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多，視頻會議持續了12個小時終於在ligo項目組科學家們身心疲倦下結束了。
視頻中斷，陸毅看着自己分析出來的幾行數據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們的激光干涉引力波天文臺必須要儘快送上太空。”
“怎麼了？”
旁邊正在整理筆記數據的張晴聽到陸毅有些急切的聲音，轉過頭詢問：“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跟你詢問ligo的那幾個設備噪音數據有關？”
半天的視頻會議，張晴就察覺到陸毅問的問題幾乎都跟那被ligo項目組標註爲設備噪音的數據有關，甚至最後還找ligo要了這幾年來探測到的所有類似數據。
所以現在聽到陸毅突然說要儘快把引力波天文臺送上太空，她頓時反應過來陸毅應該察覺發現了什麼。
“你看這幾行數據。”
陸毅把ligo項目後面發過來這幾年探測到的所有類似數據中的幾行篩選出來，示意張晴看一下。
“很雜亂，跟一般的環境噪音數據有點不一樣，但卻又沒明顯重複特徵，這樣的數據一般都會歸類於設備噪音。”
張晴仔細看了會兒，最終搖搖頭。
受環境噪音的干擾，除了2016年那一次黑洞相撞引起引力波信號強度大幅“增強”讓ligo確定了引力波存在外，其餘的探測試驗實際上連ligo項目組都無法精準確定自己收集到的數據，它到底是引力波數據還是環境噪音。
大家只能先初步篩選對比，找出其中重複率很高或者其他特徵很明顯的數據，然後再二次確定這些數據是不是某個天體發出來的引力波數據。
因爲相比較周圍時刻變幻波動的環境噪音，天體發出的引力波數據會顯得更加穩定，數十年都不會發生改變。
“那是ligo在地面收到的環境噪音干擾太大，導致能夠探測到的引力波頻段範圍太小隻收集到這幾行數據的一小截的緣故。”
陸毅嘆了口氣，隨後輸入幾行算式，重新把數據刷新一遍後說道：“你現在再看一下。”
“這是！”
張晴不由愣住了，經過算式的轉換展現在面前的數據不再雜亂，而是能看出明顯規律變化，只可惜數據並不齊全，就像是一段樂譜只截取了幾個音節。
“天宛四方向，這個是南門二方向，這是天鷹星系方向......”
張晴下意識看向這幾行數據當時檢測到的信號源，因強度太過細微再加上噪音干擾距離已無法測量，但信號源方向卻還是清晰可辨。
這就跟恆星光芒傳播太遠蘊含的信息已丟失，卻依舊能辨認出方向是一樣的道理。
“陸陸，你認爲這是什麼？”
看着這遍佈全天域各個方位的信號源，張晴下意識地詢問。
“不知道，可能是我們並不知道的時空規律，也可能是外星人留下的痕跡。”
陸毅搖搖頭，正是因爲看不出來所以他纔想要儘快把自己的引力波天文臺送上太空。
只有太空那更安靜的環境，才能更清晰地傾聽這來自遙遠時空的信號，從而嘗試破解上面的信息。
至於詢問系統這幾段數據涉及到的理論知識？那以億爲基礎單位的積分直接讓他放棄了從系統那尋求答案的想法。
“外星人留下的痕跡？”
張晴有些不敢相信，雖然這些引力波數據只是一閃即逝，但這一閃即逝表現出來的強度無一不是黑洞級的。
遍佈全天域的各個方向都有類似的引力波信號，要是這些都是外星人留下的痕跡，那地球是在一個能量達到黑洞能級的外星文明疆域內？還是全天域哪都有這麼恐怖的外星文明？
“我看了數據，這一個異常數據從ligo天文臺建設成功開始就已經有了，正是因爲一直存在，ligo項目組又確定不了這是引力波數據，所以纔會標註成特殊的設備噪音。”
陸毅合上筆記本，深呼一口氣說道：“不管這是我們未知的時空規律引起的引力波動，還是外星人留下的痕跡，它都已經存在了10年以上，甚至恆古至今一直都存在。
從概率學的角度，當一個事件長期沒對我們造成影響時，那短期也不用擔心會對我們造成影響。
所以這個問題短時間內不用擔心，咱們先回去吧，明天還要去學校裝逼。”
“要是被那些媒體記者知道你對通報發佈會是抱着去裝逼的想法，估計你要上頭條了。”
“說的好像明天的新聞頭條不是我一樣，信不信，明天的頭條肯定是核聚變項目陸總工怎麼樣怎麼樣，一羣學妹師姐看到我就會喊陸陸好帥！”
陸毅把桌面上的一份份資料數據收好，沒有絲毫臉紅的自誇道。
“對，陸陸好帥。”
張晴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隨即好奇問道：“陸陸，你說如果說真有外星人，它們對我們到底會是什麼樣的態度？
從科技的角度，當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能量跟物質都是一樣的，氫原子跟鈾金屬也沒有本質差別。
這樣也就不存在科幻小說中設想的資源有限，因爲全宇宙都是資源，甚至時空都可以作爲能量然後再轉換成爲物質，所以不會出現高級文明扼殺限制低級文明以防對方發展起來搶奪資源的情況。
在這樣資源能量無限的背景下，文明之間的氛圍應該趨向於和平，大家相互交流共同進步才更符合文明利益。”
星球內這麼多國家打來打去，那是因爲大家都被困在了一個星球內，資源是有限的。
星系文明會在星系內發生戰爭，那也是因爲一個星系的資源也是有限，大家要互相搶奪資源。
但發展到能控制強子，能干涉時空進行曲率航行的星際文明，能量和資源全宇宙都是，並不需要爲了所謂的資源發生戰爭，相反大家反而會更加趨向於和平交流。
“不清楚，我們對外星人的信息太少了，還沒走出星球跟我們一樣的文明想法估計跟我們一樣在猜測外界的情況，但那些已經在星際間溜達的文明就無法知道它們是在想什麼。”
陸毅搖頭說道：“智慧生命的根本不是主觀智慧，而是慾望。
有智慧又有慾望的才叫生命，有智慧沒有慾望的那叫智能化計算機系統。
有慾望就會有情緒，有情緒就會有發泄。
文明越高級壽命就越長，說不定高級文明的某些成員會嫌活太久無聊，然後展開對低級文明的屠殺取樂。
這就跟我們小的時候無聊或者生氣時，會拿開水去澆螞蟻窩是一樣的道理。
所以在對外界信息不明之前的第一守則還是隱藏好自己，這不是黑暗森林，而是你不知道鄰居是不是正巧心情不好，正打算找人幹架或者虐殺文明發泄情緒時你就剛好撞上了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