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峰討好的對張嘉茂笑了笑,坐在了宋萬里旁邊。
服務員趕緊拿了一副餐具放到他面前。
把酒杯放下,李景峰看了看旁邊的宋萬里,猜他可能就是那篇作文的作者,只是不知道他一個學生,怎麼有資格和校長坐在一桌上吃飯,不過這都不要緊,不影響他幫着誇獎宋萬里。
“萬里同學的這篇作文可了不得啊,立意極佳,文筆老道,而且聽說還是限時,在袁教導主任的眼皮子底下寫的。
我還記得幾句,我佔用各位一點時間,給您背背?”
“你還背過了?”秦安康驚奇的問道。
李景峰不無得意的喝了口茶水,說道:“主要是這篇作文太優秀了,我看了幾遍,就背過了兩段。
建安二十六年,公元221年,關羽走麥城,兵敗遭擒,拒降,爲孫權所害。其坐騎赤兔馬爲孫權賜予馬忠。
這是作文的第一段,您幾位覺得怎麼樣?我是絕對的佩服,短短几十字,就把故事的開端交代的明明白白,可見宋萬里同學古文造詣極深啊!”
宋萬里就坐在他旁邊,當面被陌生人這麼誇獎,這感覺,有點奇妙啊。
“不錯!很有大家之風!”步翰文笑着誇獎道。
秦學明和王鼐等人聽了也連連點頭,一個高中生,能寫出這樣的作文來,可是很難得的。
李景峰點了點頭,接着又背道:“一日,馬忠上表:赤兔馬絕食數日,不久將亡。孫權大驚,急訪江東名士伯喜。此人乃伯樂之後,人言其精通馬語。
馬忠引伯喜回府,至槽間,但見赤兔馬伏於地,哀嘶不止。衆人不解,惟伯喜知之。伯喜遣散諸人,撫其背嘆道:“昔日曹操做《龜雖壽》,‘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吾深知君念關將軍之恩義,欲從之於地下。然當日呂奉先白門樓殞命,亦未見君如此相依,爲何今日這等輕生,豈不負君千里之志哉?
張校長,您點評一下,這兩段寫的怎麼樣?”
張嘉茂點點頭,“不錯,很有古人之風!”
秦學明眼睛更亮了,死死的盯着宋萬里,腦子裡琢磨着該用什麼樣的方法徹底把他搶過來,心裡不免怨恨起李景峰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來就來吧,你還背什麼作文,讓華清的王鼐這老傢伙知道了,還不玩命的和自己搶?
看來,這是一場大仗啊,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把宋萬里同學搶過來!
李景峰背到這裡,有點記不起來了,想了想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腦袋,“你看我這腦子,後面的想不起來了,不過不要緊,我手機上有我們報紙的稿件,我找一下啊。”
很快,李景峰就找到了那篇文章,繼續念道:“赤兔馬哀嘶一聲,嘆道:“予嘗聞,‘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今幸遇先生,吾可將肺腑之言相告。吾生於西涼,後爲董卓所獲,此人飛揚跋扈,殺少帝,臥龍牀,實爲漢賊,吾深恨之。”
伯喜點頭,曰:“後聞李儒獻計,將君贈予呂布,呂布乃天下第一勇將,衆皆言,‘人中呂布,馬中赤兔。’想來不負君之志也。”
赤兔馬嘆曰:“公言差矣……
……後孫權傳旨,將關羽父子並赤兔馬厚葬。”
五六分鐘後,李景峰把全文朗讀完畢,看了眼張嘉茂,不吝讚賞,“張校長,寫這篇作文的萬里同學,可真是不可多得的文學奇才,什麼時候有機會,讓我採訪一下他,在我們報紙上給他做一個專訪,觀衆的反響很熱烈啊,期待着他能有最新的佳作。”
衆人的眼神都很怪異,宋萬里更是低着頭喝茶水不好意思說話。
宋俊山則是滿臉驕傲,兒子這麼出息了?作文都上了報紙?我怎麼不知道?這孩子,這麼好的事,他也說一聲,真是的,這是好事啊,有什麼好謙虛的。
還要給他做專訪,好傢伙,我們老宋家的祖墳這是要冒青煙啊,回頭得把那期報紙多買幾張,回去好好看看,保存起來,等以後和別人吹牛的時候可以拿出來讓他們看看。
張嘉茂呵呵笑了笑,指了指李景峰旁邊的宋萬里,“你看看你旁邊是誰?”
李景峰側頭看了看身邊的這個年輕人,真年輕,也就是個十七八歲,剛進來的時候他還以爲是哪個領導的孩子跟着來漲漲見識,難道……?
“你就是宋萬里?”李景峰吃驚的問道。
宋萬里點點頭,上次來學校採訪的是個女的,這個記者可沒見過,不過看這個記者好像和校長挺熟的樣子,要不然也不能進來敬酒了。
“好啊!真是一表人才啊,一看就是上名牌大學的料,萬里同學,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對你進行一下專訪。”
宋萬里有點無語,我天天上學,哪有時間啊,除非放月假的時候。
“我還要上學呢,最近可能不會有太多的時間了。”宋萬里婉拒了。
李景峰點點頭,端起酒杯對張嘉茂說道:“張校長,我敬您一杯,我覺得正是有了您和其他老師的辛勤教誨,才教出一個這麼優秀的學生,我猜他肯定能考上清華北大,在這裡先提前向您祝賀了,我幹了,您隨意。”
李景峰說完,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張嘉茂只是輕輕抿了一口,笑着說道:“李記者,你猜猜這幾位是哪裡來的?”
李景峰長年捧哏,現在是領導說話的時機,他豈能不明白?
“張校長,這幾位看着就不是一般人,是哪裡來的?我斗膽猜一猜啊。”張景峰看了看秦學明等人,驚訝的說道:“張校長,這幾位該不會是從燕京來的吧?”
張嘉茂點點頭,笑而不語。
“難道……難道是華清大學的?”
秦安康哈哈笑道:“李記者,你只猜對了一半,秦教授和步教授是燕大的,張教授和王教授是華清大學的。”
“啊?!”
李景峰懵了,急忙站起來舉杯說道:“原來是燕京來的客人,失敬失敬,我自罰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