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唐最近忙乎所以,大型挖機進入海塘,裝上加長臂,一層層漆黑的淤泥被清出,用拖拉機拉入山頭,緊張而忙碌又有條不紊的海塘清理中。
曙光小學以八級防震標準,施工隊日夜兼程。
地裡,即將進入梅雨季,要做好排水工作,眼見兩菜一果逐漸成長,它的銷售以專家意思不愁,可他們依然擔心,畢竟這是元橋第一季,沒有樹立品牌,心如何定?
晚間回市裡,兩人有時還跑跑商城,談談合作。以最惡劣的情況對待,要一個貨櫃,慢慢銷售,或是採取網銷方式,人總要有風險規避,防患於未然。
秦唐有時候會走向黃家山的山頭,不過紅梅都已凋零,他不是仙,沒有一念成陣的本事,令紅梅盛開,只是這幾株梅已是一種精神寄託,寥寥相思。
他想回一趟東北,見一見小無憂,這個即將進入三週歲的孩子,在他的生命中不過只有幾天回憶,他不是個稱職的父親。
時間悄然走過,秦三代給遊牧之打電話,讓他給自己女兒準備生日禮物,只不過今天的遊牧之有點兒反常,時不時的神遊,電話中經常出現停頓。秦唐知道將公司扔給他,使得他壓力大增,沈墨君的離開,無疑在這位七尺大漢身上撒鹽。關切的道:“若是身體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忙不完的是工作,經不起折騰的身子骨”。
“我……”遊牧之慾言又止。秦唐問怎麼了。遊牧之說沒什麼,最近有點累,說我去準備小公主的禮物,乾脆親自去一趟大院,給自己放幾天假。
……
沉默了一個多月的大導演終於發聲了,連着十問,反駁主持人。只不過吃瓜羣衆依然支持主持人,說導演的十問沒有一個在點上,沒有回答牽涉的陰陽合同,沒有回答自己在國外的豪宅,更沒有提到拍攝這部電影的投資方,兩位老總瘋狂套現的背後。很難讓人信服。
沉默了許久的國家總稅終於發聲,責令地方稅務展開調查,對任何敢於鑽國家漏洞的蛀蟲絕不姑息。
更有大V出面支持,爲地稅調查指引方向。
只不過雷聲大,雨點小,調查了一段時間,地稅方面沒有傳出任何有關消息。讓人不免懷疑娛樂圈的水渾濁。
上海灘最近比較消停,其中最跳的張爺義子被人斷去一掌,之前還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不過隨着時間流逝,又因最近阿生低調,人們也漸漸淡忘之中。
經過幾個月修養,阿生已恢復如初,唯一的不同源於右手邊寬鬆的衣袖,因爲肌肉萎縮,他的右手如今比左手瘦了一半,短了三寸。
阿生曾將房間踢得七零八落,摔了珍貴的青花瓷,踢壞了精緻的紫檀木桌子,張爺讓下人默默將東西收拾乾淨,一言未發。
旁邊的沈墨君微微搖頭,張爺老了,不復往昔。當晚,沈墨君進了阿生房間,具體聊什麼,做什麼無人得知,只不過第二天起牀的阿生初陽未現,已在院子裡使起了左手刀,刀名:冬藏。
鬼面葬於小青山,四面風景秀麗,秦二世提酒,撒地半壺,頭一揚,另半壺見底,擡頭凝望,舉頭沉默望青山,山中野獸懼哀鳴。
蕭塑重振旗鼓,對放鬆警惕的阿生再次實施刺殺,不過他顯然低估了獨臂阿生,專精於左手刀的刀客,刀勢似乎比之前更多了幾分凌厲,錯估了他的能力,蕭塑如果不是反應迅速,電光火石間別了一下腦袋,冬藏起,人頭落。即便如此,脖頸上還是留下了一條不淺的傷痕。負傷而逃。
“百足之蟲”。阿生手持冬藏,淡淡冷笑。總有一天,他會收回所有的本息。張爺得到消息,說了四字:欺人太甚。
他沒有與阿生解釋,但身爲張爺義子,明白老傢伙是動了火氣,張爺一怒,浮屍百萬。這也正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天氣正式進入盛夏,天熱的讓人難以抵禦,直逼四十度,超過了人體溫度,在烈陽下,猶如火烤。
草木似不受影響,依然挺拔如茵,農村裡幽靜,空山鳥鳴,還有夏季,那知了晝夜的啼鳴。
眼見野間兩菜一果長勢大好,秦唐和衢州小男人嘴角也不免帶上歡樂,秋收秋收,以他們種植的時間,恐怕不用一月即將進入成熟期,有大棚內的溫度調節,也許可以二次耕種,卻也擔心冬日的冰霜,恆溫裝置經不起考驗。
兩人細細琢磨,二次耕種實施小範圍實驗,儘量減少損失,若是成功,來年儘可一試。
然而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鄉里來通知了,由區里拉來的投資商,中環集團將在元橋和最近幾個村莊建造中環田園實驗點,囊中包含五大板塊,旅遊業、住宿業、田園業、娛樂業、康養業爲一體的農園生活居所。
老百姓的田地全都要進行流轉,區委吳書記之所以放在這兒,一來這裡近鄰市區,交通方便。二來,他知道市委趙書記的兒子在元橋任主任職,這可是個不小的政績。
當天回家,趙新聽衢州小男人訴說,還要求他配合區裡做好安民事宜,**無論有什麼大工程,穩定民心纔是重中之重。
第二天,宣傳冊連帶着合約由鄉里到了他們手中。中環來人是一家百億集團,轄下公司無數,他們由區裡領導帶領,實施圈地運動,建造大本營。
而秦唐和衢州小男人卻已奔於鄉**中,質問領導。
其一,簽署的合同乙方爲村民毋庸置疑,而甲方爲什麼是村經濟合作社?簡單的說是村兩委,也就是包括秦唐和衢州小男人等的幾位村領導。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一個公司不敢承擔風險,區裡、鄉里推卸責任,只爲了政績讓村裡承擔其責,開什麼玩笑?
鄉書記解釋,說現在都這樣,中環是一家靠譜的公司,他們的田園生態做的國家數一數二,與誰籤關係真的大嗎?只要老百姓實惠,大家不是各取所需。
說起這個秦唐更是一肚子火氣,質問老百姓真的實惠嗎?一畝良田補貼五百斤水稻,山地田二百斤,合約簽署三十八年,不提二次建設合同隻字未提,就是這三十八年的合約他們是怎麼想出來的,這兒的老百姓三十八年後能有幾個還活着?
投資方也是怕週期太短,他們難以收回成本,若是籤個幾年,見了成效,老百姓從中敲竹槓,投資方會很難做。
你是這兒一畝三分地上的領導,不能只站在投資方的立場,以每家五畝地衡量,算是都是良田,這應該超過元橋的平均值了吧!五畝爲兩千五百斤水稻
以如今市價一點五元計算,一年的收入爲三千七百五十元,我這還是最理想狀態,若是中環集團有幾分歹意,在沒明確標註的價格下,村民可能連三千七百塊都拿不到。
許多人地閒着,一年白拿三千七百爲何不拿?
我覺得這不是一個鄉書記說出的話,土地流轉三十八年,也就是這三十八年內他們喪失了說話權,誰能看到以後,就說三十八年前您能想到有如今幸福的日子嗎?
社會日新月異,元橋歡迎各地投資商光臨,可最起碼得能讓老百姓安穩,不說別的,就說村民一些家常菜,自己種的不值錢,若是全靠買,壓力可不小。而且我還了解了土地流轉的一些情況,國家會扶持一筆可觀費用,不僅足夠支付土地出讓金,應該還結餘一大筆存餘,籤的甲方是合作社,退一萬步說,中環集團將土地整齊,他們拿了國家土地流轉金之後撤了怎麼辦?土地還是村民的土地,但又該怎麼分,其中造成的土地虧損,又該如何補償?
你不是當地村民,你怎麼知道他們不願意?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鄉書記紅了臉,被一個下屬如此逼問,是人都有三分火氣。其一,牽頭的不是他,他也只是個執行人。其二,你一個小小的村幹部憑什麼質疑上級決策。區委吳書記親自招商引資的產業,你一個村書記一輩子都要仰望的人,竟然喋喋不休,公然妨礙公務,豈有此理。
秦唐在辦公室拍了桌子,大家鬧得不歡而散。
“三哥,要不我回去找我爸問問,能不能提高點對村民的補貼”?衢州小男人說道。
秦唐說算了,你爸現在正關鍵期,能不能進一步就看近數年了,你還是別影響他。其實秦三代心中清楚,這麼大企業落戶衢城,市領導不可能不知,他們既然沒有發聲,就是潛在的支持。他突然想起老爺子說的,官場上的江湖不亞於武夫的江湖,甚至還要險惡。
衢州小男人問那怎麼辦?秦三代道回去再說。當天晚上,元橋村四周廣播突然切換成了秦唐聲音,要求所有村民開會。元橋在冊村民一千零四十五人,拋開在外人員,有戶口卻長期居於市裡人員,大概有六七百人,一個家庭有的來了一人,有的全家出動,到會的有四百來人。秦唐朗讀了那份簽約協議書,不煽情,沒有義氣用事,如果村民有一半支持,他便不再矯情。然而事實與他想的一樣,光是與村經濟合作社籤的合同,就被村民戲稱這是老子和兒子在籤合同,這種誠意如何讓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