散的幾名喝醉的醉鬼倒在桌上不省人事,吧檯前拿着抹布的一位老太太扯着嗓子對一個年輕人吼着什麼。
“霍姆!你今天又去那裡鬼混了!再在白天看不見你的人,你的工資就別想要了!”
“艾蓮娜夫人…我…去參加比賽了。”年輕人嘴上雖然這麼說着,但他的眼睛與臉頰都充斥着淤青的痕跡,無論怎麼看都像是剛剛參加完一場鬥毆。
“比賽?又是和那些愚蠢的獸人在地下說胡話?你想聽的話我現在就能和你講清楚!”
酒館的老闆正準備扯開她宛若母鴨的嗓子大聲罵出來時,酒館內卻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
被稱之爲霍姆的年輕人立刻跑到了吧檯的另一側,在一間打開的小櫃子中找到了一名女嬰,霍姆立刻把這名女嬰給抱了起來。
“像你這每天只會做夢的小子是養不活這傢伙的,我看你乾脆把她扔去給那些獸人當午餐,也許那些獸人會給你一點錢!”酒館老闆的聲音已經徹底蓋過了嬰兒的哭聲。
霍姆沒有理會酒館老闆刻薄的譏諷,他看着襁褓中那名面黃肌瘦的女嬰,中間額頭上有一個突起的角質物。
他不停的試圖安撫她,想要讓她停止啼哭。
可霍姆突然意識到這位女嬰已經快一天沒怎麼吃東西了,連他也快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了。
他的視線四下尋找了一下,當視線看到了酒館老闆身後所擺着的酒水中所混入的一些牛奶時,眼神閃爍了一下。
但很快一個木杯就飛到了他的腳邊,撞擊在地面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想吃東西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幹活!還有那個小傢伙我命令你馬上扔掉她!就像這傢伙的母親一樣。”酒館老闆說。
嬰兒的啼哭聲在酒館老闆尖銳的嗓音下變得更大了,已經上升到了讓人心煩的程度,酒館老闆似乎也有些忍無可忍。
“把那個傢伙給我趕……”酒館老闆的話還沒有說完,酒館的門就被推開了。
如果是普通的客人,酒館老闆會毫不介意的繼續扯着她的嗓子大喊,但她在門口看見了一輛魔導車!
自從萬國博覽會以後,魔導車可是上層大人物的象徵,唯有那些大貴族與極爲富有的商人才有能力購買這種神奇的魔導機械。
她立刻意識到了是某位不得了的人物來到了酒館,在驚詫之餘,臉上那尖酸刻薄的表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讓人懷疑她臉上的肌肉是不是類似於史萊姆一樣的流體。
“請問…您有什麼需要的嗎?”
她小心翼翼的詢問着走進酒館的那一羣人,總共有三位,領頭者看起來似乎是一位商人,中年男性,身材微胖…外表與氣質上有一種特殊的魅力。
酒館老闆覺得面前這個男人非常的眼熟,在什麼地方有看過,但就是無法想起。
沒等她進入回憶,對方就開始介紹起了自己的身份。
“你好,我是克利亞商會的一位商人,你可以稱呼我爲凱爾曼。”
“凱爾曼…你…你不是那個什麼…在那些畫紙上出現的人嗎?”酒館老闆突然想起了在那裡見過面前之人。
那些張貼在松鼠街公告牌上的‘畫紙’,繪畫的內容非常逼真,簡直就像是真人一樣,她記得在一張名爲《這個惡魔不太冷》的畫紙上見過面前之人。
“一定是您認錯了。”
白荊花爵士作爲一位演員,說起慌來當然是臉不紅心不跳的,這次他確實不是以一位劇院的老闆來此造訪,而是一名商人。
“我來這裡希望能夠收購你們的酒館,女士。”白荊花爵士看了一眼酒館的環境,又看了一眼酒館老闆然後對她說。
“收購酒館?!”
聽見這句話酒館老闆頓時變得警惕了起來,這間酒館可是她的家底,雖然最近的生意差到了讓人絕望,讓她確實有將酒館賣出去的想法,可她可不會將自己的家底給賤賣出去。
“五千金幣。”
站在白荊花爵士身後的一位老婦人突然說。
“我們願意花上五千金幣買下你這家酒館。”
聽見這一個數字,酒館老闆的內心突然一跳,這麼多的金幣已經可以算是她接近兩年的營業額了,這一前提還是那一家該死的‘爐石酒館’沒有開業的情況下。
以現在蕭條的狀況,光靠賣只有幾銅幣的麥酒,也許她花上五年甚至十年都賺不回這麼多錢。
“這裡可是松鼠街,你們不知道最近有越來越多的人來松鼠街了嗎?!”酒館的老闆雖然有些心動,但她不希望就這麼簡單的放棄這間酒館。
白荊花爵士身後的那位老婦人剛想開口繼續說話,卻被嬰兒的啼哭聲給打斷。
這徹底觸怒了酒館老闆,她可是在談一筆大生意,而那個小傢伙卻可能毀了這一樁生意,就在酒館老闆準備大喊着讓那兩個傢伙滾出去時。
跟隨在白荊花爵士身後的另一位年輕人卻驚喜的走了過去,白荊花爵士也對着這位酒館老闆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請給那些孩子多一點包容。”
白荊花爵士身旁的那位老婦人說。
“我不會介意,讓我們繼續來談談這間酒館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