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林自華可以逃。
掙脫了支配之力，他完全可以瞬移離開，但此刻，他卻不想走。
他要···
殺人！
死字秘已開，若是不出意外，自己已然只剩半個小時壽命了。
他能感覺得到, 自己的生命本源在極速燃燒。
雖然不想死。
但現在···
與其逃跑，不如殺個痛快！
而在林自華此刻的感知下，對方雖然是聖人，但也···不過如此。
如果沒有言出法隨的支配之術，自己只需要爆發數百倍戰力，就能與其打的有來有回。
而現在···
碾壓！
轟隆！！！
源宇宙的虛空，裂了！一隻滔天之拳, 橫貫天上地下、佔據了整片虛空！
“竟然···會有這種事？！”
對方懵了。
他是聖人，且是聖人中期！
對付一個準聖, 還不是手到擒來？
更何況，還有言出法隨的支配術，完全剋制林自華，包括他自己在內，沒有人認爲他會失敗！
但是，他知道，自己完了！
從自己方纔出手，施展‘三位一體’滅殺林自華，結果被對方突然爆發，泯滅了一切攻勢之時，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言出法隨在此刻成了笑話。
那滔天一拳，鎖定了一切，哪怕自己是聖人中期，也無法掙扎、無法逃離。
給我死！
咚！！！
拳印轟擊。
哪怕這位聖人拼盡一切防禦手段，扔出多個先天靈寶乃至至寶, 都無用！
被盡皆鎮壓，轟碎一切防禦手段，而後，駭然砸在他身上。
蓬！！！
不過瞬間而已，這位聖人便徹底爆成一片齏粉，連一滴完整的鮮血都未曾剩下。
聖人，滴血重生、一念重生。
但是如果被打成齏粉，滴血重生，自然是用不了了。
甚至，全面爆發狀態下的林自華所施展的武帝拳，可不僅僅只是攻擊肉身而已。
就連對方的神魂，也被瞬間碾壓、打爆！
連‘一念’都未曾剩下。
一念重生，你至少得有個完整的念頭，直接給你徹底碾碎、連念頭都沒有了，你還如何重生？！
堂堂聖人中期，在這一拳之下，被徹底秒殺！
甚至，血色拳印將其打爆之後，仍然去勢不減, 一直飛到視線盡頭消失不見。
也就是此刻，處於爆發狀態下, 甚至可以碾壓大部分聖人的林自華, 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從對方身亡處出現，並迅速遠去。
“這就是···”
“聖位嗎？”
“或者說，鴻蒙紫氣？”
他出手，以超強實力將其攔截，而後抓在手中。
“哼，這東西若是迴歸，他這種天道聖人，怕是可以在短時間內重生！”
天道聖人最大的好處，就是天道不滅，聖人不死。
只要有一點真靈寄託在天道之中，很快就能復活重生。
有這一尊‘聖位’在，對方的實力也不會衰減，很快就能恢復。
“左右老子也是活不長了。”
林自華眉眼低垂，看着手中這一團神秘莫測的鴻蒙紫氣，把心一橫。
“至少，削減源宇宙一個難纏的聖人戰力。”
“給老子留下吧！”
他發狠，竟是直接一口將這道鴻蒙紫氣吞了！
如何煉化鴻蒙紫氣成聖？
林自華不知道。
就算知道他也不會這麼幹。
一旦成爲天道聖人，就會被天道所掌控，何況是成爲源宇宙的天道聖人？！
吞入腹中之後，他敏銳感覺到，這團鴻蒙紫氣在瘋狂掙扎、想要離開、逃離。
弄的他腹中翻江倒海，難以忍受。
“還想走？！”
“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你！”
他當即盤膝坐下，擺出一個奇妙手印，而後，以身爲爐，化血色仙氣爲大道之火，熬煉自身，包含體內的一切！
此爲，大道熔爐！
是之前，在一個煉器繁盛的宇宙中跟對方打交道時，那個宇宙的聖人傳給自己的手段！
也說是投資。
而此刻，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以肉身爲爐，以萬千道則爲火，煉！
林自華不是要將鴻蒙紫氣煉化，獲得天道聖位，而是要將其徹底‘煉死’！
煉沒！
在這般瘋狂的熬煉之下，那鴻蒙紫氣掙扎的更厲害了，好似有生命，在拼死掙扎，想要逃離。
然而，這大道熔爐，卻也是聖人創造之法，又豈能弱了？！
若是聖人，或許還可掙脫而出，但只是一團鴻蒙紫氣，卻必然是辦不到的。
僅僅十於分鐘而已，這團鴻蒙紫氣便不再掙扎，而後，被徹底‘煉死’、‘煉化’。
化作最精純的‘養分’，被林自華‘吸收’。
原本，他開了武神訣的百倍戰力，又開了死字訣，已經是油盡燈枯，肉身各處都出現了裂縫，並且已經‘乾枯’。
但此刻，伴隨着這團被煉化的鴻蒙紫氣逐漸被吸收，他連神魂都在逐漸枯竭的悽慘狀態，有了好轉！
這讓林自華幾乎已經徹底失落的心，突然有了一絲波動。
“嗯？！”
“這是？！”
“鴻蒙紫氣被徹底煉化，沒有天道印記之後，逐漸被吸收，然後開始滋養我的肉身、神魂了麼？”
“這是，死字秘一旦開啓，就是不可逆的。”
“就算能滋養的了一時，也滋養不了一世。”
“我終究···”
“嗯？！”
“不對。”
“還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如果我能在死去之前，證道混元大羅金仙，便可獲得超強的生命力。”
“到那時，就算不能完全忽視死字秘的消耗，也能‘燃燒’很久很久。”
“有這個時間，足以讓我想其他辦法了。”
“亦或是···”
“到了那個境界，可以直接修改武祖十秘，將死字秘改成可中斷的用法，也不無可能。”
“那麼···”
“來吧！”
“是生、是死，是勝是敗，在此一舉！”
他哈哈大笑着，很快笑出了眼淚，併成功按照自己記憶中的‘蜂窩入口’，回到聯盟之中。
沒有與任何人打招呼，林自華當即進入聯盟爲即將突破之人準備的密室之中，開始閉關。
他沒有選擇其他法門。
而是，繼續使用大道熔爐！
生死一戰，讓他看到了前進的路，也看到了證道混元的希望與可能。
“以大道熔爐，熔鍊肉身與所學萬般秘法，融於一體、萬法歸一！”
時間，在流逝。
林自華以大道熔爐，熔鍊了自身所學的一切！
到最後，他幾乎什麼都忘了。
武神訣、武帝拳、武祖十秘、暴走、大道熔爐，甚至就連早期學會的九陰九陽、靈犀一指等等，全都忘卻了。
只是靠着本能，在維持着大道熔爐。
一百餘年後。
林自華仍然未曾突破，甚至再一次到了油盡燈枯之境。
肉身都被熔鍊了！
乃至於神魂都被大道熔爐煉化。
一切的一切，包括知識、記憶···
但是，當一切都將消散，徹底被大道熔爐煉化之時，卻又突然逆轉！
當原本屬於林自華的一切，被煉化而成一滴莫名‘液體’時，一切開始逆轉！
如時空倒流。
肉身、神魂、記憶···一切的一切，都在迴歸，甚至比之前更強、更完美。
這個過程，持續了九九八十一年。
終於。
這一日，大道熔爐消失，林自華頭頂，有着混沌氣環繞，氤氳涌動、久久不曾停歇。
而後，竟是在虛空中，結出了一朵大道之花。
也就是這一刻，林自華睜開雙目。
蓬！
密室的大門隨之打開。
谷秋悅幾乎是撲了進來，而後掛在林自華身上。
“你成功了。”
她開口，眼底有一絲淚痕，但很快被她掩飾過去：“恭喜證道混元。”
“哈哈哈，讓你擔心了。”
“或者說，讓你們擔心了。”
將谷秋悅攬入懷中，林自華尷尬一笑。
但這一次，他沒有再瞬移。
“完全掌控了？！”
“沒有，只是能多抵抗一些時間了。”
“而且，我能感覺得到，如今我應該也算是完全掌控了吧，雖然不能徹底抵抗瞬移，但已經能自主確定瞬移的方向和距離了，換句話說。”
“雖然仍然是一笑就瞬移，但卻不再是隨機。”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從記事起到現在，他期待這一天，已經太久太久，曾幾何時，他比誰都想要拋棄這個艹蛋的超能力。
只是，與谷秋悅相遇之後，漸漸的，也就習慣、接受了。
但仍然想要將其完全掌控，不再隨機！
現在，終於成功！
啪啪啪。
門外，有鼓掌的聲音傳來。
林凡、林彬兩人並肩而至，臉上都帶着笑容：“恭喜，恭喜。”
“這些年，感受着你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可把我們嚇的不輕。”
“可惜，證道之路，外人誰也無法幫助，只能靠你自己。”
“還好，你成功了。”
“是啊，還好成功了。”
林自華輕嘆，內心深處，也是感到一陣後怕，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他就徹底把自己煉死了！
好在最後，一切歸一，他成功了！
證道混元大羅金仙，死字秘也不再是問題，徹底恢復正常，且戰力更是提升了一大截。
聖人與準聖，差距太大了。
之前爆發數百倍戰力，都不是那個會‘言出法隨’的聖人的對手。
只有開啓死字秘，才能一拳將其打爆。
但現在，林自華確信，他的言出法隨，已然無法再支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