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馬寧寧這話,我一抹鼻尖,接着我見到手背上果然是一灘血。
“我草泥馬的,你腦子有病呀,你還打人你,我要報警抓你!”王東大怒道。
“馬秘書快報警,這還得了!”方青也說道。
馬寧寧‘哦哦’幾聲,忙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
“別,別報警!別報警!”陳德民立馬開口,而這時候陳山愣在原地,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方青三人,神色慌張了起來。
“不要報警!”我見到陳德民和陳山都很緊張,忙拍了拍屁股,爬了起來。
“可是林總,你流血了!”王東立馬說道。
“磕磕碰碰而已,你們先回去。”我擦了擦鼻子,接着轉身道:“陳伯,你家裡有紙嗎?”
“還不去拿紙給人家擦擦!”陳德民說道。
聽到陳德民這話,陳山忙走進門,從餐桌上拿起紙巾,遞給了我。
“謝謝。”我接過紙巾擦了擦,看了眼對我一臉關切的方青三人,示意他們先回去。
方青三人見到我沒事,這才點了點頭,離開了陳山家。
“我可以討杯水喝嗎?”我拍了拍褲腿和衣袖,現在褲子的膝蓋已經破了個洞。
“進屋坐吧。”陳德民開口道。
接下來,陳德民給我倒了杯水,只是他的腿腳也的確有些不便,至於陳山,他就這樣看着我,還有一些提防。
“陳師傅,不瞞你說,我今天剛剛來這個項目,我是上面派下來的,我不知道這裡以前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發生,我今天來就是來解決問題的。”我在餐桌前坐下,看向陳山由衷地開口。
“我也不想吵架,但也太過分吧?不僅僅是國家徵地的補貼,這魚塘多大你們見到了,我還種了樹,養了甲魚,我就靠這個吃飯的,你們要推平我的魚塘,總要有一定的賠償吧,我爸腿腳不便,從來沒住過高樓,然後我沒了這魚塘,我能去幹嘛?”陳山氣不過道。
“陳伯伯,你這腿病多久了,怎麼回事?”我微微點頭,看向陳德民。
“我這老寒腿就是膝蓋不太好,最近兩年越來越走不動路了。”陳德民勉強一笑。
“你多大了?”我好奇道。
說實話,我看陳德民比我爸也大不了多少歲,怎麼就腿腳不便了?
“六十三歲,我是農保,一個月有一千多塊錢收入,就是在家種種地,現在地都被徵收了,就院子裡種一點,其實吧領導,我跟你說些心裡話。”陳德民坐在我對面,他面露一些憂色。
“叫我小林吧,我比兒子歲數都小。”我說道。
“哦哦,小林,小林你結婚了嗎?”陳德民問道。
我沒想到陳德民會突然問我這問題,不過我還是老實說道:“陳伯伯,我和我女朋友領證了,就是我們婚禮還沒辦,怎麼說呢,我岳父還沒答應,現在我女朋友和我住一起,也可以說她是我妻子了。”
“你是外地人,在這裡租房子嗎?”陳德民繼續道。
“嗯,我外地的,現在租房子。”我尷尬一笑。
“你看看,租房子都能娶到老婆,你說你都四十了!”陳德民立馬對陳山說道。
“爸你說什麼呢,我和他能比嗎?他是負責人,工資肯定不少的,現在他沒房子不代表他買不起,我啥學歷呀,我在家裡搞魚塘爲了什麼,還不是媽死得早,我能呆在你身邊照顧你嗎?你看你這腿,我出去住,能放心你一個人在家裡嗎?”陳山立馬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了行了吧!”陳德民忙點頭。
從這對父子對話的字裡行間,我大致能聽出大概,首先一點,就是這個陳山是個孝子,然後這陳德民是講些道理的,而問題的關鍵就是利益的衝突,但是中午魏永全已經說過,魚塘賠償就是一百三十萬,不能太超過這個數,所以這才僵持不下。
“陳師傅,你剛剛說要我們賠償一千萬,這真的不可能,你不信可以諮詢律師,這是國家徵地,你開魚塘就是使用權,二十五畝賠一千萬,根本就無法滿足的。”我說道。
“我知道。”陳山立馬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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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皺眉。
“我就是看不慣剛剛那兩個人,我說氣話呢,我不這麼說,怎麼氣他們。”陳山繼續道。
被陳山這麼一說,我不自然地笑了笑。
“剛剛你說你是外地農村的,是這樣嗎?”陳德民突然看向我,說道。
“對的陳伯伯,我老家農村的,我們那農村比這裡艱苦多了,你們這出去,到前灘太古裡纔多久,我們那落後很多,去市區很遠,然後農村路也差。”我說道。
“那你爸媽應該也很擔心你的婚事吧?”陳德民繼續開口,至於陳山也是看向我。
“擔心,肯定擔心,我也三十歲了,我老家結婚很早的,幸好我找到了。”我說道。
“我也擔心我兒子,你說我們住在這城中村,就這樣的房子誰肯嫁過來,外地姑娘現在要求都很高了,要有房子,這才一年年我兒子四十歲也娶不到老婆。”陳德民說到這裡,他憂心忡忡地看向陳山。
“爸你又開始說這些了,我們爺倆這麼多年不是也過來了嘛。”陳山說道。
“本來拆遷多好的事情,家裡拆了房子可以分兩套房,但是你現在搞得這麼僵,這樣一直拖着也不是辦法。”陳德民繼續道。
“你說什麼呢,你這腿你不清楚嗎?分的房子要裝修嗎?我們家靠你的農保夠嗎?這魚塘總要賠錢吧?哪能什麼都依了人家!”陳山忙說道。
“我以後可以坐輪椅,你別想着給我治腿,我不是好好的嘛。”陳德民開口道。
低頭看了看陳德民的腿,我看了看陳山,開始思量起來。
差不多幾分鐘後,我開口道:“陳伯,陳師傅,我一個朋友是第六人民醫院骨科的副主任醫師,她是京都調過來的,我相信她應該有辦法指這個腿病。”
“第六人民醫院的骨科是最出名的,副主任醫師就是專家醫生了,你說的是真的嗎?”陳山突然抓住我的手,急切地問道。
“我說的是真的,她是我同學,醫術很好的。”我說道。
“你同學?這麼年輕的副主任醫師?還是六院骨科的?你沒吹牛吧?”陳山眉頭一皺。
“沒吹牛呀,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問,我相信只要她有治療方案,治好陳伯伯這條腿沒問題。”我說這話,拿出手機。
“如果你能治好我爸的腿,魚塘推掉沒問題,但是之前說好的價,要加二十萬,一百五十萬我就答應!”陳山立馬說道。
“陳師傅,這話可是你說的!”我雙眼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