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蘭西側的鍊金市場,克利亞商行所開設的一家鍊金商店上層。
弗裡特·馮·克利亞,他是克利亞商行的所有者,這家商行在諾蘭擁有整整五十座驛站。
可以說整個諾蘭上下交通的心臟被握在了這位來自鋼鐵之國的老紳士手上。
而他與自己的侄子研發出的‘能用魔力驅動的車輛’這一神奇的魔導機械,更是爲克利亞商行的未來開闢了一個全新的篇章。
但就在今天,弗裡特發誓,要是他手上有一柄劍,不對…一把斧頭的話,他絕對要舉起斧頭砍了面前這一羣混蛋。
“魯諾!你這個小混蛋,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
弗裡特緊握着手中的手杖,略顯蒼老的手上已經青筋暴起,他死死的盯着站在他面前的那一羣人,其中一位就是他的侄子魯諾。
“伯父,您不需要這麼憤怒,您的手上依然有生產魔導車的權利。”魯諾試圖平息他的憤怒。
“依然有?!但這不是你把魔導車的所有權賣給這些傢伙的理由!”
弗裡特舉起了手杖指着他的侄子身旁所站着的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們來自於諾蘭另一個規模巨大的商行洛拉夫特!
全世界所有的商人都看中了這座繁華的魔法之都中無盡的商機,但真正在這座城市站穩腳跟的商會僅有三個。
弗裡特所有的克利亞商行掌握了諾蘭的道路,而面前這羣來自寒霜之國的商行更多的觸及是原晶石貿易。
但無論如何,他們都是在商業上的競爭對手。
弗裡特與這些來自冰原的老狐狸鬥智鬥勇了整整二十多年,本想靠着生產魔導車的專利權來一舉血洗整個諾蘭資本市場。
但沒想到他那個愚蠢的侄子竟然將一部份的生產權利賣給了他的老對手。
“親愛的弗裡特,你已經太老了,老到了該退休了,你乾脆回你的祖國買個莊園養老,將這個商會給你這位聰明的侄子來繼承如何?”
洛拉夫特商行的談判人外貌真的就像一隻狐狸,他狹長的眼睛中充斥着諷刺,盯着面前由於太過憤怒,而面容近乎扭曲的弗裡特。
“我就算死也不會把商行給這個小叛徒繼承。”弗裡特深呼吸了一口氣,控制住了自己憤怒的情緒,然後一字一頓的說“現在請你們滾出我的商店,這裡不歡迎你們這些臭烘烘的狐狸。”
“對待客人這麼粗暴,也難怪街道上會傳出克利亞的鍊金商店的商品一點都不安全的謠言。”那位像是狐狸一樣的負責人擺了擺手,就在離開之前他留下了最後一句話“在走之前祝願你們店裡的原晶石不要再爆炸了吧,上次事故導致你們損失了不少火焰蜥蜴吧?”
聽見這一句話的弗裡特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他緊握着手杖的手臂忍不住的顫抖,但卻只能盯着那羣商人走下了鍊金商店,消失在了階梯的盡頭。
當他們離開以後,弗裡特渾身有些無力的坐在了一張木椅上,柺杖似乎根本無法支撐他的身體。
“侍從!給我拿店裡最烈的酒來!”
他高聲的命令着在旁邊有些瑟瑟發抖的侍從,那位侍從急急忙忙的在身後透明的玻璃櫃中拿出了一瓶琥珀色的酒水放到了他的面前。
弗裡特沒有拿杯子,直接舉起了這瓶價值可能高達上千金幣的名酒一口灌入了喉嚨中。
喉嚨中火辣辣的觸感讓這位年邁的紳士冷靜了一下,他開始考慮起下一步該怎麼做。
諾蘭三家商業行會互相競爭也不是一兩年的事情了,雖然每家行會都各自有優勢的領域,但行會之間都在暗地裡面希望能搞垮對方。
弗裡特這麼多年的大風大浪都見過了,但最後一手卻擺在了他的親人手上!
洛拉夫特商行現在已經對他發起了全面進攻,前段時間通過各種小手段,往他所開設的鍊金商店中混入了劣質的商品,導致整個市場的口碑下滑。
現在更是得到了魔導車的生產權,這可是弗裡特的命脈!
該怎麼做?公開那些狡猾的狐狸所作所爲?不……
弗裡特想到這裡讓自己的侍從拿出了一封信件,這封信件是昨天晚上一隻貓頭鷹寄給他的。
寄信者的名字是喬修·亞諾羅德,同時…他的身份也是一位惡魔!
受到了聖教之國傳教士的影響,弗裡特一開始對惡魔的印象還停留在介於‘怪物’與‘野蠻人’之間的印象。
但這位惡魔來到諾蘭之後的所作所爲,讓弗裡特想要痛揍那些傳教士一頓。
電影,魔網,諾蘭之聲…無論是那一種發明,都是不亞於魔導車的奇蹟。
弗裡特本人也是《這個惡魔不太冷》的影迷,這也讓弗裡特有了收購白荊花劇院與‘電影的拍攝方法’的想法。
遺憾的是最後他只與那位惡魔達成了商業上的合作伙伴關係。
可自從他去那所高等魔法學院,聽完了那位惡魔所講述的‘編程’課程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名惡魔,除了那位惡魔希望推薦幾位新人進入他的鍊金工房工作以外,其他的合作就逐漸停止。
弗裡特翻出了昨天那位惡魔寄給他的信件,雖然弗利特也在使用魔網這跨時代的溝通方式,但由於年齡的原因,他更習慣於用貓頭鷹之間傳輸的信件聯繫。
這封惡魔所寫的信件內容大致上相當於推銷……
如果聖教之國的任何一位教徒看見了這封信件,一定會驚恐的將其焚燬。
因爲裡面透露的內容與‘你渴望得到力量嗎?代價是你的靈魂。’這一句話相差無幾。
只是這裡的代價是金錢。
“讓我的商品在整個諾蘭出名?”弗裡特又一次灌了口手邊的烈酒。
要是其他人寄給他這封信件,弗裡特會嗤之以鼻,但他相信那位惡魔有這個能力……
“又一次與惡魔合作?這要是被那些聖教之國的傢伙知道了,恐怕會把我送上火刑場。”
弗裡特把手邊的烈酒一次性的喝到了一滴不剩,然後狠狠的把酒杯摔到了地上。
“但這裡他孃的是諾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