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域是非常神奇。
洛尋昏迷之後大腦皮層的活躍狀態與常人無異,這是在美國時醫生便得出的結論,這也爲洛尋最終的甦醒提供了伏筆,只是洛尋醒來之後卻不能行動,他連自己的身體都很難控制,不過這是可以恢復的,因爲洛尋在病牀上生活的時候每天都有專人給他按摩之類,他的肌肉沒有徹底萎縮掉——
清醒之後。
洛尋對張歲檸吐槽完那股把他薰醒的蒜味,便再度陷入了昏迷中,這一度讓張歲檸和夏鬱感到害怕,好在醫生趕到之後給他做了個小手術,天亮的時候,洛尋已經可以睜開眼睛了。
“……”
洛尋不適合說太多話,於是張歲檸便在病牀旁把這幾年發生的事情給洛尋講述了一遍,其實一些大事件洛尋自己是知道的,比如《尋龍訣》票房達到六十億的事情,比如他已經有了女兒叫洛小念等等,但他還是很耐心的聽着張歲檸講述,認真看着對方的表情,看着對方連講話都帶着眉飛色舞的喜悅:“這就是這幾年大概發生的事情了,一些事情沒辦法經過你的決定,我只能自己盲人摸象的做。”
“你做的……很好。”
洛尋太久沒有開口說話了,所以文字組織能力略有些差,但他在慢慢的熟練,至少後面一句在他心裡祖列了無數次的詞句,他沒有絲毫的打結出錯:“我們結婚吧。”
“啊?”
張歲檸錯愕。
她內心正計劃着什麼時候跟洛尋提結婚的事情,結果卻被洛尋打了個措手不及,洛尋卻是心中偷笑,他沒有講自己這幾年昏迷中也一直有意識的事情,更不會告訴對方自己已經猜透了她的心思,歲歲主動了這些年,洛尋總不能連求婚都是由對方發起吧:“等我……康復之後,我們……就去……領證。”
“好。”
張歲檸認真點頭。
洛尋看着對方:“我醒來的消息……暫時封……鎖吧,這段時間……我想……休息……身體養好……才能做一些想……做的事情……辛苦你了……”
“沒有。”
張歲檸溫柔道:“工作這種事情本就是熟能生巧,況且你的產業大多都只是股份而已,並不需要我參與直接管理,坐等分錢就行了,要說辛苦的話拍攝《流浪地球》確實蠻辛苦的,我擔心你不會醒來,所以我想要把你沒有做完的事情做完,讓你能夠心裡輕鬆一些。”
“以後……”
洛尋組織着文字:“我們……不要那麼辛苦了……以後我們……就好好的享受生活……工作……交給有能力的人去做……我們要珍惜當下……珍惜身體健康……的時候……”
張歲檸再次點頭。
過了一會兒,張歲檸把孩子抱了過來,眉清目秀的洛小念,眉眼間似乎更像張歲檸一些,不過嘴巴卻跟洛尋更像,可以看得出是個美人胚子,畢竟洛尋和張歲檸的基因都非常強大。
“小……念……”
洛尋嘴角彎起一個弧度,這種血脈相連的感覺非常微妙,這些年的昏迷中他也能感受到,此刻看到孩子心中更是有種爲人父的微妙之感。
“爸爸!爸爸!”
孩子有些興奮,奶聲奶氣的喊着,似乎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睜眼,所以覺得有趣與開心,這時候夏鬱正從門外進來,看到這一幕,愣了愣:“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不。”
洛尋念單個字的時候還是快準狠的,然後他恢復了結巴道:“你來的……正是時候……咳……找個相機……幫我們一家人……拍照……吧……”
“好。”
夏鬱心裡有點酸酸的,不過還是拿出了相機,她包裡就有攜帶,結果相機調好正要拍攝,洛尋卻忽然衝着他招手道:“愣着……幹嘛……快過來……”
張歲檸偷笑。
夏鬱這才反應過來,洛尋是在逗自己,不由得瞪了他一眼,然後很快調好攝像機的延遲拍攝功能,將之放在椅子上,隨和自己湊到洛尋與張歲檸中間,跟洛小念擠在一起。
咔嚓。
照片拍好。
幾人笑了起來,此時窗口的陽光剛好照射在衆人的臉上,充滿了歡樂的味道,洛小念咯咯笑着更是試圖往洛尋的懷裡鑽,張歲檸怕洛尋的身體還承受不住,暫時拉住了孩子。
這讓洛尋意識到……
自己需要努力了,他得儘快把自己的復原才行,而想要做到這一點需要他個人進行不懈的努力,這不是別人能夠幫忙的事情,有鈔能力都沒用。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
洛尋開始進行行走鍛鍊。
從走一步都要人在旁邊扶着,到能夠獨自走兩三步的程度,洛尋就像一個蹣跚學步的嬰兒,重新適應着自己的身體,這個過程中他表現出了充足的耐心,哪怕中途摔倒也只是笑笑便起來繼續的那一種。
“你女兒也在學走路。”
夏鬱扶着洛尋復健的時候調侃了他一句,然後道:“外界還不知道你已經清醒的消息,不過這麼長時間過去大家並沒有忘記你,《尋龍訣》的票房奇蹟至今還被大家津津樂道着。”
洛尋笑了笑。
現在已經二零一五年六月,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已經昏迷了兩年多,而這種成了植物人之後又清醒的例子在醫學史上是非常少見的,從這個角度來說洛尋非常的幸運,對他而言錯過兩三年的時間,其實算不得什麼,正常拍一部戲也得折騰一年時間,就當自己少拍了兩部電影,有什麼大不了的呢,反正事業早已經步入了正軌,銀白更是早早形成了規模,不需要他操心太多。
況且……
洛尋前世已經活過幾十年,可以說是兩世爲人,今生的歲月,就算少了幾年也要比常人要多活很多年,還有什麼好覺得可惜的呢,人沒事就已經萬幸了。
“對了。”
走了一會兒,夏鬱把洛尋扶到躺椅上休息,順勢從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這是這幾年公司幾個重要項目的彙總,孔雙熬夜寫出來的,就幾千個字,你隨便讀一讀就行。”
“好。”
洛尋打開文件。
說是文件倒不如說是一封信,一封孔雙寫給洛尋的信:“既然已經有歲歲和夏鬱陪着你,我暫時就不往你那兒湊了,但還是要恭喜你康復,這是我做夢都在期待的事情,因爲這不僅意味着我最好的老闆醒了,更意味着我以後可以多一些自己的生活,不用在公司裡負重前行了。”
洛尋莞爾。
這開頭雖然簡單,他卻能讀出孔雙的鬱悶,自己不在的日子,只怕孔雙的工作量並不輕鬆,張歲檸也一定會給她更重的擔子,果然信的後面就提到了這件事:“老闆娘是個不折不扣的狠人,你昏迷之後她便接手了銀白大大小小的事物,三天之後,老闆娘帶着天光一起併入了銀白娛樂,並且直接讓天光那羣人到我的手下工作,我本來不想接這份工作,但你畢竟是我的好老闆,好吧,我承認,是她給的工資實在是太高了。”
只怕工資是假。
這人情纔是真啊。
洛尋心知肚明,繼續看下去:“不過老闆娘的能力卻是很厲害,她正式着手的第一個項目,就是公司收購開心麻花後打造的喜劇電影《夏洛特煩惱》,這部戲從宣傳到包裝,老闆娘全程參與,最後成功幫這部電影打開了局面,創造了足足十五億的票房,同時捧紅了電影主角沈藤。”
這倒是意料之外了。
張歲檸講這些年發生的事情時以私事居多,《夏洛特煩惱》拿到十五億票房的事情卻是沒聽她提,不過也正是因爲如此才符合她的性格吧。
洛尋這樣想着。
信裡繼續寫:“再之後老闆娘便重點培養沈藤,又讓開心麻花爲其製作了好幾部喜劇電影,直接導致沈藤現在已經是華夏最爲成功的幾個一線喜劇演員之一了,地位幾乎直追你當初捧紅的徐爭,再然後發生的故事你應該非常的清楚,《尋龍訣》創造了一場票房奇蹟,雖然老闆娘一直說是你的緣故才讓這部電影爆紅,但我知道老闆娘爲了這部電影付出了多少,從最初排片的時候就是她全國一家一家影院跑下來的,再到後面的宣傳策略等等全部是她熬夜設計的方案,那些天她真的是把整個人都繃成了一根弦,我真的怕她有一天會撐不住,好在我們最後創造了奇蹟,她也沒有出現什麼問題,或許是因爲她的心中一直有你作爲支柱吧。”
洛尋心頭愈發慚愧。
他確實可以不在乎自己缺失的幾年,但這幾年張歲檸付出了多少他卻沒有具體概念,其實不止張歲檸,夏鬱在照顧自己的歲月裡又何嘗不難過呢,她也是放棄了自己的事業,完全丟下身段當成了一個小保姆啊,想到這洛尋看了眼夏鬱,似乎想在對方的眼裡找到悲傷與遺憾的痕跡,結果他只看到夏鬱的臉微胖了幾分,腹部也有了一丟丟的小肚腩……
得兒。
沒救了。
洛尋翻了個白眼繼續看,才知道銀白籌拍的《誅仙》電視劇也播出了,而且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並且已經連續拍了兩季,目前正在籌拍第三季,同時也是最精彩的一季,因爲第三季開播,胡哥飾演的男主角張小凡會變身鬼王宗鬼厲,成爲人們口中的邪道人物!
“回頭得補。”
洛尋悄咪咪的想着,他可是《誅仙》的忠實粉絲,以公徇私搞出這麼一部電視劇,他本來就是爲了滿足自己想看的私心:“或許以後可以多拍一些我想看的,我的文娛帝國已經基本成了,如果不考慮征戰好萊塢,我完全可以想幹嘛幹嘛。”
嗯……
乾脆回頭找人把自己看過的另一部網文《盤龍》也拍出來好了,錢不是問題,找西方團隊都行,做成美劇的形式,不然漢化總覺得怪怪的,哪有華夏人叫巴魯特林雷的嘛。
當然了。
這只是隨意的想想罷了,洛尋很快看完了這封信,也大概知道了銀白的發展程度,按照這封信的總結銀白現在已經是華夏排名前三的大型娛樂公司了,而且擁有了自己的院線,拍電影排片等等不再受制於人,同時公司擁有的一線藝人數量,已經達到了數人,其中有一半還是自家培養出來的,洛尋以前比較熟悉的就有兩個人,一個是沈藤,一個是朱一瓏,這倆人現在在公司是金疙瘩,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洛尋拉上車的,這讓洛尋感到安慰,看來自己當年的出手沒有問題。
另外……
最讓洛尋意外的就是,《戰狼2》竟然也拍了,而且導演正是吳驚,票房拿到了足足四十億,雖然比不得前世那麼誇張,但也相當厲害了,這部電影的投資百分之八十是銀白拿的,編劇也是洛尋,不過事實上洛尋只寫了劇本的梗概,估計是吳驚又找人潤色填充了一下。
好吧。
留給自己拍的電影,一部被吳驚拍了,一部被歲歲拍了,那自己只能按照當年的設想,拍攝自己苦心籌備的封神宇宙了,第一部決定就是《大聖歸來》好了。
“嘿,想什麼呢?”
夏鬱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洛尋恍然,這才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又想到了工作,頓時覺得好笑,看來自己還真是勞碌命,不過這倒是提醒了自己,何必活的那麼累呢,慢慢籌備不就好了,過兩年再拍也是沒問題的嘛,先趁着好不容易醒來,享受一下生活,然後在考慮事業。
再者說了……
自己昏迷了這麼久,現在醒來的消息還對外界保密封鎖,完全可以想一個有趣的迴歸方式,這纔是生活該追求的東西嘛,想到這兒洛尋要進入工作狀態的心情一下子又鬆弛了下來。
他有封神宇宙。
他會慢慢打造。
銀白已經有了自主的能力,而且拍的一些原創作品也很火,這已經給洛尋提供了很好的基礎,他完全可以享受完生活,再輕輕鬆鬆的放手施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