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文士階位的突破。”
“好強的文書之氣,怎麼會這麼濃烈。”
“比我們的要強這麼多,她的天賦未免太好了吧?”
“是啊,半年前,伊子孟突破到文士後期時也沒有這麼強的文書之氣,她比伊子孟強這麼多嗎?”
一個個文士看着林韻的眼神盡皆帶着羨慕。文士的突破可不簡單,行文書畫樣樣都要學,否則的話,單單讀書只能增強文書之氣。
文士,何謂文士,只做的幾首詩不能寫又豈能成爲文士。
“應該是大文士了。”易辰也暗暗點頭,這一股文書之氣很熾盛,柔和中帶着一股正氣凜然,這顯然不是一般小階位的突破。
此前易辰就曾經暗自的推測了一下,發現林韻處於文士的後期階位,文書之氣很濃烈,而如今林韻展現出來的,是大文士階位的文書之氣,無論是量還是質,都與文士階位有很大的差別。
“沒想到大文士與文士之間的差距這麼大,單單是文書之氣的數量大概就要比文士多了三倍左右,至於質更是提升了許多,難怪文士可以行文殺伐之文,化作劍氣誅敵,有這樣的文書之氣護體,的確不需要研究保命的手段。”易辰暗暗猜測。
只是他想不通,武者以丹田爲主體,容納四方精氣於己身,一旦需要的時候,運轉法訣自可以調動元氣殺敵,而文士的文書之氣儲存於何處,這是易辰沒有發現的。
看似全部存儲於身體內,但是實際上這文書之氣卻僅僅又只是在強健文士的體魄,並不能隨意的調用,這有很大的差別。
當年太子太傅斬殺大妖之時,易辰記得有記載,太子太傅行文書畫,字字珠璣化作大陣誅敵,而後文書之氣相隨而出,震殺大妖,顯然文士的攻伐手段除了行文書畫之外,文書之氣也是可以出動對敵的。
“林韻,她怎麼可能突破,怎麼可能會是她!”另一個方向,伊子孟彷彿生吞了一隻小妖般,臉色難看的嚇人,烏黑鐵青的盯着林韻,眼睛裡寫滿了羨慕嫉妒恨。
“清河書院第一個突破大文士的應該是我纔對,要不是那個小雜碎昨天打傷了我,今天我就應該突破了!”伊子孟恨啊,他的文士階位已經到了頂峰,他有感覺,只要今天聽完講師的講文他就能突破。
但是昨天易辰給了他一個教訓,這自然不是打兩巴掌說兩句話就算教訓,易辰將自己的文書之氣偷偷的侵入了伊子孟的身體,導致了他剛纔聽講之時依舊無法集中精力,理解的遠不如平時。
“都是那個易辰,那個小雜碎不要再讓我遇見他,否則我要他生不如死!”伊子孟神色獰猙,咬牙切齒,陡然,他將目光掠過林韻,看到了正帶着微笑的易辰,臉色唰的一下變了,紅轉黑,隨後兩隻眼睛裡冒紅光,“是他,他竟然也來書院了!”
“十五歲的大文士,林家後繼有人了。”講師臉上掛滿了笑容,文士的突破,每一個階位都有很大的提升。
整個清河鎮近百年來也沒有人在十五歲年紀就達到了大文士階位。
“唉,我這也算是對得起林兄了,不枉當年林兄指點之恩了,而且以這丫頭的天賦來看,林家終究還是會崛起的。”講師臉上閃過一抹緬懷,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當初。
林家老爺當年可是大文師,而他那時不過是一個大文者,被放到這清河書院講學,那時林家老爺時常也會來書院,教導那些個文士。
最終他能夠提升到文師階位,還是林家老爺時刻提點,否則的話,文師階位又豈是那麼好提升的。
文士突破到大文士階位,文書之氣洗禮並不需要多長時間,約莫小半刻鐘,文書之氣漸漸暗淡,最終消失,完全的融入了林韻的身體,林韻也清醒了過來,潔白無瑕的臉上帶着驚喜交加的神色。
“三小姐,恭喜你提升文士階位。”易辰首先靠近一步,道喜道。
“恭喜林小姐文士階位提升,我等皆不如啊。”
“是啊,林小姐比我們還要年輕,結果文士階位比我們還要高了許多,真是天賦了得啊。”
“恭喜恭喜。”
一位位書院學子上前道賀,文士階位每提升一階,意味着地位大大的提升,文士與大文士之間的地位,等同於尋常人與文士,不可相提並論。
“同喜同喜。”林韻喜上眉梢,先是對着周遭道賀的人道謝,而後則是轉向易辰,臉色微紅,輕語道,“臭小子,謝謝你。”
“三小姐這話何意?”易辰有些摸不着頭腦,林韻的突破與他有何關係。
“哼哼,沒什麼。”林韻喜滋滋的,沒有解釋,她心裡卻清楚,如果不是當時易辰詠歎的那一句“夕陽無限好”引起了她的共鳴,讓她得到伴生文書之氣,那她今天對講師的講文理解也不會這麼清楚。
“林韻,想不到你比我先一步提升到了大文士階位,恭喜你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不是別人,正是伊子孟,他看向易辰的眼神滿是殺意,而看向林韻的眼神卻很複雜,有妒忌有怨恨卻又有一抹驚豔。
不能不說,突破到大文士階位的林韻,神采越發的飛揚,而且整個人都有一層霞光籠罩,看起來如同仙女,越發的迷人。
“九天仙女臨凡塵,不應在人間。”易辰也是看的一愣,而後呢喃着道。
“臭小子,淨胡言亂語,回去再收拾你。”林韻聽到了易辰低聲的呢喃,臉色又是一紅,而後她壓下了那一抹悸動,轉頭看向伊子孟,臉色也沉了下來,喝問道,“伊子孟,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說我不如你,不應該在你前面提升文士階位嗎?”
嘩啦一下,周遭這麼多的文士都譁然起來了。
“這伊子孟也太囂張了吧?林小姐都突破了他竟然還敢這麼說話,以前我們都以爲以他的天賦,必然會是我們中間第一個提升階位的,但是現在看來,他的心胸也太狹隘了。”
“是啊,文士讀書修身養一身文書之氣,心胸不開闊者怎能做到。”
“看來伊家家教也不過如此啊。”
一道道聲音傳入伊子孟的耳朵,讓他聽得刺耳的很,臉色漲的和豬肝一樣,眼睛都在冒火,他身體顫抖着,強自壓着怒火,怒視這些人。
可是他不敢發怒,這些人都是文士,而且家世不凡,雖然比伊家要差一些,但是這裡可是有着數百位文士,一旦這些人聯合起來,十個伊家也要破滅。
“易辰,你不過是林家的一個卑賤下人,你有什麼資格來書院聽講。”伊子孟怒火無法發泄,目光陡然看到了易辰,他踏進一步,大喝道。
“哦?你很高貴?也不知道昨天是誰像個癩皮狗一樣的被人丟進了河水裡,怎麼,洗了一個澡還沒有讓你清醒過來誰人不能惹?還是說你還想要下去?”
易辰表示很無辜,這伊子孟無法對付這些文士學子,分明想要拿他撒氣,可惜他又豈是好惹的,一頓話洋洋灑灑的說了出來,讓伊子孟的臉色黑了又黑。
一瞬間,伊子孟覺得這些人誰看自己都帶着鄙夷,他怒火更盛了。
“咦,這位兄臺,原來真的是你呀。”一道驚疑聲響起,同時一位年輕人走了過來。
“梓木兄,原來你也是書院學子。”易辰定睛一看,這位年輕人可不就是在綠水河畔勸他習文的那位麼。
“當然,難道林小姐沒有和你提起過我?”梓木臉色微紅的看了林韻一眼,拉着易辰低聲道。
“呃~~當然有,三小姐說,梓木兄你一表人才,風度不凡,遠不是那什麼伊子孟能比的。”易辰愕然了一下,而後又看了看梓木的臉色,頓時明白了一些。
“壞小子,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一旁,林韻咬牙切齒的盯着易辰,好在她沒有上前拆穿。
“真的?”梓木臉色更紅了。
“當然,難道梓木兄你不認爲自己比伊子孟瀟灑的多?我都認爲這伊子孟還不如我呢。”易辰話鋒陡然一轉,對着衆人道,“諸位兄臺說是不是,我可要比這伊子孟灑脫許多,不像他那麼小肚雞腸,明知不如人還要死撐。”
“哈哈,兄臺倒是個妙人啊,不做作,很好。”一位文士附和道。
“灑脫,的確很灑脫,這個詞用的好,我輩學子就應當如此灑脫。”
“對,誰言書生皆是迂腐之輩,我輩也可以灑脫,不去計較如此多。”
一位位文士開懷,他們忽然感覺還有另一條路,文士也不一定都是那種苦讀書死讀書的迂腐之輩,同樣可以如同他人一樣灑脫,放開心境。
“唔,想不到這個小傢伙倒是不錯,看的很開也看的很遠,灑脫啊,文士苦讀書,整日沉浸在其中,哪來灑脫之意,唯有提升到了文師階位,師法天地,才逐漸接觸到灑脫真意。”不遠處,文師眼神發亮,一抹異彩一閃而過。
“或許和這個小傢伙之前不是文士有關吧,否則整日研讀書文,哪裡體會的到灑脫之意。”講師暗暗琢磨着。
“易辰,是我在問你話,你不過是一介下人,有什麼資格來書院聽講,能來這裡的都是文士,你以爲你自己有資格與我們爲伍嗎?”伊子孟勃然大怒,他喝問道。
“嗯?這位兄臺昨日間曾經吟誦過一首詩句,可是比你所謂的詩句好的多,難道你還認爲這位兄臺沒有資格與我等爲伍?”梓木打抱不平,道出了昨天的遭遇,同時將易辰詠誦的詩句一字一句唸了出來。
“如此這麼美妙的詩文都能出自這位兄臺之口,我等相信這位兄臺定能領會文書之氣,成爲文士。”諸多文士盡皆露出了訝然的神色,而後認真的揣摩易辰昨日那句詩詞,越是揣摩諸人臉色越是凝重,直到最後這數百文士鴉雀無聲。
“好詩好詞!”講師也動容了,達到了他這個地步,已經能窺視到詩詞的真正涵義,這分明就是一首流芳百世的好詩詞。
“可是我怎麼沒有聽過?”隨即,講師臉上有些疑惑,他通讀“詩文集”,按理說如此精妙的句子“詩文集”中不應該沒有出現纔對。
“梓木,你這是要與我做對嗎?不論他日後是否能成爲文士,我只問他如今,他尚未獲得文書之氣,有何資格踏入書院大門?難道林家就這麼的不諳禮數嗎?”伊子孟臉色冰冷,目光隱晦的看着林韻,這一次的刁難分明就是借易辰來恐嚇林韻。
“伊子孟,誰告訴你易辰他不是文士了?”林韻美目一瞪,反問道。
“哦?兄臺,難道你真的獲得了文書之氣?”梓木驚疑的道。
“嗯,梓木兄猜的沒錯。”易辰點頭,文書之氣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他直接道明,“就在昨天,我爽快的教訓完某人,忽然感覺自己念頭通達,結果就獲得了文書之氣。”
說罷,易辰轉向伊子孟,看似很認真的道謝,“這還要多謝伊家大少,讓我有機會成爲文士,多謝了。”
易辰說的很認真,卻讓林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同時暗暗腹誹,“這壞小子說話總是這麼氣人,什麼念頭通達,分明就是他吟誦了一首詩,獲得了天賜文書之氣,否則要是按他這麼個說法,文士還讀什麼書,直接打人就可以了。”
“你!!!”伊子孟臉色漲紅,他誤以爲真。
“小傢伙有意思,分明是一位文士,卻既有儒雅之風範,又有那市井只痞氣,如此矛盾的事情,如何會出現。”講師也笑了,但是他卻更疑惑了。
書生文士,有儒雅風範這很正常,但是如果書生文士同時又有市井痞氣,這樣的人他無法想象怎麼能成爲文士。
“你什麼你?難道你還想對我出手?你可是忘記了昨天的遭遇?”易辰笑盈盈的道。
“我!!”伊子孟心裡一驚,退了一步謹慎的看着易辰。
“算了,今日我家三小姐文士階位提升,如此大喜的日子裡,我不想教訓你,放你一馬吧。”易辰擺了擺手,很是大度的道。
“壞人。”林韻聽得都有些臉紅,什麼不想教訓人,分明就是書院有規定不許動手。
“哈哈,妙人,當真是妙人,如是我等以後一起誦讀詩書,定會有趣的多。”衆文士俱皆笑道。
“講師,這易辰只是一介下人,怎麼能進入書院聽講,分明是林家在辱蔑講師。”眼看着無法佔據上風,伊子孟將主意打到了講師身上,恭敬的道。
“唔,那你說說看,什麼樣的人才有資格進入書院?”講師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很平靜的開口。
“既然是書院,能來此地的當然是文士,而且是能夠行文書畫的文士,不是那些只會吟誦兩句詩詞的人就能來的。”伊子孟很認真的回話,看這樣子不將易辰踩下去誓不罷休。
既然易辰詩詞好,他就不相信作爲一個下人,連行文書畫也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