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你真當哥們傻……我離開也可以,以後不再是兄弟”。暴發戶難得嚴肅,如果只能同甘而不能共苦,談何兄弟?
秦唐不再言,暴發戶一語平平淡淡卻又重於泰山,世人說他太瘋癲,他卻笑人看不穿。不喜歡他者比比皆是,即便305宿舍齊如一家,西北狂男有時候都恨不得暴捶他自囂張的上海暴發戶,而某時又愛的他癲狂。
“我已經表明了我的態度,你也闡明瞭你的立場,後會有期”。江湖再會相約江湖,秦唐不喜歡和人糾葛,但也不怕事,從小便被扔在深山,與獸爲舞,那冷漠幽深的眸子他怕過,慢慢習慣了,以至於很少會再怕。
叢林法則弱肉強食,他見過太多的猛獸廝殺,不過爲了生存。像見慣了血的人不應該如此多愁善感,正是經歷過許多生死,幼獸失去父母保護最後不得不成爲砧板上的肉,那無助的眼神秦唐曾經見過,一輩子難忘。身爲高等生物,大腦的智慧不應該只專注於算計,虎毒不食子,人更該和諧。
“後會有期”!他們還會見面的,而且會很快。付子寧嘴角抹過一道笑容,微微上翹太迷人。待轉身,離。
暴發戶討厭他,原因是那個笑容太燦爛,感覺搶走了他主角光環,頓時沒好氣的道:“事已了,是否可以圓潤的離開了”。爲了自己的有才他又高興了,這還是從小說中看到的情節,既樸實又風騷,簡直和他的人一樣,秀中金鑲玉。
付子寧一愣,轉了一半的身子又繞了回來,輕皺的眉在幾秒後落下,依然是一個笑容,比起之前的似乎多了幾分陰森,身子如一柄待出的利刃,出鞘必見血。
“抱歉,身爲一個學者總喜歡咬文嚼字彰顯自己的才能,其實用白話無非就一個字:滾,聽懂了嗎”?秦唐從付子寧的神態上看出他應該是懂了,即便此時不明白他也會開口翻譯,囂張狂妄談不上,怕事後報復。暴發戶以君子待之,秦唐願以國士回報。此時,他的跋扈應該能重新吸引付子寧的仇恨了吧!
“好”!付子寧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字。凝視秦唐許多,幽幽道:“希望下一次相遇,你還有今天的勇氣和膽量”。
這次他沒有再停頓,怒氣已經積壓到了一定程度,如果不是在儒將地盤上,即便是在江浙大學,付子寧也一定會讓幾個目中無人的毛頭小子見一見血。明年的春,兩會在即,自家的老頭子是否能登頂呢?到時候,他再也不需看任何人臉色。
暴發戶見那討厭的傢伙被自己的帥氣折服,本想繼續落井下石,不曾想被人狠狠地踩了下腳背,兩眼溜了一圈,鎖定了秦唐。“踩我幹嘛”?
“踩着你了?抱歉”!秦三代咧嘴一笑。也準備離開,卻被暴發戶若有所思後拖着回了宿舍。
305宿舍內。
“老實交代”。暴發戶的話不帶火氣,但瞭解他的人該知道心兒是堵的,今天如果沒個說法,恐怕再難回到從前了,你已經不在行我,我又何必將你放在心上。大大咧咧的性格極強的愛憎分明。我在乎的爲你掏心掏肺,我憎恨的,詛咒你出門就被車撞。
“大情敵”。秦三代無可奈何,更多的是感動,不是真正的關心,是生是死大不了眼神轉向另一邊,於他何干?
“就是那個傳說中很牛的那位”?來找秦素雅,付子寧穿着軍裝,英氣逼人。肩章上的星星在陽光下更是熠熠生輝,一個如此年輕軍官升麥穗不過遲早的事,從中窺一,其後的勢力深不可測。今天付子寧着便裝,其實稍動腦子,郭建軍淪爲跟班小弟,矛頭直指秦唐,應該是了,暴發戶關心則亂。宿舍內的空氣爲之一凝,呼吸一瞬間紊亂,付子寧像一座高山橫壓在他們當前,讓人心生敬畏。
“你們三個誰也不許牽扯進來”。講明瞭厲害關係,秦三代乾脆將其挑明,無論他們心裡怎麼想,他一人擔之。先一步開口,不至於將氣氛鬧僵。這不是小打小鬧,牽扯的絕不止就他們幾人,將有多少無辜之人爲此揹負一生。寧我負人,人不負我,秦三代不是曹操,心中沒有一顆奸雄的心。
“老子是這樣的人”?男兒義字當頭,秦唐雖是好意,暴發戶偏偏還受不了這一激,後果是什麼,管它雞兒八了的,那是以後的事,此時、此刻,男兒風骨不能失,男兒尊嚴不能丟。
“你或許無所謂,但你老子呢,看過別人臉色,刀口上舔過血,辛苦一輩子才換來了今日。安安心心的,俗話說光腳的未必就怕了他穿鞋的,瓷器精貴着呢!而且……我雖然和自家老子有點矛盾,那人總尊崇以拳定天,我不太看得慣,但不能否認他還是挺牛逼的,有人想欺負我,還得問問他願不願意?更何況,食物鏈法則往往相互制約,處於底下觀望的,與之平視的,他們還巴不得他犯錯誤,所以說,我並不是孤身一人,反而有很多陌生牛逼盟友。走了,你們該吃吃,該喝喝,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且留有一線生機,這天下不是一個人的天下”。秦三代擲地有聲,恐怕也只有自己清楚不過是自欺欺人。話是不假,付子寧不是天,他的老子也沒這個能耐,京城的水渾着呢,付家不可能一家獨大,但在一定規則內,收拾一個秦三代還不至於遭到反彈,除非……事情鬧的天翻地覆,或者事情鬧得天翻地覆。
秦三代沒有久留,更沒有爲此一蹶不振,秉承着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按照原有規劃前行,不過比平時多用了幾分心思。《黑白》一卷初稿基本完成,他需要攀登,只有立足珠穆朗瑪峰巔,他才能給秦素雅一個未來。
一連數日,付子寧像是從人間蒸發,消失的無影無蹤。秦唐會在秦素雅空閒時偶爾來學校轉轉,十指緊扣,笑看人生百態,賞閱塵世繁華。兩人很有默契從未提過付子寧,當他於無物。可惜,從付子寧出現,他的烙印曾未消散,生於無形。而且,他還留了一條尾巴,將二人世界硬生生演變爲狗血的三角。
郭建軍在江浙大學屹立多年,狗腿無數,秦素雅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他不想來,看着別人你情我濃,旁人異樣的目光他是有多尷尬,而秦唐還是曾經的舊相識,卻不得不來。二米高的身形,不知情者,還以爲是富家千金帶的狗腿子保鏢,其實也差不多,只是效忠的人不同。唯一的欣慰或許就是秦唐從未落井下石,不過瞥了一眼,將他當成了空氣,在這一刻,他的確希望自己化爲無形,像個透明人。
在兩人牽手的一瞬,大猩猩的身形橫壓兩人之間,他本想着借秦唐一掌,自顧退去,也算是報答他沒諷刺自己的恩情,畢竟兩人不是從前,他郭建軍是不得已,但的確稱不上道義,爲了骨子裡最後留有的微末風骨,他搖了搖頭,終究是成爲了自己最討厭的雙面人。
甫一接觸,郭建軍眉頭一皺,表面雖平靜如水,內心卻驚濤駭浪,他和305宿舍極爲熟悉,包括上海暴發戶和西北狂男都交過手,旗鼓相當已是不易,畢竟他從軍區大院長大,雖沒有經過系統訓練,但平時得空幾乎都在軍區廝混,誰能想到一個平時只在旁邊搖旗吶喊的人竟然真的將他一招震退。震撼之餘,如釋重負,不是他不想給付子寧交代,而是不可爲。
這個青年有時候雖然囂張跋扈,可比起江湖上浪跡的老炮還略顯生澀,或者從內心他並不願爲難秦唐,不想拆散一對苦命的鴛鴦,否則憑着軍區小霸王,秦唐別說拉秦素雅的玉手,恐怕見一面都困難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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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子湖畔,無數的傳說,讓唯美的西子湖更多了幾分神秘。
細細雨絲朦朧,靜寂的湖面泛起微弱漣漪,如一副絕世畫作立於眼前。我站在湖邊看風景,同時也點綴了畫。
花色油傘,遮陽也避雨,愛美的女人總是如此,每一樣的裝束精益求精,一大一小兩美人站在如畫的風景中毫不遜色,既不妨礙畫中人的唯美,又好像超脫於外,自成一絕。
西子湖畔,本於夜西湖不如雨西湖的傳說,相約而來,此時,不禁將目光默默關注,猜測着這是江浙哪家的姐妹花,氣質脫俗,裝束雍容,絕不像是普通家庭能養育出來的子女。
“媽,您怎麼來了”?那位貌似年輕清純些的絕美女子一開口,離得近的幾個屌絲張大了嘴,媽?本以爲是姐妹花,沒曾想是一對母女花,表示有錢人的生活連老天都眷顧,這保養的比起自家女兒都不遜色了,而且身上有股子難言的韻味,使之更令人矚目。
“你說我爲什麼來”?御姐林家如雪,正是秦素雅的母親,這個死丫頭就不讓她省心,從小就脾氣倔,認死理,這個當媽的一把屎一把尿將她養成一株嬌滴滴的大白菜,付出了多少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