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掌聲響起,不過很單調,因爲鼓掌的只有阿祖。
阿祖也很不解,按照英雄電影的套路,現在應該掌聲雷動,然後蜘蛛俠在人們的熱烈掌聲裡離場。
然而。
整個餐廳,只有他在鼓掌。
其它人則用看白癡的目光看着他。
這時甚至有一個老太太拿起酒杯,朝蜘蛛女丟了過去:“誰讓你多管閒事了!”
這句話居然還引起了共鳴,餐廳裡的人們喊了起來。
“就是,爲什麼要出來多管閒事。”
“你這個怪胎,奧斯本市不歡迎你,趕緊離開這座城市吧。”
“快點走啊,我們不想看到你。”
一件件雜物朝蜘蛛女丟過去,當然,沒一件打中。
蜘蛛女看向阿祖,說了聲:“謝謝。”
突然。
她目光一閃,似乎是把阿祖認出來,輕呼起來:“你是,你是”
就在這時,餐廳外面響起了警笛聲,隨後一輛輛警車停在了餐廳外面,一個警長拿着喇叭叫道。
“蜘蛛女,你已經被包圍了,都束手就擒吧。”
蜘蛛女深深地看了阿祖一眼,接着迅速地從餐廳另一個方向離去。
那個警長立刻叫道:“快通知綠妖精警衛隊,蜘蛛女交給他們負責。”
接着警察進入餐廳,那些給吊在天花板上的獵人叫了起來:“趕緊把我們放下來!”
阿祖以爲自己聽錯了,作爲劫匪,居然叫警察放自己下來,這就是‘合法’的威力嗎?
那些警察也就真的把獵人們放了下來,這個時候,剛纔那個老太太指着阿祖道。
“警長先生,他和蜘蛛女是一夥的,剛纔他給蜘蛛女鼓掌呢。”
幾個警察立刻朝阿祖看去。
“先生,請出示你的身份證明,並且跟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
阿祖當然沒興趣,微笑說道:“抱歉,我還有事,你們看,我晚餐還沒有吃呢,現在吃不成了,只能換個地方。”
“不如,我們改天再說?”
警察們頓時緊張起來,手按槍支,指着阿祖道:“你不能走。”
“現在我們懷疑你是危險份子,轉過身去,趴在地上,讓我們能看得見你的手!”
一個獵人朝阿祖舉起槍道:“你們跟他廢什麼話,我也看到他剛纔鼓掌了,說不定是哪個通緝犯!”
砰!
他當衆開火,槍聲響起,把警察嚇了一跳。
子彈落進阿祖手中。
他看了看掌心裡變形的彈頭,看向了那個獵人,露出了笑容:“我有點喜歡這座城市了。”
阿祖屈指一彈,彈出一圈氣浪,那顆彈頭以音速原路返回,穿過那個獵人的腦袋。
那個獵人眼神茫然,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接着整個腦袋就炸了開來。
其中一個女警離得太近,頓時淋了一身血,她愣了下,接着尖叫起來。
其它警察見狀,大吼起來:“開火!開火!”
槍聲響起,一顆顆子彈直奔阿祖而去,擊中他的頭部,胸口,手臂。
但都撞至變形,掉落在地上,轉眼阿祖的腳邊就掉滿了變形的彈頭。
獵人也加入了攻擊的行列,他們的武器火力更大,特別是剛纔其中一個獵人用多管機炮來掃射蜘蛛女。
現在這件殺器用在了阿祖的身上,但他們很快發現,阿祖和蜘蛛女不一樣。
蜘蛛女是憑藉靈活的身手在槍林彈雨中穿梭自如,可眼前這個男人卻是站着不動任他們攻擊。
可無論是手槍還是多管機炮,都奈何不了眼前這個男人。
很快,整個餐廳裡瀰漫着濃郁的火藥味,無論警察還是獵人,他們的子彈也打光了,只能停止攻擊,傻了眼一般地看着阿祖。
片刻後,餐廳外的警察就看到兩道金色的光束,突然從餐廳的窗戶電射而出,接着打橫一掃。
光束就消失了。
隨後便見到一個金髮藍眸的男人微笑着走出餐廳,他走出來之後,身後的建築突然錯位,接着轟隆隆地倒塌下來。
煙塵滾滾,立刻把那個男人淹沒,濃煙像海嘯般擴散到了街道上,整個世界變得灰濛濛起來。
警察們捂着鼻子和嘴,拼命地扇動着空氣,等到煙塵散去大半,哪裡還有那個男人的身影。
這時候。
餐廳廢墟里響起了哭聲,求救聲,慘叫聲。
警察連忙請求支援,現場一片混亂。
奧斯本大廈。
哈利.奧斯本看着父親。
即便是現在,他每次見到諾曼.奧斯本,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在他印象裡,父親從來就不是一個強壯的人,而且因爲家族遺傳病的原故,整個人更是瘦骨嶙峋。
但現在正在吃着晚餐的諾曼,看起來像是四十出頭的中年人,正處於一生當中最強壯的階段。
臉色紅潤,目光有神,拿着刀叉的手堅定有力。
不像自己。
哈利的手正在微微顫抖。
他不是害怕,而是奧斯本家族的‘詛咒’開始發作了,一種無解的家族遺傳病,在他成年之後就開始發作,然後將逐漸侵蝕他的身體,直到死亡那一刻的到來。
諾曼.奧斯本感受到了兒子的目光,他放下了刀叉,微笑着說道。
“不用擔心,哈利。”
“這幾年來,我們在基因研究方面有很大的進展。”
“你看,我的病情就發生了逆轉。”
“我有信心,咱們奧斯本家族的詛咒,將在我們這一代結束。”
哈利笑了下,老實說,他不是很相信父親的話。
他從小就被送走,就讀的雖然是貴族學校,可在他成長的歷程裡,幾乎跟諾曼沒什麼交集,就更別說有什麼感情了。
現在聽父親說能夠在他這一代終結詛咒,他也只是半信半疑。
哈利切下一塊小牛腰,放到嘴裡咀嚼,一邊說道。
“父親,既然你有逆轉病情的技術,爲什麼不現在就讓我使用?”
諾曼微笑道:“這個問題你已經不是第一次提起了,要我說多少次你才明白,目前我所使用的方法還不夠成熟。”
“我能夠逆轉病情也是運氣好,可實際上,我仍然存在着基因缺陷。”“別看我現在很健康,可事實上,我還沒有擺脫詛咒的陰影,還差關鍵的一環。”
“所以我希望能夠技術完全成熟,沒有副作用,纔在你身上運用。”
“你是我的孩子,我還能害你?”
哈利笑了下道:“我相信你,父親。”
這時電視機裡畫面一閃,出現了奧斯本市一條街道的畫面,從屏幕畫面不難看到,這條街道上有一座建築坍塌了。
現場有消防隊員和醫護人員正在進行求援,不斷有傷者從廢墟里被擡出來,然後送到救護車上。
一個記者拿着麥克風,對着鏡頭說道:“各位觀衆,我正位於奧斯本大道,這裡一家餐廳發生了嚴重的災難,本臺記者正在現場向你報道。”
這時記者找到一個傷勢輕微的老太太進行採訪:“夫人,你好。”
“請問餐廳裡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老太太激動地叫起來:“惡魔!”
“一個惡魔襲擊了我們!”
“就在我用晚餐的時候,狩獵遊戲開始了,原本一切都很順利,可這個時候,那個怪胎,那個該死的蜘蛛女又出來多管閒事。”
“她把那些可愛的獵人先生們全都捉了起來,把他們像聖誕樹上的禮物一樣掛在了餐廳的天花板上。”
“如果只是這樣也還沒什麼,可餐廳裡有一個該死的傢伙,居然給蜘蛛女鼓掌。”
“你沒聽錯,記者先生,他給蜘蛛女鼓掌了,我很肯定,那個人是蜘蛛女的同伴,也許就是什麼‘蜘蛛協會’的人。”
“那些腦子不清醒的人都是蜘蛛女的擁護者,不過今晚這個傢伙很可怕,太可怕了,他是一個惡魔。”
“警察先生們向他開槍,但他竟然毫髮無傷,最後他從眼睛裡射出光來,很強烈的光,我一度以爲自己的眼睛瞎了。”
“他就這樣從眼睛裡射出金光,打橫一掃,就把餐廳連同警察先生們一塊切割成兩半,最後餐廳倒塌了,還好我旁邊就是桌子。”
“我立刻鑽到了桌子下,幸運地躲過一劫,對了,我叫凱瑟琳,我在諾曼大街經營一間糖果店,歡迎大家來品嚐”
記者連忙架住這個趁機給自己商店打廣告的老太太,乾咳了聲,對着鏡頭道:“各位觀衆,你們都聽到了嗎,這裡居然發生瞭如此可怕的災難。”
“正好,我們拿到了一段車載錄像,它記錄了當時餐廳發生的事件,讓我們來看一下。”
畫面切換。
諾曼父子看到屏幕中,一道金色的光束從餐廳裡射出,再橫掃過餐廳後才消失。
緊接着,一個男人走了出來,在他走出來之後,餐廳就轟然倒塌。
這時影像倒放,回到那個男人出現的時刻,接着畫面定格且放大。
最後,一個金髮男眸的男人,面帶微笑地出現在屏幕之中。
就在這時。
哈利.奧斯本聽到了餐刀落地的聲音,他回過頭,便見父親站了起來,神情激動。
他的餐刀掉到了地上。
哈利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父親如此失態。
諾曼.奧斯本指着屏幕裡那個男人,眼神狂熱地叫起來:“是他!”
“是他!”
“哈利,他就是那關鍵的一環!”
晚上十點。
阿祖行走在街道上。
從失事餐廳離開之後,阿祖又重新找了家中式餐廳解決了晚飯問題,現在正步行爲酒店,同時幫助食物消化。
路上,他看到一輛車停在了路邊,車門打開,衝下來兩個男人,他們持槍搶走了一個女人手提包。
類似這樣的事情,他一路走來,已經目睹了三起。
如果說只是犯罪率高也就算了,可奇怪的是,那些受害者在權益受到侵害之後,沒有立刻報警,反而一臉欣喜,就像中了頭獎一樣,讓阿祖百思不解。
最後他只能感嘆:“這座城市的每一個人都瘋了。”
“嗯,也許不是每一個。”
“至少,還有個格溫。”
就在他走過一條巷子的時候,阿祖停了下來,朝巷子裡看去。
巷子的陰影中,一道身影走了出來。
是個女人,身形修長,穿着風衣,她罩着風衣的帽子,只露出了下巴。
“約翰先生?”
她試着叫道。
阿祖大方承認:“是我,許久不見了,格溫小姐。”
那女人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張漂亮的臉蛋,儘管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十七歲的少女,但增添了幾分成熟的風情,讓阿祖有種蘋果熟了的感覺。
格溫一臉激動,衝過去抱住阿祖道:“真的是你!”
“能夠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約翰先生。”
“我還以爲自己在做夢,沒想到”
在一位成熟女性的擁抱下,阿祖自然生出反應,他強硬地做出迴應,格溫這才感覺到不對,連忙鬆開了手。
“抱歉,我失態了。”
阿祖聳了下肩膀:“沒關係,其實我不介意你抱得更久一點,畢竟被一位美麗的女士擁抱着,是我的榮幸。”
格溫輕笑出聲,然後說:“我們能換個地方說話嗎?”
“當然。”
“請帶路。”
阿祖跟着格溫來到一棟公寓,這裡位處偏僻,看起來很冷清,並且人員也很複雜。
在來到房間前,阿祖看到了癮君子,看到了花枝招展的鋼管舞女郎,以及包着大衣縮在角落的流浪漢。
不過格溫的房間還是佈置得很溫馨,也乾淨,除了小點之外,挑不出什麼毛病。
“抱歉,讓你見笑了。現在我只能住在這,畢竟那些大公寓一來租金我負擔不起,二來因爲另一個身份的關係會很麻煩。”
格溫走向冰箱:“你想來點什麼,啤酒還是威士忌?”
阿祖有點意外:“你還喝威士忌?”
格溫把垂落到額前的幾縷髮絲別到耳後:“考慮到現在的環境,如果沒有它的話,有時候我會睡不着,所以是的,現在我還喝威士忌。”
阿祖在窗邊的沙發坐下來:“那就來一杯威士忌好了。”
很快,放着冰塊的酒來到阿祖眼前。
阿祖拿起杯子淺抿了口,纔看向格溫道:“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他從網絡上了解了一些,但那些都是表面的信息,只有格溫這樣的‘土著’,纔會瞭解得更深入一點。