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婷面露難色。
“林先生,你決定吧,顧衝現在就在警局,兩個老人一直都陪着他,估計待會知道你醒了,會來醫院求你原諒。”民警起身道。
“我知道了,我想想吧。”我勉強一笑。
很快,民警就離開了病房,而這時候,顧婷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到顧婷這樣,心裡也不是滋味,畢竟顧衝是她弟弟,做姐姐的怎麼會想看到弟弟坐牢。
“林、林哥,我爸媽就一個兒子,我弟弟如果坐牢了,他們會恨我一輩子的。”顧婷苦澀一笑,她看向我,一字一句地說道。
“哎。”我嘆了口氣。
“顧婷,我非常不明白的是,你爲什麼在這個家裡,沒有話語權呢?爲什麼會被你的家人欺負成這樣?你要知道是你扛起了這個家,你的家裡人應該都要聽你的,可是你一點都不硬氣,你居然會讓你的家人鬧到公司,而且他們還會去你住的地方砸東西,我真不明白,你怎麼會搞成這樣?”徐妍妍忙說道。
徐妍妍說的沒錯,顧婷是家裡的頂樑柱,她撐着這個家,再怎麼說也有話語權,怎麼會被她的家人逼成這樣,這是難以想象的,因爲我也想不通。
“妍妍姐,你和林哥都比我大,我知道我家裡人這一次做的很過分,我沒有阻止他們,我對林哥,真的特別抱歉,害得他進了醫院,差點有生命危險。”顧婷面露難色。
“我要是你,只要他們敢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我當場就斷絕父母關係,你的事我都聽說了,每個月要給家裡五千塊錢生活費,我說你父母是少胳膊還是斷腿了,難道沒有自己打工掙錢的能力嗎?就算是種地,也可以拿着蔬菜去賣,你不覺得一個月給五千太多了嗎?有這麼當父母的嗎?還有你那個弟弟,二十四歲都不出去工作,要問你拿二十萬買車?這很不可思議,如果你硬氣點,他們會這麼大膽嗎?他們把你都當什麼人了?你要一輩子去養他們嗎?你是個人,你有自己追求的東西,你爲什麼要這麼去縱容他們?”徐妍妍繼續道。
“我--”顧婷有些語塞。
“妍妍, 你少說兩句。”我忙拉住徐妍妍的手。
“我就要說,我可以告訴你,這件事是不可能這麼算了的,軟弱換來的只會是變本加厲。”徐妍妍說着話,她起身道:“顧婷,你現在可以把你的父母叫來,我可以當這個壞人,我要讓他們知道這個社會不是他們說了算的!”
“啊、啊?”顧婷吃驚地看向徐妍妍。
“把他們叫來醫院,你不是要救你弟弟嘛!”徐妍妍開口道。
“那、那我現在就開車去接我爸媽。”顧婷有些愣神的點頭,接着走出了病房。
看着顧婷離開,我眉頭皺了皺,有些疑惑地看向徐妍妍。
“你、你想幹嘛?”我問道。
“你這邊有律師嗎?”徐妍妍看向我。
“啥意思?”我眉頭一皺。
“把你的律師叫過來,然後就談一下賠償的條件,林楠你覺得光一點醫藥費就可以放過這一家人嗎?我知道你擔心顧婷,覺得那是她的家人,但是既然事情出了,那麼就要揹負起這個責任!”徐妍妍繼續道。
徐妍妍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我拿出了月宛如的聯繫方式,而這一刻,徐妍妍已經開始聯繫。
當徐妍妍掛斷電話後,她告訴我,月宛如今天剛好有空,會立馬來醫院。
也就十幾分鍾,月宛如就來到了病房,並且從我和徐妍妍口中瞭解到一些信息。
“是這樣的林先生,這是一起故意傷害的案件,後果可以說非常嚴重,雖然你暫時沒事,但是他們私闖民宅,對你做出報復性的攻擊還逃逸,那麼最起碼這個顧衝,要判六個月以上,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月宛如說到這裡,她頓了頓,而我心裡有些吃驚,我沒有想到會判這麼久。
“住院費,這裡有記錄,營養費,精神損失費,誤工費以及今後是否會有後遺症,我都會算進去,想要私了,那麼起步二十萬到五十萬不等,考慮到這家人或許沒有經濟上的條件,最低二十萬的補償款,是肯定要的!”月宛如繼續道。
“聽到沒?”徐妍妍露出一抹笑意。
“月律師,這個顧衝是我同事的弟弟,我這樣做會不會太過火?”我尷尬道。
“同事的弟弟把你傷成這樣,你就可以分文不取的原諒他嗎?林先生,你未免也太善良了,這種人犯了錯,如果沒有一個深刻的教訓,以後就是害了他,他只會越來越來沒有底線,這個案件我來處理。”月宛如說道。
聽到月宛如這話,我還是有點擔心,而徐妍妍忙說道:“月律師,我和林楠商量一些細節,然後我們再和你說。”
“行。”月宛如點了點頭,她走出了病房。
將病房的門一關,月宛如看向我,她嘆了口氣。
“林楠,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徐妍妍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啊?”我看向徐妍妍。
“我知道你怕我們開口要二十萬,最後還是顧婷付的錢,這一家人依舊會不長記性,所以你覺得最終受傷的是顧婷,我說的對嗎?”徐妍妍說道。
“對。”我點了點頭。
徐妍妍說的沒錯,我擔心的就是賠償二十萬,顧婷的父母和弟弟都拿不出來,然後顧婷就要墊付,這樣肯定會治標不治本,受傷的只能是顧婷,所以我才感覺難以下手。
“我是這樣想的,那個顧衝不是沒有工作嗎?現在有二十萬的缺口,我們要明確告訴他和他的父母,這筆錢顧婷也絕對不會出,就讓顧衝自己掏出來!”徐妍妍繼續道。
“可是妍妍,顧衝都沒有工作,他哪來的二十萬?”我問道。
“沒工作可以找呀,沒錢可以掙,可以分期,只要受到法律的保護,這個協議就是成立的,他可以去送快遞,可以去跑外賣,每個月還四千,一年五萬,他要還四年,他如果不按時把錢拿出來,那麼就去坐牢,法律同樣生效。”徐妍妍笑道。
“啊?”我一挑眉。
“這起碼可以讓一個廢物懂的賺錢的不容易,天上並不會掉餡餅,這表面上,我們是做了壞人,但是林楠你有沒有想過,這其實是在幫這一家人,起碼顧婷的父母也會因爲這筆錢,去工作,不會再依靠顧婷,當然了,顧婷一定要堅決,要斷絕關係,不能拿錢出來!”徐妍妍繼續道。
“我就怕顧婷心軟。”我勉強一笑。
“我會和她說的,現在我就和月律師去說,讓她制定這個方案。”徐妍妍說着話,她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