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整整一天一夜,天地間滿是純白的一片,彷彿將天地相連,清風吹過,帶過清雪,同時飄着清雪的芬芳,那純白在天海之間相連,好像能夠化解宇宙洪晃的污垢,洗滌心靈,深呼吸,雖然寒風刺骨,但卻帶着那股誘人的芳香,一時間,身上的力氣全都回來了,沈君寒,我來了。
溫婉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靜靜的跟在沈君寒和雲修二人的身後,尋着腳印,總算是在不遠處的時候找到了二人的身影,不由得高興的像一隻企鵝一樣,歡笑着。但卻又不敢太大聲,害怕被發現,那麼這一切的努力可能都要白白浪費了,不知不覺,已經跟在二人身後有兩個時辰了,出了小鎮,此刻已經再無人影,四周一片雪白,雪消門外千山綠。腳下的道路也要比剛剛艱難的多,雖然距離不算太近,但是溫婉卻不敢出聲,此刻的山中太安靜了,哪怕有時候不小心滑倒,溫婉也是悄悄起身,從不聲張,也不敢出聲,摔倒了在默默的爬起來,繼續前行……
走着,山中分出了兩條岔路,雲修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圖紙,二人研究了一下,正好給溫婉留下了喘息的機會,見二人停下了,溫婉在離二人不遠處找了一個還算是光禿的大石頭,也管不得許多,一屁股坐了上去,手已經凍得不能活動了,輕輕呵了一口氣,手中便覺得稍稍暖一分,雖然微不足道,但是自己卻也很開心。
“大哥,大哥,你看到沈姐姐了嗎?”秀月居中,明洛急急忙忙的推開房門,焦急的衝向明軒的房間,也顧不得規矩,來不及敲門:“砰。”的一聲,門被明洛用力推開,焦急的說道:“哥,你看見婉兒姐姐了嗎?婉兒姐姐不見了。”
“什麼?什麼不見了?你說明白一些。”見明洛姑娘家家的,卻如此沒有規矩,這以後要是遇到麻煩,再加上她這麼個沉不住氣的個性,就算是我聽雨山莊的人,多少是要吃些苦頭的,輕輕皺眉,沉着道:“什麼事情這麼着急?你剛剛說誰不見了?”
“大哥,婉兒姐姐不見了啊,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不是不見了,那還是什麼?”見大哥如此惱怒,明洛也來不及鬧她的大小姐脾氣,急忙拉起明軒的袖子就想要往外面跑去。
忽然,明軒的神色顯得焦急,卻很快恢復了冷靜,輕輕甩開明洛的手,按在明洛的肩上,冷靜道“洛兒,你說什麼?且要自習了。”
“哎呀,大哥,是這樣的,早上起來的時候,婉兒姐姐就已經不見了,可是我以爲婉兒姐姐只是和以前一樣,起的早一點出去透透氣了,我就一個人在房間裡面等。”明洛明顯有些焦急,但卻依舊頓了頓道,回憶道:“以前婉兒姐姐起的都會比我要早,也總是不再房間裡。會不會……會不會和昨天那兩個人有關係啊,哥?”
“婉兒不見了,你可出去找過了嗎?”明顯沉着應事,輕聲開口。
聞言,明洛立刻點了點頭,一邊點頭
一邊說道:“找了找了,我都找過了,這纔出來告訴你的,肯定是昨天那兩個人,一定是他們,脫不了干係的。”明洛認定了溫婉是被沈君寒和雲修二人劫走的,輕輕跺腳,憤憤道:“都是我昨天太累了,不然的話,我一定早早就起來了,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明洛自責的瞬間,明軒已經推開門出去了:“烏浮,我們立刻上路。”明軒又那麼一時間着急,立刻喚來烏浮。
“幾位客官可是和昨天那位穿着淺綠色冬裝姑娘的朋友嗎?”老掌櫃見幾人匆忙的走了出來,一定是爲了剛剛那位姑娘的事情擔心着。立刻從桌前起身,佝僂的腰身走了過來,輕聲問道。
“是啊是啊,老人家,你有什麼事情嗎?”明洛總是搶先一步,在最先回答着,重重的點頭,一點也沒有否認,再要說什麼,卻被明軒攔了下來。
明軒攔了明洛在後面,一是怕他說錯了話,二十怕衝撞了掌櫃的,拱手抱拳,重重道:“老人家可是知道一些什麼事情嗎?能否請老人家相告,舍妹孤身一人,是自己走的嗎?”明軒恭敬,卻問出了重點,昨日那兩個人也確實可疑,礙着溫婉並非洛兒一樣,與自己一奶同胞,畢竟她是馨兒的妹妹,怕她多心,自己也不好做,二來,她總歸是天紹的皇后,一定有一些事情涉及朝中,江湖和朝廷畢竟是井水不犯河水,她不原多說,自己也不能多問,朝廷的事情,他究竟是不想在沾染在身的,不過自從見了昨日的那兩個男子,婉兒便像失了魂一樣,不似從前,眼神中盡顯空靈,那黑瞳中隱含着的悲傷與欣喜交替着,卻也憂鬱着。
“也沒什麼,只是那位姑娘走的時候,向我這裡留了一封信,說是要我幫着交給他的朋友。”聞言,老人家便轉身從桌子上拿起一個信封,慢慢走到明軒身旁,輕輕交給他。
三人都有些疑惑,並不是沈君寒和雲修要將婉兒帶走,看這樣子,是她自願的,接過信封,明軒思考了一下,頓了頓,冷靜的打開了信封,那字體行走如蛇,如行雲流水,落筆如雲煙,卻也蒼勁有力。白紙黑字,寫着短短的幾行字:大哥,洛兒,婉兒心結未解,相思無盡,混眼入夢,獨無眠。婉心惆悵,此彼非常,不告而別,還望見諒。婉兒留。
明洛看着紙上的筆跡,輕輕的唸叨着,明洛憂慮的神情收起,輕輕嘆了一口氣,合上字跡,對明洛和烏浮輕聲說道:“婉兒的事情,大家誰都不許在提起,明白了嗎?”
“哦,知道了。”烏浮點頭,明洛木訥的應道,顯然是有些失落,婉兒姐姐走了,這一路上估計又要自己找樂子,還要圍着兩個木訥無趣,的兩個大男人了,想到這裡,明洛一身的擔心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口長長的嘆氣:“唉。”
“既然是這樣,我們也趕快趕回聽雨山莊吧,接下來的事情,耽誤不得。”片刻之後,明軒輕聲說道,聲音裡卻充滿了不
容置疑的一味。
沈君寒和雲修好像依舊在商討着些什麼,趁着此時,溫婉靜靜的坐在石頭上,雖然冷,但是卻很開心,好久沒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現在不管怎麼苦,都是自己一心想要做的事情,那麼就不會怕苦、累。溫婉擡手,折了旁邊探過來的一根枯枝,在地上輕輕的划着,臉上滿滿的笑容:“東方隱,到底是什麼呢?爲什麼這個名字會這麼耳熟呢?”溫婉凝眉深思,好像確實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卻又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腦子在怎麼用力,卻也想不出來,思緒百轉,哎!也不知道此刻洛兒和大哥他們是不是還在爲了找自己擔心,不過留了字條在,他們應該很快就明白吧。紙條上雖然沒有交代沈君寒的身份,不過意思卻表達的很明白,希望他們能早點放心,這樣,自己也不用擔心了。溫婉雙手託着香腮,靜靜的想着。
前邊不遠處忽然傳來了幾聲:“咯吱,咯吱。”的腳步聲,溫婉急忙回頭,果然,不知何時,沈君寒和雲修已經將剛剛從懷中掏出來的東西收起來,繼續趕路了,溫婉立刻從石頭上站起來,可是能動作太快了,又坐在冰冷的石頭上那麼久,溫婉四肢有些僵硬,差點向後仰過去,好在抓住了前邊小樹的枝幹,這才倖免,站定後,溫婉緩緩拍了拍從樹上掉落在身上的殘雪,也顧不得手腳僵硬,急忙的跟了上去。
“雲修,你又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啊?”大約又過了兩三個時辰,太陽已然從天邊悄悄落下,夕陽,依舊是紅的那麼濃烈,似要將清雪染成紅色一般,天地之間彷彿只擱着一道濃烈的紅光如豔麗的霓裳,紅光將天地分開,彷彿越過了紅光,自己便可踏上九重天,腳踩青雲,俯視衆生般。
“似乎……是有點什麼 不太一樣,會不會是野獸?”聞言,雲修輕運內功,聽力瞬間加大,身後隔着一段距離處確實有:“咯吱咯吱。”的踏雪聲音,現在已然是夕陽落日,接近夜幕,正是野獸出沒的最佳時機,雲修開始提高警惕,四處提防着,以防不測發生。
“嗯。”聞言,沈君寒並未多言,心中已然有了微機意識,眼神忽然從淡漠變得犀利,二人周身充滿了殺氣,但是心中卻莫名的生氣了一抹憂心之意,漸漸濃重,各自警惕。
在山林中獨自一人走了一天,已經不知道到底摔了多少跤,爬起了多少回了。此刻腳已經又冷又嘛,已經失去了感覺,僅憑着那一點意志在一直堅持着,沒想到天紹的冬天竟然會這麼冷,有好幾次想要停下,卻被意念打斷,既然他們能走的,那麼我就能走,僅憑着這個念頭,一直給自己力量,讓自己堅持着,不然,早已倒在了雪地之中,眼睛越來越乾澀,好像哪裡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溫婉使勁揉着自己的雙眼,卻依舊如此,在一睜開眼睛的時候,刺眼的疼痛,滿眼是淚,分不清方向,也看不見路,只覺得漫山雪白,溫婉有些心慌,不禁加快了腳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